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溪眼中杀意渐显,男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出门寻个欢而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漏了怯,一时愣在了那里。
扶溪看了眼对方的样子,满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还不快滚?”
男人看了眼扶溪,临走时还带着浓烈的不甘。
扶溪嗤笑,拿起桌上的就一饮而尽,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了鑫雅阁。
就这胆量还想睡他?
乐子没找成反倒惹了一身骚,真是流年不利!
回到客栈后,他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既然包子肉吃不到,那就打道回府吧,其实回回想想,在他当大魔头的那些日子,出了东躲西藏以外,都还算挺不错的。
话虽如此,可当他一回想起来小包子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
不知怎的,尘封在脑子里某些不堪的记忆渐渐复苏了起来。
得有多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了那些成芝麻烂谷子事了。
不过也正好,他是该去清清账了。
翌日,辰时,扶溪用过早膳后,从客栈退了房。
尘雪离玉天门一带有好一段路程,扶溪赶了三天才抵达了玉天门。
上一世的时候,他从玉天门出去后一路被人追杀到了尘雪山,至于是谁这么急于想治他于死地,他也已经心里有数了。
那时候他只以为是江正觉,后来临死之际才恍然明白过来,江正觉终其一生费尽心力想得到的就是他手中的灵典,灵典没找出来之前又怎么会轻易要了他命?
如今想来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看来想要以后舒舒坦坦的找乐子,还是要先把这两个大麻烦解决了才行。
江正觉其人,表面一口一个的义正言辞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心狠手辣,说杀人不眨眼那都还是轻的了,只是再怎么看似坚不可摧的人都有其弱点,而江正觉的弱点……
就是那个女人……
一个被江正觉安置在冰窖里藏了十几年的女人,归根结底,致百灵谷破灭,导致他家破人亡,到最后无路可走身死剑心门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可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江正觉。
为了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杀妻杀女,屠他百灵谷全谷,为的只是一个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术。
扶雅纤死的时候,扶溪抱着姐姐冰凉的尸体质问江正觉:“ 她可是你妻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忘了她全身的修为是怎么散尽的了吗?你身陷魔门时,是她……”
“是她甘愿舍弃修为助你脱离脱离困境的,你忘了吗?”
江正觉似乎被问住了,可随即想到自己并未从扶雅纤身上问出灵典的下落,方才的那点愧疚感一下子被冲散了。
月圆之夜在即,若再找不到灵典……
“是她自己要撞上了来的,我没有杀他,小溪,只要你现在拿出灵典,我答应你一定把你姐救活,灵……”
“江正觉。”扶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若不是他从江雨萱那里得知了真相,恐怕还真的被江正觉给骗了过去:“他不止是我姐,他还是你妻子啊,你怎么可以……”
江正觉也不耐烦了:“扶溪,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闯了多少祸,哪次不是我替你解决的,你在外面乱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还不是任你玩任你疯,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供你吃给你穿,教你心法,剑术,古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不过是想借你扶家的灵典一用,我怎么了?”
扶溪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沙哑着,嘶吼着:“你怎么了,江正觉,我以为我是这世间最没心没肺的人,不料你还比我更胜啊!”
