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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翠翠

“崇清”土楼建于山坳里,背靠大山,激流澎湃的青川河三面围绕着土楼,两岸是陡峭的悬崖,土楼和外界唯一的通道是河上的索桥。

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在土楼里生活的秦家族人世代延续着贫穷,且是极端贫穷,其恶果是男人讨不到媳妇。于是他们历代有拐骗小女孩来土楼的邪恶习俗,在他们的观念里,传宗接代为宗族的第一大事,对这一行为毫无罪恶感,且不认为是犯罪。家族有专门的人贩子到外地拐骗5岁以下的女孩,他们称呼人贩子为“狗丁”,被拐骗回来的女孩为“女牲”。族人们在土楼中央的圆形广场上,迎接“狗丁”、围观“女牲”,期待族长把“女牲”分配到自己家饲育,等长大后与自己家男丁婚配繁衍后代。

这些被拐骗来的女孩,成年之前基本被禁锢在土楼里,很少能跨过有家丁把守的索桥。她们长大后被安排和秦家族人婚配生育后,才会被允许去河对面,进行农田劳动,早出晚归。这些自小被拐骗来的女孩,没有户口,族人从来不会送她们上学,在秦氏族人眼里,她们是饲育的工具。

即使被拐骗女孩有逃跑回到故乡的念头,也不知逃去哪儿,“狗丁”只拐骗年幼且来自很远地方的女孩,她们不知道故乡在哪里,一夏是其中被拐骗女孩中的一位,她记不得自己来自哪里,但有一个女孩除外,

翠翠,她被拐的时候已经6岁,记得的故乡和父母亲的名字,翠翠和一夏朝夕相处,相依为命,非常要好。她跟一夏讲,她总会在梦里哭醒,梦到父母和妹妹在等她回家。

1974年6月20日,黄昏

土楼残酷阴暗的生活,阳光仍照射着土楼外开满野花的山坡,野花和风信子草在风中飞舞,一夏和翠翠靠在一起,看着青川河对岸的远山。

那年翠翠15岁,过不多久,秦氏族人就会安排她和饲育她的人家的男丁成婚,翠翠很焦虑。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回家。”一夏。

“什么办法?只要能逃走,什么都可以做。”翠翠欣喜地问,翠翠觉得一夏很聪明,愿意相信她。

“你记得你家的地址?”

“是的。”

“我给你家写一封信。”

“你写?你会写?”翠翠吃惊地看着一夏。

一夏点点头,一夏根据翠翠提供的地址,给翠翠的家乡写了一封信。

一段时间后,翠翠和一夏来到野花开满的山坡上,翠翠偷偷从衣服拿出一封信。

“一夏,这是公社彬哥给我的,你看看,写的什么?”

一夏看了后对翠翠说。

“你妈妈说,全家人都在等你。”翠翠眼泪瞬间滚落到一朵盛开的野花上,激动地抱住一夏。

一夏接着又写了一封信给翠翠的母亲,约定好时间,在距离土楼最近的火车站,“裕兴”站,让家里人来接她回家。

翠翠听河对面公社办公室的职员文彬说过,在山那边有一个火车站,通往外面世界,连接着她回家的路。

因翠翠年纪比较大,每天到公社领取当天的工分报表和报纸,翠翠人长得漂亮,正值花季,公社文书文彬也一表人才,两人暗生情愫。给翠翠家里写信的纸、笔、信封、邮票都是文彬提供的,他们相互喜欢只能藏于心中,绝对不敢公开。

秦家族人势力庞大,人狠又特别抱团,他们对于翠翠等被拐来的女孩,视同秦家的私产,土楼方圆几十里的男人都不敢和这些女孩交往,否则不论对方是谁,不惜血流成河,秦家族人会搞一场宣示霸权的“仪式”。最近一次是1973年2月,秦氏族人和裕兴镇上的中学师生发生群殴,打伤的师生挤满了镇上的医院,造成师生一死多人伤残。

见仓县公安局几乎集结了全县的警力,倾巢出动,来土楼抓凶手,秦氏族人就躲进土楼,不论男女老幼,非常齐心,用大刀斧头棍棒、滚烫的沥青,守住大门,暴力拒捕,与警察对抗了好十几天。最后警察只抓了一两个小喽啰,关了几天就放回来了。

