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硬了?!
夏油杰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眨巴着纯净眼睛的少年,很多时候他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敬佩对方的单纯直白。
看着挚友无语的白眼,五条少爷表示委屈极了,要不是夏油杰埋腹肌对着呼热气,他的兄弟也不至于兴奋地那么不合时宜。
血气方刚的年龄,有点刺激动不动就冲动,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白发猫猫膝盖夹紧,皱起鼻子,手足无措道,“杰,你得负责!现在怎么办?”
环视一圈,夏油杰指向刚刚禅院躲避的柱子。那根柱子炸飞一半斜插在废墟里,虽染了灰尘,表面浮雕却繁复精致镀着金漆,勉强配的上五条少爷金尊玉贵的身份。
“你自己就地解决一下吧。”
“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吗?”五条悟不满的鼓了脸控诉道,“杰,你个大渣男!”
夏油杰向来不支持三岁以下儿童接触网络,尤其是像五条悟这样国语不好的深闺小孩,更不该碰那些荼毒心灵的洗脑热梗,免得张嘴闭嘴动不动让人气血上涌。
他狠狠闭了眼,不待对方提出那瞎眼都能猜出的离谱诉求,夏油杰不假思索郑重表示,“总之,我是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帮你做那种事的!”
碰巧天还未亮,五条悟期期艾艾道,“那黑灯瞎火就可以吗?”
黑发少年咬着牙侧的软肉,忍了又忍气地闷疼的胸口,告诫自己,这是刚和好的挚友,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
猛的睁眼,忍无可忍,抬脚向下三寸踹去!
“哇——怪刘海好狠的心!”像是料到这一脚,五条悟打直双臂像根丝带一样丝滑闪避,哭哭唧唧地控诉对方的暴行。
与其说是懂装不懂,不如说有些事五条悟只听自己爱听的,以期靠糊弄装纯达到最终目的,这一招在夏油杰身上尤为管用,百试不厌。
也许换一个密闭场所,夏油杰在那双懵懂地能浮出水汽的眸子注视下会心软,听着耳边难受的哼哼唧唧和讨巧卖乖的撒娇,迷迷糊糊中会被诱拐。
但大庭广众的露天环境激发的羞耻心很好保护了少年的双手,即便在场除两人外其他人都还生死不知的昏迷着。
夏油杰忍无可忍吼道,“你给我安分一点!”
五条悟向下面看去,半晌又委屈兮兮的望向他,“杰,它不听你的诶!”
你这个语气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指望我帮你出气教训它吗?!!
夏油杰咬牙切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一脚猛踹过去。
五条悟笑嘻嘻的一捉,直接抓住了他纤细的脚腕,“走,走,解决了他们,老子要回家睡觉吃饭啦!”
“快撒手!”
“不、要,杰一蹦一蹦走路的样子好逊哦,可惜硝子不在,要不然又可以丰富相册啦!”
将还喘气的老爷爷们挨个左右脸扇巴掌揍醒,逼他们立下束缚。
夏油杰突然用脚扒拉下禅院的木屐,挨只朝五条悟提过去言简意赅道,“穿上。”
十一月份的夜晚,干冷地刺着骨髓,被爆炸声浪震倒的树梢上短短几分钟,又蒙上了薄薄的白雾。
五条悟披星戴月赶来,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广袖外套,脚上只穿着天丝足袋,踩在嶙峋冰凉的废墟里。
所谓“寒从足下生”,夏油杰生怕五条悟明天着凉发热打喷嚏。
五条悟很是嫌弃,表示抗议,“谁要穿烂橘子的鞋,老子要穿也是穿你的。”
夏油杰理直气壮道,“我怕传染脚气,你有无下限就不怕。”
“老夫……老夫没有脚气!”
禅院艰难地吼道,满脸愤恨。他全身剧痛,特别浮成大馒头的脸。
被两个小辈威胁、抢鞋,此刻又名声受污,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死了过去。
“杰……杰,你过去探一探,老子怎么感觉他死了呢?”
五条悟悄咪咪的把两只木鞋踢烂踢飞。
夏油杰伸出小拇指,飞快地一探又飞快缩回,若无其实道,“他自己气死的,关我们什么事?”
“你好坏哦,杰。”
“悟,你也有点。”
两个人哈哈大笑,夏油杰道,“那边还有几个橘子呢,我让咒灵再扒一双?”
