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笺的右胳膊被划伤,衣袍破裂露出一道极长的口子正在哗哗流血,他的右脸颊上也有三道血红划痕。
一张英俊好看的脸上出现三道几乎占据半边脸颊的伤痕极为丑陋,一滴鲜血从脸颊滑落,滴在冰面上瞬间冻结在化为碎末。
千语笺躲开脚下刺出的冰锥,一个滑铲低空躲掉空中数十枚冰锥后双手撑地站起身躲在比他矮一丢丢的相忱颜身后。
随后就像是猫咪找到主人般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从右方探出半边头。
冰锤飞来又立马将头缩了回去,劲风带着凛冽寒风从耳廓刮过。
落霜唤出悬于身前,“铮”的一声,琴音裹挟着灵力扩散至四面八方与射来的冰锥碰撞。
冰锥在空中停顿一秒,旋即炸开化为漫天飞雪洋洋洒洒飘满了整片冰洞。
沐稀辞眼睁睁的看着一枚近在咫尺的尖锥在空中停滞随即炸开,白色细小碎冰喷了他一身。
沐稀辞抬手摸了摸脸,将细小如粉末的颗粒抹掉后眼神复杂的看向相忱颜。
他本以为修无情道能在二十二岁突破元婴已经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了,没想到弦吟宗竟有比他还年轻修为更高的弟子。
实力如此之强,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那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未听弦吟宗提起过?
不停射来的冰锥被一道又一道无形的音波震散,沐稀辞得以喘息,也可以说完全没他什么事了。
他干脆也退到了相忱颜身后。
千语笺瞄了一眼某人,咳嗽一声吸引了沐稀辞的目光,“我说你这大弟子怎么回事?啊?”
千语笺将弹琴的大师兄往旁边拉了拉,将沐稀辞怼到了外面独自站着。
沐稀辞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什么意思?”
千语笺翻了个白眼:“别占我家大师兄便宜,你走远点,自己应对,万一我大师兄消耗太大你偷袭怎么办?”
沐稀辞:…………
“弦吟宗与赋剑宗向来交好,在下岂会搞偷袭这种卑劣手段?”
千语笺不看人,嘴里嘀嘀咕咕:“谁知道你呢,我又不认识你。”
沐稀辞后退三步,又往左移了一大步站在了相忱颜身后,但此时两人相距三小步的距离。
要是沐稀辞要偷袭他们完全有时间能反应过来。
千语笺眉头微蹙,又将相忱颜往旁边拉了拉。
沐稀辞也往旁边挪了挪,千语笺在拉,沐稀辞再挪,来来回回五六次。
千语笺此时已经无法移动了,他的胳膊紧贴冰洞内的墙壁,已然没有了空间。
相忱颜也被搞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千语笺这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千语笺眉头越皱越紧,他往后一转头,极为不满且生气:“你干什么?”
沐稀辞往后退了一步又拉开了点距离,“在下从不搞偷袭。”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
哪知千语笺根本不听:“谁在意啊?你堂堂一个亲传弟子躲我大师兄后面还要不要脸了?”
沐稀辞语气不变:“赋剑宗与弦吟宗向来……”
“知道了知道了。”千语笺不耐的摆摆手打断,“你先说说里面有什么?不然我让我大师兄揍你。”
沐稀辞沉默半晌:“你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就进来了?”语气结尾甚至带了丝震惊。
“不行?你这实力都能进来,我大师兄比你强多了,为什么不能进来?”
沐稀辞:……
沐稀辞没有立刻回答千语笺的问题,反而问:“在下为何从未见过你二人?四年前的宗门大比也未得见。”
“你们真是弦吟宗弟子?”沐稀辞声音凌厉又带着丝质问,几乎忘了自己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
相忱颜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继续弹着琴弦震出道道蕴含着恐怖灵力的音波。
千语笺这次对着沐稀辞就是一个白眼,丝毫没有掩饰,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沐稀辞,“你没看过就代表我们不是赋剑宗弟子吗?那我还没见过你呢。”
“再者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们的?”
“冒充宗门弟子者,轻则当废除修为,拔除灵根,关入地牢,永不得出。”
“重则……”
寒光一闪,利剑以迅不及掩耳之势出鞘半寸,剑刃扫向千语笺。
速度极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剑刃划过,脖颈处一道伤痕显现,几滴鲜血溅了旁边的相忱颜半边脸。
几缕发丝飘落在地被寒气瞬间冰冻在冰层之上显出几条黑线。
琴声戛然而止,千语笺抬起手摸了摸脖颈,温热的液体流出沾满了手指。
“大,师兄……”千语笺脸色从呆滞转变为震惊再是愤怒,突然开口一声大吼,“我操!这个龟孙儿他敢吓唬我!”
