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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分2

闫芷在台上是闪闪发光的,林苏说过闫芷很优秀,但叶星冉不知道是这种引人注目的存在。叶星冉觉得自己就是什么都很一般,成绩,长相,包括家庭也是。《山月记》里一段话她很喜欢:“我生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若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①

高中以前的叶星冉做过美玉,但到了这里她发现了自己的平庸,周围的优秀的人很多,就像此刻的闫芷,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四周都是暗淡的,唯有她。

“闫芷是不是特别优秀?”叶星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林苏,“那还用说,简直是优秀极了好不好,你看看长得又好,成绩又好,怎么会不优秀。”林苏骄傲的说道。

叶星冉看了看林苏,把目光放在闫芷身上,虽然闫芷说的话她没有听进去,但是只觉得她声音好听极了,像山间的清泉,清冽。她说完之后,鞠躬便下了台,她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班上。

她坐在第一排,但刚坐下没多久,便起身了,来到了林苏旁边。“闫大学霸,你刚刚演讲简直是完美。”

“太夸张了,又不是我写的稿子,照着念而已。”闫芷是对林苏说话的,却是看着叶星冉,“其实本来不是我去演讲,但是没办法,家里打了招呼,班主任叫我上去。”

叶星冉听闻看了一眼闫芷,发现她刚刚好看向自己,叶星冉直勾勾的盯着她,反倒是闫芷不自然了,她把目光看向了别处。叶星冉看向她,说话时的嘴唇一开一合,不紧不慢的吐字,睫毛时而眨几下,眸子却似天上的星子一样。

“想共你同看星子满满,望进云卷云开。”②台上一位高二的学长正好拿着吉他弹唱,在副歌的部分,全场也是将目光放在了台上,叶星冉也抬头了,却是看向了闫芷,她觉得闫芷就是那般存在。

待到了晚会散场,人群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叶星冉便告别了她们几人,回到了宿舍。洗漱之后躺着回想了今天的经历,不太平凡的一天,叶星冉是这样总结的。

第二天的军训也就随之而来了,因为教官有限,所以两个班是一起军训的。按照身高顺序排好之后,叶星冉看见闫芷在自己前面一排,她没有打招呼,反而打量起了她,和别人说话,叶星冉总觉得不自在,但这样她就会大胆很多了。

天气炎热,顶着烈日身上都有一层细密的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闫芷白皙的皮肤已经泛红了,廉价的军训服,让她领口的皮肤红的更加明显。

闫芷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似乎比这太阳更炙热,顿时感觉连手都无法安放,偏偏还不能回头。

等到了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闫芷回头了,但却没有对上那道目光,意外的却发现了叶星冉,目光呆滞的叶星冉,所以她根本不会将那道目光和叶星冉联系到一起,看了一圈确实找不到是谁刚刚看自己。

结束了一上午,林苏拉着她们两个去了食堂吃饭,晒一上午了,根本没啥胃口,几个人累的说不出话,随便扒拉几口就去午休了。

下午又是枯燥的,但叶星冉还是在盯着闫芷,她本来就喜欢发呆,所以这军训其实也没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周围满是风,还有橘色的夕阳,这时才像秋日,褪去了夏日的炙热。夕阳会沉下,但那些美好,却定格了。在光影里,发光的还有另一个人,比光影更耀眼。

那一刻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随着夕阳的离去,天空也变成了蓝调,叶星冉很享受这种感觉。刚好解散了,叶星冉还在看着风中的树叶,没有动。闫芷看着发呆的叶星冉,也没有出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单单是叶子,怎么可以看的这么认真?闫芷心里也不免有疑惑,看来叶星冉比她想象的更有趣,更让人琢磨不透。她走向前,用手挡住了叶星冉的视线。

叶星冉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她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旁边的闫芷。“嗯?”

