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国庆最后一天,介宏和祝卿两人一次也没回来过。
惯例,早上七点介秋被阿姨叫醒,起床洗漱完毕坐在桌前吃早饭。
介秋早上吃的单调,十年如一日的,每天早上就是各种粥,配一个鸡蛋。
这次是水煮蛋和水果粥。
介秋慢慢剥着蛋壳,垂着眼帘,脑子混沌,即使这样的状态但在家时她还是坚持每天七点起床。
早起的习惯形成了就懒得改了,即使很困。
吃完早饭阿姨洗了碗就走了,偌大的屋子又剩介秋一个人。
无聊的过了一天,国庆后开学回了学校,七天假,一回去又开始了风尘碌碌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拿了自热粥冲开,配一个卤蛋,就充当早饭边吃边往教室走。
走到主楼层,两个男生跟了上来,还有三分钟上课,也就那两个男生和她不急不徐的挪步。
三个人很快就走成了并排,介秋吃掉卤蛋,粥喝的就剩一口。
那两个男生走的比她快半步,从侧面看过去离自己近的这位面相挺凶,板着张脸,旁边的有说有笑他就敷衍应答。
只是食指上的钥匙挺活力,食指勾住钥匙环甩圈圈。
男生发型一搓一搓的交叉着,乱七八糟,目测是直接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头,新鲜的。
中间还立着根呆毛,旁边的朋友看见了试图把呆毛拍回去,上手就是一巴掌,男生被拍的一激动,手上的钥匙飞了出去,完美投进了介秋拿着的粥杯里。
介秋刚准备干完最后一口,还好下嘴慢了,不然等下砸唇上不得肿?
"你干什么?"男生声音发狠。
介秋看那原本就凶的脸更加鸷气深重,下一秒就要抡拳的架势。
王泽彭看着贡缎赫头上被拍了一下仍然铿锵屹立的呆毛说"你头发立起来了啊"说完上手又是一拍。
"啧"贡缎赫摸着头"有完没完,立着怎么了?!"
会打起来吧?
打起来我是第一目击证人…介秋想。
那样岂不是很麻烦?
被老师叫去问话,明明没犯错却还是要受他们趾高气昂的态度…
介秋拿着手里的粥看了下里面钥匙的状况,反正是她不想伸手拿出来的情况。
要是再不想起来,扔了啊。
"就不舒服啊"王泽彭强迫症上头"我今天非要让它乖乖躺下去!"
"你够了你"贡缎赫护住头,察觉手上钥匙没了,往后一反就看到介秋拿着一杯粥,看着他俩。
"同学看到我钥匙了么?"贡缎赫试探性问。
早自习铃声响了。
介秋看着男生,光洁白皙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冷漠的疏离感,深邃的眸盛着阴鸷桀骜不削,下嘴唇上的一道疤痕更加增加了他的戾气,即使穿着学生校服,也着实只剩违和感,整个人气质就不符合学生这一群体。
像…混混。
穿校服并且衣襟整洁的…混混…?
"在我的粥里"介秋说出这句话就想笑了,但表面云淡风轻。
"啊?"贡缎赫惊讶,了表歉意道"真的抱歉啊,粥多少钱我赔你。"
介秋没想到他居然会很客气?
刚想说不用赔,男生直接抢过粥杯拿着推搡着旁边的朋友,边快步走边跟介秋说"同学,我下次还你一杯。"
"快走快走快走"贡缎赫扯着王泽彭"老刘来了!"
