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铭眼眸里的清明不再,染上了一层要把人生吞的厚重欲色,诱人又危险。
这与平日斯文矜贵判若两人的神色让文思佳一下子回了神,方才的那点气势荡然无存,慌乱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丢下一句“我先去洗个澡”后就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开了。
季时铭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的弦月又高悬了几分。
就这点能耐还敢主动亲过来,胆子倒是挺大的。
直到花洒里的水浇过头顶,文思佳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脸颊的灼烧感依旧不减,她才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疯狂。
她疯了吗?
为什么要主动亲上去?
矜持呢?逻辑呢?羞耻心呢?
那可是初吻啊!
她在从未有过的巨大动摇里仰起头直面水流,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而且走肾不走心而已,好端端脸红心跳做什么啊。
虽然季时铭除了腹黑,心眼子多,动不动给你挖坑,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外的确是个家世,样貌,能力,人品挑不出毛病的人。
但她是有目标有追求的人,绝对不可能被这点表象就迷惑了双眼。
一定是接吻时的正常生理现象。
文思佳用无懈可击的理由成功说服了自己。
要怪就怪狗男人的脸真的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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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佳平复好心情,穿着草莓熊吊带睡衣从比她家还大的浴室出来,还认真思考了一番把浴室弄这么大到底有何目的,结果没想出个所以然。
第一次来的时候,金牌“房产中介”季时铭带她把这栋每一个细节都将低调奢华演绎到极致的豪宅里里外外参观了遍。
她脚底打滑被季时铭接进怀里说“平衡能力为零”时差点碰到的两个花瓶是她从盘古开天地开始打工都买不起的程度,吓得她都不敢迈开步子了。
这种豪宅视频在网上刷到她都不敢点进去看,如今竟然都拎包入住了。
人生果然就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文思佳抱着电脑和吹风机到卧室的时候,季时铭正坐在床上翻看着平板,不免疑惑地问:“季总,今晚你睡这儿吗?那我呢?”
“你不也睡这吗?”季时铭抬起眼好笑地反问。
文思佳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啊?不是还有很多房间吗?”
“夫妻难道不睡一起吗?”
这番脱线的反应有够迟钝的。
“......”
她光想着“睡觉”,把睡觉忘记了。
文思佳虚眼打量了一脸云淡风轻的季时铭,床头柜上一点都不突兀地放着一个小盒子。
想得倒挺周到。
又在心底骂了句“狗男人”后默默关上门后坐到了梳妆台前。
时间向来不够用的她展现了多线程任务处理的超高性能,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时不时还停下擦个水乳和身体乳。
洗澡前就一直有个编译错误解决不了,勾着脖子debug半天,发现原因竟然是取得的xml节点不是null而是空字符,被自己蠢到的文思佳无能狂怒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啊,该死!”
季时铭在旁观察了她一会儿,写个代码还真是全身上下每个位置都在用力。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文思佳回头无奈苦笑了一声:“季总,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
听闻此言,季时铭放下平板走到梳妆台前从她手里接过了吹风机。
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文思佳吓了一跳:“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季时铭眉眼低垂,轻轻捧起她湿漉漉的头发,把风量调小了些,浅笑着说:“不是很忙吗?”
除了爸妈还从未有人给她吹过头发的文思佳瞪圆了眼睛盯着屏幕,紧绷着背脊,头跟焊接上去的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其实吹头发不是什么大事,但季时铭主动给她吹就是天大的事了。
季时铭动作很轻,比她平时胡乱瞎扯要柔和得多,如果没有那句多余的“头发还挺多的”,她还真有点恍惚了。
什么人啊。
就会戳人脊梁骨。
文思佳小时候头发厚厚一把,每次去理发店都得狠狠打薄,自从着了计算机的道,Tony老师问要不要打薄时能吓得一机灵。
她抬起头,用幽幽的眼神做了无声的谴责,随后一点都不生硬地扯开了话题:“季总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
“和硕是地产巨头,为啥不学土木?”
