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挤在不大的监控室,钱婶子纠结好一会儿,手心的汗都出来了,才拉着身边的叶乐福进去。
拍到鬼,这事太刺激跟吓人了。
叶乐福心中忍不住发虚,想转身就跑,可钱婶隔着一层衣服抓她的手实在紧,她不动声色的扯了几次,扯不动。
钱婶似有所感,回头看她,眼神充满勇气和慈爱。
“小福,别抖,也别怕,我们这么多人,这只是个监控。”
像是给自己打气。
千万不要是自己,是别的鬼.....
“就是这里。”乔伯摆动几下监控,把昨天晚上的影像调出来,回头看大家一眼,“都别怕,就那么一下过去了。”
钱婶往后退了一步,和叶乐福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果断将她退出。
“小福是年轻人,年轻人阳气旺盛,让她站前面。”
“......”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被群老家伙推到前面,叶乐福挠挠头,监控里肯定跟自己无关,若不乔伯也不会腾了个位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是个鬼,遇上了也是同行。
乔伯神情严肃,点下播放,画面上是黑乎乎的夜景,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大家伙屏住呼吸,伸长脖子,静待着脏东西出来。
片刻后,屏幕上有了变化。
“那个是个啥。”
“好吓人,眼睛还会发着白光。”
“怪物。”
众人惊叹,叶乐福稍稍松了口气,就一道黑影双眼因探头质量不好,泛着白光爬了过去。
“还有。”
乔伯转换视角,又回头看他们一眼,点击播放。
楼道灯光下,那乌漆墨黑影子爬进正在检修关门的电梯中,显示板的数字不断在跳动,最后停在十八层。
视频停止,大家伙都没说话,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
“这个...这个...”钱婶惊的不行,鸡皮疙瘩搓着手臂退后一步。
那黑影进的是她那一栋,停留的她家的层数。
“咱报警吧。”
“警察会抓鬼吗?”
“那咋办,听说他们一身正气的衣服和警帽上的徽章能辟邪,他们不怕。”
“等等。”乔伯把视线从监控中抽回来,心中发虚,但还是开口道:“这事情,不要让人别人知道。”
“什么?”钱婶嗓门高了八个度。
感情去的不是你们家,你们就这态度,她看向发懵,吓到的叶乐福。
“小福,你说说看,是不是要报警。”
突然被推出来的叶乐福,从监控中熟悉的身影中回过神,她抿抿唇,“我觉得这事情找警察么用,还是找道士来。”
“......”
“......”
“对,大家又没出什么事情,警察来了没用。”有个老头本来都掏出手机了,被她一提醒,顿时茅塞顿开。
“我也觉得找道士好,要是报警,大家都知道我们小区闹鬼,这传出去,我那十套房子就没人租了,老陈,你不是要卖房子吗?”
房子卖出去闹不闹鬼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被买家知道了,肯定借机压价。
“听说青云山的道士很厉害。”叶乐福在一旁提议。
厉不厉害她不知道,但是他来做法那几天,她肯定要找个借口出门。
至于家中的那尊神......想到这个,她的心砰砰直跳,监控是他没错了。
叶乐福有些待不住了,紧了紧手中的早餐袋,赶紧提议道:“咱们先看下情况,也许他就路过,我们今晚在看看。”
她赶紧退出门来到外面,上头的天还是阴沉沉的。
“还是请道士做法事。”
“那谁家认识青云山的道长。”
“我记得隔壁孩子满月刚找的道长做法事没多久,我去问问。”
叶乐福默默的退出了七嘴八舌的交谈,没有多留,拎着早餐麻溜的回去。
祁烊还在客厅,换了套干净的卫衣,脸也白白净净,趁她出去功夫,倒腾干净,见她这迟回来有些纳闷,好奇的望了过来。
“你昨晚真爬着回来?”
“......嗯。”他犹豫了一瞬,便点头承认。
渡劫天雷九九八十一道,霸道恐怖,将神魂劈的粉碎,渡劫者要在其中悟得天道脱胎换骨的神力,方可飞升。
即使是三千大世界中的修仙界,悟着也寥寥无几,都在神魂粉碎中陨落。
他能凭借留在这方小世界中的神力抗过去,吹出去,他都佩服自己。
她见他承认这么干脆,带着隐约的自豪,突然卡壳。
“你怎么知道?”
