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枝急得左右来回走,明天启难得口齿清晰道:“你消停会儿,晃得我头疼。”
玉竹枝停下,翻个白眼道:“你烦,我还烦呢。那凌雪就不能长快点?总不能真让公主殿下睡个百年吧。”
罗小仙此刻正在公主殿下身边,他们四人一魔焦急等在房外。
凌霄阅皱眉道:“金繁惜凡人躯体,睡个十几年,能不能活都难说。”
明天启大惊:“你别吓我!我们都有仙力护体了,再者,就算睡个百年,仙山不是有灵草啥的,保持公主殿下肉身完好不是轻而易举?!”
凌霄阅道:“你们睡觉的时候能感觉到仙力流转?”
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凌霄阅挑眉道:“仙力流转不熟,仙山绝大多数药都对她无用。而仙力反噬创下的伤,只有灵药能治。”
房门打开,玉竹枝和明天启急忙围上去问情况。
罗小仙道:“我要去一趟仙林峰。”
凌霄阅问:“多久?”
罗小仙道:“五年或五十年。凌雪什么时候长出来,什么时候回来。公主殿下就暂时交给梁师姐照看。
“你们谁要一起?”
明天启举手:“我我我我。”
小魔道:“我、我只有受伤才能进去……”
余长单思量后点头。
凌霄阅道:“我去房间拿点东西,你们先去。”
玉竹枝犹豫道:“我……我就不去了。”
众人看向她,她解释道:“五年太长,我不能去。”
罗小仙不用收拾东西,一刻不停地前往仙林峰。
凌雪天生地养难成,生长于毫无灵气的雪山峭壁,石块零星积雪,也掩住重重花瓣,凌雪与雪浑然一体。
凌雪生长人为无法插手,罗小仙此去也只是做微小的事。
护凌雪免于风雪沉积而提前坠崖。
凌雪需旧雪消融新雪覆盖,新雪超过两层过载坠落。
他们需精细操作,全神贯注,及时扫雪。
明天启与余长单一日能做一个时辰,罗小仙一整个白天静立,生疏到熟稔,不过半刻。
专注力之强,他们自愧不如。
疲累休息期间,仙林峰弟子接手,至今无一掉落。
三人在仙林峰待了三天,梁玉忽而到来,道:“公主殿下醒了,你们去长虹峰主峰那,众人都在等你们。”
罗小仙道:“凌雪……”
梁玉摆手道:“不需要了。所有疑问,去长虹峰主峰皆会知晓。”
长虹峰主峰,似塔非塔,内部比之外部精细,四角铃铛,听风吹雨,一响一响,清心凝神。
罗小仙急急赶来,玉竹枝压着小魔站在大殿中央,四周围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仙老、凤兰、北冥、洛风等熟悉的人都在,而多出的几张面孔陌生又熟悉。
尤其仙老旁面容艳丽,面色肃穆,眼神锐利的女子,她像是在哪见过。
曹燕朝她使眼色,嘴型微动,才想起,曹燕描述过这张面孔,仙林峰峰主裴书!
裴书道:“人到齐了,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
凌霄阅道:“还差一个。”
梁玉领杨水水到达,裴书看向凌霄阅。
凌霄阅先对梁玉道谢,视线在罗小仙身上停留一瞬,迅速移开。
罗小仙抿唇,小魔或许被伤到了,眉目微蹙,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罗小仙上前几步,公主殿下拉住她的手,或许是才醒,公主殿下嗓子沙哑至极,“别管她。”
她隐约明白,事情严重到必须解决。
凌霄阅条理清晰地讲明事情经过,将小魔的罪行一一地列出。
凌霄阅道:“她先是挑拨离间,令杨水水与金繁惜产生嫌隙,同样伎俩挑拨明天启与杨水水,妄图把我们逐个击破。
“她运用魔气断线,仙力反噬执线的金繁惜。她想杀了金繁惜,将其推脱到偶尔前往照顾的玉竹枝头上。以达到彻底瓦解的目的。”
裴书道:“证据呢?”
凌霄阅道:“金繁惜存有魔气在体,尽可探查。”
裴书脸上骤变,瞬移到金繁惜身边,丝丝缕缕的仙力探入公主殿□□内,脸部僵硬,继而难看起来,挥袖转身怒斥凌霄阅:“满口谎言,她体内根本无半丝魔气!”
凌霄阅与公主殿下对视,心道果然如此。
裴书道:“她虽为魔族,身负镣铐,但与你们一样,是仙山弟子。没有确凿证据,你在这搅风搅雨,无法无天!”
仙老开口道:“裴书,执法不得带有偏见,息怒息怒。何不看看他手中其他证据?”
