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咬牙切齿地瞪着夏油杰，夏油杰不甘示弱瞪回去。
二人像两只对峙的斗鸡走了一路，上台阶时夏油杰一个趔趄，手头传来相反的力道，他不肯低头猛的一拉——
“嘎——嘣!”
行李箱仅剩的轮子在地上晃悠，兜转了几圈宣布阵亡。
夏油杰：……
“噗——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幸灾乐祸地狂笑起来，“老子赢了!”
神经病啊？ ！谁在和你比赛?瞪瞪瞪，仗着眼睛大是吧！一万字检讨又不是我让你写的！！
夏油杰恼羞成怒，用力把门阖上。
可恶，总感觉自己输了!
他耷拉着尾巴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打起精神打量起自己未来五年的小家。
房间不算很大，住一个人有余。进门右手边是还算宽敞的卫生间，一间小厨房修在更里面。单人床正对着门板，横放在窗户下面。
夏油杰目测了一下左面除却书桌外剩余的空间，估摸着修一架木质书架隔出一个换鞋区。
“好像马上见到你~ ~在宛若哭泣的月光下~ ~ ~”
“喂——”
“小杰！”
气势汹汹的女音咆哮，吼的夏油杰一个激灵。
他赶忙翻看通话记录，数十桩未接来电躺在上面，细数他的累累罪行。
完了——手机静音没关!
夏油杰心虚极了，“妈、妈妈，很抱歉，我的手机没开声。”
小林美和深深吐了口气，“没关系，只是我和东京的警察说你失踪了而已。”
“啊——?!”
夏油杰急得弓背，声音都变调了，“真的?!”
“假的!”
小林美和没好气道，“你们学校……那个咒术高专，有没有魔法棒之类的，带回来给我玩玩。”
夏油杰：“……”
我就知道!
“没有啦”，他也是很无奈了，“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道具之类的可以拿给你玩，更没有魔法少女，没有假面骑士，没有火影忍者。你该少看些动画片和漫画了。”
“……小嘴巴——”
夏油杰飞快噤声。
美和女士有些失望，意思意思表示，“吃午饭了吗?新学校怎么样?和同学相处的好不好?”
夏油杰压根不敢说上学第一天和同学干了一架背上检讨的事，更不敢提来的路上差点和新干线一起飞上天，只得支支吾吾的拈了几个轻，“学校……位置还可以，山青水秀无污染。我和同学……也相处的挺好，额，已经可以互相称呼叫名字了。”
好为难好僵硬的回答。五条悟趴在门上翻了个白眼蹿进来。
“学校明明超乡下！你和老子打一架!叫名字也是老子干！只会骗人的刘海怪!”
这是什么辣耳朵的新型rap?!
夏油杰在五条悟出声那一秒，眼疾手快捂住听筒。
“杰，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没事!学校里的大白猫在到处胡窜喵喵叫!我先去吃饭了，妈妈回头再说!”
夏油杰冷汗都下来了，飞速挂断电话，转头眼露凶光，“五条君，不敲门进来还偷听别人电话是很无礼的!”
五条悟皱着脸吐舌头：“优等生自己都撒谎，还理直气壮的管教别人吗？还互称名字，你这家伙明明叫的敬称吧!”
“……这是善意的谎言啊，你是在挑事吗?”
“跳脚啦，要和老子再干一架吗?”五条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即便是御三家中最为开明平和的家族，五条家也没什么人气，更没有人胆敢对上自家神子。
当五条悟日常打通游戏无聊地在地上打滚时，一听老头子要他去高专『交朋友』的无聊言论，难得没有反驳，没想到还真让他在高专找到个乐子。
“……”
夏油杰倒是想，可比起揍这小子一顿，当下更要紧的事怎么说也是洗澡清东西吃饭吧。
夜蛾老师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下午要去做等级评定，上午刚打完架的自己要是迟到……背上检讨事小，把自己逐出学校怎么想都是有可能的吧!
