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断魂崖的山路上,孟棘走在最前面,灵蚕丝在他掌心绕了三圈,随时能抽出成网。苍苔跟在他身侧,软鞭上的青苔丝沾了露水,散发出淡淡的腥气,她提前泡过了解毒药,对付罂粟毒正好。
“歇会儿吧。”许鸿庭突然停下,脸色白得像纸,扶着旁边的岩石直喘气。他体质本就弱,刚才在灵蚕坡受了惊吓,此刻额头上全是冷汗。
孟棘刚要说话,苍苔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朝山道拐角努嘴。那里的灌木丛后,隐约有脚步声,不是他们的,那步子又急又重,带着股不耐烦的踹踢声,像是在跟什么人置气。
“妈的,这破山路!”一个男声骂骂咧咧地响起,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调子,“樱珀,你说那几个废物能撑到咱们回去吗?我可告诉你,要是栖云派的灵丝没拿到,我把你那破樱花簪融了打酒壶!”
“急什么。”樱珀的声音跟着飘过来,还是那副慢悠悠的调子,像春风拂过,“孟棘那个人,最重情义。他妻子的令牌在苍苔手里,他一定会来的。倒是你,阿绥,刚才在灵蚕坡踩坏了三株灵蚕,小心被栖云派的人闻出味儿来。”
“闻出来又怎样?”被称作沈绥的男人嗤笑一声,“八年前在逐鹿盟时,那些老东西没抓住我,八年后还能让几个织绸缎的困住?”
苍苔的指尖猛地收紧。沈绥?这个名字她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只隐约记得是近年在修真界冒头的散修,功夫路数古怪,出手狠辣,脸上却总挂着讨喜的笑,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孟棘示意他们躲进岩石后的阴影里,自己则攥紧灵丝,目光死死盯着拐角。
很快,两个人影拐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樱珀,粉裙上沾了点红泥,手里却还把玩着那根樱花簪,笑盈盈的,像刚从春游回来。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个子不高,穿件浅碧色长衫,袖口却卷得老高,露出小臂上道狰狞的刀疤。他长着张娃娃脸,眼睛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可嘴角一耷拉,那股狠戾劲儿就挡不住了——想必就是沈绥。
“你说孟棘会不会带那对姓许的兄妹来?”沈绥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在岩石上,弹到他们藏身的方向,“当年没把许鸿庭那小子弄死,真是可惜了。”
“急什么。”樱珀侧头看他,笑容温柔得像在看自家弟弟,“他的光纹织法,现在还有用呢。等拿到‘锁魂纹’的另一半,再让他死也不迟。”
沈绥咧嘴一笑,酒窝陷得深深的:“还是你狠。不过我喜欢~比当年在野路子上混时强多了,那时候你总护着那个叫苍苔的小丫头,差点没把我气死。”
樱珀的笑容淡了点,指尖在簪头的樱花上捻了捻:“小孩子而已,当年觉得她有趣,现在看来,倒是条漏网的鱼。”
躲在阴影里的苍苔心脏猛地一跳。原来樱珀早就知道她还活着。
孟棘从阴影里走出来,灵丝拽得笔直,将沈绥的手腕勒出红痕:“樱珀,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樱珀歪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苍苔和许鸿庭身上,“就是想请你们去断魂崖喝杯茶,聊聊八年前的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许鸿庭的声音发颤,却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把‘锁魂纹’交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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