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严扉松的,也有两人合照的。
池月渐把属于自己的那本相册里的相片都拿了出来,贴在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个防尘柜。
严扉松打开灯,防尘柜里的东西也呈现在他眼前——都是他送池月渐的东西。
就像他家里的那两个箱子一样,池月渐也把这些东西好好地带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竟然放在了这里。
张栀栀看到这些,很是震撼,没想到两人有这么多合照。
她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后退两步,“啊……那我就不看了吧,严哥你看。”
严扉松笑着摇摇头,“没事,他既然敢放在这里,就不担心你们看到。”
他走进房间,隔空抚摸柜子里的马克杯碎片,“这是我之前和他在一家店里一起做的杯子。结果,他说他的在那件事之前摔碎了。”
张栀栀自然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事,“月渐哥他一定很自责吧。”
“他一直觉得是是他自己的错。”
严扉松长叹一口气,“他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他轻轻地说:“月渐,因为我真的爱你。”
每看到一张照片或是一件物品,严扉松就给张栀栀讲它们的来历,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许久,直到张栀栀的手机铃声响起。
池月渐喝了酒,声音黏糊起来,带着点醉意,“栀栀,来接我,地址发你手机了。”
“月渐哥,你喝酒了没?”
“喝了。”
“行,我和严月来接你。”
“嗯。”
挂掉电话的张栀栀拿起钥匙,给司机师傅打电话,不多时,在她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停在门口的保姆车。
她把地址告知司机师傅,师傅载着两人往池月渐所在的位置驶去。
张栀栀把热水瓶和醒酒药放到严扉松手里,提醒道:“等下车的时候再吃,在车上吃我怕他吐了。”
严扉松凝神思索,“栀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他一个大男人你扶起来不方便。”
张栀栀不知道他们几人谈得怎么样,要是结果好那就最好;要是不顺利,池月渐可能会受点委屈,她不确定严扉松要是看到了会是什么心情。
但是池月渐既然都让人来做助理,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她觉得严扉松迟早是要面对的,便还是答应了。
到了餐厅附近,张栀栀拿出手机给池月渐打电话,“月渐哥,我们到了,你在哪?”
“包间888。”
“马上来。”
两人跟着服务员指的方向走去,在包间门口看到抽烟的池月渐。
烟雾缭绕间,他半倚在门边,半个身子藏在黑暗中,眉头微皱,面色不虞,吸烟中透露着生人勿进的不耐。
包间的门开着,里面传出孙导赔笑的声音:“韩总,您别生气,月渐他就是这么个脾气。”他低头在韩总耳边说了什么,露出了一副暧昧的笑容,而韩总依旧表情愠怒。
看见这一幕,张栀栀心道:坏了。
不过看样子池月渐还比较清醒,应该没出什么大问题,她还未走进便喊道:“月渐哥!”
池月渐转过头,顺势呼出一口烟,烟雾又一次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却能看见冰冷的神情和眼底掩饰不住的恶心。
不过这些情绪在看见严扉松的瞬间就立刻藏了起来。
他责备地看了一眼张栀栀,怎么把他带来了?
张栀栀心里也很苦,怎么第一次带他出来就碰上池月渐谈崩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严哥说他是男生,要是你走路不方便还能扶一下。”
“哦?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招的男助理?”韩总带着讽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还以为是你玩腻了严扉松所以想换个口味尝尝呢。”
在韩总看不见的地方,池月渐不加以掩饰的嫌恶被严扉松尽收眼底。
他听见池月渐也带着刺开口:“谢谢韩总关心,我口味比较单一,不比韩总什么都喜欢。”
一两句就说清了这次饭局的情况,张栀栀对于这些投资人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
她自己也很讨厌这些人,他们自以为这些明星就是他们的宠物,高兴了给点资源哄哄你,不高兴了就把资源全撤走抛弃你。
严扉松上前挡在池月渐面前,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但是能看出锋利的眼神,“韩总,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把月渐带走了。”
韩总看着严扉松俊朗的轮廓,来了兴趣,伸手想要摘下对方的口罩,却被严扉松微微后仰躲开了。
他轻笑一声,“躲什么?长得太丑了不敢见人吗?”
