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和叶弦清出了衣澜阁之后便逛悠着回去了。路上,叶弦清又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完了还准备塞给凌笙。
当然,得到的只有冷漠眼神。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总是喜欢些小物件儿。
两人回去之后,墨尘刚刚做好午饭。几人吃过之后,叶弦清便把墨尘喊出去了。凌笙也没过问他去哪儿,自己带着谢蕴去裁缝铺了。
虽然之前便已经做好了,但是开业在即,为了以防万一,凌笙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两家裁缝铺并不在一条街上,凌笙先去了近一些的。只见,里面的伙计都在忙着将做好的衣服装箱打包。
见到凌笙来了之后,便有人迎上来问候:“少爷怎么有空过来?”
凌笙看了眼忙碌工作的其他人:“我来看看,可有什么意外情况?”
小赵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少爷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只是照着执行就好了。况且,我们从一个月之前便已经开始准备了,早就驾轻就熟了。这不,现在只剩下装箱打包,送到衣澜阁这最后一个程序了。”
凌笙:“嗯,好。”
小赵摸了摸头,声音也有些低的问凌笙:“少爷,就是,嗯…我们做这么多衣服卖的完吗?而且,就说这花花绿绿的颜色,能有人买吗?这倒是要是卖不出去,我们可就亏惨了呀!”
凌笙笑了笑:“不用担心,等开业了你就知道了。我还怕这些不够呢!”
小赵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啊,这还不够啊?”说着瞅了瞅地上,架子上,几乎整个铺子都堆的满满当当的箱子。
凌笙给小赵递了个让其安心的眼神,道了声:“不够也没关系。供不应求也有供不应求的好!你们收拾吧,我先走了。”
小赵连带着几个伙计跟凌笙道了声别便继续投入了忙碌中。
出了裁缝铺后,眼看着凌笙开始往回去的方向走了,便问了句:“少爷,不去另外一家铺子了?”
凌笙却好似才想起来还有一家铺子要去,顿了两秒,才应道:“去。”说着转过了身往另一家裁缝铺的方向去。
谢蕴看着他家少爷身上少见的茫然与呆愣,惊讶地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凌笙喊他,他才发现少爷已经走出去那么久了。
谢蕴快跑了两步,到了凌笙跟前:“少爷,你刚才在想什么?”因为,正常情况下的凌笙肯定是不会出现那种反应的,定然是想什么想的走神了才会那样。
凌笙刚才确实在想别的,但他总不能跟谢蕴说在想叶弦清。
他习惯了有叶弦清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一旦他不在,他感觉身边仿佛空荡荡的,缺了点什么。结果,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就走了神,甚至都忘了还有一家裁缝铺子要去。
谢蕴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只是凌笙摇了摇头,淡声道了句:“没什么。”
如此一来,他更觉得有什么了。
不过,既然少爷说什么,那便没什么吧。
两人去了另外一家裁缝铺确认过没什么问题后,便回了府。却没想到,叶弦清和墨尘还没回来。
青雲仙府。
叶弦清坐在大殿的一张铺着厚厚的毯子的椅子上,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样式精美的盒子。
郁时离和莫尘站在下面。两人眉来眼去的,最终,墨尘站了出来,轻着声音开口:“主子,您不满意吗?”
墨尘问的时候,心里几乎在流泪。
谁知道,他为了这件自家君上准备送给凌笙的礼物,废了多少力气和心思。整个盐城和整个仙界的每一块土地几乎被他踏遍了,只为了寻找适合制作这件衣服的材料。这要是君上不满意的话,他觉得他没脸再在仙府待下去了。
叶弦清确实摇了摇头,说:“挺满意的。”
但墨尘看着叶弦清那张布满愁容的昳丽容颜,心说:主子,您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
墨尘正准备再挣扎一下,叶弦清却先开了口:“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把它送给凌笙呢?以什么名义送呢?”
墨尘确实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连带着旁边的郁时离也轻松了不少。
叶弦清一看两人的反应,便知这两人有什么心思瞒着他:“怎么,你俩有主意?”
墨尘挑着眉:“主子,您还真别说,这我们真有主意!”
叶弦清撑着脑袋,倚在椅子扶手上,抬了抬眼,示意墨尘赶紧说。
墨尘:“主子,从您说要给凌少爷送件礼物当做衣澜阁开业的贺礼时,我和时离就开始商量您该怎么送这礼了,毕竟,您这身份确实是有些复杂。”
叶弦清也知道他驴凌笙驴得太多了,但眼看着墨尘还要喋喋不休地扯些有的没的,忙扔了句:“说重点。”
墨尘:“您就以青雲仙君的身份送这份礼就好。凌少爷开的衣澜阁实在是比较特殊,就单单非白衣这一点,恐怕也会有许多人诟病。而这点,只要众人知道仙君也不反对这家店铺的营业,甚至还送了贺礼,便会主动迎刃而解了。毕竟,连反对穿白衣的青雲仙君都同意了,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如此一来,便能为凌少爷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青雲仙君为何会注意到人界这家平平无奇的店铺,甚至还特意送货了礼。便只说是闻风而来,对这家衣澜阁的营业模式实在是好奇,甚至感兴趣。这么说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哪有人会会质问仙君为何要这么做。就单单仙君送礼这件事就已经够他们消化的了,没心里思考那么多有的没的。”
叶弦清听着听着便舒展了眉头,只不过还是有些褶皱没抚平:“可凌笙不是其他人。”
墨尘:“那也只是会好奇与不解罢了,毕竟,他不知道一直在他身边的您是青雲仙君。”
叶弦清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的。”
郁时离看着问题解决了才开口问了其他的事:“主子,那到时候,谁去送礼?”
