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风下意识的看了眼伊萨克，即使他知道安娜塔西亚用的普通话身边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听懂；做了坏事的心虚还是让他神经绷紧。
“安娜塔西亚。”他道，“艾哈迈德没有害过我，我不能在知道他会被易卜拉欣杀害的情况下置之不理。”
“我会。”安娜塔西亚道。
卓尔风被堵的无话可说。
诚然他不完全是个好人，但是和完全不是个好人仍然有一些差距，因此对他来说背负上因为自己逃跑就要害一整个政治派别的人死亡这么大的包袱还是过于沉重了。艾哈迈德如果被易卜拉欣拉下王位，死的不仅会是他，还有他的所有心腹，其中有不少是伊凡.阿里曾经信任和日日相处的人。
“安娜塔西亚，”卓尔风继续尝试，“如果我不回去，我的一生也许都会后悔这个决定，那些死去的生命会在我的梦里游荡哀嚎——”
“相信我，你的一生不会很长。”安娜塔西亚道。
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人这么说，卓尔风至少会感觉到极度的冒犯，在最可能的情况下安娜塔西亚会从此进入他的社交黑名单并且在任何能够伤害到安娜塔西亚并且不会脏卓尔风手的瞬间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不，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该死的永生者，她的生命漫无尽头，所以卓尔风咬着牙接受了安娜塔西亚的说法。
“是的，所以我需要认真的对待我为数不多的人生，尽量不要让他们被冤魂填满。”卓尔风道。
“我倒是不知道你成为了道德标杆，”安娜塔西亚嘲讽的在驾马间隙瞟了他一眼，“让人不敢相信你就是杀掉穆斯塔法和艾哈迈德父亲的人。”
“那不是我。”卓尔风道。
“你知道那就是你。”安娜塔西亚想都没想就说出这句话，“你知道你做得出这种事。”
“行吧。”卓尔风道，“有些东西是可以牺牲的，”他几乎从牙缝里逼出这句话，“在特定的情况下，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但是不是现在，好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安娜塔西亚继续瞟了他一眼，几乎要笑出声了，她也笑出声了。
“我们要回伊斯坦布尔。”卓尔风不理会女孩，他能够理解当一个灵魂活了几千年之后还要求它的表现“正常”是极其不合理的，所以他只当是安娜塔西亚在发神经。
“好吧。”安娜塔西亚道，轻松的出乎卓尔风的意料，几乎让他怀疑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停下车，对卓尔风道：“我们去最近的驿站。”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回伊斯坦布尔？”卓尔风问。
“因为我们需要最快的马和最好的骑手告诉艾哈迈德禁卫军会从托普卡帕的西门进攻，控制苏丹娜，杀死穆罕默德阿伽，于此同时半夜四点二十个死士会围绕他的帐篷，正在他和易卜拉欣讨论如何处理你的余部的时候。”安娜塔西亚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然后掉转马头，半天没有听见卓尔风说话。
“你在和我开玩笑呢？”卓尔风道。
“伊萨克，你会赶车吗？”卓尔风进入车内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伊萨克迅速点头，只听见卓尔风道，“你去赶车，我们需要到最近的驿站，我和——安娜塔西亚有事情商量。”
“你要回伊斯坦布尔吗，伊凡帕夏？”他眼里迅速充满希望，如果不是伊萨克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卓尔风毫不怀疑那对眼睛会闪现泪光。
“算是吧。”卓尔风道，内心开始诅咒安娜塔西亚和这个世界，以及他该死的道德感，“现在，我会把你解绑——你确定你驾车没有问题吗？”
“绝对没有问题，伊凡帕夏。”伊萨克笃定道，“我曾经无数次为您驾车！”
该死的，道德负担更重了。
将安娜塔西亚换回车厢后，卓尔风终于开始有时间和她认真讨论——“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急切的问，“你从历史书上读到了易卜拉欣的政变？”
“你没有那么蠢，卓尔风。”安娜塔西亚道。
卓尔风深呼吸：“求你不要告诉我你策划了易卜拉欣的政变。”
“什么？当然没有。”在卓尔风松口气之前安娜塔西亚道，“政变是易卜拉欣的主意，我只是出了一些主意而已。”
“这就是‘策划’的定义。”卓尔风道。
在沉默持续之前，卓尔风盯着安娜塔西亚的眼睛，“你是——你是怎么和易卜拉欣合作的？你们具体做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可以把你带出王宫，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夺取权力，我给了他王宫包括密道的设计图，并且告诉他可以从穆斯塔法的母亲那里下手找王宫的内应。”
卓尔风的面部表情因为安娜塔西亚的这句话空白了：“我们一般，”他发现自己发声困难，“称你的角色为第二主谋。”
“作为交换他得把艾哈迈德的祖母的头给我。”安娜塔西亚语气冷静道，卓尔风相信这不是她第一次要谁的头。
“所以是易卜拉欣将你放进宫内的。”卓尔风道，“算了，除了易卜拉欣，还有谁知道你参与了政变？”
“穆斯塔法？”安娜塔西亚道，“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弱智。”
“以及？”卓尔风问。
“没有了，我想。”安娜塔西亚道，“易卜拉欣一向是谨慎的人，我相信他处理的很好。”
“显然谨慎如他也没有意识到不应该和你合作。”卓尔风道，他紧紧的握住双手，“我不确定艾哈迈德会不会宽恕你，如果易卜拉欣把你供出来——”
“不他不会宽恕我的。”安娜塔西亚摇头的姿势堪称轻松，“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光是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会想把我绞死——多谢你对此的贡献。”
卓尔风拒绝思考这一团乱麻。
“如果他把你供出来，我会尽力用一切交换艾哈迈德对你的宽恕，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后我还没有来找你，你就自己跑。”卓尔风道。
“我不想提起这个，但是你还在被追杀呢。”安娜塔西亚道，“被克里斯，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
听着周深的好春光就忽然想到一个大纲里的人物，几个永生的人物因为自己的性格各有自己对付漫长生命的方式：安娜塔西亚愤怒，残暴，虽然不主动伤害他人，但是很难与普通人共情；卓尔风不断的催眠和洗脑自己，告诉自己自己一定有伟大的任务，用伟大的任务和使命感强迫自己保持正常；艾哈迈德直接是个疯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得到□□和精神的欢乐以麻痹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洛克珊娜最健康，她认为自己既然不会死，那么就该抛弃所有的痛苦，热爱他人，享受整个世界的美好，帮助他人并且拯救他们（耶稣）；亚历克斯直接选择让自己成为痴呆，封闭思考的能力直接避免感受到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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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苏丹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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