主犯土楼大管家秦三,和他手下的家丁打手们,至今逍遥法外。

秦氏族人就是要让人知道,秦家人很“狠”,争勇斗狠是他们的生存哲学。

1974年10月25日

深秋,灰色的空气中飘着细雨,天空在哭,这天是一夏和翠翠分别的日子。

清早时分,一夏和翠翠来到土楼外的梯田,翠翠今天好生漂亮,碎花罩衣,辫子梳理得特别仔细,她被拐到土楼第九个年头,今天将会见到她的亲人。

翠翠递给一夏一条彩色的头绳,是翠翠搜集的旧线头编织的,翠翠用这根头绳给一夏扎了一个马尾。

“一夏,你等着,我回家后,我会来接你。”翠翠对一夏说。

“按照我们说好的。”一夏拍拍翠翠的肩膀。一夏年纪看起来小,眼神和行为成熟稳重。

一夏转身向土楼东侧边的牛棚跑去,牛棚在一个小山坡上,一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紧轧的麦穗,上面包裹了一层从火柴头剔下来的□□。一夏看到翠翠已经到了索桥边,用手一拉,手中的火把点着了,她迅速把牛棚里的草料点燃了,火舌裹挟着烟雾窜向天空,一夏再把仍然燃烧的火把拴在一头黄牛的尾巴上,被惊吓的牛撞断了牛棚的木护栏,冲出牛棚,跟着这座茅草棚也坍塌在火堆中。

土楼里的人看到浓烟升起,中央广场的消防锣被“邦邦邦”急促地敲响。人们拿着扫帚,提着水桶从土楼里冲出来。一夏冷静地穿过救火的人群,跑向山坡的高处。一夏看到翠翠已经准备踏上索桥。翠翠此时也回头,向站在开满山花的山坡挥手告别,一夏的身影在烟雾中忽隐忽现。

一夏向翠翠挥手,让她赶紧过桥。

翠翠趁着家丁忙着救火,踏上铁索桥,摇摇晃晃但又迅速跑到河对面,乡道上,公社文书文彬推着一辆自行车正等着她,文彬背着一个布包袱,包袱里面是几天前翠翠偷偷带出来的衣物。

“快。”

翠翠坐到自行车后架上,文彬载着小翠,向着火车站方向奔去。

灰白色碎石的山路弯曲起伏,文彬使了全力,想尽快把翠翠送到火车站。

细雨中一阵风袭来,路两旁的玉米地吹过一阵阵“嗖嗖”的声音,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些穿梭的脚步声。

空旷的山野间传来一声啸叫,玉米地里的脚步声更加急促和迫近了,土楼里面的人追来了。

一夏的计划,用大火吸引开土楼人的注意,但是这些玉米地里的人,好像是早已埋伏,他们在玉米地里若隐若现,追逐着翠翠和文彬,他们正从两旁的玉米地里向乡道奔来,

文彬赶在他们踏上山路之前,消失在道路的弯道里。

“给我追,快”秦三吼道吗,他是这群带头的人。

秦三,四十岁左右,自封“崇清楼”治保主任,管理秦氏家族的家丁。他看起来没干过农活,皮肤没有在烈日下暴晒过,衣着得体,要不是刚才他那一句嘶吼,目露凶光,平日里看起来并不凶狠,他用目光指挥跟在后面的家丁,那些人立马手拎着棍棒,撒腿开跑,追向文彬和翠翠的方向。

文彬和翠翠赶到火车站,文彬拉着翠翠的手冲进了火车站的站房。“裕兴”火车站是一个非常小的车站,就一间站房,通过这个小站房就直接到达站台,火车站工作人员,老卢,认识文彬,他看到文彬拉着翠翠,神情紧张,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阻拦文彬和翠翠通过检票口。

“快,火车快来了”文彬说:

火车的汽笛声已经从山间传来,此时土楼的人也冲进了火车站。

文彬把翠翠推进了站台,自己留下把铁栅栏门关闭,守在栅栏前。土楼里面的人围了上来,文彬用肉身抵挡袭来的拳脚和棍棒,他满脸是血,转头看到站台上惊恐的翠翠说:

“快上车。”

火车已经停靠在站台,这是翠翠等待的火车,他和家里人约定,乘坐这辆火车,他的家人会带她回到家乡。

车厢门一打开,翠翠抓住把手,踏上了火车,文彬看见翠翠消失在车厢门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翠翠的身体从车厢里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站台的地面上,车门边,秦三探出了半个身子,他刚才对着翠翠,一个飞踹,把翠翠踢下了车厢。

秦三很壮实,有极强的爆发力,秦三跳下车对着躺在地面上的翠翠飞起一脚,翠翠整个身体被踢了起来,在空中翻转后又砸在了地面上,秦三膝盖一跪,压着脆脆的腹部,翠翠一声惨叫,身体向上卷曲,接着脸上又被抽了两记耳光,翠翠便晕倒在地上。

文彬看到这,身体一软放弃了抵抗,土楼里的人踏着文彬的身体冲进站台,把翠翠连拖带拽拖出车站,血从站台一直流淌到站房。

“三叔,这人咋办?”其中一个人用脚踩着文彬的脸,问道:

“一起拖回去”秦三一口唾沫吐在文彬满脸鲜血的脸上。

“敢偷我崇清楼的人,找死!”

