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啪叽一下摔成一滩猫饼,它伸出一只爪子控诉,“暴君息怒啊!”
廉魈又一掌将它扇飞。
不打对不起暴君这个称呼。
咸鱼终于老实了,它的脸贴在识海上,闷声说:“谢雾的事你怎么看?真有人在替你招兵买马?是莺莺还是燕燕?”
“都不是。”廉魈在储物袋里翻来覆去的找,终于找出一张凳子,他拿出凳子坐下,“如果谢雾今日说的话让仙门的人听见了,他们会如何想?”
咸鱼恍然大悟,“这是要往你身上甩锅啊!”
此计毒就毒在,就连谢雾本人都认为他是为魔主服务。
他所做的一切坏事都是魔主指使的。
仙门中有测慌的仙器,若是测出谢雾没有说谎,那这口惊天黑锅就彻底钉死在廉魈身上了。
廉魈:“你不觉得这手段很熟悉吗?”
当年之所以会引起仙魔大战,也是因为一直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咸鱼疑惑,“他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仙魔大战一事太过蹊跷,也是因此,廉魈才不甘心去死。
就算是当一百年游魂,他也非要活过来将阴他的人揪出来大卸八块解恨。
廉魈说:“本来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
或许那人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会如此轻易的死去,因此这一百年间,那人一直在找他。
渡魔阵,不正是那人的试探吗?
他在阵中并没有察觉被窥视,想必那人是怕打草惊蛇,不敢入阵,只敢设阵在秘境入口处守株待兔。
他和越柏灵一踏入阵中,那人就启动阵法。
渡魔阵是他所创,只有他能顶着一个凡人的躯壳轻易的破阵而出。
因此在他从阵法中出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确定他的身份了。
“砰!”尉迟璘像一道流星般从天空中划过后重重的砸在他身前,激起的尘土又被什么东西荡开。
廉魈同情的看着尉迟璘。
越柏灵是仙主,除魔卫道是越柏灵的职责所在。
尉迟璘堕魔就堕魔,还偏偏在越柏灵面前堕?这不是找死吗?
尉迟璘浑身筋脉寸断,他不甘的看了一眼廉魈,从袖子里扯出一个什么。
刺眼的白光自尉迟璘手中炸开,廉魈一闭眼一睁眼,尉迟璘就不见了。
廉魈看向越柏灵,越柏灵注视着正前方,没有追的打算。
廉魈震惊。
一百年前那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仙主如今怎么学会放水了?
越柏灵垂眸看他,“脚酸?”
廉魈说:“不酸,只是我自小便好逸恶劳,能坐着绝不站着。”
“无妨。”越柏灵朝他伸出手,电光火石间,廉魈站起来避开越柏灵的手,“但我突然醒悟,修仙之人怎能如此惰懒?”
他暗暗磨牙,同咸鱼道:“该死,越柏灵是受什么刺激了?性情变化这么大!”
以前越柏灵看到他偷懒就甩脸色,说什么修仙之人应勤勉,不可贪图享乐。
现在呢?他说他懒,越柏灵上手就要帮他。
他要再不‘勤勉’一点,怕是又要被越柏灵拉着当人形吊坠!
咸鱼幸灾乐祸的笑:“你也有今天。”
越柏灵眸色一暗,收回手,“堕懒也无妨,我能护你。”
廉魈扯了扯嘴角,“小五何德何能呢。”
越柏灵召出有情剑,上剑后回眸睨他。
他硬着头皮抓住越柏灵的衣角。
明明可以传送回去,却偏偏要用这破剑。
他以前怎么不知这越柏灵竟如此有心机!
落地后,廉魈才知道他们回到了越仙宗。
越柏灵带着他找到越仙宗大长老,将尉迟璘堕魔一事告知大长老。
大长老神色惊骇,“仙主,我即刻下令抓拿魔族叛贼尉迟璘!”
廉魈:“……”一个时辰前还是宗主呢,现在就是叛贼了。
越柏灵只道:“越仙宗后山密室可否借我一用?”
“自然是可以的。”大长老的目光从廉魈身上掠过,“此人跟叛贼关系非同小可,仙主您是想亲自关押他吗?”
廉魈不爽了,“大长老,您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吗?我当初自剥仙骨自离宗门还是您亲眼看着的,怎么现在我就跟尉迟璘关系非同小可了?”
“你!”大长老气得涨红了脸。
越柏灵淡淡瞥了大长老一眼,眼里带着警告,“大长老,我欲收他为徒,借密室也是为了替他重塑仙骨。”
大长老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越柏灵,“这是密室的密匙。”
他似是想说什么,脸都瘪成了猪肝色,最后只客客气气的吐出一句,“您请。”
越柏灵接过令牌,带着廉魈刚踏出大殿的门,就听大长老在里面发疯道:“大消息!特大消息!一手消息!仙主越柏灵要收一个废物当徒弟!”
