第十章
秋风瑟瑟,昏暗过道传来一阵阵低声啜泣,夹杂着浑厚男音的温柔哄声。
月光照在高大身形上,一切都是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宝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带着些微凉,纤细柔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不停呜咽“:呜呜呜……”
然而罪魁祸首愧疚那么一下下后,又开始恬不知耻,“:好好,宝贝别哭了!”
风淼根本就不理他,自顾自伤感。
“:好了,外面冷,我抱着你哭。”吴掣咧嘴笑,强势把瘦弱娇小拥进自己怀里。
还在哭的风淼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一边缩在他怀里一边扣着他衣服上的logo,嗡声,“:我告诉你吴掣,你绝对死定了!”手指狠狠戳着他。
吴掣愈发抱紧了她,“:好好,明天任凭女王大人处置。今晚值了!”
温暖干燥的大手把埋进怀里的小脸扯出来,温柔拭掉她的眼泪,揉搓了几下又在脸颊上吧唧一口,“:反正明天要死,今天就做个饱死鬼吧。”
刚才本就哭得通红的小脸,这会儿就更红了。
风淼抬头,“:你今天抽什么疯?”
是个人都能感觉吴掣今晚的不正常。
吴掣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吻了上去,一整个心情跟过山车一样。那还记得什么劳什子摄影社社长。
“:没事,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进一步了。”
风淼“:我看起来很傻吗?”
吴掣深吸一口气,“:宝贝,你只要记住以后离除了我的男人远一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风淼觉得他话里意有所指,猜道“:你是说那个严书霖?”
吴掣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今天自从帮我拿了围巾之后就不正常了,还说什么吃着碗里的,就只能是严书霖了。”风淼觉得他有那个大病。
临走前,风淼说,“:自己不把被绿妄想症治好就别来见我了。”
吴掣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躺进温暖被窝里,风淼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柔软陌生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白皙小手不自禁摸上自己的唇瓣,
“噗嗤……”突然不小心傻笑出声,风淼赶紧捂住嘴巴。
一开始是懵圈的,被那个莽夫突如其来的粗鲁给吓到了,渐渐心跳也开始不正常,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后面就是完全享受那个大傻子低声细语的道歉了。
尽管如此,吴掣也罪不可恕不能轻易放过他,不然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风淼睡前暗暗想着。
这件事最后的后果就是,风淼连续几周都没给他一个眼神。起初吴掣觉得小倔驴过几天气就消了,敷衍哄哄了事。直到一周后,吴掣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小倔驴这次好像来真的,吴掣绞尽脑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连游戏都没一点心思打了。
风淼照样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江知雅都忍不住可怜起吴掣来,“:淼,你家那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这都快一个月没理他了,我刚上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可怜巴巴站楼下望你这尊月呢!”
风淼都没看她一眼,“:多少?”
“:啊……?什么多少?”江知雅装傻。
“:他贿赂了你多少?”风淼终于抬眼看她。
“:嘿嘿,就一盒巧克力!”江知雅见瞒不住了,识趣把包里一盒巧克力掏出来。
风淼“:我就值这么点儿?”
“:这不是我行侠仗义,看不得有情人分离嘛!”江知雅拆了一颗扔嘴里嚼着,推过去“:淼,你吃吗?味道还不错!”
风淼“……”
然后宁木又风风火火跑进来,“:淼,外面下雨了”
风淼看一眼窗户,不信……
嘎吱一声,严靖推门进来,一脸认真“:真的下雨了。”
下一秒,风淼拿着把伞出去了。
楼下,风淼拿着把伞站在烈日骄阳下,看着阳光里咧嘴笑的死骗子。
无可奈何,风淼没忍住笑出声来。像是终于折服“:诡计多端!”