这一群人大声叫喊着,顺手砸烂了车站的大门,抬着昏迷的翠翠,拖拽着捆绑着的文彬,一路大声呼喊着,向沿路的村民宣扬他们的凶狠。

这一切就发生在光天化日,车站站长,还有站房里面的两三个村民,目睹了全过程,这一带的乡邻,都知道秦氏族人的恶行,他们心里有对翠翠和文彬的怜悯、有对邪恶势力的憎恶,但他们眼神都不敢和土楼的人对视一下。

牛棚的大火已经被众人扑灭了,土楼里的人,还在收拾火灾的现场。

一夏一直抓住她马尾辫子上翠翠临别给她的头绳,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

当她看到青川河对岸的乡道上,一群人从火车站方向走来,她立即站起来冲向铁索桥边,看清了,这些人押着翠翠和文彬走在河对面的乡道上。

她的计划没有成功,翠翠没有逃离,和文彬一起被抓回来了。

这群人把翠翠和文彬推搡到村公所前的丁字路口,这里乡道和通往土楼索桥的路在此交会。

文彬被几个土楼的人压着跪倒在路边,家丁们在一旁挥舞着棍棒,吆喝着,他们的目的是要让更多人看到,他们即将要进行的“仪式”。

翠翠被家丁押到文彬面前,家丁把文彬和翠翠围在中间。秦三从家丁手里接过来一根铁棍扛在肩上,绕文彬慢慢走了几圈。

“杀,杀,杀……”有节奏的声音,响彻山谷。秦三把将要行刑的过程搞到情绪沸腾,要让周边的乡民对“崇清楼”心生畏惧,要在翠翠面前杀死文彬。

家丁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喊声越来越急。

忽然一个人从家丁的包围圈冲了出来,向河边跑去。

是翠翠,她身上穿着的鲜艳的花衣,在玉米地里显得特别明亮,白净脸上是决绝的表情。

她狂奔着冲向河边,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翠翠的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的大鸟,绵软无力地在空中下坠,最后砸进了湍急的青川河中。

一夏在河对岸目睹了一切。

在距离翠翠跳河地点两公里的下游,翠翠的尸体被冲上了岸,土楼的人把翠翠抬了回来,摆在土楼中间的空地上,用一张烂草席盖着翠翠的身体,湿漉漉的蓝色长裤裹着细长的双脚,一只脚没了鞋子,**的脚上裹着写泥沙。

土楼空地上,围着翠翠站满了人,二楼,三楼,四楼的环形走廊上,也站着人,没人敢大声说话。

秦三从土楼的正堂屋走出来,穿过人群来到翠翠的尸体旁边,在几个家丁的押解下,一夏和一些被拐骗的女孩们围着翠翠的尸体站着。

秦三手上挥舞着一页信纸向女孩们展示,恶狠狠地看着一夏说:

“你会认字?你看看写了什么?”秦三把信纸给一夏。

一夏接过秦三手上的纸,是一页信纸,字迹是翠翠母亲的。

“念出来。”秦三对一夏说。

一夏沉默着。

“大声念出来,等会我还安排一块门板和几件旧衣裳,把她埋了,否则让她在山梁子里喂了野猪。”秦三威胁一夏。

“小荷,”一夏读了两个字。小荷是翠翠真名,是她母亲对她的称呼。

“大声点”秦三

一夏大声了点,

“……小荷,我们来不了,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一分余钱都没有,忘记我们吧,你在那边好好活着吧……。”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秦三把信纸夺了回来,在一夏面前晃了晃,抓住一夏的头发,让她面对着翠翠的尸体。

“看好了,没有人,没有人还惦记着你们,也没人能逃得出这里。”

“这就是下场。”秦三又对着旁边被拐骗的孩子们说:

秦三的声音,在土楼圆环形的桶状空间里回响着,让听到的人心惊胆战,女孩们哆嗦发抖,一夏冷冷地看着地上被草席盖着的翠翠的尸体。

“不愁吃穿,从小把你们养到大,这里有什么不好?真不知好歹。”一个老年人的声音。

“大家散了,各回各家。”秦三命令道。

人群散了,一夏没有离去,她把草席掀开一小半,苍白的翠翠,仍旧那么的美。

一夏用手轻轻抚摸着翠翠的小手,冰凉如电流一般,穿透一夏的整个身体,冷到脚尖。这个11岁的女孩,在这天目睹残酷一幕,经历生离死别。翠翠,15岁少女的生命,对土楼里的人来说就像一片飘走了的树叶,这里没有人会记住她。

