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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但解书清未经历过宫中的风雨,还是对这些宫中人少了些了解。

金丝木,蒙顶茶,精煅炭火蜀锦毯。屋内种种无不展现着这位妃子的盛宠。

解书清站在姚妃面前平静行礼。

姚妃也不为难她,挥挥手示意她平身。身子起来了,不过也没有坐的资格,得站着。

“解娘子香术不凡,救驾有功,实乃香师典范。”姚妃赞不绝口,接着转了话题,“只是本宫在宫中有所耳闻,你同本宫族内子弟弄出了些误会。”

好一个误会。

解书清心里面一阵嫌恶。动了手不说,后面也有置人于死地的念头,如此种种,姚妃却只说误会。

心中碎念不露于表,她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嗓音迟疑:“草民不知那竟是娘娘家中人,多有冒犯……”

姚妃笑得豁达,面无怒色,满面春风:“初来京城,不知这城中境况,也是正常。今日本宫既想表达感激之情,也不吝为本宫那位族人向解娘子赔个不是。”

一番话滴水不漏,解书清脸上却没有多少灿烂笑意,她嗓音柔和却不参杂亲近:“劳烦娘娘费心,能为圣上尽一份力,乃是草民的荣幸。”

这话入耳无碍,不知怎的却叫姚妃不舒服。

世上哪有无缘好心,解书清那点事早已传入姚妃耳中,族中子弟落选,为巩固自身地位,来敲打一下她也是理所应当。

尤其是贵妃之尊亲自开口,更容不得忤逆。

这解书清看似句句谦卑,实则油盐不进,不是好拿捏的。

她欲借此打压一二,对方也欲展露峥嵘。

姚妃心中有几分别的打算,也不再同她再绕来绕去,轻语几句,便吩咐人将解书清送到宫外的御香坊去。

与姚妃所语,看似仅是几句,可等到她踏出宫门,却见外头寒鸦如掠,夕辉渐起,日头已是西下。

姚妃身边人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解书清婉拒了她送到御香坊的请求,选择在宫门与她分道扬镳。

皇帝缠绵病榻的那些时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各怀鬼胎。许是为了隐瞒消息,皇帝几乎未曾召见多少大臣,直至这段日子,终于有心腹开始被召见。

此时宫门甚是冷清,唯余一辆马车静静伫立,一名年轻女子。

晚风袭过,马车四角悬挂的铃铛悠悠作响,清脆的声音不知为何却在此刻显得有些诡谲,叫人遍体生寒。

此时还在被召见的,必然是重臣。但初来乍到,她并未有结交的打算,于是只微微低着头打算绕过去。

下一瞬,解书清只觉脖颈泛起寒意,低头就见长剑横颈。

那马车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跟前,无声无息地威胁着她。

解书清纹丝不动,垂眸嗤笑:"皇城门口,天子脚下,也敢取人性命?"

“您误会了,只是我家主君想请您寒暄一二。”

说着,她后退两步剑落手起,做出邀请的手势。

性命受挟,解书清不得不缓步走过去。

这位主君甚是高冷,她都走到跟前,也不曾探出头,晾着她注视着马车上盘旋环绕的朱红蟒纹。

无人开口,解书清也不吭气,静静等待。

许久,那被吹得微微晃动的珠帘才被人掀起,半遮半掩露出一张男子的脸庞。

容颜不俗。

解书清默念,旋即又补了一词,性情暴虐。

只因那男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淡淡开口:“谢香师倒是有一手好香术。圣上龙体痊愈,还是仰仗了谢香师,今后在这皇城,谢香师必定名声大噪,风光无限。”

他好像是在说一个未来,像是在夸赞解书清,语气却冰冷若万年玄冰,不见半分友好。

总之这语气叫人高兴不起来。

不知这皇城风水可是有些弊病,在此处的人皆是戾气十足。

解书清内心腹诽,想到自己今后大概逃不脱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命运,又收住心中恶意,将在姚妃那处的说辞照搬出来,原封不动地拿去应付他。

男子听罢,嘴角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以示嘲讽,放下帘子,轻描淡写地让女子一同入宫,就这么把她的话扔在了风中,不置一词。

被喂了一嘴北风的解书清站在原地,那张秾丽面庞上的冷淡壳子隐隐碎裂。

她知道此人,乃是圣上身边心腹之一,中书令江朝烨。江氏屹立朝堂多年,武将世家,到了江朝烨这一代,满门忠烈,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苗,得圣上器重。他也不负所望,为圣上赴汤蹈火,一路高升。

只是特殊的经历,令他性子格外冷漠,待人不见半分好颜色。

这样的人,若是得罪了,那后果不言而喻;可若是得他一分真心,便能在皇城如鱼得水。

她慢慢走在街上,走过青墙黛瓦,走过雪压枝头,肩压玉尘,脑中思量不断,直至在一处府邸停下。

御香坊到了。

数十年前,御香坊名扬四方。只因它不仅为皇宫提供源源不断的香料,还越过户部,直管境内香料贸易,那时制香乃是人人梦寐以求的美事,光辉一度掩盖过科举。

只是二十年前那场意外,让御香坊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让制香成了下九流的行业,若不是民间需求仍在,也许早已湮灭。

