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靳无渊又道:“我觉得不止如此。”
楚轻弦挑眉:“你难道还有什么主意?”
“既然能对师兄你做出这等事来,就应该交给我,带到赤流渊里永世不得出……正好喂给深处的大魔。”
楚轻弦深以为然地点头:“不错。”
他的语气变得平和自然,仿佛话里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或者说,是换成了一种超脱生死的觉悟。
楚轻弦听得心中郁结尽散,仿佛已经脑补了一出那人的凄惨下场:“你说得对。那等这机缘一事查清后,你我二人便一同下山,找到那个千刀万剐的精怪。”
“是,师兄。”靳无渊道。
“行,那我先去找萧恕一趟,同他说一番这次在闲州城的事。”楚轻弦呼出一口气,走在前面,“那你呢?”
靳无渊在他身后顿了顿:“那我先回凛雪筑,在那里等你。”
楚轻弦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便就此分开。
-
门中其他人很快也知道了楚轻弦回山的事。
得到消息的时候桑爻正难得地坐在议事堂里,抱着一本不知多少年前的竹简昏昏欲睡。
机缘一事,外界只知是魔域尊主现世,但对于知晓其中缘由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里,萧恕已经绕着案台踱步了一上午。
桑爻也是这样被他抓过来的。
半个时辰前,萧恕深深拧着眉:“你说,这传言中扛过了那般雷劫的魔气……”
“还能有谁,你心里不是门清么?”桑爻没抬头,打断了对方的话。
闻言,萧恕眉间皱得更厉害了:“观星阁是那么说的,我便叫了他去,可扛雷的也不该是……那谁啊。”
提到名字时,他还明显绕了个弯儿。
桑爻这次抬头了,看戏似的瞅着他,继续火上浇油:“那多简单啊,替人扛的呗。”
他心里甚至还带了点隐秘的骄傲,心说自己现在完全掌握了那两人的秘密,萧恕已经跟不上他了。
听到个“替”字,萧恕明显又炸了一圈:“他他他他怎的……”
萧掌门其实心里也极复杂,事有蹊跷,尽管知道对方的能力,但总归还是会担心楚轻弦有没有受伤。而听见那雷劫最后挡下来的是魔气,那种复杂便更深了一分。
桑爻凑近了瞧着他的神色:“你这什么表情,怕对方伤害楚霁?”
“这倒……不会。”萧恕下意识摇头,语气里甚至有自己都没意识出的笃定,“即使真的出了什么大变故,也绝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
“那便是了,好歹人家也算你师弟。”桑爻继续轻飘飘点火。
就因为有这层关系才更难以厘清好吧。
萧恕瞪他一眼。
桑爻想了想,缓慢地试探说了一句:“不过在我看来,凛雪筑如今的平衡……似乎很快会被打破。”
萧恕冷哼一声:“那跟我有何关系……可是你怎么知道?”
桑爻沉默片刻,心道说出来可能你会被吓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只当我是直觉罢了。”
他面上看着冷静,要不是还有点为医者的良知,其实恨不得冲到萧恕面前大喊:“你知道吗!靳无渊其实跟人双修过了!还有了结晶!他亲口说的!”
“……”他看着萧恕,强压下这点八卦的**。
这几句对话带着那么一点知道隐情的神秘,不知为何,萧恕却没继续追问,又开始绕着案台踱步:“操心门内事务就算了,楚霁也不知道让人省点心。”
明明是师弟,言语间却颇有一种忧心老父亲的味道。
桑爻看在眼里,不说话了。
没多久,便有人前来禀告,说仙尊已经回山,还马不停蹄去了观星阁。
桑爻想到那两人,尤其是楚轻弦的秘密,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那有事传音叫我,我就先回去了。”
他直觉楚轻弦一定会来找自己。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
他有些苦恼地想,自己一定是这群人中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这感觉奇妙又刺激,看来知道秘密最少的人最幸福。
他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萧恕,一边走出了议事厅。
-
桑爻坐等右等楚轻弦没来,却迎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靳无渊走近药田的时候,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布袋:“下山时随手找到的灵草种子,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顺手带了回来。”
一打开,哪是什么随处可见的草药,根本就是千金难觅的珍稀灵草。
桑爻颇有种自己在受贿的感觉,一边想把这袋东西推回去,一边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只得摆起自己正经医修的模样:“你突然这样是做什么?”
