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眼中泛红似有魔气反扑的征兆,任曦见状连忙上前将两人拉开,调解道:“你们都冷静一下。”
“你护着他?”
经他这么一说任曦才发现南桑被自己拉到了身后,看着凌恒一脸不可置信后又快速暗淡下去的眸光突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才非要和我解除道侣契?”
没想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都能误会,任曦抽了抽嘴角,而在凌恒眼里她的沉默很好的诠释了一切。
“你们要解契?!”南桑欣喜道。
“……”任曦此刻一个脑袋两个大,看向南桑的表情中,无不是对他的控诉。
如果帮不上忙,能不能不要火上浇油?
南桑可管不了这么多,此刻沉浸在喜悦中,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凌恒的心,“既然你们解契了,不如你考虑考虑我?我比他好。”
任曦:“……”
最终两人落得个被赶出屋的下场,南桑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责怪道:“都怪你。”
凌恒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倒是南桑勾住他的肩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去小酌一杯。”
“谁要和你小酌。”凌恒嫌弃地拍掉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
天蒙蒙亮时,凌恒看着醉瘫在桌上的南桑,不屑又带着些得意地揶揄:“菜鸡。”
任曦找到此处只看到不省人事的南桑,却不见凌恒,她问了一圈也没问到他人在何处,只能无奈先将南桑驮回去。
南桑被扶上了床,却因为喝太多酒以至于现在天旋地转又一头栽了下去,任曦看着他这般模样气的牙痒痒,没忍住出气地朝他踢了两脚。
这两脚力度不重却足以将人弄醒,南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痴笑道:“继续!”
“继续你个头!”
眼下她要去找人,却又害怕这祖宗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只能掏钱请人先照顾着,看着自己瘪瘪的钱袋子,任曦欲哭无泪。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出了客栈,任曦却僵在了原地,原因无他只因不知该去何处找凌恒。
她苦恼地揉了揉脑袋,心道: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一位提着篮筐的女人走至任曦身旁,随后从篮筐中掏出封信来,“姑娘,这封信是一位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除了让你给我这个,可还说了什么?”
那女子摇摇头随后离开,任曦将信打开,里面写着:我无权决定你们二人之事,听闻万均山近日灵气复苏,故去此处将他寻回。
“胡闹!”任曦手中的信纸燃烧成灰烬,她感觉心脏有些不适,眉头紧锁却没当回事。
凌恒说的没错,万均山近日确实是灵力复苏,胤渊真人前段日子还专门传了玉简给凌恒让他一同参加宗门行动,只不过这玉简被她半路截胡了。
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的……
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是让他碰上碧阳宗那群人,他失忆的事定然会被怀疑。
任曦御剑而起,飞往万均山。
这些日子她也算是半闭关了,以至于消息闭塞,而唯一获得的消息还是来源于胤渊真人的那份玉简。
万均山离江都城不远,明明是冬季可是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翠绿,看来…这里种的是常青树。
任曦随意找了一处落下,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大…大人?”
“你怎么也在这?”任曦用打量的目光望向他。
“自从您走后,猎策街就乱了套,我们是来此处赚些灵石。”
“……”任曦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她当时接管了猎策街后本想让他们自行解散,从此便可不再受猎策街束缚,却没想到他们没有走还坚持到了现在,“我不是都把你们与猎策街签订的命契给你们了吗?为何还要留在那里?”
“大人,像我们这样的人,除了猎策街又能去哪里呢?与其被那些人称作怪物,不如继续为猎策街卖命。”娄仲咬紧了后槽牙,他向来都十分痛恨那些人。
“……”他们说的没错,任曦沉默一瞬又问:“你们这次接到的是什么任务?”
“听说这里有很多灵石,所以我们来碰碰运气…”
仅一眼任曦就看出他在扯谎,“娄仲,你真的要选择欺瞒?”
“……”娄仲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实在扛不住压力无奈道:“这一次的雇主…要我们想办法取得那些仙门弟子的法器和…”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任曦追问:“和什么?”
“性命。”
此话一出,素敏的脸就在脑海中浮现,任曦想起她之前和自己说的他们正在调查的仙门弟子失踪一事。
是血煞门没错了,可是他们要这些仙家弟子的法器和性命做什么?
“大人,您可有什么计划?这次的报酬丰厚,若是做好了兄弟们小半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这个人之前可有找过你们?”
“没有,我们还是第一次接到她下的任务。”
任曦松了一口气,这么看先前那些弟子失踪就和他们无关了,她顺了顺气淡淡道:“我要你们即刻放弃这次的任务。”
“什么?!”