五条悟嘟囔着,“你别又气死一只橘子了。”
“不会的悟,他们都晕过去了。”
夏油杰笑嘻嘻往前走,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熟悉至极的画面,胸腹划开口子、大腿、腰侧、头顶,涣散的六眼和染血的面庞!
一幕幕重复,来回播放!
夏油杰死都不会忘记,熟悉的闭眼都知道残害的顺序,胸腹、大腿、腰侧、头顶……
但这次,画面像摇摇晃晃不断调试的镜头,随着重复渐次清晰、明朗、细节。
他看到一把造型奇诡的短刀破开了竖起的无下限,他看到凶器刀柄印刻的名字和一只肌肉虬结、布满陈旧疤痕的手。
思维被冰冻、被封禁,可那么长时间的1v1指导、那双手的主人……
目光呆滞的上移,五条悟焦急的呼喊仿佛被深水挤压成泡沫,顺着那双手上移,哪怕再不愿相信,夏油杰也还是望进一双野兽般冰冷的眼睛。
“杰——!”
啪——!
夏油杰偏头,呆滞的瞳孔剧震,脑袋像发霉的木偶,嘎吱嘎吱的偏移,那双涣散失神的双眸望进清澈饱含担忧的天空底,僵硬的身体才逐渐回温。
五条悟脸上的轻松惬意褪去,忧虑的问他,“是有看到……”
没等他说完,背部一股巨大力量将他推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五条悟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的回抱,夏油杰嘶哑疲惫的声音传来,“悟,我……不要相信伏黑甚尔。”
那句语焉不详的话令五条悟抓耳挠腮,可夏油杰除了一句“他会对你不利”外什么也不肯往外吐。
家入硝子从很久以前就吐槽夏油杰保护欲过剩,尤其是五条悟,在夏油杰头脑不清晰的八百层滤镜下就是个人人可踩一脚的小可怜,一个没看住就要后悔莫及的存在。
这一点并没有随着被点明而得到很好的控制,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
带着夏油杰大摇大摆的击碎了自家的结界,五条悟住了一晚后又不顾那群哭丧着脸的老家伙,大摇大摆地回了高专。
“哇——硝子好久不见啊,今天要去漫展cos熊猫吗?”
“如果出cos的话可以向夜蛾老师咨询一下,顺便问一句需要我们两个以陪同吗?毕竟你独自出高专可能不安全。”
经过一晚仔细思考分析,夏油杰得出伏黑甚尔软肋皆在高专,应该不会动财主的结论。
所以路线明朗清晰起来,那就是收缴那个名为“天逆鉾”的短刃,能够无视无下限的咒具,只有毁掉夏油杰才能安心。
熟悉的一唱一和,熟悉到牙根痒痒。
家入硝子难过的瞪着死鱼眼,听着耳边久违地双人相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无奈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偏偏在晚上干坏事,白白给我添了工作量,最好被叫我逮到了!”
语气那是一个咬牙切齿的暗恨,就差给罪魁祸首邦邦几拳了。
两个dk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家入硝子却了然的挑眉,“果然是你们两个吧!”
五条悟瞪大眼睛,举手无辜发言,“这事还真和老子没关系!老子只是恰巧在场而已!”
家入硝子笑哼哼偏头看向另一个。
夏油杰无辜二号,摆手,“跟我也没关系……我发誓!”
生怕女同期不信,他还信誓旦旦的伸出三根手指朝天。
“是没想法还是没来的急啊?”
家入硝子故意拖长语调,戏谑调侃道。
夏油杰哼着小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锯嘴的葫芦倒不出来,另一个倒是可以逮着取笑取笑。
“你呢,不是退学了吗?”
“老子哪有?!”五条悟一副别污蔑老子神情,“老子只是请了个假,回家修补游云,顺道取一下共轭而已!”
“共轭送回来啦?!”
“游云可以修补?!”
异口同声的两句,是不同的关注点。
家入硝子挑眉,“游云?你们要来的破棍子?不是特级咒具吗,这么快就被你们玩坏了?”
夏油杰眼睛噌地一亮,本来他还担心该用什么理由去要天逆鉾,毕竟不能以还未发生的事去要挟人家,但借口这不就来了!
可惜那副他眼馋已久的三节棍了,只可惜最初五条悟要研究,后来又得知损坏,还没来得及玩一玩。
那可是超帅的三节棍欸!在他心里是和皮卡丘地位相同的“哼哼哈嘿”!
