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严扉松跟着对方走,坐在沙发上后就着绿色叉子上的西瓜吃了一块,点点头,“确实很甜。对了,你想看电视吗?”
池月渐也用红色叉子叉了一块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看过《我们不要坠入地狱》吗?”
严扉松立马懂了,似笑非笑地问道:“要是没看过怎么办?”
池月渐扭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严扉松就知道他看过,不过他愿意陪着对方演:“没看过就不准吃我切的西瓜。”
他把碗抱在自己怀里,严扉松的叉子落了空,抬头看着对方,含着叉子笑道:“看过。”
池月渐不信,语气看起来凶狠:“突击检查,我是怎么死的?”
严扉松皱起眉头,轻斥:“月渐,别这么说自己。”随后温和地继续说:“许弦枨在监狱里自杀了。”
池月渐又问:“那许弦枨杀人了吗?”
“杀了两个,重伤一个。”
“许弦枨判几年?”
“四年。”
“可恶,竟然都答对了。”
池月渐把碗放回茶几,笑嘻嘻地问:“什么时候看的?”
严扉松叉西瓜的手一顿,沉默几秒还是回答道:“首映。”
池月渐抿着嘴笑得更高兴了,像吃到甜蜜糖果的孩子。
他探出身拿过遥控器说:“看会儿电视吧,看看电影频道今天放了什么电影。”
电视打开,池月渐拨到电影频道,正在放《蓝宇》。
池月渐看过,严扉松也看过,但两人都正好是在分开的那三年里看过。
池月渐看着电视,语气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期待,又像是遗憾,“在放《蓝宇》,你看过吗?”
剧情正进行到陈捍东认识了林静平,想和她结婚并告诉了蓝宇,两人在陈捍东送给蓝宇的房子里进行对话。
严扉松靠在沙发上,轻叹一口气,“看过。”
眼里的情绪同样晦暗不明,不知是为剧里的人物结局感到惋惜,还是担心自己的结局。
池月渐觉得自己真是找了个坑自己的电视台,他找了个借口离开这里:“我去个卫生间,你家卫生间在哪?对了,我想喝水。”
“左手边。”
严扉松起身拿了两个马克杯接好热水放在茶几上,走到厨房处理牛排。
他用厨房纸吸了吸牛排表面的水分,拿出黑胡椒颗粒和粗盐撒在牛排表面进行略微腌制,再在牛排两面刷上一层油,随后将洗干净的西兰花放进锅里煮白水西兰花。
池月渐进了卫生间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第二个人的牙刷,没有第二个人的洗脸巾,没有第二个人的浴巾,彻底放心。
他走出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两杯喝水的马克杯,一个渐变浅绿色,一个渐变红色。
熟悉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场景。
“扉松,你喜欢什么颜色?”
池月渐在饰品店挑挑拣拣,他想找个好看的情侣挂件挂在两人书包上,但是总不太满意。
“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你觉得我适合哪种颜色?”
严扉松站在对方身旁,看着他认真地挑挂件。
池月渐打量了一下严扉松,“我觉得你的气质像蒂芙尼蓝,清新但又疏离,像薄荷一样。”
说完他又像是确认一般,再次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描摹了一遍,肯定道:“确实很像,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实际上很淡漠。”
严扉松笑笑,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是吗?让我看看这是什么颜色。”
池月渐打开手机搜索“蒂芙尼蓝”,给严扉松看了看,“是很清新的颜色,那就蒂芙尼蓝吧。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覆盆子红,热烈又浪漫,像夏天一样。”
池月渐又搜索“覆盆子红”给严扉松看。
他看了看颜色,也学着池月渐的样子打量对方,“嗯……视觉冲击很强,和你一样热烈。”
池月渐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我在这里没找到合适的颜色,就算有合适的颜色也没有好看的样式。这都第三家了,好难找啊。”
严扉松安抚地揽过人的肩捏了捏,顺势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先去对面咖啡厅吃点东西吧,歇会儿,实在不行就在网上定制。”
两人走进咖啡厅,池月渐翻翻菜单,“没有很饿,我就点杯牛奶咖啡吧。你要点什么?”