“看的这么认真,看什么呢?”闫芷忍不住发问。

“树上的叶子这么多,叶子掉了,树会难过吗?”叶星冉看着闫芷说。

“会吧。”闫芷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干嘛呢,你们俩,都不饿的吗?对着个树看半天,真服了你们两个了。”林苏的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没看啥,去吃饭吧。”闫芷适时出声,防止林苏接着追问,问多了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了饭,晚上还要集合,开始夜晚的训练,无非就是军训拉歌之类的,在教官的组织下,所有人就围成了一个大圈。

越到热闹的时候叶星冉越想逃,或者说她只想默默的注视,而不是参与,但很明显这种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待人坐定了之后,就开始击鼓传花的游戏了,被选上的自然而然就是才艺表演了,叶星冉坐在那里只能暗暗祈祷不要轮到自己了。

每一个被抽中的人,都表演了,全场的氛围也很高亢,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种氛围里,但叶星冉依然在祈祷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但是往往越担心什么,什么就来了,最后一秒,在叶星冉手上停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叶星冉身上。

叶星冉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人群中间,“掌声鼓励一下。”教官看出来了叶星冉的紧张,带动大家一起鼓掌。叶星冉深呼吸,然后拿起了话筒,找好伴奏开始唱歌了。

“在九月,潮湿的车厢,你看着车窗……”③叶星冉唱了一首民谣,她虽然唱歌没有很好听,却也不难听。林苏说她声音很特别,叶星冉的声音和一般女生不一样,比较低沉,所以唱起歌,更像在低语。

闫芷看着叶星冉,平时看起来很胆小,唱歌的时候却还好,很投入。虽然叶星冉话少,但说话很温柔,现在此时此刻唱歌的叶星冉也是,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但是却能牵动人的心弦。

闫芷对叶星冉是好奇的,是感兴趣的,但此刻,却很想靠近她,很想了解她,想和她做朋友。

军训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到了最后一天就该进行拉练了,徒步七十里。经过几天的军训,体能其实是好了很多的,但七十里感觉还是很吃力。

到了拉练当天,久违的可以穿自己的鞋子,这几天穿着军训的鞋子,确实磨脚很难受。集合之后,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向着目的地出发了,走了一会之后就开始上山了,山路走起来更难受了。

林苏活蹦乱跳的一直走在队伍的前面,叶星冉看着闫芷从自己的前面,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紧接着就到了自己旁边,看着闫芷的唇色,就知道她应该是有点体力不支了。

闫芷踩到了一个小石子,脚下一滑,叶星冉伸出手扶住了闫芷,闫芷眼神示意道谢,嘴里说不出话来。叶星冉扶稳了闫芷之后,并没有撒手,而是拉着闫芷的袖子,顺带接过来了闫芷的水,给她拧开了,递给了闫芷。

闫芷接过水喝了一口,脸色稍微好点了,“需要歇一会吗?”叶星冉看着闫芷,“不用,现在还好。”叶星冉闻言便重新接过来了闫芷手上的水,拧好了自己拿着了,然后把闫芷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角,示意闫芷拉紧自己,两个人就接着和队伍一起出发了。

虽然只是一个衣角,闫芷感觉轻松了很多,叶星冉离她很近,但相对来说还是走的比闫芷快一点。闫芷看着叶星冉调整着自己的步伐,不由笑出声来,她发现叶星冉虽然很闷,但是很细心。

叶星冉听着身后的声音,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闫芷弯弯的眼睛看着自己,叶星冉挠了挠头发,“怎么了?”闫芷看着自己,让叶星冉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呀。”闫芷看着叶星冉的反应觉得更有趣了。

“啊?好吧。”叶星冉接着往前走了,但耳根子却红了,因为扎着马尾,闫芷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勾了勾唇。

感觉走了很久之后,差不多也到了山顶,走了这么久,叶星冉也觉得有点累了。她带着闫芷找到了队伍之后,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拿出了一张纸垫在地上,然后扶着闫芷坐下来了。但她自己没有,在转身的时候,闫芷拉住了她的衣角。

“你去哪?”叶星冉听着声音,看着闫芷说“我去买水。”这时闫芷才看见自己的水已经喝完了,叶星冉比想象的更细心。

闫芷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叶星冉走去了小卖部,闫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微风拂面,树荫下却少了几分燥热,闫芷闭上了眼睛,感受了不一样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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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里引用《山月记》里的话,这段话应该可以呈现大部分人的内心。

②这首歌叫《星子》,可以去听一下。

③这首歌《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感觉也是很多人的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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