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跟着摩卡开始往上走。
很快，见晴感知到水的气息，“就在前面。”
再走几步夏油杰也感觉到了空气湿润度明显增加，越过一个小坡阴凉的雨扑面而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夏油杰召唤一只咒灵顶在头顶。见晴突然跟他说，“你看后面。”
夏油杰扭头望去，来时的路上竟也开始下起小雨，刚刚还是干燥的路面竟然变得泥泞，这显然不是几秒钟的降雨量能达到的。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遇到。分界线应该就是越上来的这个小坡。夏油杰跳到小坡下面，又往下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返回了。
“越往下雨越小，走到那棵树附近的时候雨就停了。”
见晴往上看了一眼，“按照登山客所说，越往上雨就会越大，直到再也走不了。”
总是顶着咒灵也不是事，夏油杰把雨衣拿出来两人换上。
“会是结界吗？”夏油杰知道咒术界的人袚除咒灵时会提前放下结界，这样无论闹出多大动静结界外的人都注意不到。青木克弘手里有个咒具也可以放出结界，不过研究了一下却并不知道原理。
“不确定，没有咒灵的气息。”两人以往除灵时往往一进去就能感知到咒灵气息，就像鱼会留下腥气一样，鱼在哪里可能需要去找，但是这里肯定是有鱼的。
但是现在，周围除了雨没有其他的感觉，也没有危险预警。
夏油杰摸了摸摩卡的头，“摩卡，去找找有没有奇怪的东西。”摩卡应了一声往山上跑去。
地面湿漉漉的，幸好有很多落叶，踩上去也不怕滑倒，即便是上坡，两人也只是稍微放慢了些速度。
然而走了一段时间后夏油杰发现了不对劲。
“按照走的时间来看我们应该已经到山顶了。”
见晴看了看周围，都是密集的高大的树木，景色跟山腰没什么区别。她拿出手机，想对周围拍个照片，却发现手机显示无信号。
夏油杰掏出手机，“我的也没信号。”
山上加降雨，两重因素叠加，的确可能造成没有信号。夏油杰放出一只咒灵留在原地，两人决定继续往上走。
越往上雨下得越大，甚至盖住说话的声音，夏油杰不得不召唤一只更大的咒灵罩在头顶，空气越发湿冷，周围仍然没有诅咒的气息。
见晴拽了拽夏油杰，“摩卡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夏油杰感知了一下，“没有，它还在往上跑。”
两人往前看去，视线里仍是向上的山路，但也并不是鬼打墙，因为没有遇到夏油杰放下去的任何一只咒灵，他为了标记路线已经放下去了三只。
折叠空间？
“难道这里其实没有咒灵，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设置了一个特殊结界吗？”夏油杰忍不住疑问，不然这一路爬了这么远再能藏的咒灵也该露出点气息了啊，还是说是雨水掩盖了诅咒的气息？
见晴伸手感受了下雨，“杰酱，你有没有发现雨越来越凉了。”
其实不是凉，而且一种阴冷，仿佛要渗到骨头里，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越往上爬就越冷，这雨好像在阻止人上山。
夏油杰后知后觉发现见晴脸色有些苍白，他伸手摸了下见晴的脸，冷冰冰的，他这时才感受到周围沁入骨髓的阴冷。
他果断说：“我们先下山吧。”
夏油杰一直想要一个水生咒灵，这两年被青木克弘筛选出的灵异事件中他总是会优先选择跟水有关的地方，如果咒灵可以用水，那见晴就不用一直背着水杯了。
他确实得到了两只水生咒灵，一只是龙虾型的，只会喊着“不要清蒸要麻辣”然后挥舞着钳子把路过遇到的东西咔咔剪碎。另一只是鲨鱼型咒灵，但是毫无作为一只鲨鱼的基本素养，不会喷水反而会飞，一放出来就在空中张着獠牙游荡着。
他也去了一些有雨女传说的地方，可惜都只是传说。
见晴当然知道夏油杰上山找雨女的原因，他俩常常在一起不知道反而奇怪。她并没答应马上下山，毕竟来都来了，“我们在这里等摩卡吧，等半个小时，如果它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我们再下去。”
夏油杰刚准备答应却突然警觉的往山下看去，“有只咒灵消失了。”
难道雨女在山下而不在山上？它会上山吗？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开始下山，回收了最后放下的咒灵后，开始去往第二只咒灵所在位置。
夏油杰突然加快脚步，“它们打起来了。”
越往下走夏油杰反而越放心，第一只被消灭的咒灵是很早以前收集的四级，很弱小，只用咒力也能袚除，而第二只是三级，它们打的有一会儿了，可见这个雨女等级跟三级差不多或者略高一些。
前方传来打斗声，两人不由又加快速度，雨也渐渐小了，不等靠近先看到咒灵被打飞撞到树干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傾身而上，持刀批向咒灵。
雨女/咒灵会用刀吗？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两人心头。