“我和你一样吧,我也没饿。”
严扉松招手叫来服务员,“您好,两杯牛奶咖啡,谢谢。”
池月渐托腮翻着手机,“让我在网上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图案,我觉得这两个颜色也不是特别罕见呀,怎么这么难。”他嘴里念念有词,“这个不好看;这个怎么是来图定制?不行;这个不符合我俩的气质,不行……”
严扉松失笑,“宝贝,要满足颜色的话那图案就不能要求太高,简单点的金属饰品基本都可以,情侣的估计不太好找,这两个颜色也不是热门情侣色,同系列应该要好找一点。”
“找不到……没有合适的挂件,好气。”
此时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池月渐让出放咖啡的位置,对着服务员说:“谢谢。”
严扉松道谢后继续看向池月渐,“黑色找找吧,黑色我也蛮喜欢的。你让挂件店做个蒂芙尼蓝也是为难商家。”
“那好吧,但是一定要有一套蒂芙尼蓝和覆盆子红嘛。挂件我就不奢求颜色了,找个红黑情侣款的吧。”
“可以。”
“扉松,你看这个怎么样?是两条鱼的形状,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心,有‘相濡以沫’的寓意,而且这个可以刻字,刻在鱼身上。”
“可以,要刻什么呢?”严扉松思考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答案:“刻‘明月松间’吧,拆成‘明月’和‘松间’,‘明月’刻在黑色上面,‘松间’刻在红色上面。你想加上我们两个的名字首字母吗?”
池月渐两眼放光,“这个名字好诶!名字首字母……YFS和CYJ,也不是不行,那我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鱼上面。”
“那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鱼上面。你联系一下店家,问问能不能做。”
“嗯嗯!我正在问……他说可以!那我们就这么决定吧!”池月渐喝了一口咖啡,打字的手快成残影,下单付款一气呵成。
严扉松喝完杯里的咖啡,眼里一直带着笑,“接下来想去哪?”
池月渐搅着杯里所剩无几的咖啡,“想去找蒂芙尼蓝和覆盆子红。我觉得我们需要找一家能调色的店,应该就能调出这两种颜色。”
严扉松在脑海中回忆附近的店面,“又要能调色又要做成物品……找家陶瓷店试试?做一对陶瓷马克杯,应该可以吧?”
“应该可以,我这里有颜色数据,可以让店家调一调。”
“那我们去找找可以做陶瓷DIY的店。”
严扉松打开手机搜了搜,“最近的都有点远,你今晚有什么事吗?”
“没有,走吧走吧!”
池月渐把小费放在桌上,两人跟着严扉松的导航走,辗转几趟地铁,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手工陶瓷体验店。
老板殷勤地询问:“两位好!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自己做东西的?”
池月渐环视店里的环境,店里有一些顾客正在捏造型,两边墙上是各式各样的陶瓷件,有刚涂上颜色的半成品,也有烧制好的,不一而足。
“我们来自己做,想做马克杯,价格怎么算的?”
老板答:“我们这里是小型的一人10欧,中型的一人15欧,大型的一人20欧。这是所有的价格,上色、上釉、烧制等不另外收费。”
严扉松问:“这些流程下来大概要多久?”
老板回答:“大概要一个月。我们会添加您的联系方式,到时间了会通知您,您根据自己的时间来做就行。”
池月渐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你们这里能自己调颜色吗?”
老板答道:“可以的,如果对已有的颜色不满意的话可以自己调,但是价格也会高一点,而且需要把自己调的颜色用完,否则我们店里还会另外收钱的。”
池月渐偏头看着严扉松,“你觉得呢?”
严扉松摸着下巴,确实,如果不把自己调的颜色用完,别的客人来了也用不上,店家觉得自己会亏。
“可以,颜色我们可以少调一点,不够再调就行。”
池月渐点点头,“我也觉得。”
他问向老板:“有没有可以参考的杯子形状?”
