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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事

宋灵珊抱起装着头面的匣子冲她眨了眨眼,“因为她嫁人了呀!”

说罢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仿似刚刚说的话只是一个玩笑。

沈持玉却心头狂跳,宋灵珊分明意有所指。

表妹?泸州才女!怪不得他……原来心中早有一抹白月光。

想到此她只觉自己好笑,既然宋灵珊知晓,没道理宋老太太不知,显然这一家子心中都将她当猴耍,分明是在看她的笑话。

一旁的红豆、晴雪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晴雪一边叹气一边收拾桌上被宋灵珊弄乱的妆台,这些首饰都是夫人平时佩戴的,宋灵珊竟是一样都没瞧上。

“夫人,您就不该惯着她,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说是借,可她哪次还过,我看夫人的嫁妆早晚要被他们宋家人掏空了去。”红豆打小跟着沈持玉,主子性子又和善,她说话便无所顾忌。

晴雪也早看不过眼了,委婉地提醒道:“夫人临行前,奶娘叮嘱过奴婢要替您看好嫁妆的,这才两年妆奁都折了三分之一,回去奶娘定要骂奴婢无能。”

红豆越说越是气愤,忍不住啐了一口:“天天打秋风,就没见过这么不体面的人家。”

沈持玉却没心思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她想起昨夜宋冀年情动之时唤的那个名字,心口一阵揪痛。

成亲近三载,他们夫妻虽称不上举案齐眉,倒也相敬如宾。

宋冀年虽然对她不热络,但对别的女子更是不屑一顾,所以她虽然有时落寞神伤但也未曾真正伤心过。

可方才宋灵珊的几句话却让她如遭雷击!

一旁的红豆还在说着,“夫人您可别小瞧了这些黄白之物,眼下老爷只是个县令,宋家尚且要仰仗着您过活,日后宋家若是发达了还不定是什么样呢,您留些银钱傍身总归是好的。”

沈持玉并未将恶人这些话放在心上,她的外祖父是当朝太傅,任职礼部尚书,虽未入阁,但也是朝廷一品大员,她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她此刻更想知道这位‘泸州才女’是谁?

“晴雪,你让王嬷嬷打听打听这泸州才女姓甚名谁?”她吩咐了人去查,想了想又叮嘱道:“莫让夫君知晓此事。”

她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日,没等来泸州才女的消息,倒是等了一封外祖父的书信。

看到书信中‘女人之德,雅合慎修,不妒不怨’几个字时,沈持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纸张在掌间皱成了一团,但很快她又爱惜地将纸团张开,用镇纸一点点抹去褶皱,一滴泪水怆然落下,砸在纸笺上晕染出一团黑色的墨迹。

这时,管事来报说是姑娘在陈家出了事儿,要她赶紧去一趟陈府。

“郎君不在衙门吗?”持玉忙吩咐下人套马车,让红豆伺候她梳妆。

管事道:“老爷今日不在县衙。”

她来奉化县已近三载,地方乡绅豪富的内眷多是见过的,但陈家却是没见,她听宋冀年说起这位陈家家主乃是致仕回乡的官员,致仕前官至督察院左都御史,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而陈家更是奉化县的百年望族,百年已出过三个进士,在奉化县颇有名望。

也难怪宋灵珊要来她这里讨要头面,只是这变故却不知因何。

到了陈府竟早有婆子在外候着了,说明来意婆子便领着主仆二人去了内院。

陈家这宅子占地颇广,内里楼阁参差,曲槛雕盈,廊腰缦回,即便是在萧索的秋季,竟也是繁花碧树,处处浮丹流翠。

即便没心思观赏沿途的景致,沈持玉依旧吃惊不已,也难怪宋冀年几次三番提醒她与陈家夫人多走动,只她性子惫懒,不擅交际,既没有收到过陈家的帖子,便也没有缘由登门拜访。

婆子在拂云楼前停下,道:“夫人您请,我家太太在里面等您。”