叶弦清看了他俩一眼,摇了摇头。他身边这几个人凌笙都见过了,过去肯定会露露馅。
“让罗奕去吧。”叶弦清对着郁时离道:“你亲自去守着禁地,顺便探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反常。”
郁时离:“是。”
叶弦清:“有事传信给我就行。墨尘,走。”
墨尘:“是,主子。”
出了仙府之后,墨尘对叶弦清道:“主子,这凌少爷迟早得知道您是青雲仙君,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
叶弦清眼神有些冷:“还没到时候呢。我不能让他陷于任何危险之中。”
墨尘也想到了还在禁地里的叶庭珏,拍了拍脑袋,道:“是我欠考虑了。”
开业当天。
衣澜阁前面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几乎连过路的一些通道都堵住了。不过,却没人有意见,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着想赴一场盛会。
从半个月之前,城里就在传凌家大少爷又开了一家服装铺子,叫衣澜阁,就开在清澜阁的边上。
传到今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盐城要开这么一家铺子。闲着的,有事的,几乎都来凑这波热闹了。更何况,今天开业,所有衣服均八折,这么大的优惠力度,哪里见过。
众人你推我挤的,谁也不让谁,都想凑到前面去看热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别挤了,别挤了,鞋掉了,鞋掉了啊!”那喊的,声嘶力竭的,甚至比妇女生孩子还要痛苦,众人不自觉的就静下来了。
待那人寻到鞋子,捡起来穿好,说了一声:“就跟你们说了不要挤了伐,你们非要挤挤挤。这次掉鞋的是我,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话音还未落,人群中便开始爆发出一阵一阵的笑声。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能出现这等场面。
掉鞋的那人眼看着快掉金珠珠了,笑声这才停了下来。忙有人开口解释道:“小兄弟,别哭。我们不是在笑你,只是这场面着实有些超乎想象。刚才把你的鞋挤掉了,我们跟你赔个不是啊。这样,大家也都别挤了,这样挤下去,掉鞋事少,万一伤到人可就不好了。我之前便听说这衣澜阁的服装展示秀是每个月都有,这个月看不上了,下个月也能看,不必非得抢着今天看到。”
说完便有人出声反驳:“你怎个就知道这表演是一个月一次,万一你驴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就错过了。”
周围立马便有人开始应和道:“对啊,对啊,这万一是你驴我们怎么办?”
那人见形势不对,便立马喊了声:“我儿子在衣澜阁做活,他亲口给我说的,我怎能不知道嘞!而且啊,你们要看的表演里就有他呢。”那人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洋溢起了笑容。
众人见此,才止住了吵闹。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好好看吧。”
过了没一会儿,凌笙便出来了。先是微微弯腰向前来的人道了感谢,然后才开口道:“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捧衣澜阁的场。因为场地有限,所以只能容纳一部分人在里面观看,而有一部分人要在外面,还请大家谅解。若是您看了,想买却因为没货了没买到,那我们待之后做好了亲自给您送上门去,保证让大家今天不白来。”
凌笙说完之后,往旁边站了站,才继续道:“在前排的人便依次进来吧,待不能进的时候,我会喊停。别急,若是让我发现,有故意挤人,恶意伤人的行为,衣澜阁便永不做你的生意。”
凌笙这警告让众人不得不按照秩序来,毕竟,若是犯了,断的是终身的机会。
待里面进的不能再进了之后凌笙便喊了停,然后对在门外的人道:“衣澜阁的表演在每月月初都有一次,这次没抢到里面的位置,还有下次,所以大家可别把我们衣澜阁记小本本啊!”说着唇边带了点笑,给那清冷的容颜添了几分柔和。恰好,有日光落下来,洒在了凌笙的发丝间,更照得他整个人温暖又明媚。
众人异口同声地笑着道:“不会,不会!”
凌笙见此便直接宣布道:“那么,衣澜阁的开业典礼这就开始了!”
话音落,只见叶弦清一袭青衣从那被高定礼服般的装饰物包裹着的直梯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明明是那般淡雅的颜色,可穿在叶弦清身上,被那张昳丽容颜一衬托,便觉得那青也被染上了艳,不需要诠释的意也处处呼之欲出。
让人望去,只觉得梅雨初晴之后的碧空如洗在这副光景前也失去了颜色。
尤其是,当那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迈着步子,从那高处一步一步往下走时,头顶的光尽数洒在了他的身上,让人不禁屏住呼吸地想着:神明披着光踏步而来,也不过如此吧!
