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满级营业状态,说出的话那叫一个情意绵绵。
尾音跟小钩子似的,轻轻搔在人的痒处。
被恭维的姬珩神色淡漠,只看了一眼姜宁就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得朝属于他的御座而去。
他原是不打算来的,楚国的心思就像在送人来的马车上明晃晃的书写“阴谋”二字,直白粗糙,而姬珩的性子向来不喜欢弥补,只喜欢从根源上切断麻烦。
按照他的想法,虽然楚国现在还不是秦国领地,但也是迟早之事。
将这楚国公主和此前被灭国的人余孽一同关在昭阳殿,也省的日后麻烦。
可他祖母姜太后非说楚国从前也是赫赫大国,差一点问鼎天下,不可不防,这公主声名显赫,不如来看一眼,也好知道其中深浅。
姬珩明白姜太后的心思。
不就是一般一国之主早就后宫琳琅满目,各色美人争奇斗艳,而姬珩后宫凋零,膝下单薄,本着万一正好看对眼也是一件幸事,正好能在姬珩身边添一位知冷知热的人。
姬珩熟读楚国传来的资料,字字句句彰显着这位公主非等闲之辈。
果不其然,等他回神时这位公主已经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他身侧入席,见他看来还展颜一笑,细眉明眸,好似她本就该坐在主座般自然。
“王上,姜宁仰慕威名已久,借秦国佳酿敬您一杯。”
姜宁的满级营业状态那就叫心肝甜蜜饯,能甜到人心里去,她能把楚王哄得团团转,相信她柔弱无依,能把她那楚国太子哥哥骗的相信她一心为国,自认自己热脸贴上来,秦王断不会拒绝。
可惜,她满饮三杯,嘴里的话越来越甜,秦王脸色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直到最后拿起酒器沾沾唇。
算周全姜宁的礼仪。
姜宁:......
不会吧不会吧,这秦王这么冷淡?
姜宁拧拧眉,怀疑秦王看似视力正常,实际是个睁眼瞎。
下边席上的使官眼睛都快瞪出来,姜宁也没有连接到信号,只能仓促出席,介绍道:“此次两国联姻,除寻常珍宝玉石外,我王还向秦国赠一绝世珍宝。”
“此物,只有我楚国有焉。”
姬珩看向身侧的姜宁。
姜宁察觉他的视线,隔着横案的距离冲他挑眉。
但使臣嘴里的绝世珍宝是四个兵卒便抬起来的大箱子,箱子大的能够像要冲破门楣。
能够进入大殿说明已经通过内卫的检验,可这么大的箱子若是奇珍也不会这般轻便,只区区几人便能抬动。
殿内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想着,都对将要打开的东西产生一丝好奇。
使臣骄矜一笑:“此物乃是我楚国公主姜宁亲自培育而出的奇珍,其花朵硕大柔弱,好似冬日白雪皑皑,得我王赐名雪绒花。”
“今日为两国联姻之喜,特将楚国上下共四百六十株赠与王上。”
使臣说这话的时候以此为豪,在场所有楚国人的脖颈也都硬上三分。
唯有创造者本人姜宁敷衍一笑浑身上下有一种淡淡的死感——能织布填充的棉花因为美丽被只能当做观赏花,对她这个植物系异能者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姜宁已经习惯这个时期的统治者都长了人样不干人事,所以心情并无波澜,只有意料之内的平静。
殿内的连枝灯或许有些暗了,姜宁的眼前只剩下和她距离最近的秦王姬珩。
视线里的国君修长挺拔,哪怕是坐着,也没有丝毫的弱气。
通体的威严气势不需严明,伴随着他执掌无上权利的风姿也染上一层令人害怕的恐惧。
但姜宁不是一般人,没有似乎退却的意思。
反倒因为眼前君主的冷淡又勾起她的兴趣,想要撩拨,想要看看他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冷淡,这么游刃有余。
姬珩的手指也好看,骨节分明。
姜宁已经在脑海里想着眼前秦国国君的手指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触感。
姬珩出身尊贵,需要他劳累的只有批阅奏疏这一项,所以掌心该只有指侧薄茧;
疑惑会学君子六艺,却又不必太过精通,他的出身就注定用不上这些需要证明自己的技能。
他的手很大,想必能一下包裹住......
姜宁浮想联翩,眼底有些潋滟水光。
“这花...这花...”秦国管农业的治粟内史王大人是个小胖子,眼看着这白花花一片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即坐不住,凑上前开始研究起来。
这花?
这花!
姜宁收回视线,顿时大喜过望,一双漂亮的眼睛在经历了酒液的洗礼后变得朦胧,可往下看胖胖的王大人时充满着感动,竭力清明的想要看清旁人发现她宝贝的细节。
“既然内史喜欢,那边全部放入农庄。”姬珩淡淡,将所有人神色尽收眼底,没有错过姜宁的回眸。
呵,区区小物。
“这,这怎么使得?这可是国之重宝啊。”使臣呜呼哀哉,想不明白秦国为何要将这等宝物为何要和粟麦等低贱之物为伍。
治粟内史王大人噗通一声行了个响亮的礼节,轻啧一声:“这是草木,自然归我管,万一能研究出于民有益的东西,那也值得。”
姜宁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像已经看到不远的将来能在秦国穿棉衣的日子。
她看向姬珩,发现姬珩未曾有不赞同,便知这位暴君不会做下场与人讲理之事,但却不把珍贵与否放在头等备选内,而是要物尽其用。
真好。
姬珩感受到姜宁如今更加有侵略性的眼神,侧目看去,她含着沉醉的笑颜,朱颜酡些,细若梅骨的手在众人未曾注意的地方悄悄的朝着他的衣袖袭来。
眼见他看来,她半侧着身,斜睨一个眼神,口中做出口型,只给他一人所看。
——王、上、英、明。
...
