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离开,有人却陡然清醒过来。
薄馗起身朝七秀七弱抱拳行礼,“刚才是我轻敌,不知天外有天,人外人外,还请两位考官,给个机会让我重考。”
本来都有些看戏的心思,可白及却道心稳固,不受争风吃醋之扰,倒让他们成了乌合之众,本来这些世家贵人的情爱纠葛与他们不相干。他们不远万里前来,是为名为利,是为证自己的登天道。
修仙修道,本就该如她一般,断情绝爱。
七弱看白及头也不回,想要去追,七秀扯着她耳朵好一番教导,她才兴致缺缺地起身回到案牍旁,也不看其它考生,好似白及走了,也把她的魂勾走了。
七秀扫了眼薄馗:“不合格就是不合格,离开吧。”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一起来。”
薄馗败后,不少人都有此想法,但白及一人一符定住两人,现在一起上,岂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他们可受不了这般折辱。
纷纷抱拳作揖,保留体面:“谢谢考官好意,我等还是按签号一个个来。”
*
说完都来了劲,纷纷朱砂落笔,灵力灌入,本只需要一分力,考过即可,可大家不由自主灌入十分灵力,想证明自己并非凡品,但毫无意外轮番败下阵来。
本来失魂落魄的薄馗看到一个接一个的失败,心里瞬间平衡许多,差点道心破碎的他,深吸一口气又缓了过来。
“再这样,我们岂不是都要下山去?还是别考定身符,考其他的吧。”后面候场的考生看到前面的这般惨,纷纷开始咬耳朵,还有些早就过了符考来看戏的,自是落井下石,乐看这些人作茧自缚。
完颜苏莲却不在乎,白及走后,她丢掉签号,只想将狐尾绫上的符缚扯掉,也不管其他人还在考试,若非司灼阻止,她便又和七弱打了起来。
符场上败了的人,早没了吃瓜的兴致,离场前忍不住低声埋怨:“早知道今日这么难,昨日那二世祖买签号就该卖给她,要什么脸面,还嘲笑别人,现在得了一场空。”
“道友慎言,可别因此毁了道心,今日即便落败,能见我辈中的佼佼者,不白来。”
“那白及,我阵考与之一起,如今符考也在一起,听闻她嫁入桃下之前,毫无灵力,不到一年,却远在你我之上,实在古怪。”
“或许是扮猪吃虎,从小就偷偷修炼,然后一鸣惊人。”说完一个虎背熊腰的修士竟抱头痛哭:“这是我给自己写的话本啊,怎的被她演了呜呜呜呜呜呜。”
*
拿了通关玉牌,下一场就是心魔秘境,如今她还需将养些时日,本想早点回去打坐,却发现前方有煞神拦道。
白及掩藏气息,提前画好符箓阵法,又观察地势,想了一会,还是迎面而上。心里不经腹诽:这千珏宗的弟子们,委实太过无聊,这传音符传的都是八卦吧!
“你即刻下山,本道不杀你。”冷冰冰的命令,一如前世施舍般高高在上。
白及看着不远处拦路的司文泱,将通关玉牌收到戒指空间里。看着她无甚反应,司文泱有些不耐烦:“本座让你下山去!耳聋么?”
白及装作听不懂,左看右看,发现四周无人,“司长老,你在同谁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好重的杀气!看来有人添油加醋了。
看着司文泱满脸不耐烦,白及反手捏着从考场顺的符箓,背着手开始排阵。
见她不言不语,小动作却不断,司文泱冷笑:“你这凡人,扮猪吃老虎真是在行,便是如此诓骗了司灼,害他损了道心,险些生了心魔!”
白及阴阳怪气:“长老说话,在下半个字也听不懂。”
“听不懂?”司文泱从怀里掏出玉佩,白玉无瑕的玉佩裂了一痕,里面浸透了血,格外醒目,她刚拿出玉佩,稍微松手,那玉佩便欢欣鼓舞朝白及飞去。
白及却不碰玉佩,侧身拿臂膀将它撞了回去。
“这是岛主夫人的遗物,怎可如此蔑视!”司文泱接回玉佩,小心捧着它揣回怀里,再看白及,已是满眼杀意。
“斯人已逝,长老能眼看活人受罪,又何必假装在乎死物。”白及阴阳怪气,眉眼讽刺。
司文泱听后,心中酸涩:“司灼……告诉你的……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怎需少岛主开口,司长老为逃婚北冥,助纣为虐害死亲嫂,花五灵石买份见山谍报就能知晓前因后果。”
白及故意阴阳怪气,咄咄逼人,她本可以避免与她交锋,但前世怨气已久,入千珏宗后,常常被她叫去戒律堂嘲讽磋磨,这人阴毒手段颇多,叫她神魂受难,而肉I身无损。
司灼陨后,又是她日夜来深渊牢笼,鞭挞辱骂,可惜的是,没等自己亲手一片片削了她的皮,她便死在了南枝蓝的手里。
白及往后退了一步,阵法已成,唤小兰花杀她,太过无趣,不如诱她生了心魔,再慢慢折磨。
白及顶着和故人相似的脸,让司文泱心神不宁,被她言语相激,挥剑刺过去:“看在司灼面子,本想饶你一命,但你非要寻死,也是命数!”