而从那如画容颜中移开眼之后,便又在衣服的精美华贵中迷了眼。
只见那一袭青衣的布料不知是怎么染出来的,居然把淡青、深青、浓青巧妙地糅合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好似一副手法上乘的山水画。
不必出门看景,便江烟雨江南,尽数收尽眼底。
随着走动,衣缕间的丝丝银线也显露了出来,只不过,能窥到的也只是那其间的千分之一。衣摆上的刺绣便是更不用说,美轮美奂到仿佛将世间万象呈在眼前,只让人叹一声:“美!”
并非词穷,只是觉得言语不能表其千分之一。
待叶弦清走完之后,身后的其他人便也着相同色系的服饰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因为有叶弦清珠玉在前,再看其他人便觉得少了些感觉。
但却无法忽视那衣服的精美。虽然都是青色系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淡雅的青虽不像红色那般喧宾夺主地张扬,却让人深觉生命的厚重之力;
静谧的蓝让人在衣诀翻飞间便可窥见“水色天光共蔚蓝”的琉璃光彩;
比青略深的苍,既让人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中的可望不可及而忧伤,又让人为“悠悠苍天”的辽阔而感慨;
深蓝中透红的绀,让人只觉得深沉而又肃穆;
色彩滋润的水色花青,一眼望去,便只感心旷神怡;
而那“雨过天青破云处”的天青更让人惊叹,竟是不知那般清澈明朗的颜色是何等的奇妙;
而那近似月色的极淡之蓝自月光中溢出,此刻浮于衣间,让人不禁想到皎皎明月。
待观赏过这青色盛宴之后,众人只觉得仿佛在船上看了一眼雨幕中的江南,在瓷窑中赏过了那刚出窑的最美的青花瓷,伏在案头亲眼看着作者画出了那流传千古的《千里江山图》。
美,美到让人忘记了呼吸…
待叶弦清换了一袭红衣出场之时,众人才觉刚才那场青色盛宴结束了。可转眼,又被那张扬、热烈的红吸引了视线。
红色,是一种极其矛盾的颜色。
温暖、光明、张扬、热烈是它,伤痛、鲜血、死亡、地狱也是它。它游走于光暗之间,带给我们对生的渴望,亦带给我们对死的不惧。在岁月洪流中,它早已融入我们的骨血和我们共生。
叶弦清那本就极其张扬昳丽的面容在一袭红衣的衬托下,更显眉目如画,让人移不开眼。
赤、朱、丹、绛、红、茜、绯,当这些色彩化为实质在我们眼前一一走过的时候,只觉得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仿若能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落日余晖在海平线上洒下一袭霞光。
大都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再热烈的红也终将落幕归于黑暗,但这片好似在眼前燃烧的火红却惊艳了在场所有人的感官,久久不息。
见识过了那清新淡雅的青,张扬热烈的红,明媚耀眼的黄,纯洁明亮的白,鬼魅深邃的黑,细腻典雅的紫,青翠欲滴的绿,沉稳低调的褐,才惊绝色之美,言语不能表。
掌声、叫喊声充斥了整个铺子,经久不息,所有人都在为这场色彩与服饰所造就的盛宴欢呼呐喊。
突然,一声突兀的“这什么玩意儿?”打破了这场狂欢,所有人都被震得静了下来,看着那发言的人,脑海里飘着一句话:这什么玩意儿啊?
刚想完,凌笙那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声:“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眼神冷若冰霜,仿若在看一堆垃圾。
那人面色僵硬了一瞬,随机便冲着凌笙吼道:“这只许着白衣的传统不知道都多少年了,凌大少爷如今搞这一出花花绿绿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被青雲仙君知道了,你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刚才被那场视觉盛宴迷了眼,如今经此人一提现,便都想到了此处,有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
凌笙却是丝毫没察觉到这异动一般,微微往前走了两步,缓缓开口道:“与你有何干系?”
那人见凌笙一点不为所动,出口的话便也更加难听了点:“凌大少爷若是爱这些个画画绿绿亦或者是莺莺燕燕,在自己府里搞不就好了,怎得还非得搬到这台上来。难不成是想我们大家给你颁发个\'花花公子\'的名号?”眼神在凌笙和他身旁的叶弦清身上扫来扫去,甚至连方铭他们都被看了好几眼。
凌笙却是笑了:“这位先生虽然眼神不太好,阅读理解倒是做的不错。”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后,看向众人道:“可能是我没说清楚,与清澜阁一样,在我凌笙的底盘上闹事者,永不得再入。”
“墨尘,扔出去!”
墨尘应了声是,便要上前。
门里却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神色冷峻的男子,道了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青雲仙君贺礼到。”
本章内容参考了《中国传统色》
谢谢各位天使宝宝们的阅读与喜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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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038章 仙君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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