左边的头发差不多半干了,季时铭便换到另一边,轻描淡写回:“因为我不用去工地打灰。”
此处需要手动@一下林孟莹,为了毕业不去工地打灰,大一每天学到凌晨三点才从土木转到了计算机。
话都问到这儿了,文思佳便一股脑噼里啪啦把对季时铭的好奇统统问了出来。
回答完一堆对自己误解颇深,哭笑不得的问题后季时铭轻轻拍了拍从头到尾“咯咯”笑个不停的小脑袋,嗓音温润地说:“差不多吹干了,好奇宝宝还有什么问题?”
文思佳捂着脑袋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雪后初霁般的清明眼眸,像是拂过山谷的风吹化了雪,融成了清泉,晕染出了细碎的光晕。
“暂时没......没有了。”感受到胸膛的起伏稍稍变得急促的文思佳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努努嘴小声回答说。
怎么能随便摸异性的头啊。
不过是夫妻的话是不是就不算随便了。
“行,那想到了再问。”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般,季时铭又摸了摸她的头,直到小小脑袋上的大大问号全部消灭前保留了她提问的权力。
“那季总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东扯西拉问了这么大一堆,为了公平起见,文思佳眨巴了两下眼睛问。
“很多,不过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季时铭唇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
文思佳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有的是时间”是什么意思,一个备注为【服务器机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起电话,机房人员说检测到了大量伪造的源IP和源端口的SYN和ACK同步包,服务器已经无法正常响应用户请求了。
文思佳听完乱撩了几下头发,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哪个王八蛋大晚上吃饱了没事干又搞DDos?我们服务器垃圾是个人都知道,还需要你DDos来证明?”
DDoS攻击,全称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istributed Denial of Service Attack),是通过控制多个傀儡机发送大量无用的诸如数据包(TCP,UDP),请求,或SYN洪波等导致目标服务器资源耗尽,从而无法正常为合法用户提供服务的一种网络攻击方式。
DDos作为如今的网络攻击一哥,简单,粗暴,成本低,且因为攻击者会对源IP进行伪造,很难追踪定位,防范难度高。
萤火众筹才刚刚上线三个月,已经历经过好几次DDos了,不过勉强都还在服务器性能范围内。今天对方加大了力度,一下就给捅穿了。
骂归骂,作为全能的全栈工程师,活还是要干的。
文思佳打开了萤火众筹APP,几乎是全面瘫痪状态,微博热搜上也出现了#萤火崩了#的词条。
自家还真是红了,才崩了几十分钟而已都上热搜了。
电脑远程Remote到机房,开始一一查看服务器log,CPU,DNS,网络进程等一系列数据。
服务器并没有搭载对DDos的自动防护机制,这种情况下只能采用最原始手段:封禁IP。
不过因为没有设置黑白名单无法短时间内区别DDos攻击IP和正常用户IP,只能先区域性全封锁。
“每秒500万次的请求峰值,2亿个PPS,峰值流量速率每秒1Tb,还用CLDAP反射,这个强度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让他们多花点钱搞个好点的服务器,结果一个个抠门得要死。”
“招个好点的网络安全工程师是要了他们的命吧,我网络安全本来就是最弱的一项。”
文思佳手在键盘上敲冒了烟,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抠门公司把她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前端,后端,网络安全,算法,数据分析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她的活。
“很棘手吗?”季时铭看她戴上了痛苦面具的样子问了声。
“有点,至少三四个小时起步吧。”文思佳心如死灰拿起电脑准备转移阵地:“等下还得开会打电话,我去书房,季总先休息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文思佳苦中作乐来了句:“季总可以找人去把这群闲着没事干的混蛋们暴打一顿吗?”
季时铭不假思索,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明明是她提的要求,这会儿又倒打一耙:“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季时铭淡定自如反问:“要不然呢?”
“我真要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啊啊啊啊啊啊!”
“但现在你也是有钱人了,矛头不能对向自己。”
“哪里?我的钱在哪里?”文思佳故作疑惑朝着四周张望了一圈,半个子儿都没见着。
谁知季时铭竟然指了指自己说:“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插科打诨稍稍缓解了下郁闷的心情,文思佳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床头柜上的小盒子。
看样子不在今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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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行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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