姬珩大步流星的离开,姜宁也被他拉着手腕凶狠的拽走。
她那漂亮的如同鲜花绽开的衣裙在夜里显得格外幽深,眉眼如画,眼含娇嗔。
风让姜宁脸颊旁的发丝胡乱的飞起来,贴在她的脸颊上,玲珑心思的楚国公主现在眼睛雾蒙蒙的,眼尾绯红,直勾勾的盯着姬珩看。
也不说话。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烟视媚行时的骄纵,没有直勾勾的引诱,反而像嫩生生的花苞,透着些可怜巴巴的味道。
姬珩被气笑,楚国的狼子野心简直是蠢到明面上。
他本就厌恶用男女之事绑定大事,楚国将士无能,只能用女子裙摆来征战更是无耻。
种种厌恶的把戏夹杂在一起,姜宁的出现更是板上钉钉的美人计,姬珩从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阴翳的目光从步辇投下,好似已经看明白姜宁的诡计。
他只是,顺水推舟。
“这步辇只有孤一人之位,你要考虑清楚上,或不上。”
姜宁被酒液迷了脑子,心里仅剩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让能宝宝的天选亲爹跑了,又想着这说难题是什么来着......哦,步辇只能坐一人。
这算什么。
于是姜宁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甘甜如蜜,眉眼极尽昳丽。
——笑的真晃眼。
姬珩这样想着,姜宁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提起裙摆朝步辇上跑去,纤细的手臂环住传说中暴君的脖颈,坐在他的膝上,还顺势寻到她觉得舒适的姿势,将双腿一盘,夹住姬珩的腰。
姬珩:......
丹霞酒的酒气在他的鼻尖徜徉,被酒液操控的公主像迷路的小狗,在他嘴角、脸颊上笨拙的□□。
而后在他耳边轻咬,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姬珩的耳廓:“我上来了。”
“那王上——是不敢吗?”
他的手掌比他的话更快一步,于是今夜艳压群芳的红裙被撕扯着往下落,露出莹白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
姜宁不满的哼哼,心疼自己的漂亮裙子。
这可是她最爱的一件。
“明日给你十件。”
统御一国的国主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耳边,而后帝王的十二抬龙纹步辇在夜色中漫步。
密闭的空间内,响起一声喑哑的、娇娇的“唔”——
红色的衣裙往下落,人也被凶猛的攻势压的步步后退,却又被禁锢着腰肢,只能被动的迎合着朝她袭来的狂风骤雨。
...
秦王宫宣政殿的侍者们已经习惯自家王上不会在任何宴会久留,回殿批阅来自各地的奏疏。
步辇在殿宇前落下,内侍总管连忙带着人殷切的迎上去,却没想到自内走出的除了王上外,还有另外一人被抱在怀中。
通体被王上的鹤氅包裹,一丝一毫都未曾泄露,只有潋滟的殷红裙摆摇曳在夜里,划过宣政殿的阶梯。
姬珩十分冷淡的将缠人的姜宁扔在床榻上。
那想要引诱他的女子已经被他细细查明未用任何脂粉,脸颊却有着淡淡的粉意。
醉酒迷蒙的美人好似察觉已经到了舒适的寝殿,睁开惺忪的眼眸,拿着柔软的脸颊去蹭姬珩日日歇息的床榻,红唇一张一合,轻轻朝他笑着。
知晓那张红唇为何会如此昳丽的姬珩暗骂一声。
“孤不会给你名位,也不会对楚国有任何手下留情。”
是说给眼前这个将野心写在脸上,不知死活来引诱他的女子听得,试图用这话来让她赶紧离开。
姜宁视线雾气氤氲,仰起头来看人,不明白她孩子的爹现在为什么还不动真刀真枪,只自床榻上跪坐而起,皎洁面上是盈盈一泓水光,勾住姬珩的十二龙章腰带便往后倒去。
早就松松垮垮的衣裙经不起这般折腾,布料如同云层翻卷般铺在她身下。
腰肢纤细,惊鸿婉转,她殷殷低泣,暗骂这人不给她一个痛快,喘息急促:“楚国...管他作甚。”
“我就是......想要王上这个人...”的优良基因罢了。
话未说完,便被重重一凿,口干舌燥的君主向她的嘴里索取着浸润。
并不想听她那张巧嘴里更多的花言巧语。
姜宁一开始想着,姬珩这人亲征,说明日日久坐不锻炼,身体估计虚的厉害,来一次就差不多。
这一次很快,姜宁忍不住笑出声。
向来游刃有余的姬珩眼神幽深,眼里很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若是清醒的姜宁一定会想着营业,但现在咸鱼附体,只想懒洋洋睡下的姜宁自觉已经完成任务,在心里打个√,随即准备起身行礼,赶紧离开,免得打扰有明君风范的国主勤政。
所以错过了姬珩勾在嘴角边那不服输的冷笑。
于是直至后半夜,姜宁的酒气随着汗水蒸发,清醒的发现自己如同一块被人硬生生含化了的糯玉糕般脱力的躺在床榻上,依旧无法离开。
“不...不来了吧。”
细碎的话语越过月光的皎洁,纤细的手垂出纱帐。
姜宁意识已经无法分清姬珩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她最后的意识,是伸在纱帐外的手朝姬珩比了个中指。
天杀的。
勤政是你最大谎言。
紧接着,便又被拖入沸腾滚烫的大网中,手无力的垂下,而后又被另一只宽厚的大手一寸寸的包裹,带入纱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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