只是解书清万万没想到,这御香坊竟能衰败到这般地步。

“失宠”的御香坊再无昔日荣光,门面破败陈旧,支撑的门柱隐约可见朱漆掉落,门锁倒是能看出被用心擦拭过,却掩盖不住其中的陈腐。

门口,站着两个散兵游勇似的兵溜子,往前则是两位年轻女子朱红官袍,发间簪钗无两,瞧着质朴,也可窥得油水贫瘠。

见到她,两位女子先是认真打量一番,才急急迎上行礼:“下官见过谢香官。”

制香为师,掌管制香师,则为香官。

这称呼叫得解书清有些恍惚,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她不欲在此停留,举步往里走,两个“守门人”只是敷衍作揖,嘴上连个招呼都不曾打。

见状,一名女子低声苦笑:“叫大人见笑了……御香坊衰落多年,这些人又来自圣上身边,气焰嚣张至极……”

来自圣上?

解书清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看来即使过去多年,皇帝仍未对此放下戒心。

难怪那二人如此不兴礼数。

可是看这两人的样子,好似皇帝也并未过多关注。

正式入了御香坊,见到内景,她站在台阶上,彻底失语。

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但作为曾经不可一世的御香坊,它之简陋空荡,堪比冷宫。

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两位女子也只能讪讪赔笑。

“初来乍到,我还未曾询问过你二人名讳。”解书清轻叹一声。

二人赶忙回答,一人唤作柳韵,一人唤作萧瑶。

得了回复,解书清点点头,望着她们终于把疑惑问出口:“从未入京城,可也曾听闻过御香坊昔日辉煌,如今竟已走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说起过往,倒叫二人更加无奈苦悲。

柳韵抿抿嘴,难堪地开口:“大人也说了那是曾经……圣上早早收了御香坊管理香料贸易之权,皇宫御用的香料也是由宫中香师所制,御香坊连送进去的原料都会被层层盘查……如今的御香坊,只剩空壳罢了。”

“正是如此。”一旁的萧瑶接过话茬,“您救驾有功,来此处……与自毁前途无异啊。”

二人说得御香坊与掖庭宫一般。

直至此刻,解书清才后知后觉发现,即使她有功,作为制香师,皇帝对她的戒心也没有减少半分,放入御香坊,只是他猜忌的开端。从今往后,倘若有半分逾矩,那猜忌也会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的事情还是对皇帝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解书清隐隐看见了自己举步维艰的未来,哀叹一声,无奈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抱怨什么。好了,带我看看我的地方吧。”

“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缕缕犹豫与尴尬,脚步甚至不敢动弹。

两人迟迟没有动作,这让解书清是十分不解,她皱眉看着二人:“出了何事?”

萧瑶咬咬牙,率先迈开步子道:“下官也不知该如何说……大人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绕过院中假山流水,推开陈旧大门,掀了那细细的珠帘,解书清才知二人为何支支吾吾。

依照规定,香师本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之所,除了香官,别人无权进入。御香坊之前群龙无首,香官之位空悬,此处本该空荡无比,可眼下……

这满屋,银雕烛台,檀木矮柜,桌案上的文房四宝,解书清认得分明,乃是歙砚、桐花墨、紫毫笔、凝霜纸。

呵,如此种种,解书清眼下也不见得能拿出来!

这间本该属于她的房间,之奢靡富贵,与外面那凄清景色格格不入。

且那些东西,一眼便可看出常为人用,并非特意为她准备。

抬手捏捏鼻梁,解书清才压下心中的不悦,她扭头问二人:“我未来此处之前,可是有人占据了这里?”

柳韵支吾半晌,才道出真相。

原来这御香坊虽是没有主事人,却有个代香官的主事人,多年来以香官自居,加之出自世家,背景雄厚,故而在御香坊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御香坊是简陋,这位代香官可不见得。柳韵萧瑶皆是平民出身,更是无力制止。

这位代香官前两日去了蜀地,如今在此处压根不见人影。

前两日?

那便大约已经知道了她。明知她得圣宠,却仍然这般行事,想来是不曾放在眼中,抑或许是有些别的缘故,总之来者不善。

解书清简直纳了闷,为何在这皇城,好似处处都与她作对,无人与她交好?

莫非这皇城当真克她?

柳韵见她神思不定,小心翼翼看了许久,才问道:“那……请问大人,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解书清回过神,轻声问道:“此人出自何处?”

“西河林氏。”

“啊——”解书清拉长了声音,“既是林氏子,那便将这些东西扔出御香坊,叫林氏来取吧。记得说,来晚了,这些东西可就丢到西城了。”

东富西贫,西城是穷苦百姓住所。

柳韵和萧瑶对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可还是不敢说话,赶紧叫人来把东西搬走。

下人倒是办事利索,来来往往几个来回,终于把房间里的东西搬得七七八八,还在柳韵二人的示意下换了套新的物件。

等到屋内焕然一新,点上了杜衡香,解书清才倚靠在实木椅上,慢慢闭眼。

西河林氏,自迁到皇城,明面风光无限,实则大厦将倾。她当然不必害怕,这林氏子,也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料子,莫叫那些人真以为她解书清只是个来自于偏远之地的粗野娘子。

只是,这屋子,这杜衡香,倒叫人沉溺其中,不经回忆起往事。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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