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医师,我们逃跑真的没问题吗?”一个精神病患发出疑问。
午夜时分,白沙街疯人院里透出幽幽绿光,阴森森的,实在难以让人感到安心,刺骨的风吹过,疯人院高墙发出难以言喻的哀嚎。
罗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群,目光在黑夜中格外坚定,他肯定道:“没问题,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是个吃人的地方。”
“可是催眠医师不是说我们生病了吗?”
罗夏视线挪到说话人身上,看不出罗夏此时的情绪,只是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慢慢变了脸色:“他说我们都是精神病,精神病会认为自己生病了吗?他在撒谎!”
所以我们得离开这里,这是场骗局。
“我才是你们的医师。”罗夏强调,“你们应该信任我。”
病患们茫然地看着罗夏,但是他们觉得罗夏说的对,罗夏告诉过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医师,也为他们瞧过病,他们认为自己没什么问题,罗夏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病患们不约而同选择跟随罗夏,他们行走在疯人院阴森狭长的走廊,路过很多地方,陌生的,熟悉的,美好的,恐惧的……终于,在罗夏带领的探寻下,一行人走过诊疗室看到了远处白沙街疯人院的大门。
“我们要回家了。”罗夏也在心中松下一口气。
当他手指触碰到疯人院冰凉的大门,瞬时间,呼吸都是困难的。
有密码。
哒——哒——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午夜格外清晰,由远及近从人群后方传来。
而所有人都围在这里等待罗夏打开大门,罗夏感觉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几近凝固,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他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秒,人群中响起一个病患的尖叫:“啊!快跑!是催眠医师!恶魔来了!恶魔来了!”
病患们瞬间骚动,大喊大叫,慌乱地向四周逃窜,罗夏说催眠是个恶魔,所有病患都害怕这个恶魔,恶魔把他们禁锢在疯人院,禁锢他们的自由,每天让他们喝药,他们才不是病人。
催眠扶额嗤笑,冰蓝色的眸子冷冷地看向“罪魁祸首”罗夏,腔调玩味:“亲爱的,你还真会给我惹麻烦,不过这次我真有点生气了。”
罗夏浑身一僵,被吓得失去了反应能力,没有像那些病患一样大喊大叫逃窜,而是神色警惕地望向催眠,不敢错过催眠的任何一举一动。
催眠站在那没动,指尖旋转起他那张奇怪的卡牌,“过来。”
罗夏不敢动。
催眠不急不缓单手将卡牌收回袖口,步步紧逼靠近,罗夏身后是打不开的疯人院大门,退无可退。
“别靠近我!”罗夏大喊。
催眠不理,自顾自凑到罗夏面前,将罗夏抵在疯人院大门上,后者怎么用力也推不开他。
“亲爱的,能不能说点我想听的话。”催眠靠得太近,微微俯身,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罗夏耳侧,罗夏敏感地下意识扭头。
他没什么想说的。
“不说话?”催眠凑得更近了。
罗夏被他的气息搞得有点面红耳赤,转头回来,“呸”了一声,张口想骂这疯子两句,结果刚一张口,他的下颌就被催眠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催眠耐人寻味低笑,“知道你是说不出什么我想听的话来,那还是别说了。”
催眠是使了力的,搞得罗夏下颌有点痛。
罗夏忍不住蹙眉,凶狠瞪他。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催眠的吻落了下来,贴上罗夏温热的唇,罗夏震惊地乱动要把人赶走,催眠却伸了舌头在罗夏口中攻城略地。
“呜呜——”罗夏骂人的词语说不出口,顶着下颌处的疼痛用力咬了催眠的舌头。
催眠吃痛,被咬破了个伤口,钳住罗夏下颌的手收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环住罗夏的腰,将人箍在怀里,胸膛相贴,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丝丝腥甜味弥散在口腔里,催眠吻得更深,带有血腥气的吻压得罗夏喘不上气,眼尾渐渐晕染上殷红。
好一会儿,催眠才终于放开罗夏,罗夏大口喘着热气,像是濒死后人异常渴望新鲜空气,此时,他耳朵脸上脖颈处都红了。
催眠没说什么,从袖口中取出卡牌放到罗夏面前,罗夏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原本怪异的卡牌上出现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随之而来的是抵挡不住的眩晕感,手脚发软,睁不开眼。
瘫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栽去,而后又被催眠稳稳接住,后者将人抱起,神色晦暗不明。
当罗夏再次醒来时,躺在他最讨厌的病患床上,手脚上都被栓了铁链,打不开,一看就是催眠的手笔,这里他并不熟悉,他没来过这间病房。
白沙街疯人院似乎是有单人间病房的,只是罗夏没去过,他没有足够的钱,他也不想去,催眠说他是病人,还说自己是他的主治医生,但他记得很清楚,罗夏,他自己就是个医师。
“醒了?”催眠正巧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些常见的医疗器具,还有一张不知道记录了什么的记录纸。
“放开我。”罗夏说,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使得铁链发出响声,声音钻进耳朵里,令人烦躁。
催眠坐到床边,把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冲罗夏扯了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容。
罗夏蹙眉,不懂他想做什么。
“亲爱的,希望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催眠说,“但……别说些让我不高兴话。”
摆明了的威胁。
罗夏当然没什么想和他聊的,所以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再次强调让他打开铁链,一整个过程罗夏表情算不上好看。
催眠不急,一步一步引导:“看来你是没什么想说的,那我来问,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打开你手脚上铁链,不满意,我也会给予惩罚。”
罗夏不语。
催眠当他是默认,问:“还要跑吗?”
