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而已,姜凤皇捂着头坐在殿上,盯着看群臣安安静静地在下首排成一排。
早朝晚上开,晚宴没得吃。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全是一群吃着晚饭被揪过来的臣子们。
昨天刚整了一出戏,今日又整什么幺蛾子。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俩眼瞪鞋尖,默不作声。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姜凤皇轻咳两声道:“诸位爱卿若是无事,便早些退朝吧。”
等待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姜凤皇皱眉,今日怎么没安排人出面说有事要禀?
“陛下,臣有要事要禀告。”
姜凤皇轻抬眼皮,看着座下中央的那人,身姿挺拔,全然没有昨日那副恶毒的样子,此刻兴致勃勃地推着轮椅,走到群臣前面,胜券在握地由他烤漆这场算计。
姜凤皇挑眉道:“皇叔,何事需要您亲自出手?”
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将她弄死,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手。
姜昱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得意,手懒散地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眼尾带笑道:“西北蛮族赫国,今年来与我朝在边界摩擦不断。五日前踏破我朝防线,大举入侵我朝疆土,为彰显我国国威,臣恳请陛下御驾亲征。”
有点好笑啊,她一个手不能举肩不能扛的废物皇帝,让她上战场,别说鼓舞士气了,去了怕是让人打退堂鼓啊。
姜凤皇笑而不语,眼神递向下首的舟寄梦。
舟寄梦作为舟家的独子,逃婚回来后火速被舟家安排了一个官位塞进了这场晚朝里。
“哈哈哈,摄政王是没睡醒吗?这里是鼎元殿,不是文峰楼一楼的戏台子。而且王爷说的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舟寄梦一身周正的官服,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勇敢定妆姜昱,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骚动。
“这人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不知道他?舟家独子,托关系进来的。”
舟寄梦掩嘴故作惊讶道:“陛下,臣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您不会怪罪臣吧?”
姜凤皇面上冷笑,心里为舟寄梦疯狂的叫好。
隋芳菊这妹夫温热很好啊。
“陛下文韬武略天下第一,上战场定能大涨我方士气,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萧水雯弯腰出列,站在姜昱的身后,立场坚定地为姜昱撑腰。
舟寄梦没忍住冷哼了一声道:“萧大人是睡糊涂了吧?陛下哪里有文韬武略啊?简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虽然,你在帮助朕,但是话说的有点过分了。
姜凤皇轻咳两声道:“诸位爱卿,关于讨伐赫国的主将我们先按住不表,关于此次战事的粮草,诸位可有话说?”
让她送死的事情大家争论不休,一旦提到钱财,待机阿斗沉默不语了。
昨日方拿出去一些,谁家里还能有明面上的余钱?
臣子们面面相觑,无人发言。
不出所料的结果,姜凤皇皱起眉头道:“朕也知道昨日一事,诸位爱卿难免囊中羞涩,但是我们的孙大人为人乐善好施,上交国库一万黄金。朕决定将此作为粮草供应,诸位爱卿认为如何?”
姜凤皇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淡淡地扫视过金碧辉煌大殿之上各怀心思的臣子。
这个完全的计策,想来只有王翠兰心中不满。
孙莫德扶着官帽走道中间,叩首道:“为囸朝国土万千,臣万死不辞。”
旁边不用拿钱的臣子们纷纷跪下,千呼万拜道:“陛下英明!”
******
姜凤皇踩着欢快的脚步下了晚朝,脚步不停地跑到蓝睢宫,找隋美人喝酒去了。
夜色很凉,月亮很亮,风都缱绻不少。
三个月前,她带着小汪子脚步一转就去了隋芳菊的蓝雎宫,见到了世间最美的妙人。
隋芳菊趴在墙头上,遥遥地看着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从粉蝶的背上跳了下来,踢着裙角就往屋里跑去。
跑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跑回来扯住粉蝶的衣袖,焦急道:“瞧我的脑子,我方才吩咐你的可都记住了?”
