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天空主出现了冬日里难得会出现的皓月，带着一群闪烁着的繁星，在拥挤的夜幕上挂着。
月光足足地照在飞檐上，檐下是歪着头打瞌睡的守夜宫女，整个鼎元殿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殿内的二人合衣躺在床上，一人睡得十分安稳，眉头舒展，嘴角缀着笑，应当是做了一个好梦。
没睡的那个斜躺在床上，手枕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蛋，一双圆润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侧睡得安静的人儿。
平稳的呼吸声声声叩在隋芳菊的耳畔，听得他有点心旷神怡，眼皮打架。
身上的伤口已然被人处理过了，隋芳菊的脖子一伸，脸蛋就凑到了姜凤皇的鼻尖，两处鼻尖相碰，有只小猫伸出来爪子在他地心头挠了挠。
痒痒的。
隋芳菊的眸光移到下面，看到那张灰粉色的嘴唇，干干的，在外面吹了太多的风，鬼使神差地某人伸出手来抚上人家的嘴唇。
温温热热的触感，让隋芳菊着迷一般地想起来那次的亲吻，如果……
他是说如果，他都亲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而且，她肯定也愿意让他亲的……
她都说真的爱自己了，总不能让人亲吧。
心思坏坏的人把自己的厚嘴唇凑了上去，与人亲吻时要闭眼睛的，闭着眼睛的隋芳菊凑啊凑啊，怎么还没亲到，这么远吗？
浑然不觉那道平稳的呼吸声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叫：“隋芳菱，你在干什么？！”
然后嘴巴就被人抓住了，变成小鸭子一样的扁嘴巴看。
“朕的意思是，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不适合干那种事儿。”
对方眼神闪躲，在隋芳菊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歪着脑袋问：“陛下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某人问的天真烂漫，在有心之人同去就无异于**戏弄了，有心人红着脸蛋道：“芳菱，你别闹。”
隋芳菊去捉姜凤皇的手，真诚发问道：“臣妾没闹，臣妾就像亲亲你，臣妾怎么了呀。”
视死如归的姜凤皇犹豫道：“你在上面，还是朕在上面啊？”
隋芳菊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脑袋里到底想起来了那部分的记忆啊。
隋芳菊道：“陛下的意思是，咱两个男人谁在上谁在下？”
这句话有试探的意味，眼前的人的三年之间的记忆到底想起来的什么。
姜凤皇大惊失色道：“你是男的？”
嘴上这么说，姜凤皇心里却在庆幸，还好没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告诉他。
隋芳菊挑眉道：“怎么？不可以吗？你见过这么装的女子吗？”
“那你还骗姜昱自己怀孕了。”
隋芳菊道：“陛下让我假装的呀。”
“好啦，让我亲亲。”
等下！姜凤皇伸出手来挡住对方的脸，心里的思绪乱成一锅粥了。
她在这三年里到底干了些什么啊，纳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妃子就算了，还让对方假装怀孕骗姜昱。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察觉到姜凤皇脸上的震惊和嫌弃两种情绪交相辉映的隋芳菊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也不经逗啊。
隋芳菊无奈道：“好啦好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将于你听。”
姜凤皇道：“不用，我自己做梦就行。”
万一对方说的不对，骗了自己呢。毕竟都敢在自己面前投诚姜昱了，万一害自己。
“真不听？”
姜凤皇摇头道：“不听。”
“陛下，该吃药了。”
小汪子听闻殿内有了声响，弯着腰就进来了，手里端着姜凤皇的药碗，还是和胆汁一样的中药。
姜凤皇的脸在闻到味道后瞬间垮了下来，皱成一个晒干了甜枣，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助于隋芳菊。
隋芳菊的眸光一闪，意识到上次让姜凤皇晕倒的药碗就这种药做成的丸剂，这药是有问题的。
“你先放下吧。”姜凤皇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拧着眉头让小汪子下去。
小汪子恭敬道：“陛下，汤药要趁热喝，不然会失掉药性。”
今日的小汪子格外烦人，端起药碗的姜凤皇正准备仰头而尽，手却被人抓住。
隋芳菊严肃着朝姜凤皇摇摇头，吩咐道：“汤药有点凉了，你再拿下去重新熬制一份端过来。”
小汪子开口道：“不凉啊。”
姜凤皇道：“小汪子，这碗药克朕，你再去熬一碗。”
小汪子张张嘴什么也没说推出去殿内。
“生辰宴上，你情绪不对时，我喂你的药丸就是小汪子塞给我的。你犯病就喂你一丸，我情急之下喂了你三粒。”
姜凤皇的眉间冷淡下来：“这药性过于烈性了，只是朕失去记忆，尚不可知这药是何时开始吃的，也不知是何疗效。”