他压下蠢蠢欲动的拳头，冷着脸勾住骂咧咧的五条悟的衣领把他丢出去。
——砰!
门狠狠在五条悟面前砰紧，铜制的把手微微颤颤。
破防的优等生!
五条悟没趣的撇撇嘴，正打算回隔壁挨到下午，猝然察觉到夏油杰房间内的咒力波动。
他看着窗户，澄净的眼睛滴溜滴溜转了转。
哗啦——
察觉咒灵断连，正在冲泡沫的夏油杰来不及擦干水分，草草围上浴巾，猛地拉开了浴室的障子门。
“! ！！！！”
入目是盘腿坐在自己敞开的行李箱里，手上抓了两只咒灵当捏捏乐和碰碰车玩的五条悟。
五条悟用咒灵'唰'的挡住自己的眼睛，一副被玷污的纯洁模样：“哇，有人在老子面前耍流.氓!老子要给夜蛾告状!”
“这是我的房间吧?快从我的箱子里出来，你个没常识的大少爷!还以为自己是只小猫吗？”
五条悟抬起头，漏出比宝石还要透彻的猫眼，楚楚可怜：“喵~”
夏油杰:“……”
他穿好衣服磨了磨后槽牙，双手托住五条悟的腋下把他提溜起来——好长一条猫啊。
抓着的咒灵被他掐爆，五条悟看着夏油杰，一副懵懵的样子。
回过房间的猫已经洗香香了，夏油杰没怎么犹豫，把他抱到一旁收拾好的床上，又丢给他几只低级咒灵，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五条悟是同类，更是自己未来的搭档。自诩成熟的夏油君不和没常识的少爷猫计较。
何况猫见了自己的咒灵和见了毛线球一样活泼，对方的好奇让夏油杰悄咪咪甜滋滋的。
五条悟垂着眸子静了几秒，忽而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拉过自己的新玩具研究起来。
两人各干各的，一时之间，室内安静温馨。
几十分钟后，夏油杰收拾完行李。他呆愣的看着塞在箱子隔层里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二十七只御守，忽而指尖微颤，喉头哽住。
五颜六色的御守上歪歪扭扭绣着‘恶灵退散’的字样，针脚并不密集，每只御守上的字型都不大一样。
“优等生，你来高专读书还带这么多御守是怕了吗？给老子当小弟的话，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五条悟大人可以勉为其难保护你哦。”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一旁，他歪着脑袋奇怪地盯着夏油杰泛红的眼角。
黑发少年回过神来，他关上箱子无奈地说：“玩你的去吧。”
“老子想看那条龙，老子还没见过那么不丑的咒灵呢。”
夏油杰无语地说：“放出来楼会塌的吧，夜蛾老师还没被气死呢，我就要切腹自尽了。”
虹龙若盘踞起也能收殓其威力，但五条悟这人属实邪门地让人警惕。什么咒灵放出来都被他拳打脚踢，被他那光炮一轰更是连渣渣都不剩。
五条悟朝大开的窗户努努嘴，“不放在宿舍，你把它吐出来，我们骑着它去食堂吃饭。”
这个可以有!
夏油杰向上挥手，五条悟翻出窗户。下一刻，一条威风凛凛的银龙从窗后窜出，接住了下坠的白发少年。
“哇——呼!配合的不错嘛!”五条悟坐在前面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兴奋大喊。
后面的夏油杰有些飘飘然，他狡黠一笑，抓紧虹龙的背毛让它加速俯冲，腾空360度旋转。
五条悟被颠地飞起，他反手抓住夏油杰的手雀跃快活地大喊：“很会嘛！再来一次! ！”
两人奇招百出玩的不亦乐乎，包括但不限于让虹龙扭成波浪当滑滑梯、让它咬住自己的尾巴当跑步机滚轮。
等到他们到食堂，食堂除了工作人员和部分老师，就只有家入硝子坐在那里了。
“哟，硝子。”夏油杰端了碗凉面，打声招呼，坐在家入硝子的对面。
家入硝子莫名的看着他，虽然入学前就知道彼此的姓名了，但夏油杰一副懒得**你的酷哥样，这么直呼名字让人奇奇怪怪的。
笑话，这可是奶妈！此时不打好关系更待何时?
