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属于玉秽的声音响起过后,山洞里再次出现那种连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安静。
“乞降”两个字很轻易就让这些隶属于舟行晚队伍的弟子们看清眼下时局,于是刚才还集体声讨带队的众人全都噤声,纷纷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到元慎身上。
“不要自乱阵脚。”
身为队伍里唯一一个内门弟子,元慎比其他人要更稳重些,他尽量冷静地把这个洞穴重新查探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其他出路以后,平静地扒开了那只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我去引走师伯,宗胤跟我去打掩护,你们保护好舟行……”
“晚”字还没出口,掌中的热温却不期然被挣开,让他瞬间握空。
元慎话音一顿,侧过头看向变故发生处——却见舟行晚冷漠安静地看着他,张开嘴做出了个他认不出的口型,右手轻轻揉着刚才被自己抓住的手腕,仔细看,上面还有一点发红。
他刚才抓舟行晚的时候,有用很大的力气吗——这是元慎的第一个想法。
他皱着眉,正要呵斥舟行晚的忤逆行径,后者却已经移开目光,连个余光都没分给他,大步往外走了。
“你干什么?”
元慎往前一步,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山洞外叫阵声愈演愈烈,如果舟行晚就这么出去,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撕了。
元慎声音不禁严厉了些:“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你知道你现在出去,里面这些师兄弟会被你害成什么样吗?”
迷迭境三年才开一次,能进入秘境参加试炼的弟子都是经过历经千辛万苦层层选拔才拿到这个名额的,而舟行晚身为带队,一旦他被淘汰,他们整个队伍都将全军覆没。
“跟我有什么关系?”舟行晚笑了一下,情绪不达眼底,眉梢却微微上挑着,“我说了,要么他们把今天在外面捡到的东西都拿出来,要么我主动弃权,你们做不出决定,那就由我来决定好了。”
他说着又要往外走,元慎抓住了他的手腕,咬牙道:“一定要这样吗?你就不怕今天的事传了出去,让你名声扫地?”
舟行晚疑惑地看着他:“我现在的名声很好吗?”
元慎:……
别的不说,舟行晚现在的名声还真不怎么样。
千头万绪尽数堵在了喉咙里,元慎没了其他能劝说他的话,欲说无言,其余弟子开始蠢蠢欲动,游蕤没忍住开口骂他:“你怎么这么自私?”
舟行晚脚下一顿,游蕤以为是自己的谴责有效,面上一喜,正要说出更严厉的话来,就见舟行晚往外的速度更快:“对,我就自私,要不自私,又怎么会为了精进自己的修为挖人金丹?”
山洞幽深,但架不住舟行晚身高腿长,众人僵滞地看着他很快就走到了洞穴边缘,与此同时,洞外再次传来了玉秽的劝降声:“蘅晚,一炷香后再不出来,师兄就亲自进去抓你了。”
这两句说得十足温和,不像威胁的话,倒真像是同门之间的照料一样。
山洞里的弟子们脸色却相当难看,如果说刚才他们还浸在可以说服舟行晚的妄想之中,那么现在这些来自玉秽的逼压,则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幻想。
——没有时间了,且不说现在舟行晚态度坚定,就算一会儿他们真的能说动他,玉秽也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的。
眼见着舟行晚越走越远,洞口的红光隐隐约约打在他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拥抱过来。那些坐以待毙的人群终于有了动静,不知是谁先将自己的灵补扔了出来,咬牙切齿:“这是我今天找到的东西,可以了吧?”
舟行晚终于停下,再往前一步,他就要暴露在外面那些来讨伐他的火光照影之中。
一个,两个,三个……有人起头,后面的人再不情愿也只能把自己辛苦找到的灵补拿了出来。众人把东西悉数扔在元慎旁边,后者一件件清点,然后无言地看向游蕤和宗胤,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在一众眼神的压迫下把自己外出找到的灵补也扔了过去。
“东西齐了。”
元慎板着脸,他这下终于有正当理由拦住舟行晚,忍怒质问:“现在可以配合我了吗?”
舟行晚转过身,眼底的得意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他粗略扫了眼元慎脚边那一堆东西,问:“齐了?”
他又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捡了多少东西回来,元慎凭什么担保人人都把自己在外面找到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了?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元慎冷笑道:“放心,谁身上有什么东西这种小事我还是感应得出来的。”
“那你还挺厉害。”
舟行晚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走过去学着玉秽之前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没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因为这一下而有些僵硬,舟行晚蹲下身,随便摸了摸那些在他看来没有区别的“灵花异草”,然后在元慎催促的目光下站起身:“把衣服脱了。”
元慎原本还想先做安排,乍一听到舟行晚这句,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张了张嘴,抬眼却看到舟行晚已经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他的衣领因此敞开一段空间,露出里面一截光滑白腻的皮肤,在篝火昏暗的洞穴里极为晃眼。
心跳不知为什么突然快了起来,元慎快速移开目光,余光却瞟到后面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的其他弟子,他心里没来由地腾起一股烦躁,于是眼疾手快按住了舟行晚脱衣服的手,动作之迅捷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你干什么?”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却不愿意深想缘由,少年用力地为自己的师尊拢好衣领,却在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全身都像过了遍电。
……怎么会这么滑?男人的皮肤应该这么滑吗?而且舟行晚好端端的突然脱衣服干什么?他看不到这里还有女人吗,他就不能要点脸?
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
纷杂的思绪胡乱冲撞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元慎双眼失焦地发散着思维,连外面还有个玉秽挡关都要忘了,满脑子都是舟行晚的事。
另一边,舟行晚衣服脱了一半却突然被人制止,抬头看到元慎的衣服还好好地在身上挂着,一看表情很明显神飞天外了,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顿觉好气又好笑:“叫你脱衣服,没听见吗?”
“脱衣服干……”
话没说完,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舟行晚亲自上手,他用力扯开元慎的衣襟,奈何后者衣服锁得太紧,只拉下一点就不动了,略显凌乱的领子半开不开地挂在肩头,像被谁调戏了似的,看上去滑稽极了。
向来自持稳重的元慎脸上头一回显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惊恐,他竭尽全力忽略旁边那些看好戏似的目光,迅速伸手将自己前襟抓紧以杜绝舟行晚的下一步动作,声音大得有些尖锐:“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啊。”
脑海中的警报越来越急,电击的惩罚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到头上,舟行晚这才不情不愿收回了手,勉强在唇边扯出一个淡然的笑,说:“不是要躲玉秽吗,你不跟我换衣服,拿什么来引开他们?”
就只是脱个外套而已为什么搞得好像很那什么的样子啊?
月底了,晚晚可以拥有姨姨们快要过期还不知道要投给谁的营养液咩?晚晚谢谢姨姨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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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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