尚未进去,沈持玉便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听着像是宋灵珊,她忙拎起裙摆快步走入花厅。

花厅之中人还不少,她率先看到哭红了眼的宋灵珊,再一眼看到了主座上的美貌妇人。

听到响动宋灵珊立即起身朝着她扑了过来,抽泣道:“嫂嫂,她们欺负我,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宋灵珊抬手指向来了对面站着的一对母女,沈持玉一眼便认出年长的妇人,乃是明州府市舶司副提举的家眷。

“这位便是沈夫人吧,竟是个难得的美人。”沈持玉尚未开口,陈夫人倒是先迎了出来,上前主动拉了她的手,笑吟吟地打量着她。

她甚少与人这般亲近,行止不由僵硬了几分,而陈夫人似是不觉,仍旧亲热地向她嘘寒问暖,热络得不似外人。

倒是一旁侍立的陈四姑娘有些看不下去,扯了扯陈夫人的衣袖,埋怨道:“娘,莫忘了正事儿。”

“你瞧瞧我,险些忘了正事儿。”陈夫人这才放开了沈持玉的手,对身旁的陈四姑娘道:“你将事情说与沈夫人听。”

陈四姑娘口齿伶俐,人也生得机灵,很快便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清楚明白。

原来今日陈四姑娘生辰宴上用的食材多为螃蟹,南方人本就爱吃蟹,明州府又临海,临到秋季,食蟹便是一桩雅事,而富贵人家吃蟹更是讲究,最基础的工具便是锤、镦、钳、剪、铲、匙、叉、针,俗称‘蟹八件’,更有讲究者甚至还有十二件,六十四件。

这些富贵出身的姑娘小姐们自是对这些工具驾轻就熟,但宋灵珊却是穷苦出身,在没有随哥哥来奉化之前,甚至连一件绫罗衫子都没有,更何况是‘蟹八件’。

偏偏宋灵珊好面子,竟也假模假样地学着姑娘们吃蟹,旁人吃完之后,蟹的壳、腿、螯完整,甚至可以还原成为完整的“螃蟹”。

但宋灵珊头次用这些工具自然丑态百出,素来与他不对付的市舶司副提举家李二姑娘就嘲讽了她几句。

宋灵珊气性大,直接将手中的小锤丢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中了李二姑娘的脑门,小姑娘的额头顿时就起了个大包。

李二姑娘也是个跋扈的性子,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不知怎么地宋灵珊就被李二给推到湖里去了。

适才沈持玉就发现宋灵珊的头发是湿的,想来刚刚是换了衣物,好在人没事儿。

她又看向李二姑娘,方才她躺在软榻上,又被李夫人挡着,这会儿李二姑娘抬起头,沈持玉才看到对方额头竟肿起核桃大的包,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让大夫瞧过了?”沈持玉知晓脑袋上的伤可大可小,虽未毁容但是伤了脑子,日后痴傻了可怎么办?

未免李夫人说得太过,陈夫人竟抢先开口了,她道:“大夫瞧过了,说是瘀血汇聚,十二个时辰后便会消了,只是就怕伤到脑子。”

闻言,李夫人有些不满地嘲讽道:“我家惠娘被砸之后就一直头晕、恶心,这会儿连路都不能走,日后倘若痴了傻了让为娘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竟开始抹眼泪,哭得毫不伤心。

沈持玉甚少出来交际,更不会安慰人,但看向宋灵珊那一脸不服的模样,更不指望她道歉了。

“对不起,是我教导不严,我替灵珊向二姑娘致歉。”顿了顿,她又道:“您放心,二姑娘定会没事的。”

宋灵珊听罢,整个人都炸了,沈持玉不仅没有替她做主,还朝别人伏低做小。

“凭什么要向她道歉,明明是她先开口骂我乡巴佬土包子的,而且她还将我推入湖中,分明是想淹死我,若不是陈家下人将我捞上来,你此刻来便只能给我收尸!”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李二姑娘忽然开口道:“娘,我头疼,恶心想吐。”

李夫人原本收敛的情绪也被点燃了,她搂着自家闺女哭道:“真是没有天理了,明明是宋姑娘先动的手,况且你也没少一根头发,而我家惠娘……呜呜……”

沈持玉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半晌才道:“那你想如何?”

