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沈煊赫屠杀了混乱之城？！”
“他不是今天早上刚刚才灭了灵虚门吗？”
“那个该死邪魔！他这次出来到底准备杀多少人？”
“不能继续这样放任他下去了！”
混乱之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妖界依旧避世不出，人界和魔界都被惊动，附近的各门各派都派了人前来商谈后续。
涉及沈煊赫的事情，就算是魔界和人界也能勉强暂时和谐相处。
而且说是魔界，其实魔界里的魔修还是人与妖，只是修炼的功法和生活的规则完全不一样。
所有矛盾早在世界陷入混乱的那一天起就变成了次要。
而且毕竟出事的是混乱之城，魔界来人也完全没问题。
混乱之城处于三界的接壤处，是最大的三不管地带，一直也因为混元教的事情被人密切关注着，事情发生后不到一小时就有修为高深的修士陆陆续续赶过来了。
对于屠城的惨烈景象，他们这些年见多了，甚至已经麻木了。
就算真的还会被触动，也必须要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被这里浓郁的邪气污染精神。
“别想太多，那可是沈煊赫。”吕道一拍着神情难看的好友安慰，“别说是你们，就算我们现在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阻止不了他。”
吕道一是逍遥派的掌门，宗门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他这么快赶过来，单纯只是拜访青玄门的好友，然后跟着他一起过来而已。
他的好友顾元正，是青玄门的掌门，而青玄门是距离混乱之城最近的门派。
现在人界这边的势力是三宗五门九派，还有一盟。
魔界则是魔尊统领着三教，管理着整个魔界。
青玄门虽然算不上特别有名的大宗门，但也好歹是庇护一方的五大门派之一，只比三大宗门低一级。
混乱之城虽然属于三不管，但性格较真的青玄门掌门还是认为距离宗门这么近的邪魔聚集地需要他好好看管，毕竟周围生活的小门派和凡人都是他的保护责任，根本无法放着不管。
责任越大，压力就越大。
吕道一本就是因为担心好友的精神状态和受污染情况才来看望他的，结果没想到却遇到了更大的问题，这下好友受到的刺激肯定更加大了。
“其实你仔细想想，混乱之城毁了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吕道一笑着和他勾肩搭背，试图缓解他紧绷的情绪。
他说：“混乱之城和这里的混元教一直都是你的心头大患，现在被沈煊赫除掉了也是一件好事。之后你们青玄门可以趁机管理这片地方，光明正大把在这附近作乱的混元教成员赶回魔界，周围的凡人也能安全，不会再发生之前的献祭一整个村子情况。”
“我没事。”顾元正勉强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周围的尸山血海沉声道：“混乱之城的事情之后再说，我现在在意的是，沈煊赫为什么要来这里屠城？”
吕道一和他走到了城主府，摸着下巴观察周围的情况道：“确实有点奇怪，他早上才灭掉灵虚门，一般就会回魔界了。难道是回魔界的时候路过混乱之城，觉得这里邪气太浓郁了，所以一路杀过来把混元教的据点也灭了？”
顾元正没有和其他宗门的人打招呼，直接站在了破碎的地下城入口，神识瞬间就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说：“不对，沈煊赫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混元教，一路的杀戮只是顺手把挡路的人杀了，并没有特意追杀其他逃跑的人。”
他深深皱起眉：“可你看这里的痕迹，沈煊赫显然是设下了结界进去大开杀戒的，没有放跑一个人，所有人都死了，这不是沈煊赫一向的风格。”
说完没得到回应，他奇怪地转头看过去：“道一？”
吕道一所在的逍遥派虽然只是一个小门派，但他本人却很厉害，基本什么东西都有所涉及，是顾元正认为除了沈煊赫外最全能的天才。
只是他的个性正如逍遥派的名字一样随心所欲，平时连宗门事务都不管到处游手好闲，最多暗地里帮忙做好事还不留名，所以才名声不响。
顾元正不认为他没有看出这里的问题来。
“啊……”吕道一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没回神，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确实，这次和他之前的行动不一样，倒是更像十年前九尾猫妖一族被灭的事件。”
顾元正往他刚刚注视的地方看去，只看见了一个模样漂亮可爱的人族少女，正脏兮兮地躲在废墟一角后面，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观察着他们，就像是野外遇到的小猫一样。
是城内存活下来的孩子吗？
眼神看起来很清澈，应该是个没有被污染的好孩子。
顾元正紧绷的神情柔和了一点，想到魔界那边不知道会过来什么人，顿时想过去告诉女孩离这边远一点，最好是现在就离开混乱之城。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好友拉住了。
顾元正：“？”
吕道一沉默两秒，最终还是给他传音了：【别过去，她有问题。】
顾元正神情一肃，瞬间收起所有柔软，逸出丝丝杀气来。
他知道好友有一个很特殊的天赋，是能直接看穿一个人的受污染程度，无论邪魔用什么方法遮掩都能看穿，从未出过错。
只是因为吕道一不想太出风头被混元教追杀灭宗门，才只告诉最亲近的人，然后到处游走暗地里解决隐藏在人群中的邪魔。
【不是。】吕道一按住他放在剑柄上的手，表情复杂地看向被吓到缩回脑袋的少女，沉声道：【她应该不是邪魔，正好相反……】
顾元正疑惑看向他。
吕道一心绪还是跌宕起伏，满脑子都是各种不可思议的猜测，声音紧绷道：【她的体内……没有一丝邪气，要是现在拿灵器去测量，污染结果应该是0。】
顾元正猛然回头，死死看着再次冒头露出一双清澈圆眼睛疑惑望向他们的少女。
怎么……可能？
如今这个世界上，污染值为0的，只有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婴儿。
她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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