夏油杰不好意思地说,“悟,你可以把他给我吗,我想用他向伏黑换一个咒具。”
五条悟嘟囔道,“你不是喜欢游云吗,早知道要换,老子就不修了。”
夏油杰摸着修补的美观又光滑的棍体也有点舍不得,他偷偷凑到五条悟耳边,“得把那个威胁我们的东西换过来!”
白发少年哼哼唧唧,“有什么能威胁到老子?”
傻子,针对的可不就是你吗?!
夏油杰把诡异的眼神和会引起挚友矛盾的这句话咽下去,不敢惹恼了本来就有点不爽的五条公主,安抚的顺顺毛。
“都想要买过来不就行了,反正只要钱到位他都会答应的。”家入硝子打着哈切起身,率先朝门外走去,“共轭总算到了,伏黑夫人那里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我们通知一下伏黑老师,现在就去医务室吧。”
“这玩意怎么弄?”
伏黑甚尔一把抢过五条悟手上的羊皮卷轴,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伏黑惠急得挂在男人的胳膊上被吊起来,就差把卷轴抢过来了。
五条悟懒懒倚靠在夏油杰身上道,“告诉你也行,但我想了想,你得再给我们一个咒具。”
伏黑甚尔眼帘一撩,嗤笑道,“特级换特级,贪得无厌可不好。”
“我们不占你便宜,游云我们按市场价从你这里买。”
共轭的使用方法在五条悟手里,夏油杰看似给了选择,实则态度坚决。
伏黑甚尔此刻也懒得扯皮了,皮笑肉不笑道,“说吧,要什么。”
盯着他的眼睛,夏油杰一字一句道,“天、逆、鉾。”
听见这个名字,伏黑甚尔眼底暗了暗,心底千回百转,再次抬眸的瞬间又恢复成懒散的样子。伸手从臭宝嘴里一掏,将游云和一柄奇异的短刃一同抛给他。
“游云就当医疗费了。”
伏黑甚尔浪迹已久,也不是什么人情往来利益交换一窍不通的人,早期能在诸多富婆之间打转,一旦筹谋衡量起来,想也不是个榆木脑袋。
伏黑葵后续苏醒需要复健医疗,伏黑惠的培养眼见五条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能指望夏油杰多有点良心记的在五条悟耳边叨叨几句,多弄点修炼的古籍手札。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往常可以简单粗暴的把伏黑惠卖到禅院家,可老婆一醒见儿子没了,估计也就离离婚不远了。
伏黑甚尔不耐烦道,“这下行了吧?”
五条悟也爽快道:“需要契约者双方混合鲜血为墨,供者甲方写下共享条款,接着双方摁下手印,誓约即成。誓成之后羊皮卷会化作见证之物存在半年,半年之内甲方毁约不受反噬,半年之后羊皮卷显形会再次空白,若想毁约就需要献祭一半灵魂了。”
“也就是说牢不可破的誓约需要半年的验证期?”伏黑甚尔眯着眼睛,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五条悟双手一摊,“老子也不知道,这玩意快两个世纪没人用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甩甩挂在胳膊上的崽子随口问道,“混合的血?那用他的行不行?”
这无赖流氓的做派!这理直气壮的姿态!饶是早已见识过男人以厚脸皮为荣日常的三小只都目瞪口呆的想骂句人渣。
倒是伏黑惠,一点不带犹豫,跳起抢过桌上的手术刀就要往手上捅。
夏油杰闪身一挡,将刀反手甩给伏黑甚尔,脸一□□,“做个人吧!”
伏黑惠仰起小脸,一脸认真的说,“我也可以做妈妈的供者。”
“得了吧,你个弱鸡还不知道活不活的过老子呢,别让你妈短命了。”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将人扫开,“那是我老婆,要做供者你自己找老婆。”
“伏黑甚尔!”
夏油杰冷冷警告。
伏黑甚尔挑挑眉,问家入硝子要了个一次性纸杯后,干脆利落的割开手掌,而后又让家入硝子小心翼翼的抽了一管伏黑葵的血。
指尖在杯子里耐心地搅拌,他用沾血的手指一笔一划认真写下“共享生命”的契约,而后郑重其事的画押。
羊皮纸浮到空中剧烈抖动,飞出两根灿金的线,分别绕向二人的心脏,俨然同一条河的两段支流。
柔软厚实的纸页遣倦飞舞,半晌,纸张一分为二,化作两枚向日葵的胸针,落在彼此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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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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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逆鉾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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