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馆内的古式敲钟发出一声闷响,一下又一下。
馆主似乎也来到了餐厅,他站在窗口那似乎在说些什么,王北景心不在焉,耳边环绕的钟声挥之不去。
他的思绪早被拉回现实,他看着许墨白,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许先生,这些故事我在客栈就听过,但不知为何,我竟然忘记了。”
许墨白似乎并不意外,他淡淡地说:“王兄,雕刻馆中有些事情,是注定要被遗忘的。或许,是这里的诅咒在作祟。”
“诅咒?什么诅咒?”王北景内心一震。
“其实...”
咚——
“你说什么?”
馆主的声音似乎更大了,钟声覆盖了许墨白的声音,王北景依靠唇形却依旧无法辨认对方说了什么。
甚至就连后面王北景问他的声音也被覆盖了。
如此密集的钟声,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
许墨白没再说话,众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收拾往馆主那聚集。
先去听听馆主要说什么,许墨白这边他只好晚点再问了。
馆主站在前面,面色凝重地宣布了昨夜,有俩个人因家中有事所以放弃了这个工作连夜离开了。
原来,他说的竟是这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几乎所有人都传开了,那是昨晚发生的悲剧——有俩个人死亡了。
他们不仅不公布死因,甚至还把事情压下隐瞒了?
一个死在了四楼楼梯口,一个死在一楼大厅,其中一个尸体甚至消失不见了。
大家似乎都十分默契的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没人再提。
他想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无人问津、无人记得。
不对啊?
还没到大难临头,就开始emo了?
这不像他!
他还没有找到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游戏,还有那个游戏邀请函到底是谁寄给他的?
这些都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认输的!
按照池早早的原话:“不过是倒霉了些,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还是尽快找到禁忌条件比较重要,还有就是去想办法验证,回头是否是触发死亡的条件之一?
馆主沉重地说:“我对此深感惋惜,工期在即雕刻馆的工作不能停歇,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完成它。”
“近日怕是要辛苦各位了。今日各位先跟随雕刻师傅学习雕刻技巧,先把基础打好了,才好安排你们的活!各位,做好修整,稍后,我会安排你们送去雕刻师傅那学习,希望你们各位家要勤奋好学。”
于是,王北景一行人分批坐上了牛车,浩浩荡荡的离开雕刻馆。
那牛车共有两辆,看着不大,却能装下四个人。
黑色的牛拉在前头,身上却都是泥巴,像是刚从耕地里拉回来的一样。
原本的十三个忘记变成了十一人,再加上NPC许墨白,他们这行人要分俩趟走。
走的时候,因为王北景还有很多事情想问许墨白,于是就拉着他坐上了牛车。
两人分别坐了一头,池早早准备跟上,见彻昔安似乎十分嫌弃不为所动,于是也没动。
意思是,让他先挑位置。
王北景见状阴阳怪气:“怎么,不想坐?要不你跟在我们后面,自己走过去?”
彻昔安并不搭理他,而是去问师傅:“路有多远?”
师傅说:“约么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旧铁厂了。”
“不是你还真想走过去啊?”
彻昔安:“……”。
旧铁厂是什么地方?
系统里并未出现这个信息。
王北景见这人终于上来,于是特意腾出了靠外边的位置,但是彻昔安当作没看见,就坐在了许墨白身边。
他这人就是贱!
“非要坐那是不?那好,我也坐过去!”
于是池早早有些尴尬的说:“哥,要不你还是坐我这边?等会别挤掉下去摔了。”
“我拒绝!”
彻昔安冷然:“幼稚!”
最后还是许墨白被挤在最里面受不了了,换到了池早早边上。
师傅:“都坐稳了?我们出发了!”
池早早想起来裴佩拉没上车,才发现这个只能坐四个人。
于是,她说:“我们先过去了,佩拉,等会在那边汇合!”
裴佩拉站在原地,不知道听没听到池早早的话语,只是面目表情的看着,目送几人坐上牛车,缓缓离开。
容不得他们多说什么,牛车就拉着往前走了,带领他们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大叔。
大叔穿着灰色麻衣,把帽檐压的很低,基本上看不见他的脸。
他坐在前头,言语都是在催促后面几人,说他们磨磨蹭蹭。
王北景:“听到没,说你呢。”
彻昔安又往里坐了些,离王北景更远了一点。
“其他人在原地等候,不要乱走,我先将他们几人送去后,稍后会回来接你们。”
王北景见对方躲着自己,于是特意又离他近些。
他躲他追,他插翅难飞!
彻昔安气的不轻,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了。
终于安静下来,几人也变得无所事事……
天是阴天,阴沉沉的,乌云把太阳遮住了,感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像是暴风雨要来临。
地是湿滑的,道路有些泥泞,牛车一路颠簸,车上的四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讲话。
因为实在是太颠,越往下走,路就越窄越颠,从大马路到小土路……一路向下,颠的几日根本没有开口说笑的**。
王北景更是颠的肠胃都要吐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的在问,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中途的时候,大叔贴心问他们要不要歇歇脚,距离目的地怕是还有好一会时间。
王北景闭着眼睛挥手拒绝。
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他满脸痛苦的神情,许墨白亲切问候他,自己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而他似乎十分适应,更多的是享受。
池早早看他咳的厉害,也会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却还是忍不住揶揄王北景:
“你晕牛车啊?可别还没到目的地就把自己给吐死了,吐死了我可找不到别人合作!”