过了一会,两位婶娘过来,她们抬了一块门板,把翠翠放在门板上。在暮色里,她们和一夏把翠翠抬往背后的山坳里。尾随在后面的有几个被拐骗的女孩,其中一个叫玲儿,玲儿才被拐骗来不久,一直哭,直到是翠翠把她带在身边。翠翠把一个会当当作响的饰物挂在玲儿的脖子上,玲儿在河边找回了翠翠遗落的一只鞋子,她跑来给翠翠穿上。

“哎,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女娃,我当年也是被带到这里,后来生了孩子,几十年也就这样,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帮助埋葬翠翠的一位婶娘说:

“你们以后可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儿。”婶娘对着一夏和旁边的女孩们说:

一夏和女孩们坐在山坳里的一座新坟边,翠翠是她们共同的姐姐,是在土楼冷酷环境里的温暖,爱哭的玲儿抽泣起来,这群年幼女孩们的哭声飘荡在清冷的暮色山林间。

一夏和女孩们回到了土楼里,一夏推开“玄安”的户门,进屋后,听见秦茂丁说:

“你闯的祸太大了,我可保不住你。”

“能怎样?把我扔到井里?你已经养了我快十年了,把我弄死了,你能得到什么?”

像翠翠、铃儿等被拐骗来的女孩们,她们被拐骗到土楼里,在被分配到各家饲育之前,她们会接受很残酷的驯服,稍有不服管教就会被扔进楼下角落里的枯井,动辄关上一两天,一些作恶的人会往井里吐口水,甚至撒尿。

“你这个女娃,就待在家里。”秦茂丁自言自语,然后出去了,族长秦坤仑召集家族大佬去堂屋开会。

当天晚上,土楼的主事人,秦氏家族的“坤”字辈老大召集“茂”字辈、“永”“立”字辈几个有影响的人物到堂屋开会,按照秦氏家族的习俗,能够到堂屋商议家族大事,是家族里的重要人物,何谓家族重要人物,第一辈分要高,第二主要是看谁家的男丁数量多。比如与秦茂丁相同班辈的秦茂集,养有6个儿子,下面还总共有13个孙子。而秦茂丁只有一个儿子,目前还没有孙子,但秦茂丁沾了儿子的光,得以能到此处开会,仍坐在上位。

此时,堂屋里聚集了二三十个人,堂屋,祠堂和大门位于一条轴线上,堂屋大门正对祠堂,堂屋里房梁上高悬着一块牌匾“英威护国”,秦家自述是前朝的一位武将,牌匾是皇家御赐。堂屋里点了几盏油灯,空气里弥漫着黑烟的味道。

土楼所在的裕兴镇柴旦村地处山区,前两年安装了电线杆,架设了电线,但电能不够,居民的照明仍然是蜡烛或者煤油灯。

秦坤仑坐在堂屋北面的太师椅上,内圈的几把椅子坐着几个同为“坤”字辈,外面一圈是“茂”字辈,再外面一圈是“永”字辈。

对翠翠的死,饲育翠翠的秦茂真家,愤愤不平,要找秦茂丁讨说法,

“我们家女牲死了,就是你家一夏搞的。现在你家一夏得赔给我家立勇。”说话的是秦茂真,秦立勇是他的孙子。

秦茂真的话,没有人附和。大家都知道,秦茂丁家饲育的一夏,是给秦茂丁孙子准备的,只是秦茂丁的儿子,秦永泰还没有生儿子,一夏在土楼人看起来,是无主的“女牲”。

土楼里的人都想打一夏的主意,想让她成为自家的媳妇,一夏模样乖巧漂亮,土楼里谁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但碍于秦茂丁的儿子秦永泰的特殊地位,没有人敢向秦坤仑提出。

秦永泰在土楼人眼里,是一个非凡的人物,他在大城市里当官。

“这个也不能全怪茂丁家,你要是管好了,也不会有今天这事了。”秦坤仑对秦茂真说,明显是护着秦茂丁。

“这个事,总归是那女娃会认字,惹出来的祸事,可惜了茂真家,眼看就可以娶媳妇了。”

“要是那些女娃都会识字。这以后可能不好管教了?”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教她认字的?”有人责怪秦茂丁。

“我怎么知道她会识字呀,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字,我怎么可能会教她?”秦茂丁反驳,也不敢大声说,毕竟一夏出在他的家里。

“咳咳。”秦坤仑说话了。

“我说,还是让永泰来把她带走吧,”

大家知道秦永泰在大城市当大官,都不敢打一夏的主意,于是附和着赞成,

大家都同意让秦永泰来把一夏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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