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再不堵住那些人的嘴,恐怕也是没法交代了。”
家族会议结束,夏油家一窝蜂的人群,叽叽喳喳的离开。“小姐”“夭折”“继子”这样的词语,传在一旁的侍从耳里,相视发出八卦的信号
“让他来”夏油岛川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开口
长桌上的茶水有些见底,有些未动,乱糟糟的摆着。年幼的孩子就这么端正坐在一旁,茶水映着他扭曲的脸庞
“家主好..”
“你就是竹月璃央的孩子?”
“是,我叫夏油杰”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声,这是夏油杰第一次见夏油岛川。
夏油岛川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说是带来的时候就叫做夏油杰,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缘分,这个名字好像就应该属于他似的,年幼的脸庞里没有丝毫破绽
沉寂的,规矩着自己的神态
“夏油杰,好名字”夏油岛川重复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愉悦的样子
“你会咒术?”
夏油杰点点头,嘴里念叨起什么,从他的手中幻化出一个咒灵。肥胖的身体堆成了轮胎,连眼球都肿胀着,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咒灵操纵术啊,真是天才。”
夏油岛川这才正眼看了夏油杰,再怎么无破绽,此时此刻夏油杰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恐惧
这么小面对的不是玩乐的童年而是咒灵,很无助吧
夏油岛川抬手捻起一颗棋子飞过去,咒灵便被打的散成了一团烟
男孩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催动的咒力让他全身好难受,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
“带少爷下去”夏油岛川抬抬下巴,吩咐了这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夏油杰的人生就这样被定夺好了
从竹月璃央的孩子,到夏油家的少爷
夏油杰是被单独接过来的,他对竹月璃央的印象近乎空白,是外公将他送到夏油家,说是可以和母亲团聚
大夫人难产离世,夏油家唯一的嫡女莫名开始长达数年的昏迷。为了稳住外界对夏油家的猜测和舆论,夏油杰就这样被推到了众人的跟前
“夏油家天降骄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咒灵操纵术百年一遇”
外界传疯了,人们都忘记这个棋术家族,怎么会生出一个咒灵操纵术
也算是曲线救国的一种,本就是镰仓时代才出名的夏油家,在五家并举的咒术界,终于捡回尊严
-
萩纪醒的时候,全身四肢都被一股无形的枷锁圈住。暖黄色的灯光下,周身一切就跟梦见神明一样
她是死了还是没死?
直到适应了光线后,萩纪强忍着不适扭动着脖子,看到了一旁靠在墙壁上的人
黑发散乱在颈肩,神色之间都是淡漠,修长的眉梢不曾刻意修饰,也很有韵美
一双丹凤眼斜飞入鬓,那样冷的神情,却没有削弱他的美,直观的美
“你醒了?”四目相对,夏油杰有些惊讶
这是夏油杰数不清第几次躲在这间地下室里了,他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在发现只有这里不会被烦人的侍从叫去进行各种家族继承人的培养项目后,他就经常偷偷来
“你是,哪位?” 萩纪迷茫的眼神没有说谎
看着少女已经愈发长开,一双沉甸甸的大黑眼睛,碾碎了吊在梁上的黄灯,幽暗的瞳孔里,吸尽了夏油杰的错愣
“你不认识我?”
萩纪摇头,夏油杰的身子离开墙壁,俯下身子看着她,好像还想探寻话里的真假
“帮帮我..”萩纪的指尖张开又松下
萩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喉咙近乎祈求的说出这句话。对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记忆,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活下来
“这里的帐,你破不开。”
夏油杰抬手,隐隐有紫色的微光,这是独属家族**的“帐”,和一般的“帐”不一样
“帐?”萩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明明是刚醒来,却像是重启了一样,使不上力气
“看来你连帐都不知道是什么啊”
“昏迷了数十年的大小姐,居然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萩纪看着半圆的出入口像黑洞一样吞噬了夏油杰的背影,房间又陷入了寂静
让人挠心的寂静
-
“杰,喜欢这里吗?”
夏油杰八岁时,是来到夏油家的第五年。
个子还是不够同龄人一般。相比起母亲竹月璃央枕在沙发上,细腰长腿,凹凸起伏。
夏油杰端着茶水的身子往下垂,托盘比他的腰还要宽。
“母亲喜欢这里,我也喜欢。”
弯弯柳眉下那双丹凤眼是极像的,竹月璃央浅笑着摸了摸夏油杰的头。
“杰告诉母亲,岛川叔叔夸赞你了吗”
“只要杰努力练习咒术,母亲就会保护你”
竹月璃央的笑不见眼底,夏油杰的乖巧下总是带着隐隐复杂与恐惧。
“只要夏油家那位小姐没有醒来,我们杰就是夏油家的继承人”
竹月璃央小声的说,弯下腰蹭了蹭夏油杰的鼻尖。
夏油杰皱了皱眉,秀发扫过他的脸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好像看到了母亲身后的咒灵,转瞬即逝了
那位小姐吗?
