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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空荡的线轴

白软曦推开画室门时,门槛上积了层薄尘。她弯腰去扫,扫帚尖勾到个东西,是枚蓝纽扣,边缘磨得发亮,像去年陌柒夏衬衫上掉的那颗。他那时蹲在地上找,说“别踩,踩扁了就配不上另一颗了”,她笑他小气,却悄悄把纽扣踢到画架底下,现在上面沾着点颜料,和他衬衫上的一样蓝。

任星羽拎着个竹篮进来,里面装着新采的桂花。“阿姨说他去年这个时候总去后山摘,”他把桂花倒在瓷盘里,香气漫开来,“说等你画完风筝,就用桂花做颜料,说这样画出来的花才够香。”白软曦捏起朵桂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想起去年他摘桂花回来的样子,裤脚沾着草屑,说“被蜜蜂蛰了下,你看”,他举着手指给她看,红痕像道浅印,她没理,却在他转身时,把药膏放在了他的画盒里。

她把桂花摊在窗台上晒,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花瓣上,像去年他帮她晒颜料的样子。他总说“要晒得够干,颜色才够亮”,她那时嫌他唠叨,现在才发现,自己翻晒桂花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起几片花瓣,落在画纸上,像他那时不小心碰掉的颜料块。

林杰瑞中午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些削好的竹片,长短不一,最上面那片削得很光滑,边缘有个小小的缺口。“在他的工具箱里找着的,”他把竹片递给她,“阿姨说他总在晚上削,说要做个最稳的风筝骨,不会断。”白软曦摸着缺口,想起去年他削竹片时,刀滑了下,在指腹上划了道口子,他说“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她没说话,却在他的水杯里加了点蜂蜜,现在那只杯子还在桌上,沿口结着层浅黄的渍。

她拿起竹片,想接着扎风筝。竹刀握在手里,总觉得不顺,像去年他教她削竹片的样子。他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手上,说“慢点,顺着纹路走”,他的指尖有点凉,她的手一抖,竹刀在竹片上划了道歪痕,他说“这样才特别”,现在那道歪痕还在,只是旁边再没人帮她扶着竹刀了。

沈旭辉下午带了个布袋子,里面是些旧书。最底下那本是美术画册,翻开来看,里面夹着片干桂花,书页上有处折痕,画着朵简笔桂花,旁边写着行小字:曦说这里的花瓣画得不对。“在他的书包夹层里找着的,”沈旭辉指着折痕,“阿姨说他总翻这本,说要把不对的地方都改过来,等你看的时候就不会挑错了。”白软曦摸着那行字,笔尖的力度很轻,像他那时怕弄疼纸页似的,她想起他翻书时的样子,手指总是轻轻捏着页角,说“书要爱惜,不然就不好看了”,现在书页卷了边,他却再也不会来抚平了。

她把画册放进画夹,和那本素描本放在一起。傍晚的风有点凉,她去关窗,看见窗台上的桂花晒得半干,香气淡了些,像去年他放久了的颜料。他那时总说“香要留一半,不然闻久了会腻”,她那时没懂,现在才发现,剩下的半香,比全香更让人记挂。

任星羽来收竹篮时,看见她还在扎风筝。竹骨已经搭好了,就差粘绢面,他说“挺像的,和他去年扎的一样”。白软曦没说话,手指在竹骨的接口处抹胶水,突然想起去年他扎完风筝的样子,他举起来给她看,说“等你画完,我们就去河滩试”,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很亮,她没看,却把那句“好”记在了心里。

她把绢面铺在竹骨上,正要粘,发现绢面比竹骨大了点。她想起去年他也犯过同样的错,他说“剪一点就好,别剪多了”,他拿着剪刀的手有点抖,她抢过剪刀说“我来”,他笑着说“还是你厉害”,现在剪刀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旁边再没人等着夸她了。

天黑时,风筝终于粘好了。她把它挂在墙上,旁边是那只旧风筝。新风筝的绢面上,她画了朵完整的桂花,比去年那只更艳。她退后两步看,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他的刻痕。去年他总在竹骨上刻名字,说“这样就不会丢了”,现在竹骨上空空的,像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走在回家的路上,风把头发吹到脸上,像去年他替她理头发的样子。他总说“头发挡住眼睛了,怎么画画”,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很轻,她那时总躲,现在却希望风再大些,把头发吹得更乱些,好像这样,他就会突然出现,伸手替她理好。

快到家门口时,看见石阶上有个线轴,塑料的,颜色很旧,像去年他总用的那个。她捡起来看,线轴里还缠着点线,线头系着个小木块,上面刻着个“柒”字。她想起去年他把线轴塞给她时,说“拿着,别弄丢了”,他的手心有点汗,线轴在她手里有点滑,她没握紧,掉在地上,他捡起来说“下次抓牢点”,现在线轴还在,只是再也没人提醒她抓牢了。

回到家,她把线轴放在桌上,和那枚蓝纽扣摆在一起。月光照在线轴上,塑料的光泽有点暗,像他去年放久了的风筝线。她拿起线轴转了转,线慢慢绕回去,发出轻微的声响,像他那时绕线的样子。他总说“绕慢点,不然会打结”,她那时嫌他烦,现在却希望这声音能一直响下去,好像这样,他就还在旁边。

她走到画架旁,拿起那支刻着“曦”的铅笔头,在新风筝的绢面上画了根线,从桂花的花瓣一直画到绢面的边缘,像去年他帮她补画的风筝线。画完才发现,线的尽头是空的,没有连接任何东西,像根断了的思念,悬在那里,落不下来。

窗外的风又起了,吹得窗棂有点响。她想起去年他说“风大的时候,风筝飞得最高”,她那时信了,现在才知道,风再大,没有放风筝的人,风筝也只能挂在墙上,一动不动,像个被遗忘的念想。

她把那枚蓝纽扣缝在新风筝的绢面上,正好在桂花的旁边,像他衬衫上的那颗。做完这一切,她突然觉得很累,坐在木凳上,看着墙上的新旧两只风筝,突然发现,旧风筝上有他的刻痕,新风筝上有她的纽扣,可两只风筝的线轴,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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