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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只松鼠

一条白练从天而降,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水流撞击岩石激起千万朵水花,仿佛万斛晶珠滚滚洒落。

荀昭站在崖边,高高举起双手,惊喜大呼:“好壮观啊!”

说完她纠结着细长娥眉,自顾自陷入沉思。

宁无虞颠了颠肩上的大背篓,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荀昭双手捧着脸颊揉来揉去,捶胸顿足地哀嚎:“我刚想吟诗一首,直抒胸臆,结果话到嘴边,我给忘了。”

宁无虞双手环抱,扬起下颌,冷冷一哼:“你就是半桶水瞎晃荡。”

语毕,他轻咳一声,面对波澜壮阔的瀑布,迎风而立,身姿挺秀,抑扬顿挫地朗声吟咏道:“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高山如龙独西上,欲破巨浪乘长风。”

荀昭摆摆手:“不是不是。”

宁无虞还不信邪了,抬头挺胸,再次背诵:“万丈洪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杂树,洒落出重云。日照虹霓似,天清风雨闻。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也不是。”荀昭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屑一顾,“我看你也是半桶水瞎晃荡。”

宁无虞不服气地再来,他拔高了声线,大声道:“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仙人如爱我,举手来相招。”

“对对对,就是这个!”荀昭眼睛一亮,右手捶在左掌,放声大笑。

瀑布翻滚着雪白的浪花,奔流而下若银河倒挂,琼浆飞溅,碧玉粉碎,喧声如龙似虎,气势磅礴。

与壮如腾飞玉龙的巨流相比,荀昭渺小得不值一提。

她却张开双臂任由微雨似的朦胧水雾,袅袅轻纱一般蒙在脸庞身躯上,明媚璀璨的阳光在雾腾腾的水汽之间氤氲出绚丽至极的斑斓光彩。

“仙人如爱我,举手来相招。”

荀昭的声音并不尖锐,甚至是平静淡然,却在一瞬间覆盖了瀑布的恐怖咆哮。

刚准备放下包裹的宁无虞动作僵住,满目惊艳,瞪圆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万里苍穹之上,云层波涛汹涌前推后拥,仿佛有仙人执鞭驱策,逐渐形成一圈一圈的巨大螺旋。

而那漩涡中心探出一道狂舞的龙卷,缓缓被牵引向地面上荀昭伸出的手掌。

一时之间,宁无虞一时间竟些分不清她到底是人?还是……仙?

异象仍在继续。

荀昭手腕拧转,大袖飘荡,卷起万千水珠。

渐渐的,整条磅礴的瀑布都如影而行,露出底下嶙峋的岩石,倾斜向石崖上那一抹缥缈的倩影。

天上云,地上雨。

她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眨眼,异象消失。

宁无虞揉了揉眼睛,脱口而出问道:“你为什么不顺势破境?”

他虽然不擅修行,但世家出身的眼力还是有的,刚才荀昭那一番堪称惊天动地的情况分明就是破境在即,却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破境。”荀昭摇摇头,她想要的破境是厚积薄发,一步登天,在此之前,她更要修心养性,不然心境与实力不相当很容易出事,古人有言在先: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就是这么个道理。

宁无虞刨根问底:“什么意思?”

“你问题真多,烦不烦啊?”荀昭正了正衣襟,抬腿正要离开,却看到宁无虞愤然甩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喂,你去哪儿?”

宁无虞冷哼一声:“那边风景不错,我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不急着回燕然城了?”

宁无虞不耐烦地吼道 :“你管我!”

荀昭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病秧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吼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咔嚓一声卸掉了宁无虞的下巴。

一天黄昏,两人来到一片绿意葱葱的山间竹林,凉风习习,枝叶婆娑。

宁无虞吃完晚饭就被荀昭借着强身健体的理由拉着练功,他原以为平常的荀昭已经够可恶的了,不曾想监督起打拳来简直吹毛求疵。

“练武这么累的吗?”宁无虞扎着马步,双臂颤颤巍巍地伸直,整张脸都痛苦地拧成一团。

荀昭毫不留情地嗤笑:“没用的东西。”

宁无虞气急,憋着一股劲儿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倒,荀昭看得烦,一脚过去。

“荀昭,你踢我做什么?”他狠狠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荀昭无辜地眨眨眼:“我好心让你休息一下,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你、你……”宁无虞真是气得心好疼。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满天繁星,明月高悬,两人围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荀昭,我听说剑宗七绝分别是顾明月剑道独绝,罗绮梦剑术一绝,芮湫铸剑一绝,东嘉凝剑阵一绝,容小河剑气一绝,嵇晨双剑一绝,褚云安……”

“除了我师傅,其他的都错了。”荀昭双臂交叉,严肃纠正,“我罗姨母那是拱火最绝,七绝内部打架十之八|九是她挑起来的,芮湫姨母是干饭最绝,东嘉姨母则是看书最绝,容师叔是相貌最绝,嵇师叔吵架最绝,至于这最后一绝嘛,是我们剑宗的雪景天下一绝!”