王北景没说话。
他靠回牛车扶手闭眼修葺,脑海里自己却在一路倒退,甚至有一种已经脱离世界的错觉。
彻昔安坐在王北景身侧的位置闭着眼睛,似乎从上车以后就已经睡着了。
王北景甚是佩服!
剧烈的眩晕再次袭来,王北景靠着牛车继续吐。
“晕车也不能这么晕吧?你行不行啊!都吐一路了。”
王北景剧烈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但是却肚子空空吐不出任何东西。
因为早上吃进去的早餐已经吐光,现在则是一脸流着哈喇子的狼狈模样。
不过,好在牛车也是车,他们不用下去走路,路也总会有尽头。
王北景在牛车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没做完的梦……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却不知道何时靠在了彻昔安的肩膀上。
“舒服吗?”彻昔安一脸死人脸冷声问。
王北景正了正脖子:“还行,就是有点硌得慌。”
彻昔安推开他,十分嫌弃的没再说话,似是要被气死了。
“怎么靠一会还要交钱?大不了我多给点就是了。”
……
……
睡了一觉后确实好多了,不过牛车就快到目的地了。
对于王北景来说,还不如他自己走呢?总感觉这牛车走的很慢。
只是没想到昨夜竟然下过雨。
王北景昨夜守着窗边明明一夜没睡却不知发觉外面的天气是否有过变化。
王北景想起来了正事,于是问许墨白:“许兄,在餐厅那会你说的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
大叔握着僵绳的手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抖了抖。
“就是雕刻馆的诅咒,传说被诅咒的人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就好像馆内的藏品一样,只可观赏,但不售卖!”
“好,我知道了。”王北景若有所思,却突然想起来什么。
于是峰回路转,又装作随意地问:“大叔,您是在雕刻馆工作吗?”
大叔:“算是吧?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问您,您在雕刻馆工作很久了吗?“
大叔手握缰绳,眼神专注路面:“嗯,有好些年头,记不清了……“
王北景沉默了一会,递了一个眼神给池早早,意思是让他分散火力
池早早心领神会,但还是赶鸭子上架的语气,基本没做思考就问:“那您认识馆主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如果只是王北景一个人问,会特别明显是在打听消息。
几个人一起问就不一样了,可以当做闲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其实……我们是想问问您,关于馆主的人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北景说。
池早早立马补上:“是啊,我们初来乍到,又要给馆主做工,但是又不认识他,生怕他拖欠我们工资呢,叔您见谅。”
王北景递给池早早一个眼神:“不错!有进步。”
后者回他一个眼神:“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好好好,夸你一句你还贴脸炫耀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唱一和王北景甚是满意!
“这你大可放心,我们馆主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大善人,若不是这几年游客少了,馆主又坚持捐助贫困的居民,雕刻馆怕是没那快倒闭。”
倒闭……难怪雕刻馆没游客呢?
原来是经营不善。
大叔又说:“再说了,如果人品不行,又怎么会介绍你们来这里工作?”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
根本就没有人提过他们是别人介绍来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叔吞吞吐吐:“这个……这个是我听说的……听说的。”
几人很识相的没有拆穿,毕竟现在还是在他开着的牛车上。
如果轻易撕破脸皮,万一引起他的不满,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王北景表面打个哈哈,其实阴阳怪气:“哈……是么?那大叔您真是见多识广。”
大叔谦虚,“哪里哪里,比不得你们这些外地人潇洒!”
王北景继续探询:
“那您一定对雕刻馆的历史很了解?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们听说这里有些古老的故事,比如那个诅咒...“
大叔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看来,他的确知道很多事情!
大叔避重就轻:“只是个传说而已,用来吓唬吓唬你们新来的人。”
真的吗?
是不想说?
还是刻意隐瞒?
王北景不放过任何细节:“但是,如果只是传说,为什么会这么详细?比如藏品不得离开雕刻馆这样的规则...”
大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大叔语气沉重:“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反而会带来麻烦。”
池早早试图缓和气氛:“王北景,你就别问了。大叔不想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嘛。”
王北景故作面露难色,他知道池早早这是在暗示他,再问下去大叔估计要生气了。
要适可而止!
许墨白似是看穿了一切:“王兄,有些事情,或许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答案。”
他的直接提问已经让大叔感到不适,起了戒备心。
估计接下来很难再打探出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式。
王北景放软语气,故作可怜:“抱歉,大叔,可能冒犯到您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初来乍到,昨晚又听说了鬼故事,让我有些不安。
我想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也好有个准备。”
大叔看了王北景一眼,似乎在衡量他的话。
大叔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确实,雕刻馆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你们要相信馆主,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谢谢大叔提醒。晚辈受教。”
王北景又叹气,以退为进:
“听说馆内有十条禁忌,馆主明令禁止的十条禁忌,其中有几条更是无厘头到几乎不可避免,就不如什么在夜里不能回头等等…
我们现在一头雾水,又生怕触碰了哪条禁忌让馆主他老人家不悦,只可惜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没办法避免…
如果触碰了禁忌也是我们活该,是我们不够用心……可是,我们哪怕知道一条……一条禁忌都是对我们的莫大帮助……”
大叔斗笠下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于心不忍,他轻描淡写地说:“禁忌?那些都是吓唬人的玩意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答案呼之欲出,王北景有些急切:“但是我听说……听说违反了禁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比如,回头就是触发死亡的条件之一!这些传言是真的吗?”
他特意用肯定的答案去问大叔,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他希望对方不要让自己失望。
大叔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些话题早已习以为常。
大叔:“禁忌?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故事。不过,你提到的回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鬼故事。”
王北景兴趣盎然:“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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