相忱颜眼里的担忧以及愤怒瞬间凝固,这句话对相忱颜来说杀伤力不可谓不大,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听到过这种话。
对面的沐稀辞亦是如此。
但千语笺显然是被沐稀辞真的刺激到了,嘴里不停吼出让相忱颜与沐稀辞都惊呆了的话。
毕竟就刚才沐稀辞那架势分明是要取他项上人头。
相忱颜迟疑几秒试探开口试图唤醒理智:“二师弟?”
“叫我枫壹!”千语笺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回答,但怒气未消整句话都是吼出来的。
相忱颜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等千语笺意识到不对时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但又忍不住怒气,“你说什么不会搞偷袭,你刚刚是不是搞偷袭?”
“故意离这么远但就这距离,对于你这种修了身法的人来说取人性命也不过一秒之内。”
“你原本打的什么心思?早就想着偷袭了吧!”
沐稀辞脸上表情疯狂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整个人就跟只变色蟑螂似的。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下并未真想动手,要是想,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千语笺咬牙切齿的摸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确实很浅,但不妨碍他流了很多血以及吓到了他家大师兄。
“有病治病没病走两步,觉得自己帅爆天了是不是!”
沐稀辞:……
“在下并未有如此想法。”
千语笺还是一脸怨气冲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不听也不想听的表情。
相忱颜好许才回过神来,单手撩琴,琴音继续响起将周围射来的冰锥震碎成粉末。
一只手中突然出现一枚令牌,牌子表面精致写着【弦吟宗】三个大字极为醒目。
“我乃弦吟宗亲传大弟子,令牌为证,何来冒充?”
千语笺也将令牌唤出以灵力催动都快杵到沐稀辞脸上了,“弦吟宗亲传二弟子,眼睛瞎没瞎?没瞎看清楚,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
沐稀辞自己就是亲传,对于宗门亲传弟子的令牌在熟悉不过,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令牌绝非虚假。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也没有因为千语笺的话生气,但表情稍微有了点变化,不再是一副死了爹妈样。
“抱歉,是在下误会,但这位道友,注意言辞。”
千语笺双手抱臂头偏向一边一条腿抖啊抖,显然还在气头上,要是不抖腿怕是要踢人了。
“你都要杀我了还让我注意言辞?我没让大师兄把你砍|死已经算我心胸宽广了。”
沐稀辞:……
相忱颜拨弄琴弦的手一抖,琴音明显变调,连沐稀辞这个剑修都察觉了出来。
但也只有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现在赶紧说说你进来干嘛的,总在这里待着不动我大师兄不消耗灵力的吗?”千语笺语气带冲,依然生气,不给好脸色。
沐稀辞也没有反驳,跟人斗嘴他还没有那么幼稚。
他闭眼吸了口气,将先前听到的污言秽语抛出大脑才睁开眼徐徐道来。
“此地名为冰麒湖,之所以寒气重有冰锥是因为湖底最深处有一头冰麒麟。”
“这片冰麒湖完全由他掌控,寒气自然是从它身上散发而来。”
“冰麒麟,天地间掌控冰元素的顶级妖兽,就算在妖兽界也是顶尖存在。”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以我的实力,独自面对一头成年冰麒麟确实不行,但我来完全是有充足的准备。”
“我最后想说的是,湖底那头冰麒麟,还是一头刚出生不到百年的幼崽,是有几率被驯服的。”
不到百年,身上散发的寒气就让金丹巅峰的千语笺无法抵御,可想而知成年的冰麒麟散发的寒气得有多恐怖。
相忱颜突然开口:“你就这么毫无保留的跟我们说了不怕我们反水抢走冰麒麟?毕竟还从未有能被驯服的冰麒麟。”
沐稀辞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反应,“妖兽的服从,靠的不是实力,是缘分,所以冰麒麟最后在不在我手都不重要。”
“只要是为了修真界,在下也断不会做出杀人取物这种事来。”
千语笺意义不明的呵呵两声,漠然不语。他还不屑于与人争吵,浪费口舌,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没必要做。
……
冰洞逐渐向下延伸,越走越冷,如今的低温,要是没有相忱颜的庇护,千语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被冻成冰雕。
相忱颜的灵力也有些不够用了,他默默看向身旁的千语笺。
千语笺:???
“大师兄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千语笺说完抬起手摸了摸脸颊,什么也没摸到,只觉得自己的脸蛋光滑没有瑕疵,是个俊俏小郎君,是道侣的合适人选。
千语笺越想越偏,甚至开始点起了头,连日后怎么与大师兄相处以至于怎么让大师兄生个孩子都想好了,完全忘记了相忱颜望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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