来不及细思，夏油杰放出一条蠕虫型咒灵，比他更快的是一只水箭。在雨水的加持下，水箭又快又狠得击向黑影，黑影察觉到攻击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身用手抵挡，水箭穿透□□的声音被雨衣和雨声遮挡，只看到一澎血水溅射到空中。
下一秒，蠕虫型咒灵轰然撞断了几棵树，黑影发出惨叫。
是人！
夏油杰赶紧把两只咒灵都收回到身边，黑影踉跄着后退几步，因山势向下，他一脚踩空栽倒着滚下去，直到后背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下。
夏油杰想去把他拉起来却被见晴阻止，见晴小声说，“小心点，可能是诅咒师。”
黑影其实是穿了全黑的雨衣，底下露出黑色的裤子，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臂受伤的地方，慢慢站了起来，见晴又把夏油杰往后拉了拉。
黑影喘着粗气抬起头。
“春斋先生！”夏油杰惊呼。
见晴细看，果然，雨衣大檐帽下露出的脸正是昨天在旅馆看到两次的春斋先生。
春斋先生看到他俩也很是吃惊，他警觉的看向两人身后，“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你们是哪家的小术师？”他记得这两个孩子身边跟着一个成年男人，是哪个家族带孩子出来历练吗？还是说……是诅咒师？
不待夏油杰回答，见晴上前一步，“我爸爸在山顶，等会儿就下来了，你是哪家的术师？”
春斋先生并不意外见晴的警惕，小术师们出门身边总是跟着成年术师，在他们没有长成前家里如何提醒他们警惕外界都不为过。他现在已经倾向于这两个是家族术师而不是小诅咒师了，毕竟夏油杰发现他后马上停止攻击还想来救他。
“我是……总监部的术师。”比起这个，春斋先生更想知道的是，“你说你爸爸在山顶，他是怎么上去的？你们两个也上去了吗？”
夏油杰：“上面不能上去吗？”
见晴：“你说你是总监部术师，有什么证据吗？”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看向春斋先生等他回答。
春斋先生焦急的看着上山的路，然而他想往上走就必须通过这两个小术师，他只得先耐着性子回答。
“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总监部术师，但是我有一封调函，从九州岛调往京都，就放在旅馆里，等下山我可以拿给你们看。至于上山……我于十年前在这段路上埋下了一个咒具，只要有登山客走到这里，就会忽略这段路去走另外两条。”
见晴：“但是我们接到的消息是这三条路都有登山客走。”
春斋先生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咒具失效了吧。”
夏油杰问：“你的咒具是埋在一个小陡坡旁边的树下吗？”
春斋先生回答：“是的。”
夏油杰说：“我们两个上山的时候发现一旦跨过埋咒具的地方就开始下雨，这也是咒具效果吗？”
如果下雨是咒具效果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从春斋先生手里把咒具买下来。
“你们……两个？”春斋先生抬头看着两人，“所以你们爸爸没有一起过来是吗？”
见晴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她身前的雨滴悬停在空中，在她和夏油杰身前形成一面护盾，夏油杰也觉得不对，蠕虫咒灵自他的身后探出头。
春斋先生苦笑一声，“你们两个没有必要对我这么警惕，我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
他看着夏油杰，“你是式神使吧，你的咒灵是准二级，不管这个咒灵是你家里人帮你收服的还是你自己收服的，我都打不过。我是……三级咒术师。”
他又看向见晴：“小姑娘你出手又快又狠，术式攻防一体，即使没有你哥哥在身边，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他抬了抬自己的手臂，仍有血水顺着指缝滴下，“你已经废掉我一只手了，以你的能力，现在鲨我轻而易举。”
他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夏油杰听到“鲨他”之后轻皱了下眉，见晴……细雨朦胧，他看不透这个女孩子的想法。
这两人的突破点在哥哥。他得出这个结论。
“我对你们毫无威胁，我想上山只是因为山上有我一件重要的东西……”
远方突然传来摩卡长长的嗷呜的声音，好像墨滴入水中，空气中瞬息间弥漫开陌生诅咒的气息，一个穿着草色和服的女子撑着伞自雨中飘荡过来。
“请问，需要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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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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