“你爬行的样子被监控录下来,大家当你是脏东西。”
祁烊的眼神亮了一瞬,拳头大的包子两口一个塞咽。
这是他牛逼的证据,得好好保存,试问哪个在人间的神,能抗过飞升雷劫的。
就说司命下凡历劫,劈了七八次还在人间,真替他丢人。
“现在外面说你是鬼。”她好心提醒。
“我是鬼?”
他一副惊讶的样子,拇指与食指撑开摸着下巴的弧度思索着,“有趣,什么时候做法,一起去闹闹。”
叶乐福觑了一眼,不打算理他。
“我去房间了。”说完,径直走到房间,关上门。
不知是不是作为鬼魂,来人间总顿感疲累,一沾上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窗外月光柔柔从窗帘缝隙中倾斜下来。
她愣神了许久,想起小区边上新来的一家烤羊肉串很好吃。
房门响了几声。
祁烊抱着一本黄历,黄昏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屋子,拉房间映成暖黄色。
她疲累的站在门口,一脸不解的看他。
累,自然是累,神靠供奉或灵气,生灵是吃,鬼魂要吸,地府有阴气吸取,鬼来到人间阴气太甚,无法消散,需靠人阳气调和。
“后天是个黄道吉日。”祁烊指了指沙发,这个日子适合给她身体搬个家。
晨间被一群大爷大妈包围也不知道闪躲。
身上阴气被人蚕食,她眼角淤青越甚,颓靡不振的鬼样,像极了吸毒人员。
若不是神力劈散,他还能给她整副人样用用。
叶乐福机械式点头,他安排就好。
“我想出去吃个肉串。”她吞吞吐吐。
祁烊眤她一眼,心想说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馋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带上帽子紧跟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知道了吗?”
他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在外面突然被发现。
网络时代,怪麻烦的。
等到叶乐福带上好鞋子,他又仔细瞧上几眼,家里没有帽子,她的头发又是黑长直加副熊猫眼看的着实令人不舒服。
他手轻轻拂过脸颊,消去那两抹乌黑。
好多了。
“笑一下。”
“......”叶乐福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
“算了,算了,你这笑比不笑还渗人。”
祁烊擦去额间冒出的细汗,转身准备出门,再次嘱咐:“记得跟紧我,别跑丢了。”
天上一轮新弯月高悬,下午下了场大雨后,气温降下不少,晚风带着凉意吹来,祁烊单薄的身体不禁打个寒颤。
“你们神也怕冷?”她是鬼,这样的风吹来很惬意。
“当然,你看电视剧上面哪些神仙衣服都穿的很厚,那都是御寒的,还有魔界,离地心近,热的要死,所以他们几乎都是光着......”
祁烊一边抖一边颤声科普,刚护体的那点神力都给她去眼袋了,好在现在人不多。
两人慢悠悠晃到大门附近,他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狂魔笑声。
“哈哈哈,你还真别说,我看也像他......”邻居钱婶领着菜篮子正和保安唠嗑,嘎嘎笑着忽然停声,看向走过来的两人。
“哎呦,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折腾这副模样了。”钱婶若有深思看着他们。
“小烊,你女朋友?”乔大伯靠在椅子上抽烟,钱婶的八卦他一直怀着半真半假的态度。
听说祁烊找了个对象,还是一缕游魂,搁谁谁信,游魂能干啥。
结识几天,小娃魂是个好姑娘,
此刻祁烊的这副鬼样,这女魂,可以啊,把堂堂神祗折腾成这般模样。
祁烊也侧头看向两人。
果然不能和认识的人做邻居...祁烊悟了,不过不影响他往前半步,稍稍把叶乐福往身后挡一下,呵斥道:“你俩个的老不死,不知道溢散的灵气会影响她。”
多厉害的锁罩盖住神之灵气,都会有微小的气漏出。
气球,绑得再紧,也有一天会萎靡。
“哎呀,天都黑了,小孙该睡觉了。”钱婶望望天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大伯也紧跟上,“我也好久没见你孙子了,好像三百岁了,现在还尿床不......”
随着两人走远,交谈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祁烊才收回凛冽的目光,看到叶乐福的困惑。
“以后没事少和他们见面。”
三百年前龙宫男鲛误闯人间,与凡间女子相恋,深知凡人区区百年寿命,男鲛与天道抗衡,势要和女人平分寿命。
结果遭了天谴。
身为母亲的钱婶舍了一身龙运,护下他们的血脉。
两人距离稍微错开半步,一肩一并行走在人行道上,祁烊说,叶乐福听,有人靠近时便闭口不言,一直走到夜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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