"唉唉唉"王泽彭挣脱"知道了,你别扯了,我自己会走"
介秋看着他们跑进了自己班后面的那个教室。
是十一班,最厉害的一个班。
前几天上学没多久就分科分班了,自己老班天天念叨十一班十一班。
因为介秋的班是仅次于十一班的第二名理科班级。
他们这个学校没有分什么特殊班,普通班,火箭班一类的,只有数字代替。
十一就是第一,成绩好的会划分到十一班里,每大考一次十一班整体调整一次。
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没热闹看了。但自己也不用去做证人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凶也不一定就打架。
介秋肩膀陡然受力,被人拍了一下。
"同学啊,上课了都,怎么还慢悠悠的?"刘涛旧笑眯眯说。
介秋一眼就认出是那两个男生进的班里的班主任,班里经常议论他,刚刚的两位应该就是在逃他吧。
听同桌何千弋八卦说,十一班班主任是个狠角,有点小暴力手段。
"早上虚"介秋平静拐进自己班级"老师再见。"
还好早自习老师还没来,去到位置,准备好今天早读的东西摊在桌面上。
照在她这儿一块儿的灯坏了,一个星期了,还没来修,学校真的干点儿什么事儿都龟速。
已经吃过早饭,下了早自习介秋拒绝了何千弋一起去吃早餐的邀请,去了厕所。
因为厕所洗手台是外开的,从外面就能看到洗手台。
介秋上完厕所出来路过男厕门口,看到熟面孔。
贡缎赫打湿手慢慢去抚平头上那撮呆毛,用水后效果显而易见"行了吧!"
王泽彭点点头"舒服了"语调轻快。
"你简直够了"贡缎赫拿了那杯粥,把钥匙拿出来洗干净揣口袋里,"强迫症人真下头。"
"去你的"王泽彭用脚踢了下贡缎赫小腿"我这不是为了你形象着想么?"
贡缎赫冲了一手水,敷上王泽彭的脸说"那我哥们儿真的好懂事~"轻笑着。
王泽彭甩开贡缎赫的手,故意装的娇嗔道"你可一定要记恩哦。"
"嘶"贡缎赫咧咧嘴"这味儿"
长得凶的幼稚鬼。介秋看个乐呵后回了教室。
在学校的一天过的很快,头一低再一抬,晚自习了。
当时放七天假自己在家简直生无可恋生不如死,干什么都不爽,放个电视剧看,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看的是什么。
舞法天女。粉毛绿毛的。
就记了句"让我朵蜜你吧"每次这句话随后就是一段尬舞。
给看吐了。
人类就喜欢自信的给同人类制造精神污染,产出一些乐色。
每天早上都要被迫醒,真的很烦躁。
那个班长,每晚熄灯时间打着小台灯加班卷,每天早上早起各种‘噼里啪啦’也不知道做什么呢,能忙一早上。
直至她出寝室门,才消停,可是她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出寝室…
介秋心烦意闷爬起来,洗漱完毕快速逃离。
走到楼梯口,刚迈上第一步,肩膀被人一拍。
因为心情烦躁顺口"啧"了一下,脸上的不耐烦也没收住,
"同学,还你的早餐粥。"
介秋扭头,看见那张比自己还怨气的脸,接过粥。
都过去一个星期多了,她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贡缎赫抹了把脸,一个大大的困字铺开在脸上,没睡好的黑眼圈更显得他整个人阴沉沉的气质。
"抱歉啊,找了好几天你,也没碰到"贡缎赫侧低着头看介秋"所以到今天才给你。"
因为男生真的很高,人群中一眼就能瞄见,其实刚开始的早上有看到他,但是就一杯粥而已,介秋真的不想要。
这粥很难喝,她连看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介秋扣着粥杯说"没事"
"嗯……"贡缎赫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并排走着,沉默。
王泽彭冒出来从后面一搂贡缎赫脖子,他们两个身高差不多,两人的影子把介秋罩在灰暗里。
"你昨天怎么样?"王泽彭挂贡缎赫身上打了个哈切。
"那样儿呗"贡缎赫吊儿郎当迈着步子。
贡缎赫昨天在王泽彭公寓和父母打电话,结果吵起来了,越吵越凶。
王泽彭也是第一次见打个视频电话能吵得像在场拳头能挥到视频里的人的身上似的。
最后贡缎赫没在王泽彭哪儿留夜了,恼火的回了自家。
他回家父母也不在,具王泽彭了解,贡缎赫父母在贡缎赫上高一的时候,选择了出门全国旅。独留他一个人过到现在。
王泽彭知道这个事儿后整个人笑的前俯后仰,真的就孩子是意外呗。
介秋加快步伐想冲出他俩阴影打下的牢笼。
王泽彭才注意到她,勾着介秋书包就把她拉了回来。
介秋整个人震惊到僵硬。
你要干嘛?
