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乌暮渊又突然笑说,眼神不见悲喜,仿佛在强颜欢笑:“我自幼父母双亡,流浪时跟着道士学了些术法,听闻邬山有魔,就来了。谁曾想被魔物重伤,奄奄一息遇到了仙友。”
原来是这样,沈听序掩去心中愧疚,单膝下蹲:“上来。”
离得近了,松香如流云般清淡,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好闻,令人身心放松,格外依恋。
乌暮渊不可置信地偏头:“我,我怎敢劳烦……”
嘴上如此说,身体却很诚实,伸手搂住沈听序的脖颈,将全身分量都依附于对方身上。
察觉到后背的重量,沈听序略感奇异。怎么这般轻?不像活人,没有丝毫生气。
乌暮渊的吐息打在仙人脖颈上,嗓音干涩沙哑,抑制不住道:“仙友为何会对我如此好?”
沈听序的步伐停顿下来。
那还不是弹幕君。
满屏清一色都是……
【快背他!再慢一秒伤口就愈合了!】
【茶言茶语,yyds】
沈听序被弹幕诓骗到邬山,遇到浑身狼狈的陌生人本该一走了之。
想到之后也要靠弹幕出主意,他就不能离开,只好背上少年。
出了洞穴,腐蚀气象蔓延于千里,缕缕雾气化作齑粉附着,察觉到耳畔沉重的呼吸,沈听序皱眉询问:“你怎么了?”
乌暮渊闷声道:“疼。”
沈听序蹲下身来,小幅度倾斜将人靠在灌木旁,瞧乌暮渊这幅全身无力的模样,用他输送灵力疗伤。
乌暮渊尝试站起来,却扯到伤口,摔倒后尾音轻颤:“不敢劳烦,我可以自己走。”
沈听序一怔,借天光揽少年风华绝色,秀发高挽,肆意洒脱,为年少。
风动,落叶簌簌而起,伴一曲歌。
乌暮渊的眼眸总是含笑,一副慵懒模样,青丝扬起,滑落肩头。
那双目光柔情,好像承载星河与天地。
一瞬间,沈听序毫无波澜的心脏跳动起来,抑制不住冲动,将乌暮渊再次背起来。
被背着时,乌暮渊隔着衣衫仿拂感受到温度残留,原来这样冷的人体温却是滚烫的。
不由看向冷面仙尊,那白雪似的脖颈冰清玉洁,乌暮渊忍不住滚了滚喉结,双手紧紧环住浮萍,偏头嗅到一股淡雅清香,瞬间一句话,将冰雪融化:“仙友如此心善,我感激不尽。我名阿行,你呢?”真不忍心杀了。
正当乌暮渊指尖划过对方的脖颈,黑气丝丝缕缕缠绕在手指上,沈听序一出声,惊得少年没稳住身形,差点儿从背上摔下来。
还好沈听序手疾眼快,将身子前倾,才堪堪稳住步伐。他轻斥一句:“你在做什么。”
乌暮渊声音沉闷,收起黑气:“你说,你叫沈听序?!”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传闻卖身!如此伤风败俗!!!
简直荒唐。
不久,天边夜色逐渐深沉,林中多苍凉的哀嚎,落叶丛借月光孤清的色调铺满了银辉。
乌暮渊靠在树干上,接过沈听序递来的野果,迟迟未曾动口。
身旁仙人倚着树干,仰天凝望明月,皎好的容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白衣绝尘犹如明月之姿。
孤傲,冷清。
“仙友真的是临光仙尊?”乌暮渊暗哑的声线随火光起伏,凉风习习,扬起若干复杂的情绪,令暗流波涛汹涌。
麻烦了,真不好杀。
沈听序偏头对上乌暮渊满是笑意的眼眸,只听见一句不重不轻的话落到心头,久久未曾散去:“今夜见明月,不往此生。”
邬山夜晚魔物弥漫,沈听序用灵力设起防护罩,淡淡光晕洒在二人脸色。
“听闻仙尊最近对吃食颇为研究?”乌暮渊不时眺望远方,哼着不成调的曲,颇为悠闲自得。
沈听序回头看了他一眼,须臾目光向前:“嗯。”
乌暮渊见对方绷紧神经,一阵急促的短笑透过树影传到了沈听序耳内,平静如水却泛起涟漪,惊了鸟雀:“可真是出乎意料,不知我是否有荣幸可以品尝?”
