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别墅到处灯火通明,庞大家族聚集在一起,各怀心思的同时,也热闹非凡。
大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同气连枝的亲戚们聚在一起,讨论着自己最近遇上的好事,或是又得了什么宝贝。
不知是谁突然提到了齐景行,年轻人堆里安静一秒,不约而同嗤笑起来。
“听说他老公最近被雷劈死了?”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毕竟这家里就这么一个乐子,时不时看两眼也算是一种娱乐方式吧……”
天色彻底暗下来。
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齐景行终于到达目的地。
出租车被拦在别墅区大门外,剩下的一公里,他只能步行。
他拍拍手上灵石的残灰,顶着仍旧眩晕的脑袋,跟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
保安大叔不苟言笑,冷漠地打开大门。
欢声笑语隔很远就能听见,听起来像变了调的争吵。
齐景行踏上空旷的草坪,将蠢蠢欲动的灵力压在了突破的临界点,在正式进入众人视野之前,预支了一句脏话。
“淦!”
虽然谢家人的不怎么样,但所幸,谢家的厨子手艺不错。
用沉默和冷眼对付完两看相厌的亲戚,齐景行沉默地喝着鱼汤,拣了些爱吃的放进碗里。
他坐在离主位最远的位置,刚剥了一只虾,就听见养母虚情假意的关心,隔着五六个人飘过来。
谢夫人:“景行你最近又瘦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还是搬回来吧?”
齐景行放下筷子,没胃口了。
“我在外面挺好的。”
谢修德擦擦嘴,说道:“还是搬回来吧,你在外面也没个照应的人。犯不着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过苦日子。”
明知道他刚丧偶不久,还故意提起独居的事……
齐景行暗自哼笑,不理会叔父夹枪带棒的话,自顾自擦手。
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惹怒了谢家主。只听见啪一声,谢家主重重放下筷子:“长辈跟你说话连头都不抬,谁教你的?”
家主发怒,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罪魁祸首,表兄弟们更是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齐景行神态自若地站起身,给自己续上一碗鱼汤,坐下后才给了养父一个正眼。
“很遗憾,没人教我,我只是个……”他笑得十分挑衅,“野孩子。”
齐景行端碗,故意发出十分响亮的喝汤声。
“呼噜呼噜呼噜……”
“混账!”
长辈威严释放失败,谢家主气个半死,竟不顾其余人感受,释放出自己半步元婴的威压。
众人顿时感到肩上仿佛压了座大山,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齐景行更是如此。
铛啷一声,勺子落回碗中,鱼汤撒在了桌上。
他才到炼气期,又发着烧,被灵力压得几乎难以呼吸。尽管如此,他仍旧倔强地抬着头,嘲讽地看着谢家主。
“说不过就动用暴力,你也就这点出息……额!”
仿佛被人扼住咽喉,齐景行无法呼吸,脱力倒在桌前,面色惨白。
现场唯一没有被威压胁迫的亲女儿见状,不满地跺了一下脚:“爸!”
“看在囡囡的面子上,放你过这一次!”谢家主收起灵力,“继续吃饭吧。”
被磋磨了一遭,齐景行身体更加萎靡,他勉强把肚子填个半饱,一声不吭提前离开了餐厅。
在他身后,谢夫人抬头望他一眼,仿佛慈母一般起身:“这孩子性子从小就倔,我去看看他。”
路过餐厅门口,冲管家使了个眼色。
从餐厅出来后,齐景行并没有直接离开。
他抬头遥望将人间照得亮如白昼的满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
有些头晕。
从别墅走到大门,少说也得十几分钟,先叫车吧!
刚打开打车软件,就闻见一阵香水味从身后传来,听着那阵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齐景行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谢夫人端着冒热气的白开水:“你父亲几十年了都是这个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别放在心上。”
齐景行拒绝和她演家和万事兴的戏码,直言道:“我不会把你们任何人放在心上。我今天回来,只是想拿点东西。”
谢夫人弯起嘴角:“你说的是‘回来’,说明还是把我们这些家人放在心上的。”
“啧……”
谢谢,有被恶心到。
所幸谢夫人并不沉迷母慈子孝的情节,说不到两句话就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她接过管家送来的文件,抵到齐景行手中:“看看?”
见到这个熟悉的蓝色塑料封皮,齐景行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他嗤笑:“这就是一定要叫我来家宴的目的?”