扶溪把扶雅纤的尸体抱起,缓缓放在了一旁的长凳上,拿出了佩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也配说这句话,我只知道,有恩必报,有仇报仇。”
当然以扶溪的实力是打不过江正觉的,最后能顺利出逃,还逃到尘雪山,也只是因为有江雨宣的帮助。
可如今不一样了,一切都还来得及,阿姐死了,这没法改变,可江雨萱还活着,于他而言,江雨萱确实是他仇人之女,但却也是他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了。
虽说深处狼窝,但扶溪还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并且还一觉睡到自然醒。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他会重返玉天门。
玉天门贵为六大门派之首,其原因还不乏为财力雄厚,门中陈设无处不透漏着富丽堂皇,各室各院分的清清楚楚,这也正是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回来的缘故。
说实话倒也不是怕什么,别说他现在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前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都没怕过。
可也正是因为那份不怕,因为年轻气盛,才致使江雨萱丧命,他彻底成了成了各门各派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他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编排议论他,只是江雨萱的生死跟他有莫大的关联,虽说如今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但未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又或许只要没出现在玉天门过,江雨萱也就不会因为他而死了,可谁又敢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除了时时刻刻把江雨萱放在身边,他实在放不下心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挂心的,也只有江雨萱和江雨辰了。
上一世他死的时候江雨辰都还好好的,说明江雨辰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为今之计是赶快找机会把江雨萱给带出去。
昨夜扶溪到达时天已经黑了,再加上一路上确实有点累了,顾不得其他就倒头大睡了,可当再次看到熟悉的陈设和物件时,心里也不怎么好过。
他随便洗漱了一番,推开了房间门。
紫竹苑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还同往昔一模一样。
扶溪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细细的呼吸着竹林环绕的气息,良久才一步一步走下石台。
毕竟怎么说这里也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除了江正觉,阿姐,师兄,师弟,小外甥小外甥女,还有些紫竹苑的一枝一叶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扶溪沿着长亭一步步往前走,那些不知道已经被埋藏多久的记忆也渐渐涌上脑海。
走到一处时,扶溪被一道声音给停住了脚步。
“哎,我说,你昨晚又偷溜去哪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找上次那个美人姐姐了?”
扶溪随着声源到处寻找着,终于在一个凉亭旁找到了方才说话的人,只是那人身旁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把手里的剑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坐到了方才说话的那人身旁:“美人哪还分什么男女的,只要是美人,我都喜欢。”
“可我怎么听说人家美人对你的映像似乎不怎么好啊?”
少年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子:“瞎说,你肯定听错了,还有人会不喜欢我?”
“是是是,你是世界中心,大家都围着你转,大家都喜欢你。”
少年这才满意:“那是。”
扶溪渐渐走进,可方才的那些画面瞬间消失不见了。
扶溪这才想起来,画面中那个自恋至极的少年就是年少时的他,而一旁同他讲话的正是他这一生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南宫泽。
只可惜后来南宫泽也因为他而死了。
扶溪喉结微微滚动,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走,可每走一步,就有新的画面浮现。
“母亲,舅舅他又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
小少年委屈巴巴诉说道:“舅舅拿虫子吓我,还骗我喝酒。”
“胡说,明明是你先说我丑的,阿姐,评评理,我哪里丑了?”
“就丑,谁叫你没个当舅舅的样老是欺负我了。”
“有本事你别跑,再说一遍?”
“就跑,就说。”
“哎……你……”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丑,我们小溪倾国倾城,无人能比,我们小溪最好看了。”
“本来就丑还不让说了……”
“江雨辰,你是真的想吃虫子了是吧?”
少年立马躲到了女人身后:“母亲你看舅舅。”
随着吵闹声远去,扶溪渐渐抽回思绪,快步退了回去,可惜记忆不会轻易放过他。
“小溪,你好好听姐姐说,快……快走,不要相信任何人,快走……离开……离开玉天门……”
“阿姐……你怎么了谁伤的你,你告诉我,谁伤的你?”
随之而来的是江雨萱,她几乎是小跑过来的,这对于一向知书达理的江雨萱来说,除非有什么急事,果然,在听到江雨萱说的话后,扶溪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江雨萱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满脸泪水,看了看地上的母亲,又看了眼扶溪,焦急道:“我亲眼所见,就是父亲杀了母亲,母亲是一路逃到这的,她应该是有话想跟你说。”
接下来的话,扶溪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勇气了,身边仅有的那几个在乎他的人,差不多都因为他而丧命了,师兄师弟,阿姐,南宫泽,江雨萱……
虽说这一世除了阿姐以外,其他人都还活着,可上一世的他们,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而死了。
他扶溪虽没心没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死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往往留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
扶溪一刻也不敢呆,逃窜着回了房,刚想把门关上,好把一切痛苦的记忆也关在门外,可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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