“眼下不断有弟子失踪,这件事早就引起了各大宗门长老的注意,你怎知你口中那位雇主是不是想要让你们变成一只替罪羊?”任曦没时间和他们浪费,她警告后就继续寻找凌恒,娄仲带着几个同样衣着的人继续跟着任曦。
他们似乎还不死心,但又碍于任曦是猎策街新任主人的身份不敢贸然行动,娄仲又说了很多,可任曦忙着找凌恒哪里有功夫句句回应。
娄仲的眼神逐渐阴冷,任曦却完全不知还在寻找凌恒。
雷声轰鸣,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被黑云遮盖,异常的天象自然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这…这是怎么了?”娄仲有些慌张。
任曦抚着自己丹田处,眸光忽闪,这些时日她投入修炼中,修为确实提高了不少,这里灵力又如此充沛不会就这么倒霉要在这荒山野岭破境吧…
她正想着,天空又发出巨大一声,意识到不妙,任曦加快了速度。
娄仲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只感觉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快?”
“我有要事需要处理,你先走吧,取那些仙门弟子性命的事不要再提。”
说罢任曦就转身离开,独留一脸阴鸷的娄仲。
另一边,凌恒在这林子里待了许久可依旧半点用都没有,正准备放弃时却发现天降异象,他低头思索片刻朝雷暴中心赶去。
然而朝此地赶去的不止他一人,各大仙门弟子见此等异象纷纷以为是有什么神兵天降,也想去凑个热闹,毕竟料谁都不会想到还有人在这荒郊野岭渡雷劫。
*
正处于中心的任曦此刻咬破了指尖在地面急画符阵。
血线刚成,天穹便传来裂帛之声,紫黑雷云如巨掌般压下,百里内的走兽尽数僵毙。第一道赤雷劈落时,她仓促布下的“小四象阵”瞬间汽化,冲击波将三丈内的地表刮去半尺。
“咳咳...”任曦吐出口带着雷屑的金血,瞥见袖口一角已被烧得焦黑。她苦笑着摸向空荡荡的储物袋,里头最后的三块下品灵也在石今日刚换成钱币,用来雇人照顾南桑。
按理来说,每一次破境渡劫时都要好好准备,灵石、法器、丹药就常用于辅助修士晋升,可眼下她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准备。
任曦抬眼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劫云,无奈道:“看这气势,不像是渡劫,倒像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原来这就是你们这些修士破境时要经历的雷劫啊。”娄仲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刻靠在半截雷击木后,指间把玩着枚透骨钉。这亡命徒右脸的蜈蚣疤在雷光中蠕动,那道疤正是猎策街“十三杀”特有的黥刑印记。
任曦抹去眼角血渍:“你来做什么?不怕被劈死吗?”她说话时第二道橙雷已至,这次直接劈在左肩,炸开的电蛇将她整个人掀飞到残破的树木上。
“属下怕啊。”娄仲手中握着半截避雷木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突然一脚踩住她散开的衣带,他俯身时袖中滑出柄幽蓝匕首,“可比起怕我更想你死。”
真是倒霉…
这种时候碰上个要杀自己的人。
第三道黄雷在云层酝酿,任曦突然抓住娄仲脚踝借力翻身。两人滚作一团时,匕首擦着她脖颈钉入地面,竟腐蚀出个冒着绿烟的深坑。
“猎策街的规矩。”任曦肘击对方喉结,趁机抢过半截避雷木,“就是胜者为王。”
她将避雷木迎向劈落的黄雷,爆开的电光中,娄仲花重金买来的的护心镜当场熔成铁水,这护心镜本是他为此次任务专门买来,没想到却用在了这个地方。
“规矩?”娄仲狞笑着撕开衣襟,露出心口汩汩流血的咒印,“老子接下的任务赏金够买下半条猎策街,可却因你一句话就要让我放弃?!”
第四道绿雷将二人同时掀飞,任曦撞在石头上,她清晰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看着娄仲爬向那柄落地的幽蓝匕首,突然想起这些时日学习的阴阳策中的内容。
“原来如此...”她竟低笑起来。
第五道青雷劈下时,任曦不退反进,徒手抓住娄仲刺来的匕首。剧毒瞬间腐蚀皮肉,她却将毒血甩向空中雷柱。
“你疯了?!”娄仲瞪大眼睛。那毒血与雷霆相融,竟化作漫天青莹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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