跑?离开白沙街疯人院?那是当然,罗夏大大小小组织那么多次出逃,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离开这里,他想要他的自由。
“你永远困不住我。”罗夏目光狠厉,语气坚定,“催眠,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逃出去。”
催眠唇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蛊惑人心的嗓音下了最终判决:“你的答案我并不满意。”
罗夏才懒得理他,不满意,那又如何?
只是没想到,催眠视线落在了托盘里,伸手从托盘里挑了把手术刀出来,刀锋一闪而过的银光锋利至极。
罗夏莫名心慌,他忍不住在铁链可移动的极小范围内往后退了一点,出口的声音忍不住发颤:“你要做什么?”
催眠好整以暇地看他这幅恐惧的模样,随后,一手扼住罗夏的手腕,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拿手术刀挑断了罗夏左手手筋。
罗夏痛呼出声,右手因为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左手伤口无法遮掩,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流到床单上,惨白床单晕染上一片鲜红。
“好……痛……”罗夏艰难张口,背后被冷汗浸湿。
催眠指尖转了圈手术刀,轻快地将手术刀放回托盘原位,但扼住罗夏的那只手却没松开。
“这样你还能开得了疯人院大门吗?”催眠调笑反问,“亲爱的,你要在这里一直陪着我,我是你的医师,你是我唯一的病患。”
伤口得不到缓解,罗夏已经疼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让我死掉吧。”罗夏有气无力地发出声音,“算我……求求你。”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掉呢?”催眠又一次掏出那张奇怪的卡牌,“不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只能换个方式问了。”
罗夏眼前再次晃过那张卡牌,也依旧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彼时,只剩下对眼睛主人的恐惧,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催眠看着罗夏充满情绪的眼睛变得失神,看原本痛苦着尽力蜷缩的人变得安静,这才一个个将罗夏手脚上的铁链打开,又从托盘里找出纱布和药,把罗夏的伤口认真包扎好。
做好这些以后,催眠不徐不缓地在角落的一个柜子里找出一架相机,搬出来,找好位置,正对着床上的罗夏,架好。
“留个证据,防止亲爱的不认罚。”
相机启动,催眠坐回到床边,他静静地看着罗夏,问:“小罗夏,为什么不想待在这里?”
失神的罗夏只说了两个字:“催眠。”
催眠听后无奈扶额,看来自己真成了罗夏心里的恶魔,但是能把罗夏留在这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亲爱的,你心里最想见到的人是谁?”催眠又问。
“……妈妈。”罗夏说。
意外的两个字让催眠也愣住了一下。
罗夏的妈妈早就走了,很多年来罗夏都是一个人长大,没想到直到现在罗夏依旧那么思念他的妈妈。
催眠自嘲嗤笑,想离开这里是因为他这个“恶魔”,心中最思念的是妈妈,看来罗夏心里当真没有他的位置。
“罗夏,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走的。”催眠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罗夏脸上划过,“你没有妈妈了,但我会一直对你好,你走不掉了。”
罗夏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口中呆愣愣地重复了催眠的话:“你不……爱我。”
催眠失笑:“我爱你,你不爱我。”
“我爱你。”罗夏说。
催眠真的是要被罗夏逗笑了,呆愣愣地胡乱重复他说的话,他刚要抬手使用卡牌,罗夏又开口了。
“我爱……催眠。”
催眠的手顷刻间顿住,卡牌滑落,飘过罗夏眼前,罗夏这才回神,可催眠依旧沉浸在罗夏刚才的话中,“我爱催眠”不是他说过的话,卡牌催眠的人只说真话。
所以……罗夏爱他。
催眠倏地扭头看向才清醒过来的罗夏,片刻间偏头吻了过去,霸道又强势的吻,罗夏没有躲开,他的手伤了,不敢轻举妄动。
催眠不仅急切地索吻,手也在罗夏身上游走,不多时,罗夏衣服的扣子被催眠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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