他笑眯眯道：“我们是同期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家入硝子表示拒绝：“不要，我不叫男人的名字。”
夏油杰耸耸肩，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背后传来一道苍老的男声。
“夏油同学，给我端一份猪排饭过来吧。”
出声的拄拐老头是咒术史课的老师石田彰。他脊背板直，径直在一旁的桌位上坐下来。
夏油杰眉头一蹙，秉持着尊老爱幼孝亲敬长的良好美德，还是帮他把饭端了过来。
石田彰啜饮了一口配套的味增汤道：“果然啊，像你这样的平民咒术师就应该乖乖，听话待在碗底。”
夏油杰夹菜的手顿住了，他有问必问，“您是吃多了在用脑子排泄吗？”
“什么？!”石田彰猛然动作，汤碗倾倒泼落。
他抓紧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怒不可遏，“你竟胆敢与我这样讲话?不过是只野狗，若非勉强入总监部大人的眼，你怎有资格与我对话!我劝你乖乖识相，立下束缚快快归顺于总监部!”
家入硝子坐到一旁幽幽道：“老师，你裤子湿了，是失禁了吗？”
“闭嘴，反转术式！你嫁入家族才能派上最好的用场，我劝你应下禅院家的婚约，别以为区区东京咒高护的住你!”
餐盘破空，骤然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与此同时食堂温度骤然冷下，咒灵掀起猪排饭死死扣在他的脸上。
石田彰倒在地上窒息含糊的哀叫，用油腻腻的十指抓着脸上的餐盘边沿往外拽，奈何远比不过咒灵的力道。
“老师既然不会用嘴吃饭，那就用鼻孔吧。免得您用孔替眼，让别人斥您不识礼数。”
五条悟端着满满一盘子甜点走过来：“像杰这种优等生一对一教学，烂橘子要好好感恩戴德啊!”
“他们会的，悟!我相信老师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避不讳的蛐蛐着，听的家入硝子饭都要笑喷出来了。
五条悟叼着大福看着地上大口喘气、脏污油腻的石田彰含糊的说：“咒监部的烂橘子不要再在老子面前晃了，再让老子看到，把你轰出橘子汁哦。”
不是很冷的口气，却听的石田彰如坠冰窖。闪着稀碎微光的蓝眸清泠泠的扫过来，心底最隐秘幽微，最想隐藏的角落仿佛都被残忍曝在阳光下。
“喂，杰，硝子。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这里太臭了，老子可吃不下去。”五条悟跨过石田彰，‘不小心’踩到他的手时脚后跟又‘不小心’碾了碾。
“你先咽下去吧。不是我说你，你总得吃点正餐，像你这样吃迟早会得糖尿病的。”
换了个地方，夏油杰瞟了眼五条悟的餐盘，皱眉把盘子里配给的肉片拨给他一些。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瞅了瞅他，“嗷呜”一口乖乖吃掉，咕哝道，“甜品和正餐又不在一个胃袋。不吃点甜的，老子头会痛唉。”
“头痛?”夏油杰一惊，赶忙道，“硝子，你帮悟看看？”
五条悟制止家入硝子抬起的手道：“是六眼啦，硝子的咒力在超载的时候很有用，但日常它关不了。一堆堆的信息突突突地往脑子里塞，会堵的人很烦躁啦。”
夏油杰皱眉，把碗里剩余的肉片也夹了过去。
五条悟歪头，眼中奇光涌动。
——原来这个优等生，要这么对付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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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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