“:那是当然。不然以后老婆都讨不到。”吴掣放大笑容,清晰的声音传过来。
周末,吴掣带风淼去校外看电影。离开校园,吴掣简直要无法无天了,一路上手就没放开过,还时不时低头嘬两下她脸颊。
推又推不开,打又打不过,风淼只能承受。
这是风淼第一次进电影院,而吴掣不是。初中时候狐朋狗友泡妞,他来当过一次电灯泡。吴掣知道风淼其实骨子里挺文艺的,特地选了一部文艺片。
影片讲述的两位成年人身陷破败婚姻沼泽之际,命运般的相爱了,最后他们的恋情被曝光。世俗唾骂,家人的不理解致使他们最终殉情而亡。
吴掣发誓,他只是找了一个名字看起来比较文艺的电影,绝对没怀有什么龌龊心思。看到中途才发现这部影片尺度很大,看得风淼脸一整个爆红。吴掣也全程燥热,不停喝水。
幸好,大尺度戏总共也就几分钟,等熬过去之后风淼渐渐看进去,最后男女主殉情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
然而,此时的吴掣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小脸,一点上前安慰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内心那点龌龊更加蠢蠢欲动。男生的共情力天生比女生差,他还停留在那些大尺度画面,难以言喻的场景不停他脑海里反复重演,这两个人简直是一个在南极,一个在火星。。
电影散场,风淼沉浸在情绪里无法自拔。电影最高的艺术魅力在于它可以把一种不属于你的人生经历,让你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经历,去默哀,去无力。
“:常年遭受家暴的可怜女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劝她忍忍就过去了?没有人真正爱她,在她以为终于迎来曙光时,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场回光返照。”
风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吴掣递来的纸巾,擦拭眼泪“:杨粮是真的爱她,但也真的是她这只飞蛾所奔赴的一场火海。两个暗夜行走的游魂相互取暖后,又相拥跳海了!呜呜……”没忍住,打了个哭嗝“: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归宿吧,命运让他们相遇时就已经是半人半魂了,跳下去的那刻他们是辛福的吧!”
吴掣是个大老粗,哪来的什么共情力。原本脑子里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看风淼这越哭越惨的架势,小脸挂满了泪痕。心不禁揪起来,把她拥进怀里,不断温柔得拍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昂!”
……
过了许久,风淼终于止住了眼泪,哭累了埋在吴掣怀里发呆。吴掣干燥温暖的大手揉揉她脸,“:宝贝,缓过来点了没?”
“:嗯。”风淼无力应着。
“:那我们吃饭去?”吴掣试探着问。
风淼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人前人模狗样,背地里禽兽不如的家暴男。”
“:对,家暴男一定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吴掣眼神郑重,用力点头。
吴掣的附和还没完,风淼睁着那双水润润眼睛真诚发问,“:所以,你以后会家暴吗?”
吴掣“:呃……”(你不家暴我就不错了。)
风淼一瞪。
吴掣立马“:怎么可能宝贝,我哪里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呵!臭男人开始都么说。”风淼一把推开他穿,“: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离我远点。”
蹭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掣脸上那副要发誓的真诚还没收起来,风淼就一顿疯狂输出,然后气走了,气走了……?
吴掣一边走,不时低头看着手里这张电影票——《窗沿寒梅》
“:我看你是寒我爱情吧?”吴掣瞟一眼前方那位,不让碰的小倔驴。
吴掣简直后悔死了,当场掏出手机挂黑朋友圈“什么破电影,黄老子约会。千万别看,千万别看,千万别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坐在餐厅时,风淼还冷着一张脸。吴掣小心翼翼凑近,“:宝贝~!”
风淼“:点菜。”
“:服务员点餐。”吴掣随即喊。
每回他俩出去吃饭,都是吴掣负责点餐风淼负责吃。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风淼哭了这么久,精力早就消耗完了。菜一上来,直咽口水,默默低头扒饭。肚子一吃饱,压抑情绪渐渐消失,开始跟吴掣抢菜吃。
吴掣见她好了,赶紧凑上来给她夹菜。
风淼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吴掣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思敏感容易代入太深。让她自己静一会儿也是好事。
“:对不起啊,吴掣!”风淼反省自己。
吴掣“: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吗?”
风淼“:……?不要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吴掣瞥她一眼,吊儿郎当“:那再给点儿颜色?”
风淼放桌子底下的手,摸过去拉住他,“:吴掣你别对我这么好,万一哪天你喜欢我了,我会受不了的。”她抿着嘴唇,睁大眼睛看他。
“:那要不要过来亲口?”吴掣拖住她椅子,一把拽过来。
风淼稳住自己,“:染房真开上了?”
眼看小倔驴要发火,吴掣见好就收,“:不开不开!”
风淼递给他一个眼神,“算你识相!”
回到学校,风淼刷手机,看到几个小时前吴掣发的朋友圈,忍不住笑了下。在底下给他评论“电影好看,下次还看!”
吴掣“……??别看了昂宝~”
宁木“:狗粮?”
江知雅“:好撑!(哭)”
徐江明“:哈哈哈,舔狗!”持续犯贱嘲笑。
吴掣暴怒,使劲戳屏幕,回复徐江明那条评论“:等着,老子揍你个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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