“褚宗主呢?”宁无虞一愣,“我爹说嵇晨剑仙是……结巴,怎么成了吵架最绝?”

“我也没见过那些长辈啊,反正我师傅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荀昭转着那巴掌大的翡翠葫芦,声音轻若叹息,“其实我挺想见见她们的。”

“我也很想见见我母亲。”

“我也想见。”

宁无虞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那是我娘,你见她想干什么?”

荀昭摸了摸下巴,一肚子坏水忍不住荡漾起来,她故意往宁无虞身边挪了挪,笑眯眯,不怀好意地说:“我听说江湖上有些交情颇深的好友,会约定让自己的后代女为姐妹,男为兄弟,一男一女……结成夫妻,你说说看我师傅跟你娘情分深厚,私底下有没有过类似的约定呢?”

“我、我……我怎么知道?”宁无虞也不知道怎么就磕磕巴巴起来了,拘谨地盘腿坐着,视线飘忽都不敢偏头看她一眼。

一而再再而三的,他算是明白了,荀昭就像某种昼伏夜出的妖物,一到晚上就现出原形捉弄他。

“如果有呢?”荀昭故意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我跟你姐肯定只能当姐妹,至于你……”

“你离我远点。”宁无虞被搞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顺着她的话语浮想联翩,如果母亲当年真的与顾剑仙有所约定,那荀昭和他就是……就是……

脸颊到耳廓附近,鲜艳的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像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抹上了一层胭脂。

荀昭忍无可忍,拍腿大笑:“弟弟,你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哈哈哈哈哈!”

意识到自己又双叒叕被耍了,耳廓的红都没褪去,宁无虞暴怒:“荀昭——”

荀昭纹丝不动,还悠哉悠哉地挑了挑眉:“叫姐姐。”

“你做梦去吧!”宁无虞索性挪了一个地方,赌气似的往篝火里添柴。

荀昭盘腿坐好,闭上双眼:“梦就梦,我正好要睡觉。”

她说要睡,好像当真睡了过去,呼吸清清浅浅。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宁无虞感受着暖洋洋的火光,探究般的沉沉眼眸却来回逡巡在荀昭的脸庞上。

一股虚弱苍白的疲惫神情悄然浮现在他的眉眼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结伴同行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喉间涌起熟悉的涩意,宁无虞在明亮的火光之中,眼眸微眯一下,活像话本里噬人心肝的妖狐。

他是早夭的命,但其实还有一线生机,是他爹唐珩花大价钱从卜天境买来的,卜天境地位超然,却也并非完全脱离红尘,执念深重者,可以去往卜天境,只要走过一条号称九死一生的不归路,再付出相应的代价便能得偿所愿。

掌愿灵官告诉他,半年为期,活路在外。

他便带着福伯走出燕然城,直到遇到荀昭,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活命的契机与她有关。

一阵阴森森的夜风吹拂过来。

宁无虞搓了搓寒毛倒立的手臂,脸色倏地煞白,莫大的恐惧掌控了他的思维,勉强从喉咙挤出破碎的颤音:“荀、荀昭,你……”

荀昭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不动,而她背后的黑暗中浮现出一个面色青紫的孩童,眼眶里空荡荡地留着血泪,它突然笑起来,两侧嘴角恐怖地裂到耳根,露出锯齿似的牙齿,对准荀昭白皙修长的侧颈,就要一口咬下。

“你好香啊,能让我吃几口吗?”它开口说话,语气天真又可怕。

荀昭却突然转头——

“啊,有鬼!”孩子尖声大叫,往后一个蹦跳,跌坐在地,瑟瑟发抖。

“不要害怕,我就啃你两口。”荀昭阴恻恻地拖长调子,不知何时她满脸鲜血如蛛网,四肢着地,择人而噬的野兽般将孩子摁在掌下。

只听砰然一声脆响,那鬼物模样的孩子变回原形,是一只皮毛棕红的大松鼠,还穿了件大红袄子,五官隐约可见,此刻夹着毛茸茸的粗尾,撕心裂肺地哭嚎:“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荀昭收了自己的小把戏,并指捏住它的后颈皮,把它提溜着站起来,冷笑道:“这年头小小松鼠也能成精,装神弄鬼的,想挨劈是吧?”

穿着小红袄的松鼠精抬爪揉了揉眼,又抽抽鼻子,哭丧着脸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顿了顿,它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高声纠正:“我不是小松鼠,是大松鼠!”

“哎哟,还敢跟我横?”荀昭站直身子,小松鼠精顿时悬空,两只后爪胡乱扑腾。

荀昭抬起空余的另一只手往它屁|股上啪啪啪一顿揍。

“呜呜呜,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松鼠精尾巴乱晃企图推开荀昭的毒手,它哭得声嘶力竭,挥舞着两只前爪想捂住屁|股,只可惜爪子……太短了。

荀昭看得好笑,停手,板着脸说:“我也不想打你。”

这小妖怪是个见风使舵的,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可怜兮兮道:“那就不打嘛。”

却不料荀昭话锋一转:“那我杀你好了!来来来,快啃他两口,我好速战速决,一巴掌劈死你。”

荀昭提着一只来历不明的松鼠就往他身上蹭,宁无虞不悦地后仰。

倒是那松鼠精双爪抱头,又伤心又生气地嚎哭:“不啃不啃,呜呜呜……我不吃人的,你比妖怪还坏。”

荀昭揪着它的后颈皮,手腕使劲一抖:“你还敢倒打我一耙?”