隋芳菊接话道：“只得招人来问问了，不过怕打草惊蛇。”
“朕何时能恢复记忆啊。”
“这个药想必就是令人失去记忆的药物。你每个几个月就要犯一次发疯头疾，每次吃的便是这个药。”
姜凤皇打断道：“朕何时有的发疯头疾？朕怎么不知道？”
“你自然是不知道，你三年来的记忆是空白的。只是传闻中你是生辰宴那次首次发病，后来便会隔几个月发病一次。”
隋芳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她这个皇帝做的实在辛苦。
姜凤皇若有所思道：“所以呢？姜昱给你开的什么条件？”
啊？蓦地被转移话题的隋芳菊发出疑问道：“这和姜昱的条件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姜凤皇的眼睛明亮诱人，看着隋芳菊道，“萧水雯已然离我而去，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不能在没有我了……
隋芳菊怔住，我在她的心里好重要，竟然和萧水雯并驾齐驱哎。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面对这一切的。”
“你发誓。”
“我发誓，我隋芳……”隋芳菊随口就可以发誓的话语恰在嘴边，“菊”字和“菱”字在嘴边械斗，他停下来问她一遍，“姜凤皇？”
“嗯？”姜凤皇期待着回应道，声音软软的。
隋芳菊郑重道：“我再问你一遍，我叫什么名字？”
姜凤皇恼道：“隋芳菊啊。”
“你是隋芳菊啊。”
浑身清香菊花的隋芳菊啊，她怎么会认错，只是戏弄他实在是太好玩了。
在受审室里那份落寞的小样子简直是戳中她饿的心了。
恼羞成怒的隋芳菊看着对面坏笑的眼睛，一个起势就将人扑倒在了被褥里，两只眼睛只顾着看姜凤皇如珠如宝的璀璨双眸。
姜凤皇去挠他地痒痒肉，笑道：“你快发誓啊，你就是……”
恼人的嘴巴被他轻轻地吮住，两瓣唇瓣相接的一瞬间，电闪雷鸣在姜凤皇的脑海里锣鼓喧天地炸开。
这个触感似曾相识，那次是她主动非礼的对方。
念及此，姜凤皇害羞地将眼睛遮了起来。
“姜凤皇，直视我。”
******
萧水雯的鼻尖痒痒的，喷嚏呼之欲出，皱着眉跟着眼前的小太监往灯火最亮的屋子而去。
今晚的月亮真亮啊，萧水雯抬眸盯着天空看，没一会儿就到了屋门前。
小太监禀报道：“主子，萧大人来了。”
怕冷揣着手的萧水雯颔首道：“摄政王，臣来了。”
门吱呀打开，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萧水雯迈腿走了进去，嘴上还说着：“摄政王怎么换了一间屋子住？”
进了屋，轮椅上的姜昱严阵以待道：“萧大人深夜造访可是有要紧之事？”
萧水雯冷笑一声道：“陛下昏迷了七日，行了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了。摄政王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萧水雯的视线落在轮椅旁边桌案上的酒杯，里面盈盈满着酒水。
姜昱端起酒杯道：“萧大人也尝尝？上好的醉春风。”
醉春风，姜凤皇最爱喝的怡红院的酒酿。
“怡红院让一把大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摄政王从何而来怡红院的招牌酒酿？”
萧水雯接过酒杯，一阵清香她曾在步履匆匆赶回来的姜凤皇的身上闻到过。
倒是真的醉春风……
认真的眸子看向姜昱，姜昱攥紧手中的酒杯，得意道：“本王自然是有醉春风的酒方子，只是萧大人深夜造访，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本王一些本王早就知道的事情吧。”
萧水雯环顾一周道：“自然不是，定然是有好事情才会想起来摄政王您。”
姜昱微微挑眉，来了兴趣，一双浑浊的眼睛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盯住萧水雯。
“只是，得让臣坐下来说吧。”
姜昱点点头，吩咐道：“将侧屋的凳子搬来。”
下人低头搬来了座椅，萧水雯身姿挺拔地入座，和轮椅上的姜昱平起平坐。
“不好了，王爷，福根被奚小公子扛着闯进府来了。”
抖腿坐下的萧水雯闻言噗嗤一笑道：“王爷真的是煞费苦心啊，连奚家都要染指？”
姜昱听到福根两个字就头疼，一个没看住又溜出去了。
“将人打出去，留下福根。”
“晚了，”一道清凉的少年声音划破长空带到了檐下，“谁敢拦小爷，都给我滚开。”
萧水雯溜溜道：“你就派这么一个东西区刺杀未来皇后？！”
脸白了的姜昱低声道：“就说本王已然睡下。”
说罢，吩咐人吹灭了武力的所有蜡烛。
在黑暗里，萧水雯露出一个狐狸的笑容道：“左右陛下身边喜欢的人都是男人，不若就干脆杀了陛下吧。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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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姜凤皇，直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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