"粥拿到了么?"王泽彭笑着问
介秋拿着粥在他面前挥了挥说"松手"
王泽彭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忙松开了。
"你是真的宅啊"王泽彭感叹"我们找了你两个多星期,硬是半点儿影子没见着。"
"附议。"贡缎赫板着脸说。
"课业太多"介秋又和他们并排了"没空闲着。"
"同学是那个班的呀"王泽彭给了介秋一颗糖,牛轧糖。
"还有么"贡缎赫直接伸手进王泽彭校服口袋翻。
空的。
王泽彭刚好已经把糖剥开塞进嘴里了"没了。"
贡缎赫睫毛很长,遮住眼睛的一半,眼神深邃不可测,盯着介秋的时候满脸不削。
"给你。"介秋没心情跟幼稚鬼犟,把糖递到贡缎赫面前?
贡缎赫看着女孩眼角的两颗痣,有点可爱的味道,不知怎么她就突然递来糖。
"不用"贡缎赫推举"你吃吧"
后面有人从介秋侧身跑过撞了下介秋肩膀,左手的自热粥没拿稳,甩了出去,贡缎赫没注意,一迈脚直接踩扁…
"卧槽!"贡缎赫服了,好不容易盼来盼去终于把粥还了,结果自己直接一脚没了。
王泽彭手疾眼快扯住人。
是一个女生,介秋瞅着人,…是室友。
贡缎赫把踩扁的自热粥拿起来,盯着撞介秋的女生。
其实他就想让这女的道个歉,这人没必要一脸恐惧吧?
"道个歉。"贡缎赫表明意思
"介秋真的对不起,我有事太着急"赵恩诺连忙道歉解释
"没事"介秋有点唾弃赵恩诺这个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风一吹两边倒。
"秋秋"赵恩诺装成跟她很熟的样子,其实两人在寝室没有过对话,对,从没说过话。
介秋第二年才住校,高一都是在家住,但是跟父母关系僵硬,她真的不想在家里感受低气压了,才决定住校。
赵恩诺下晚自习总最后一个回,一回来洗漱完就躺床上玩儿手机,跟寝室的人都很少交流,只有在教室,她会搞的跟寝室所有人都很熟的样子高谈阔论说大话,唯独不理介秋。
介秋也是如此不去交流的人,不同的是她不管什么场合都是这样,所以两人都没说过话。
赵恩诺去挽住介秋胳膊亲昵道"我们一起走吧"
贡缎赫和王泽彭看着她俩认识,了然了。
"这个粥我会赔给你哒"赵恩诺巧笑倩兮"秋秋没生气吧?"赵恩诺自取了个现得两人亲密非常的称号。
介秋没什么反应直接了当了说"不用了,这粥不好喝。"
"不用浪费钱了"介秋看着赵恩诺
"啊,那好"赵恩诺不客气的点点头。
"秋秋…"赵恩诺欲说不说"跟这两位是?"
"朋友吧"王泽彭先发话,挑着眼角看了眼介秋反应
女孩镇定自若,心里吐槽:
谁跟你们朋友?就一杯粥的交涉
赵恩诺知道王泽彭,这可是学生会会长啊!学校风云人物,大神一般的存在!
年级第一霸榜者!