廉魈:“……”
越仙踪大长老钟紫悠,外号大嘴巴子,爱好聊天说地讲八卦。
号称整个六州,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越柏灵:“……”
他看着廉魈不虞的神色,道:“你不是废物。”
廉魈:“……我倒是希望自己是。”
他要真是废物,越柏灵指不定就放过他了。
越柏灵眉头微蹙,抓住他的手臂,身影一闪便至后山密室。
他一把甩开越柏灵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越柏灵却突然逼近他,他看着越柏灵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心口一跳,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觉得后颈一疼。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闻到了扑鼻的竹香。
醒来时,鼻尖的竹香还未淡去。
他躺在床上,身下一片柔软。
手轻轻触碰便知身下铺着由南海鲛纱织成的鲛纱毯。
“终于醒了?你怎么不再睡几天?”咸鱼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
他撑着手坐起来,手撩开纱帘往外看。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银霜毯。
银霜毯取自日夜精华所凝结成的霜线,每一根霜线都得至少经过百年时间才能形成。
这么大一片毯子得用多少霜线?得花多少钱?
他赤脚踩在银霜毯上,感觉一阵暖意至脚底传来。
“这是哪里?”
“诞仙宗。”
“这谁的房间?”廉魈看着满屋子的法宝仙器,暗暗咋舌。
这也太奢侈了。
“诞仙宗是越柏灵的地盘,你说这是谁的房间?”
廉魈沉默。
“果然人是会变的。”
越柏灵以前明明最厌恶奢靡享乐之风的。
咸鱼邪恶的笑了,“越柏灵终于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门被推开,越柏灵走进来,目光落在他赤.裸的双足上,“有哪里不舒服?”
廉魈嘴角轻扯,笑不达眼底,“为何打晕我?”
“重塑仙骨很疼。”越柏灵的回答出乎廉魈的意料。
廉魈觉得荒缪,“修仙之人,怎能惧怕那点疼痛?”
他眼神一暗,“仙主也知我不是离子筱,与你更没有什么师徒缘分,为何还要将我带回诞仙宗?”
越柏灵应:“我并未说我跟离子筱有师徒缘份。”
言外之意,跟他有师徒缘分的从一开始就是廉魈。
廉魈愕然片刻,声音微冷,“可我觉得我跟越仙主有缘无份呢。”
仙骨都塑好了,他自然是要赶紧跑路了,谁还想留在这里跟越柏灵扮演什么师徒情深。
越柏灵看着他,眼底的情绪看不清,“你抬手看看。”
廉魈心里一个咯噔,抬起双手,只见左手手腕浮现一道师徒印。
他脸色一变,“你趁我昏迷跟我结契?”
他质问咸鱼,“你怎么没叫醒我!”
咸鱼幽幽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你呢?”
它在识海里吼的嗓子都哑了,廉魈还在越柏灵怀里睡得跟死猪一样。
谁叫的醒?廉魈再多睡几天,都能被越柏灵吃干抹净了!
“是我疏忽,未能想到重塑仙骨会让你睡这么久,但师徒大典时间已定,更改不得,时间一到,我只能带你先行结契了。”
越柏灵嘴上说着疏忽,面上却没有一点懊悔之色。
廉魈咬牙切齿道:“趁我昏迷跟我结契,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一顿,想到什么脸一黑,“我昏迷,你如何带我结契?”
仙主收徒,徒弟得亲自走上诞仙台对师父行三拜九叩之礼,再在众仙人的见证下结契。
但他是晕倒的,如何上得了诞仙台?
“还能如何上去?被你师尊抱上去的哟。”咸鱼翘着二郎腿,“好多人都看着,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如何轰动啊!我在你识海里都听到有人在骂你狐狸精了。”
廉魈:“……”
越柏灵走向廉魈,“你是因我的疏忽而昏迷,三拜九叩之礼便免了。”
廉魈咬牙笑道,“这么说,徒儿还得谢谢师尊了?”
“谢就不必了。”越柏灵站在廉魈身前,“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廉魈心里不爽快,总要刺上越柏灵一句,“我竟不知仙长瞧着清正廉洁能吃苦,私底下竟比女娃儿还娇贵?”
越柏灵的眼底似是划过一抹笑意,“这是你的房间。”
廉魈:“……”
他问咸鱼,“你不是说这是越柏灵的房间吗?”
咸鱼说:“他回到诞仙宗就把你抱到这里,我以为这里就是他的房间啊。”
“……”
“……”
诡异的平静。
廉魈有些慌,“这房间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为我?”
咸鱼安慰道:“想开点,也可能是为他的爱徒。”
它干笑道:“总不可能他猜出你就是当初以身祭剑的连肖吧?”
廉魈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咽了咽口水。
不行,慌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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