凤兰则对小魔道:“对此,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小魔闻言,看向罗小仙,仍是一副懦弱样,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他们都不信……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公主殿下站出来,哑声问:“你没有什么想说,那我问你,你可是记恨之前口角争辩?”
小魔摇头。
公主殿下道:“可是怪我们冷落于你?”
小魔还是摇头。
公主殿下又道:“既然如此,为何要害我?”
小魔不语。
罗小仙道:“你当真想害公主殿下?”
小魔道:“你信我吗?”
双眼仍旧胆怯,与那夜如出一撤。只是这次,没有墨兰的呲牙,她没有质问。
罗小仙更愿意相信,她身上的血腥,是锁链伤害她的证明。
罗小仙道:“我能看破谎言。我想听你说。”
小魔破涕为笑道:“小仙对我来说很特殊。自我有意识起,小仙是对我最好的人。”
罗小仙黑色眼眸深深,并未对此表示否认。从见面起,小魔给她的不会背叛的错觉。某种意义上来说,小魔对她也很特殊。
所以,小魔。别骗我。
凌霄阅见势不对,从口袋中放出记录影石,道:“铁证之下你还要如何狡辩?”
影石播放着小魔动手的那一刻,手中刀将落,凌霄阅突然出现将刀打飞,一声脆响下,玉竹枝砰地破窗而入,当场擒拿。
众人看向影石循环播放的画面,而小魔对罗小仙笑着说:“杀掉公主殿下,这样她就会以全新的模样醒来。如果公主殿下不醒,小仙会离开很久很久。”
明天启只觉荒唐:“什么叫公主殿下会以全新的模样醒来?!”
玉竹枝道:“我看你是想让公主殿下长眠不起吧!好恶毒!”
罗小仙心中腾地生起一股火,压下怒火,道:“全新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仙老揪着胡须道:“魔族死亡,会回溯成最初的模样,那是魔族最为弱小的状态。想必这个全新的模样,便是这个意思。”
凌霄阅与公主殿下齐齐皱眉,心道:又是如此。
罗小仙沉默半响道:“人族不会复活……”
“魔族秘术,唯有魔族会。”小魔歪头笑,略显胆怯的面容,邪性一闪而逝,“别人信与不信,我不在乎,小仙,我只问你,你信吗?”
罗小仙张口欲言,一道凌冽的剑气劈空而来。
“魔族休要迷惑人心!!”
同剑气凌厉的声音紧随其后,凤兰立于小魔身前,挡住剑气。
罗小仙环顾四周,不见人影。
“门口。”
公主殿下轻音响在耳边,她看去,血衣男子提剑而来,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若非眉间聚拢,杀气腾腾,称得上一句公子如霜似玉。
裴书见此,眉头轻皱。
凤兰笑道:“旭安,才回来,何必生这么大火气。”
长虹峰峰主——姜旭安。
姜旭安瞬间来到主峰内部,视线不偏不倚,似要穿透凤兰躯体,直视小魔双眼。
姜旭安道:“胆敢在我峰内惑众,当杀。”
裴书道:“魔族确有复活秘术。”
姜旭安道:“那又如何?魔族向来花言巧语,谁辨得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裴书皱眉道:“你且用长虹逼问,不就知道。对魔族妄加论断,有失偏颇。”
姜旭安道:“我自会询问,魔族本就该杀,多余的仁慈他们配吗?!”
两人当着小辈的面差点吵起来,凤兰头疼道:“行了行了,旭安用长虹逼问一番辨别。吵吵嚷嚷的,能动手费什么话?”
裴书冷哼闭嘴,凤兰侧身露出脸色惨白的小魔,为了防止姜旭安错手杀了,他并未走开。
长虹剑尖直指小魔鼻尖,只需稍稍往前一小步,便能贯穿脑袋。
剑身裹挟磅礴杀气,上面近日斩杀魔血还未褪去,猩红血珠砸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姜旭安道:“魔族复活秘术,是真——”
“是假。”
提问的眼眸冰冷,字句短暂,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于外界眼中的长虹,剑身暗沉普通,在小魔眼中,上面却是魔神各种狰狞的面孔。魔本不会心生恐惧,甚至会仗着不死不灭而肆意妄为,哪怕洗去记忆,刻在灵魂的嚣张不容磨灭。
但此刻,小魔遍体生寒,瞳孔皱缩,镣铐束缚下,魔气紊乱,她的身体在男女之间来回转换。
罗小仙则凝神,那些狰狞的魔神面孔,也尽数落入她的眼中。
但她只是轻轻撇过,视线紧紧落在小魔身上,等待她的答案。
若是真,则足以证明小魔只是天性使然,今后稍加引导,便能走向正途。
若是假……
她不希望小魔骗她。
小魔从恐惧中艰难开口:“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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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魔族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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