身边的那位眼神沉闷透着邪气的男生听说是会长死党,真的挺凶的,没人敢触他。
介秋淡然矫正王泽彭的回答"不熟,算认识吧。"
贡缎赫侧低着头看着女孩笑笑,不语。
赵恩诺看到贡缎赫看介秋的眼神浑身一颤,感觉身体周围骤降冷气。
被一个校霸一样存在的人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盯着,介秋不会…
到了班门口,分道扬镳,赵恩诺进了班就松开了介秋。
介秋欣然接受这么个情况,去到自己位置。
贡缎赫拿着踩扁的自热粥,到班里的时候扔进了垃圾桶。
越来越冷了,秋风扫落叶。
已然换上了厚款校服。
介秋胃部那一块儿又开始泛凉,从抽屉里拿了水杯,打算去接点儿热水捂捂。
刚出教室门迎面一阵邪风裹卷着雨直扑正面,介秋被“打”得侧了下头,用袖头擦了下眼睑。
刚下课介秋摘了眼镜,她平常就上课戴戴摘下后带来的冲击感就不小,学校的景物影影绰绰,望着脚下的路有点儿眩晕,眼睛没适应过来。
站定缓了一会儿,再往热水房走。
在热水房排队等闲了半天,终于轮到自己。
水接好后介秋小心翼翼地拿着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手留恋杯子的温度,两手捂着杯身摩擦了下。
介秋从口袋拿了奶茶包到了进去。
身后好像吵架了,吵吵嚷嚷。
刚准备抬起手拿杯盖自带的吸管搅搅,手还没拿到杯盖,后背陡然受压,脑袋被撞了一下,扶住杯身的手受力碰倒了杯子,另一只准备拿杯盖的手受压按在了桌子上,被一只从身后穿过来的手掌按住。
热水混混冲向两只交叠的手。
从背后冒出来的手快速捂住杯口,压在她手上的手调整位置整个把她的手护住。
介秋感受到身后的人一整个把自己围住,下巴搁在自己头上,身体靠的很近。
身后的人心跳的真快。
即使被护住了,介秋的右手还是被烫了一块。而背后的人,左手包住杯口因为太着急的缘故包住跟没包一样,热水从指缝中就出,撒向两只交叠的手。
这一切就在一瞬间,他们连拿着杯子起码调整一下热水流下来的角度的机会都没有。
背后发出一声男声的脏话,把杯子立正,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也抽离开了。
介秋肚子被压在桌子角,疼得手抽离的动作慢腾腾的。
痛觉一下席及两个地方。
介秋拧着眉,倭瓜样反身看着刚才撞他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在跟一个男生吵嘴,没说几句话,一拳就打了过去。
男生转了过来。
贡缎赫气愤的转过身,刚才就想着会不会是她,看到介秋皱着眉的脸后,确定了答案,脸色更加阴上加阴,溢于表面的狠厉。
在旁边接水的刘涛旧吼道"!怎么回事儿!贡缎赫!谁让你在热水房打闹的!!!"
虽然吼的是贡缎赫却倾身去拦被打的男生要报复的动作。
贡缎赫没说话,拉着介秋着急忙慌去了离这不远处的厕所,打开水龙头抓着介秋的手帮她冲洗着被烫伤的部分。
自己手上的更加严重,贡缎赫抓住的介秋的手都在抖个不停,在确定好介秋后,打开傍边的水龙头,两只手放在了下面,脸上任然不是个好脸色,清晰硬朗的侧脸透着烦躁。
直到厕所里的人哼着小调出来,一脸"这是女的吧"的新奇又审视的表情盯着介秋。
不对头。
在陆续又出来了三两个男生后,介秋明白了。
…她被拉进了男厕所…
贡缎赫也意识到了,因为男厕离热水房近,他也没太注意,一着急就没动脑子。
刘涛旧追着赶了过来"你!!"他指着贡缎赫怒气冲冠"治疗完!来我办公室!"
王泽彭在看到两人被烫后赶忙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两个雪糕送了过来。
给完雪糕,带了几个学生会的去解决热水房的事。
介秋接过雪糕敷在手上,刘涛旧对她招招手说"来来来,去医务室。"
贡缎赫敷着雪糕紧随其后。
刘涛旧就一个电动车,带一个人可以,两个的话坐着太挤了,贡缎赫说自己走过去,你们坐车
刘涛旧就带着介秋先行一步了
这个学校就是奇葩。
校医室,在校外面。
不远,出了校门左转骑两分钟后就到。
刘涛旧搞了一系列的事,忙里忙外,介秋和贡缎赫包扎完坐在等候椅上,刘涛旧去拿药了。
"抱歉"贡缎赫的两只手都被包成了馒头,介秋还好只是局部一小点烫伤,擦了药没包扎。
介秋捂着肚子闭目养神,不想理贡缎赫。
道歉有个屁用,这疼一点都没减轻,还是双重疼。即使擦了药吧,不也是还疼着呢么。
贡缎赫看她没反应,推了推她胳膊叫了她的名字"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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