闻言,李夫人不哭了,她揩去眼角泪痕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要夫人一个承诺罢了,倘使日后我李家有难事求到夫人,还望夫人能够施以援手。”

沈持玉愣了愣,“只是这样?”

李夫人点了点。

“我答应你。”

原本陈夫人还想阻拦,奈何沈持玉一开口便答应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夫人这才向陈夫人致歉,而后带着自家闺女离开了陈府。

沈持玉正要辞别却被陈夫人留下说了好一会儿话,末了叮嘱她日后常来。

宋灵珊见她被陈夫人留下说话,本就心里有气的她不等沈持玉就自行离开了,走的时候坐的还是沈持玉来时的马车。

一直与陈夫人说话的沈持玉所有神思都被陈夫人的一句话吸引,根本就未曾注意到宋灵珊的离开。

直到临走时才发觉宋灵珊坐着马车先回去了,她算了算时间猜测县衙的马车此时应该返回了。

但红豆却说马车一直未曾来接。

陈夫人笑道:“你坐我陈府的马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说着便让仆妇套了马车,亲自送沈持玉出了府门。

红豆生气道:“依奴婢看,定是二姑娘使的坏。”

“不过是些许小事,你莫要太过计较。”沈持玉想起下晌在拂云楼花厅时宋灵珊气恼的样子,心中不由叹气,灵珊太过骄纵,眼下不过是在奉化县就敢公然与官宦之家叫板,日后回到京城遍地权贵,她这性子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红豆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夫人就是性子太过软弱,宋灵珊那丫头敢在陈府造次还不是仗着夫人的出身狐假虎威罢了。

夫人去救她,她还敢给夫人甩脸子,真是岂有此理。

红豆忍不住劝道:“夫人您莫再纵着她了,当心教出个白眼狼。”

沈持玉正要开口训斥红豆,马车突然一阵剧烈摇晃,她整个身子都朝前倾去,红豆亦被重重撞在车壁上。

车帘被掀起一角,昏暗的光线里,她撞入一个陌生又紧实的怀抱,尚未来得及慌乱,脖颈处便传来一丝寒意。

马车恢复了平静,红豆从地上爬起来,一抬眼就瞧见了沈持玉身后的陌生男子,张口便要喊,那人动作却更快,一记手刀落在红豆后颈,她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别伤害她。”沈持玉心底是慌乱的,双手攥紧了裙裾,冷静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调头,去陈府。”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只是那人远在蜀地,定是自己听差了。

鼻息间有淡淡的兰草香气,是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持玉心思微动,这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劫匪。

见她迟疑,男子压在她脖颈的匕首不由紧了紧。

颈间传来刺痛,沈持玉不敢再犹豫,咬了咬牙,开口道:“车夫!请马上调头回陈府,我……我有件重要的东西落在府上了。”

“好嘞,夫人您坐好,小人这就调转马头。”车夫未曾犹豫,立即勒停了马车调转了方向朝着来路行去。

许是心里太过紧张,马车再次行驶时她重心不稳,身子朝后倒去。

沈持玉这次是真的慌了,手下意识地乱抓,慌乱中不知抓到了什么,一手的湿热。

鬓边一缕寒光擦过,一绺青丝悠然飘落。

肩背处多了一只有力的手撑着她不至于摔倒,沈持玉惊魂未定,就听身后响起压抑地抽气声:“松、松开你的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在压在他的腿上,只是触手有些黏腻,她愣愣地将手举到眼前,晦暗光线下手指上的暗红血迹却是有些触目惊心。

沈持玉吓得瑟缩了下身子,脸上的血色也尽数褪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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