老板给两人递上一本画册,“这边有参考的大小,您看看。”
画册上面有杯子、碗、花瓶等物品的参考大小,旁边注明了长宽高。
池月渐看向严扉松,商量着:“那我们就做小型杯子吧。”
见严扉松点点头,他又转向老板,“有参考的形状吗?我们第一次做,不太会。”
“有。”
老板走向另一个书架,拿来两本小型杯子的参考图册。
严扉松翻了翻,看了看五花八门的形状,想了一下两人的心灵手巧程度,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按照我们的手艺,我觉得最简单的就行了,不要为难自己。”
池月渐不信,拿过一本图册自信满满地说道:“让我看看有多难,人要勇于挑战自己!”
他翻了翻,最后决定还是最简单:直筒带一个握把的形状。
合上图册后,池月渐点点头,认真地说:“嗯,确实,就最简单的吧。”
严扉松被逗笑了,起身去付了款,两人就在老板的指导下开始做坯。
过了几天两人开始上色,由于池月渐把颜色调少了,两人干脆做成渐变色,底色是白色。不过严扉松手艺比对方好,做出来的是不规则渐变覆盆子红,池月渐做的是规则渐变蒂芙尼蓝。
池月渐自然地拿过红色水杯喝了起来,严扉松从厨房出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当年定制的马克杯。
旧的记忆虽然会有遗憾,但新的记忆会覆盖旧的记忆。就如忒修斯之船,旧的零件换下来,新的零件换上去,可那条船还是那条船,那个人还是那个人,他们彼此都因新的记忆而更加完整。
在安静的沉默中,电影里的陈振东说道:“我跟你,是天生注定得走到一起的。”
池月渐听见一句话,手中一顿,看了严扉松一眼,张了张嘴,移开了视线,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严扉松一时也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电视。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看着一口一口吃西瓜的池月渐,疑惑地问道:“大明星不注意一下身材管理吗?”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允许对那句台词有所回应。说池月渐胆小也好,严扉松怯懦也罢,主动权都在池月渐手上。既然池月渐不开口,那他也不越界。
“现在不用,最近不出镜,可以偶尔放纵一下。”
池月渐又叉了一块西瓜吃掉。
严扉松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起身去厨房,池月渐紧随其后。
只见对方戴上防油溅手套,随后拿出平底锅倒入黄油和橄榄油,把燃气开到大火,待平底锅冒出大烟后,将牛排下锅,“呲啦——呲啦——”的声音让彼此都误以为他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着。
两块牛排很快出锅,严扉松捞出煮好的西兰花,用锅里的余油稍微煎了煎,盛在盘子里摆好,拿了刀叉端到餐桌上。
池月渐坐在餐桌旁,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用刀切了一块,观察起来,“你不问我一下几分熟?”
严扉松瞥了他一眼,还是配合道:“你吃几分熟?”
见对方配合,池月渐立即说:“你煎成几分熟我就吃几分熟。”
吃了几块牛排后,他想起了什么,放下刀叉,“对了,我刚拍了一张照。我担心狗仔跟我到这里引起舆论对你不好,所以我想先下手为强。就只是简单地发个微博,不会泄露你的**,可以吗?”
严扉松很清楚自己和池月渐谈恋爱的后果,但他不怕,“可以。”
两人吃饭时都有不说话的习惯,所以一时只剩下刀叉落在盘子里的清脆叮当声。
饭后,严扉松把餐具收拾好放进洗碗机,池月渐则抽出厨房湿巾开始擦餐桌、厨房。
池月渐擦完餐桌,把湿巾对折,“扉松,你回国多久了?”
严扉松蹲下身设置洗碗机,“两个多月。”
池月渐猜测对方应该是刚博士毕业回来,于是眼含笑意,语气带着期待:“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发现了好多美味的店!”
他摸了摸台面,将湿巾丢进垃圾桶。
严扉松一顿,“好。”眼中也带着期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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