池月渐伸手拉住人的手臂,想把严扉松拉着往自己身后带,对方却像一颗松柏一样站在他面前屹立不动。
池月渐无法,只好说道:“韩总,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了,别为难我助理。”
韩总嗤笑一声,“是吗?还挺护着你的小助理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说的,毕竟你的严扉松并不能给你带来这么多资源和流量。”
他低低地笑道:“我对你真的很感兴趣。”
池月渐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我早就和韩总说清楚了,我不会改变主意。”
韩总摇摇头离开,像是觉得池月渐真是不知好歹油盐不进。
池月渐看着包间里剩下的三个人,脸上挂上了格式化的微笑,微微鞠躬,“谢谢孙导、许姐和郑编,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不给剩下的人说话的机会。
张栀栀和严扉松走在他身后,池月渐走到餐厅的洗手间门口,对两人说道:“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上车吧。”
他也不等这两人说话,直接进了洗手间,严扉松示意张栀栀在门口等待,自己直接跟了进去。
他看见池月渐在水龙头下把自己的手来回清洗,洗手液不要钱似的往自己手掌上挤,白皙的手指都被搓红一大片。
严扉松站在他身旁,想帮他洗手,却被池月渐无情打下。
“严月,我自己会洗手。”语调陌生又疏离。
严扉松只好把手收回来,站在一旁看池月渐头顶的发旋。
然后他伸出手掌,捂住了池月渐的脸。
“月渐,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池月渐像是被这句话唤回了神,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严扉松放下手,扯过一旁的擦手纸,动作轻柔又仔细地给人把湿漉漉的手擦干净。
“没事的,月渐。”
池月渐还在愣神,严扉松也不着急,又给人把冰凉的手放到烘干机下用热风暖了一会儿。
整理完这一切,他拨了拨池月渐额前的刘海,“好了,干净又漂亮。”
张栀栀见两人出来,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琢磨不出来这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
“走了。”池月渐越过她,低低地开口。
司机师傅一路把车停到了池月渐家门口,他对严扉松说:“你先别下来,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助理。先把栀栀送回家,路过你家的时候你把衣服换一下头发捋一下,口罩摘了就行。”
他打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迈步回家。
路灯下的背影看起来寂寥又孤单。
“月渐哥……”张栀栀担忧地看过去,她叹了一口气,“严哥,你别怪他。”
严扉松摇摇头,“我不怪他。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张栀栀立马解释:“很少发生的!毕竟圈内认可月渐的实力,他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如果投资人自己亲自下场,一般就是那种想法了。”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月渐每次遇到这种事就是这样,严哥,你别往心里去。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看到那一幕的。”
看着张栀栀这小心翼翼地样子,严扉松心里也过不去,“栀栀,我没事。我心疼他。”
他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低声道:“我欠他太多了,也错过他太多了。我后悔。”
严扉松很少对什么事情产生后悔的情绪,只要是他选择的路,哪怕再艰难他也会坚持走下去,不会去想“如果我做另一个决定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他后悔这几年只在手机上关注池月渐包装出来的明星表面,而忽视了圈内的泥沼深潭。
到了张栀栀家门口,她赶紧下车,“严哥,快回去吧,月渐哥就拜托你了!”
“我应该的。”严扉松朝人挥手告别。
他让司机在楼下等会儿,自己上楼拿了几套衣服放在保姆车上,并且把当助理时穿的衣服和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分开,以免被网友们发现衣服一样。
车子驶到池月渐的楼下,严扉松远远地看见家里没有开灯。
他心里一紧,快步跑过去用指纹打开了门。
“验证成功。”
机械的电子女音在家里响起,池月渐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干净清爽,带着两人都熟悉的沐浴露味。
听到机械音的他也没什么反应,连头都没抬,只是安静地听关门声,以及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衣服的窸窸窣窣声响起,严扉松半跪在地上抱住了团成一团的池月渐。
他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月渐,我搬过来和你住怎么样?”
“那边我已经提交离职申请了,我辞职了就不能住那个公寓了。”
严扉松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宝宝,你包养我吧。唉,我没钱没权没资源,跟了我你也是受苦。”
池月渐的头埋在膝盖上闷闷地笑了一声,严扉松听到后立马把人的头捧起来,“包养我能让你这么高兴?”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池月渐的下巴和嘴唇,又想起今晚的事,低下头吻了上去,他看着正在平复呼吸的池月渐,“月渐,我不介意。”
池月渐垂眸,“严扉松,我是不是很恶心?”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那些人想让我……”
不等池月渐说完,严扉松伸出食指抵在对方唇上,“宝宝,这不是你的错。恶心的是他们,受害者无罪论。”
“可是我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但你并没有答应他们。如果你觉得被他们碰到就很恶心,那被我呢?”严扉松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人的脸,不带一丝**,像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
“很喜欢。”池月渐感受着脸上的温度,语气中带了点依恋。
严扉松将手指伸进对方的口腔里,“那就只记住我,忘掉他们。”
“月渐,你一点也不恶心。”
“人人都想要月亮。”
“但只有我得到了月亮。”
……
深夜,池月渐侧身熟睡,呼吸声平稳。
窗帘遮不住明亮的月光,严扉松轻轻拉开一条缝隙,让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打在池月渐的身上,像是撒了一层洁白的霜。
他伸出手抚在人的脸上,右手戒指闪烁。
安静欣赏了一会儿这样的景象,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发出微博。
@岩扉松径长寂寥:我是被月亮所钟爱的人[图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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