这元婴境的剑修若是发火,旁人早三跪九拜,求前辈饶命,偏偏白及还挑衅她:“司长老真是好能耐,不去杀欺辱你的。却拔剑向一个微不足道的筑基,真显得你灵槐岛教女有方……哦~是在下唐突,灵槐岛只教你如何联姻,又怎会教你如何为人……”
白及此话一出,彻底惹恼了司文泱,她剑剑致命,非要这凡人死在这里。
剑刺来一瞬,白及使符为屏障,将一旁木棍般的狐尾绫召唤而来,在司文泱破符前,逆转符咒,将七弱的符箓束缚引到司文泱的佩剑上,那十几张符箓形成符界将剑气束缚。
佩剑的剑灵被强制沉睡,这佩剑瞬间和凡人的烧火棍无异,司文泱四处环视,看着赶来的完颜苏莲,破口大骂:“是不是你这桃下二世祖搞的破符!”
完颜苏莲看向白及,白及却不理她,算着自己的符箓数。
司文泱丢掉佩剑,折了一旁的槐树枝又攻去。
白及挥九尾绫为长鞭,将两手的鲜血往鞭上一抹,整个鞭子便如火蛇甩尾。
她捏着嗓音,用扩音符箓大喊道:“千珏宗,戒律堂原来可以随意打杀大考弟子?还是说司长老,不愧是灵槐岛出身!真是长脸啊!”
白及此话一出,司文泱不停,反进攻更甚,幸好剑灵沉睡,她还有阵法助力,不过再过三个招式,她必被司文泱的树枝捅个对穿。
完颜苏莲在一旁,看着白及拿狐尾绫艰难抵挡,一时竟摸不清头脑,她是真不行还是又在做戏。
白及用巧劲避开攻势,若是正面交锋,她早已落败,但白及偏偏灵巧闪避地同时又却如斗牛般,激怒她,等阵成,将狐尾绫扩大数十倍在半空中形成落雨烟火,火势之大,不消一会,便起了山火,这山火乃是狐尾绫的炎火,非凡水可灭,附近的弟子连忙赶来,发信号求助,还没来得及头疼炎火,却瞧见那暴脾气的司长老,按着一个大考弟子不放。
招招取命。
而这筑基弟子如同泥鳅,拿着把破剑抵挡,若非长老拿的毫无剑气的树枝,这筑基怕早已陨落。
没了剑灵,这白及的护身符箓实在难破。
司文泱愈来愈火大,割了手指强行唤醒剑灵,附到槐树枝上,朝白及攻去,却被赶来的二人拦住。
“司长老,何故朝一弟子下手?!”
“司长老!大考期间不可损伤宗门颜面!”
“什么捞什子颜面!这凡人勾引司灼,骗他结契又自作主张断契,若非宗主出面,他怕是走火入魔了!你们都是千珏宗长老,孰轻孰重难道不知?”司文泱的槐枝被剑气所断,看着剑灵再次沉睡,而一旁被禁锢的佩剑无法使用,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却摇头,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弟子,低声道:“宗主他老人家没有拒绝,便是默许。”
“胡说八道!司灼修的无情道,宗主怎可能默许这一凡人破他修行!”
白及停下来靠在树上大喘气,朝嘴里塞了几颗丹药生咽了下去:“司长老明鉴,在场之人皆知,我与少岛主并无交集。纵有前世因果,今生也无甚瓜葛。”她背着手,抬起下巴,眼神蔑视,语气嘲讽:“怕不是司长老借题发挥,想在我等身上,炫耀你长老的名分,毕竟大考弟子中,还有不少北冥来的。”
白及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据见山谍报,这司文泱本是旁支女,因其貌美,与北冥联姻,和岛主夫人乃闺中密友,岛主夫人去世后,司灼拜入千珏宗不久,司文泱逃婚北冥,也上了山。
宗主庇护,北冥也没再追究,念其辈分,又许了长老之位。
众人皆知之事,但只有白及敢说出来,还是当众嘲讽。
司文泱脸倏然煞白:“你已有取死之道!”边说边和挡在身前的两个长老拼命,二人看她这般不要性命的模样,有些发怵,场面上装模作样的护着白及,打了几个来回,便佯装败下阵来,躲到一边去了。
司文泱使了强**器,将狐尾绫牢牢禁锢在地面,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一筑基弟子太多手段抗衡元婴,难免惹人生疑,白及探了下自己的脉,等司文泱破了她的防御阵法,她吐了口血,整个人单膝跪地,佯装重伤。
司文泱单手掐着白及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凌空而立。
明明只剩一口气,呕血不止,白及却伸手懒洋洋地摸着自己的脸,声音从肺管子里挤出来:“这……脸……令你……害怕?司……文……泱……杀……了……我,司灼……会不会……恨……你……一辈子?”
白姐不是在战场,就是在修罗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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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仙门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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