夏油杰晃神,如今已经是第十二年
“杰少爷,今天的体术课要教刀技哦”
龙司是照料夏油杰的侍从,同时也是他的刀技教师
“龙司先生呢?”
但龙司今天没来体术场,夏油杰觉得奇怪。龙司平日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就连刀技课都一定会提前把他从屋子里揪出去
侍从指了指夏油杰身后,恭敬的道了声好就麻溜的跑走了
粉发男子,貌美非常,不似女人的肌肤那样瓷透,但又有尚未熟透的少年的感觉,洋溢着朦胧的美感
身穿白色访问着,裙摆处粉色的渐变从肩膀到裙拘都刻画上常春藤,更是给他添了一分女性的柔美
“哈喽,杰少爷,你找我吗~”龙司张开手掌,眯着眼睛对夏油杰笑
“都说了,不要叫我少爷了…”夏油杰皱眉,转身想给龙司翻个大白眼,却在看见龙司身边的孩子,尾音骤然下降
“这位是杰,是兄长哦萩纪小姐”龙司将身子退到一边
面前女孩刘海齐眉,乌黑长发衬的脸色嫩白。
水光杏眼,燦如春花。
“见死不救的家伙?”
萩纪眯了眯眼睛,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当初嘲讽她没有术式,见死不救的那个人
“此言差矣,我和你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我的,妹妹?”夏油杰含笑,上前半步伸出手
夏油杰比萩纪要高了半个脑袋。相比起萩纪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皱巴巴的衣裳,现在的他端正绅士,看起来真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
“装货。”萩纪不乐意同他做戏,瞥过一眼就擦肩而过,留下夏油杰依旧温润的笑颜
“萩纪小姐,萩纪小姐?!”龙司不明所以,这莫名的硝烟味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时候醒的?”夏油杰看着萩纪的背影,嘴角抑下
上次和她相见,还是个被困在帐里的小女孩,这一次,记忆却没有被回流么
“今日,帐自己破了”龙司的手拢了拢羽织,站在夏油杰这家伙身边气温还真是冷啊
“那副帐,不是父亲设的吧”
“是纪美夫人设下的,这件事情除了我知晓,便没人了”龙司赞许的目光毫不吝啬的给到夏油杰,在夏油家的这几年里,他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那位布帐人死了,夏油杰明白龙司的言下之意。可将这样的消息告诉自己,就不怕他告诉夏油岛川么?
“嘛,夏油,可要好好保护唯一的妹妹哦”龙司像是看出来夏油杰的心思,意味深长的笑。双手抱在后颈,岔着外八脚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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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萩纪在思居室见到了这个闻名于咒术界的天才棋手,夏油岛川。
萩纪的脸生的像璃光院纪美,这个年纪像她的幼态版,夏油岛川以为自己出现幻象了
“父亲。”是一声父亲将他拉回来的
夏油萩纪其实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他人生中充当了一个什么身份,她连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夏油杰
但她还是有亲近感的,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没有咒力?”
捻起棋盘上的一颗黑棋,棋身燃起艳蓝色的阴火直直的打中女孩肩膀,灼热的痛开始蔓延
从她进来开始夏油岛川就开始凝神感受她的咒力气息
萩纪没有还手,实话说她连快速的躲闪都做不到。少女不解的抬起头,只看见夏油岛川的恨意显露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是纪美让你来诅咒我的吧?!”
亲生父亲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吗,萩纪第一反应是这个
“生出了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比不得纪美一分一毫的废物,是给我的诅咒吧?!”
夏油岛川一把抓着萩纪的双肩,丝毫不顾冒血的伤口。扭曲着面孔,近乎癫狂的扯着嗓子,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
萩纪得救,是亏了夏油杰
但她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夏油杰的到来跟乡村悬疑片里犯人作完案之后,还要撒上一把村头破烂招牌小卖部里卖的过期精细盐一样恶心
夏油杰莽撞跌进思居室的时候,踉跄的跪坐在地上,萩纪发现了他除了0破绽以外的面部表情,就是对夏油岛川的恭敬
“父亲,我有话要说”
“神社的咒灵,可处理好了?”夏油岛川的手一松,掏出手帕细细擦拭手心,跟碰过什么秽一样
萩纪措不及防的身子一倒,是靠着一边的茶座才没有狼狈的趴在地上,夏油杰瞥了一眼一边的女孩
“我认为,还是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再议”夏油杰特地加重了无关紧要四个字,意指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姐
在夏油岛川鼻子里轻哼出的一声,应允萩纪如鼠一般畏缩着退场
她对夏油杰的感觉不再仅仅是讨厌了
她妒忌夏油杰能够这么有底气的挺着腰板和父亲说话
她羡慕夏油杰看旁人跟看臭虫一样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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