沈听序从未见过如此“能言善道”之人,急促点头。
天边明月悄然落下,光晕逐渐模糊,风穿破树林屏障呼啸而过,以至于黎明悄然降临。
沈听序半夜为乌暮渊疗好伤,选择悄然离去。
他不太会应付过于热情的人。
沈听序御剑飞行。魔气氤氲之处仍寒冷刺骨,邬山既不是仙家管筹之地,魔界中人又不得踏出魔域半步,好像一道分水岭,将二处隔开。
这里的魔气日益旺盛,要想清除干净毫无可能。
但是,压制还是可以的。
剑道天才沈听序悬在高空,一剑破魔障,宛如矫若游龙,翱翔九霄。
咆哮龙吟震耳欲聋,郁郁葱葱被笼罩在阴影之下,鼻息化作水汽,浩浩荡荡使落雨来得更加犀利。
沈听序一跃与龙首齐肩,龙的水雾眼眸臣服于目之所及。它恭敬颔首,如同遵从神明喻语般虔诚。
黑雾有灵,凝聚起来带着刀光血影袭来,凛冽雾刃割破树叶。
只见沈听序纹丝不动,如以往般冷清,任由枯枝败叶飞扬,簌簌落而。
抬手一剑挥出,不见风波。
刹那间,天地颤抖,余波浩荡,黑雾倏地化为粉末消散。
而躲在黑暗中的乌暮渊注视着眼前这一幕,指尖蓦地松开碎石。
名不虚传,临光仙尊。
察觉到某股寒意侵蚀,乌暮渊将手中的存识丹吞入口中,魔气隐藏起来,嘴角重新挂上微笑。
沈听序落地收起长剑,找到方向走过去,魔气消失后,天边乌云褪去,晴空万里无云。
见到乌暮渊纯真的笑容,沈听序微怔,一时间沉默下来。
“再会?”
一声轻唤打破波澜不惊,余波荡漾下微风顺势而起,白衣仙尊逆光而立,长发扬起:“嗯。”
话音刚落,储物袋立刻变得躁动不安。
用灵力查验过后,才想起邬山除魔前,风尊给沈听序的锦囊。
那日,
沈听序比以往叫得更加熟稔:“师兄?”
可以看到掌门原本忧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走下高台,抬手只见地面出现尸身。
是那沾染魔气的江湖散客。
“还记得他吗?”掌门道。
沈听序一怔,表示不解。
“听序,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掌门严肃起来:“仙魔一战,表面魔界赢了。为避免生灵涂炭,仙门暗中签下欠款协议。可你知道,魔向来好杀凶残,和是大势所趋,而斗才是幕后真理。”
原来如此,辱骂临光之事背后定有魔界推波助澜,为的是引起纷争。
“此去邬山,安全是首要,你性子单纯,千万小心。若有魔欺你,切勿心慈手软。记住,清风宗是你的后盾,师兄永远在你身后。”掌门嘱咐良久,总觉得不放心,又给了沈听序许多灵丹妙药,高阶法器。
踏出正宫大门,回首看,闲云野鹤停落在神木上,云雾缭绕,虚幻之景若隐若现。
站在峭壁上向下眺望,唤出本命剑悬在半空中。
沈听序脚尖一点,轻松跃到剑身上,却听到慵懒的声音传入耳内。
“小师弟,都要走了也不叫人?”
那人一出场,火红衣袍将这山巅美景衬得黯然失色,举止格外漫不经心。
“风师兄。”沈听序道。
“终于肯认我了?”风尊浅笑,倏地眉眼显露锋芒,手中幻化出金骨扇,一挥。
扇面割破碎石,仿佛削铁如泥般向沈听序袭去。
这变故来的疾如风,沈听序却反应过来,脚下剑刃立起,发出白光挡下金扇。
火光闪烁,发出铿锵声音。
“不错,当之无愧的剑尊。”风尊抬手,金骨扇卸下杀意,乖巧回到对方手中。
原来是试探灵力,沈听序收下赞叹,等待着什么。
“小花给的好东西,她有事不能来送你。”
一个锦囊被丢过来,沈听序接住后刚要打开,却发现无济于事。
“走了再看。”风尊笑笑:“小花说别想她。还有人心险恶,就比如那些长得好看,满嘴谎言的小骗子,千万要远离。”
【渊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个人观点:这仙门最会撒谎的就是风尊你了,真的不是你自己送的锦囊吗?每次都假装不关心,口嫌体正直!】
【某人要掉马啦!】
回忆终止,沈听序打开锦囊,发现手中突然出现一面镜子。
可破万象,留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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