随手翻阅两页,里面的照片不是满脸褶皱,就是大腹便便,甚至那么多人加一起,都凑不出一顶假发。
他甚至怀疑,谢家是不是有一门课程,专门教怎么恶心他。
谢夫人还在劝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的出生世家小姐看不上,为了能给你一个安稳富足的后半辈子,这才精心挑了这几个条件好的。”
有点想吐。
胃部一阵接一阵筋挛着,齐景行将拳头抵在唇边,把文件丢向沙发,面色凝重得仿佛丢出一颗手雷。
“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我对中年野猪没兴趣。”
谢夫人眉头狠狠一皱,尽管很快舒展,但齐景行还是捕捉到了从她眼底快速划过的狠厉。
算计,才是谢家人最本真的样貌。
“嘀嘀!”
车大灯的光圈从墙上掠过,有人将跑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齐景行抬眼,那车亮着斜挑向上的大灯,看不清全貌,只能隐隐看见一点十分骚包的红。
很眼熟。
车上下来的人,更是眼熟。
“赵阿姨,我找齐景行有点事,没打扰你们吧?”
谢夫人立即摆出得体笑容:“贵客到访,怎么能说是打扰?楚二公子快进来坐!”
楚弈进屋,冲齐景行眨了眨眼,搂着他的肩膀就往门外挪动。
“不坐了,我跟朋友约好了去赛车,借齐景行当个裁判,这就走了!祝阿姨中秋节快乐,阿姨再见!”
齐景行顺着楚弈的力道钻进副驾,发动机响起轰鸣时最后瞟了客厅一眼。
听见动静出来的谢修德,正向他们这边张望。
与此同时,齐景行家里,秦戟终于在欧阳野鹤的不懈努力下被唤醒。
他按了按仍有些抽痛的心脏,睁眼就对上了好友幽怨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想死在外面吗?想想你的身份,大哥!”欧阳野鹤气得直捶沙发,“你是秦家的家主,被别人发现你身受重伤,你们家还混不混了!”
秦戟解开西装扣子,动了动躺得酸痛的肩颈:“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
秦戟不接他茬,直言:“我找到丢失的那一魄了。”
欧阳野鹤抱怨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正色起来:“在哪?”
“在齐景行身上。”
“齐景行是谁?”
秦戟一愣:“你没遇到他?”
欧阳野鹤嘴巴微张,略有呆滞:“谁?”
“……这间房子的主人。”秦戟把茶几上的金丝眼镜重新戴回鼻梁,“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他呀!”
欧阳野鹤恍然大悟:“我一进门就奔你来了,忘了问了。原来他叫齐景行啊……”
“所以你的魂为什么在他身上?”
“不知道。”秦戟环顾这间不大的房子,“或许是有人利用了他来对付我,也可能他就是幕后主使之一。不过照我今天的观察,他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齐景行甚至都不认识他。
今天下午,齐景行背对他烧水的时候,他想过直接动用暴力将魂取回来,但莫名其妙地,他下不去手。
齐景行的背影太单薄,总让他觉得心慌。
欧阳野鹤十分自来熟地从冰箱里捞出来一枚三明治,一口咬掉半个。
他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秦戟略有嫌弃地把水推给好友:“把东西咽了再说话。”
他下意识地不想对齐景行动用强硬手段。
“除了暴力取魂,还有其他方法能把那一魄拿回来吗?”
“唔……有的。”欧阳野鹤喝口水,“只要对方能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那魂魄就能通过双方接触,自然而然地渡回来。”
“心甘情愿?”
欧阳野鹤挠挠头:“额……通俗来讲,就是让他爱上你?”
他对这个不熟,只能猜个大概,但他靠谱的老友,肯定不会选这么缺德的方法。
秦戟垂着眼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打心底里认同!
欧阳野鹤:“……?”
“不是!你真的这么觉得?”
见他跃跃欲试,欧阳野鹤提醒他:“情债不是那么好还的。”
秦戟不以为然:“到时候多补偿他一些资源不就行了?秦家背后产业无数,没有人能不心动。”
目光移向电视柜,那里面放着齐景行丈夫的骨灰盒。
他压着唇角想:不好意思了张刻舟。
不知道说啥,希望秦董事长能一直这么自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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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极品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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