松鼠精被抖得头昏脑涨,急匆匆喊道:“我没有,你听我狡辩,不对,是解释。”

然后,宁无虞就看到荀昭仿佛三岁小孩一样,蛮不讲理地直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宁无虞默默捂脸。

“你听嘛,哇呜……”小松鼠嗷的一声又哭出来。

荀昭把它放回地面,转而捏住它毛茸茸的尖耳朵,阴森森地龇牙威胁:“再哭我就揪掉你的耳朵。”

“不哭了不哭了,嗝,对不起。”小家伙哭得打嗝,赶紧捂住嘴,腮帮鼓鼓的。

而荀昭耍杂技似的,翻手拿出一只脂粉盒:“哟,小松鼠抹胭脂还真成小妖精了,怎么?想着勾一个俊俏书生来一段刻骨铭心的人妖恋?”

“我的胭脂?!”小松鼠惊讶地摸了摸胸前厚厚一圈的绒毛,自己的胭脂盒真的不见了,随即它羞愤地直跺脚,“你瞎说,我才没有呢,你快还给我。”

荀昭摇头晃脑,左摇右摆,挑衅笑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你有本事来抢啊。”

“你太坏了!”就没见过这么欺负松鼠的人。

“我就坏我就坏,不服你咬我啊。”她眉飞色舞,还做了个鬼脸。

面对这简直不可理喻的人族,小松鼠无计可施,双爪怀抱在前,可凶地一哼:“恁大人了,幼稚不幼稚?”

就是,宁无虞暗暗点头,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他知道荀昭有幼稚的一面,但没想到会幼稚到这种地步,连只松鼠都不放过。

“我幼稚,你成熟,那我给你画个大花脸儿奖励你。”

“别过来。”小松鼠捂住脸,绝望不已。

荀昭玩心大起:“来来来,我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什么叫画眉入时深浅无,什么又叫绰约妆容花尽妒。”

耳朵尖尖微颤,小松鼠捂脸的爪子分开一条缝,眼珠子亮晶晶地望着她:“你还会吟诗!你是读书人吗?”

很快它又举爪挠了挠头,疑惑地嘟囔:“可你是个女的呀。”

荀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连妖怪也深受世俗礼教荼毒。

“女子也能当读书人的,只是你没见过罢了,我就不一样,我见多识广着呢。”

“你说得有道理!”

篝火烈烈,那一人一妖相谈甚欢,只有宁无虞皱着眉根本插不上话,他也不想说,对面那两个太幼稚了。

松鼠精满眼期待:“你能不能再念两句?我、我想学。”

荀昭不知道又从那里摸出一本边角卷曲的话本,哗啦啦翻了两下:“学了然后好像这画本子里的狐魅女鬼在那夜深人静的破庙里幽会情郎,诗词唱和,你来我往?”

“还给我。”小松鼠在身上到处摸摸,顿时尾巴毛都炸了,却只是委委屈屈地哼哼,“你讨厌!”

荀昭挑眉:“我不坏了?”

松鼠修炼成精的小妖怪呲溜一吸鼻子,笑起来:“只有你教我吟诗就不坏了,还是个顶好的美人。”

“还美人呢?这些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小说不仅害人不浅,也害妖不浅。”

摇头感慨了一下,荀昭捏着它肉嘟嘟的脸仔细打量了一圈,点了点那一对炯炯有神的豆豆眉,笑道:“你这小松鼠化形不全,但依稀可见面目清秀,尤其是这一对眉毛形如小山,就教你一首《小山谣》,好不好?”

“是大松鼠。”小妖怪大声强调,旋即,点头如捣蒜,开心地直拍爪,“好啊好啊。”

语毕,它还像模像样地对荀昭作了一个揖,嗓音清脆干净:“松花谢过大仙赐教。”

大仙?!荀昭嘴角一抽,大仙,仙师,一字之差,她怎么觉得就不对味儿了呢,像世俗坊间那些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

荀昭摩挲着下巴:“松花,名字是自己取的?”

小松鼠只是摇头,闷闷地嘟囔:“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

“不会啊,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荀昭捋了捋它的大尾巴,一脸飘飘然地赞美,“你的名字风雅极了。”

篝火堆里突然响起一声裂响,火星飞溅,名为松花的小妖怪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那人已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掌心干燥又温暖。

至少那一刻它觉得她确实不是坏人。

“你跟我着念。”荀昭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春山虽小,能起云头。”

“双眉如许,能载闲愁。”

“山若欲雨,眉亦应语。”

深夜幽幽的竹林,那堆明亮温暖的篝火旁,有一大一小,并肩而坐,书声琅琅。

荀·幼稚鬼·毛绒控·老流氓·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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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只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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