靳无渊说得自然:“前几日麻烦过你,自然还是有事相求。”
“哦……”不说还好,桑爻便低着头打量了他两下,“还行啊。”
“什么还行?”
“就是目前还什么都看不出来,估计月份还小……”桑爻没顾上看靳无渊的表情,“相关的事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还有什么疑问?”
他说着,就想要自然地把那袋珍贵的草种接过来。
只是手放在半空,就听见靳无渊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桑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约是时间紧迫,这次靳无渊也没跟他绕弯子了,道:“那日你不是说,在我之前还有一个怀了孕的女修来找过你?”
听见这句话,桑爻心中一紧:“是啊,怎么了?”
“我就那么一问,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靳无渊淡定道。
那不是因为……
桑爻咬牙忍下后面的话。
“我记得你同我说过,要尽早找到这……”靳无渊顿了顿,才道,“父体。若最后找不到会怎么样?”
桑爻总觉得自己仿佛在顺着圈套走,可又找不到证据:“那自然怀孕的过程会更辛苦些,而且你们魔族尤甚,没有灵气或者魔气滋养,都会……很痛苦。”
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靳无渊。
还是没法想象这人是真的怀孕了。
“可是我前些日子在闲州城遇上了雷云,不巧损了些修为……”靳无渊道。
桑爻嘶了一声,这几天离奇的事太多,他甚至没法一下把两者连起来,反应了片刻:“那就更得赶快找到另一半了,若是灵力枯竭,谁都活不成。”
“若是可以,我想将它毁掉呢?”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桑爻眉头一跳,不客气地说:“ 必死无疑。”
“行了行了你有事传音说……”桑爻总担心楚轻弦会过来两人撞上,这样他可能就保守不住太多秘密了,就要赶靳无渊走,“既如此,你现在更不应该留在凛雪筑,得赶紧去找人。”
“那我师兄的灵力可不可以暂缓一二?”靳无渊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桑爻一怔,脱口而出:“那不行,楚霁他现在也缺着呢,还——”
话说到一半,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靳无渊怎么可能说出用楚轻弦的灵力给自己温养的话?!
可是等他想掰回去的时候,就听见靳无渊胸有成竹地重复了一个字:“也?”
“……”桑爻嘴唇有点干,“我的意思是你师兄也需要灵力修炼……”
“可他跟我说的是,”
桑爻:“???”
桑爻:“!!!”
桑爻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盯着靳无渊看:“你!你!你们……你们……”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给师兄一瓶掺了情生花的丹药。”
“可他当时跟我说他只是睡了一晚!而且情生花这种东西又没毒,至多就是力竭而睡,他那天跟我说他不过练了一晚——”
话音戛然而止,桑爻猛地回想起那天楚轻弦来找他时的模样,剩下几个字便变得吞吞吐吐:“……的剑。”
他声音颤抖:“那日……你在?”
靳无渊没说话。
“那你们……练剑?”
靳无渊唇角不经意动了动。
“……”
“……”
力竭而睡,和练剑……
桑爻心如死灰,最后挣扎了一句:“楚轻弦他一口咬定不可能跟人双修,还说没人有……胆子……”
确实是这样,但压上来问“你的剑是不是折了”这种细节,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于是靳无渊依然垂眼看着他。
桑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师兄的确是没了印象,所以才会那么笃定,”靳无渊声音不大,却听得桑爻冷汗直冒,“所以,那花是你放在丹药里的,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
桑爻有气无力地应了个“嗯”。
“方才他同我摊牌,说要对那精怪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桑爻抖了一抖。
他想起两个时辰前,自己面对萧恕满腔骄傲的心情,再想想现在……
都是扯淡!
“要是真让他知道实情,你……”靳无渊淡淡道。
桑爻打了寒颤:“我知道了!我先替你瞒着行了吧!别吓我了!”
对不起,为自己的断更给大家道个歉
前两天三次元有点事,影响到了自己,加上写得不太顺利的原因,情绪叠在一起就有点崩
我朋友也批评我是个情绪大过天的人,导致无论写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没法平衡好,向大家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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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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