粉蝶莫名其妙地盯着隋芳菊,一身粉嫩如海棠的留仙裙,勾勒出公子长身细腰,脸上那双璀璨胜过他身后繁星的眼睛,木讷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得到回应的隋芳菊兜住自己一身繁复宫裙的前摆,欣喜道:“我先爬上去,你待会儿将东西悄悄拿上来。”
说罢不管不顾地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跳上蓝睢宫正门之上的琉璃瓦,脚落地之际,踩下去一块瓦片。
惊慌失措之间,隋芳菊弯腰去捞。
无声透明的月亮就缀在他的身后,细腰下伏,修长的手指下探去抓住那块调皮的琉璃瓦。
琉璃瓦下坠,再坠,他的手来不及去抓住琉璃瓦的片寸,蹙眉看着它即将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蓦地,他撞进了一片戏谑的眼神里,汪洋如海。
他感觉得自己像是孤舟一样,漫无目的地飘荡,突然被一个小孩儿信手碰了起来。
小孩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和檐下举着手含笑的人模样无线重合。
那人指尖用力捏着那块琉璃瓦,璀璨得不像话。
“ OI~~~美女,朕能去你殿里坐坐吗?”勾引人的小手段。
一字不差,隋芳菊心里更加确信眼前的人分明不是一见钟情,就是**裸地见色起意。
脑海里没由头地想起来一句话:“还是这个霸气侧漏的山寨王好。”
他记得隋芳菊当时地眼神微微发光,羡慕极了。
隋芳菊叉腰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头雾水的姜凤皇轻笑道:“你是谁?”
威武霸气的隋芳菊苦恼的点点自己的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老子是清风寨寨主,威风凛凛的山大王!!!”
姜凤皇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隋芳菊趴在屋顶之上,破有点“上房揭瓦”的嚣张样子。
“你是山寨王?”姜凤皇捏了捏隋芳菊的下巴,苦恼道,“朕还是九五之尊呢?”
补刀道:“好像……你没我大哦。”
今晚的月色明亮到出奇,明明还是那对眸子,可是隋芳菊觉得姜凤皇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亮的他都不敢对视。
气势上输了一节的隋芳菊喃喃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还没说完,正门吱呀的酒杯打开了。
粉蝶抱着剑,探头探脑地出门查看。
就看到——一身朝服的姜凤皇言笑晏晏地仰脸朝着屋顶说话,身后站着的福根几乎都要隐没到阴影里。
奇怪~~~摄政王的人怎么也在?
姜凤皇颔首微微一笑道:“粉蝶?你是巡山的小喽啰吗?”
喽啰?
粉蝶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端起架子在屋顶之上抬手指天的自家主子,有种羞涩涌上心头。
自家主子自打那晚上被一个小太监接走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宫,他还以为主子获得自由了,正打算诈死出宫寻他。
不料今日傍晚时分垂头丧气地回了蓝睢宫,一个劲儿拉着他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粉蝶,讨一个喜欢的人的欢心怎么这么难啊。”
“她竟然舍得让我去打仗。虽然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我,也不是不可以。”
粉蝶断定,自家主子是被人灌了药了,病得不轻。
出于自己的失职,粉蝶决定带自己主子逃离可怕的深宫。
刚飞檐走壁了一半,背上的主子就醒了,吵着闹着非要回来……
粉蝶想着:那个药应该是**汤。
“**汤”本人大大方方地站在檐下,挑眉指自己不成器的主子,巧笑倩兮道:“快将你家山大王弄下来。”
粉蝶怀里还揣着隋芳菊要的酒壶和酒杯,没有空手去抓屋顶之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闻自己要被弄下去,屋顶上的隋芳菊急了,跳脚道:“老子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休想让老子下去!”
隋芳菊叫道:“粉蝶,将酒扔上来,老子要月下独酌。”
粉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姜凤皇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接过酒壶,招招手让粉蝶退下去了。
眼风不善地扫到福根,姜凤皇歪头假笑道:“福根?你还在这儿作甚?”
福根不解抬头,看到两人之间冒出来的粉色泡泡,嫌恶地摇摇头道:“是,陛下。”
谁稀得看断袖你侬我侬。
姜凤皇空出一只手来,柔弱道:“大王,人家脚扭了,您拉我一把。”
无酒自醉的隋芳菊闻言双肩一抖,嘴角完成镰刀一般,故意听不清道:“你说什么?风太大,老子听不清。”
既然是玩,就要放得开,姜凤皇难得咋这份感情里做弱势的一方。
本来就怀着几分戏弄的意味,姜凤皇只觉得新鲜,继续娇弱道:“大王~屋顶之上的月亮人家还没见过呢,您拉我一把。”
区区几丈高的屋顶,姜凤皇武艺再不精通,也是可以飞身上去的。
但是……
她现在是落入威武大王手里的较弱女子,不能飞檐走壁的。
眼睛直成面条的隋芳菊难以置信地伸手,顷刻间就将人拉了上来。
隋芳菊想:离得太近了,他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姜凤皇想:还得再近一点,她想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月色西沉,姜凤皇用腰间的箭寂灭了灯笼的亮光,二人在月色之下只能看到对方繁星的眼睛。
气氛融洽,姜凤皇将头靠在隋芳菊的肩膀上,正想吟诗一首,就听到底下一声暴喝:“何人在后宫対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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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攻守之势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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