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歆这几天行程很忙碌,在青城大街小巷徒步,将著名景点一一游览,比起博物馆或艺术展,她更喜欢大自然。
林晏清倒是很闲,天天窝在林清河的公寓里睡大觉,时不时去楼下和几个放暑假的小孩哥打打球。
两人加上微信后一句话都没说过,聊天界面始终停留在“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林晏清想,真正的高手都在等对方先出招,讲究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他面上稳如泰山,实际上下意识地就想看微信消息,也不知道在焦急什么,打游戏也坐立不安地一会儿仰躺在沙发上一会儿趴在床上。
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队友太菜。
相比之下,田歆真的云淡风轻。
城市内的景点逛得七七八八,她准备去爬山。
青城最出名的就是郊外的青城山,四季常绿,连绵清凉。
尽管L确实是个长在她审美上的大帅哥,她也承认自己被美色所迷惑,有些忽略他言语间撩拨时的一些自得。
这种自得或许来源于他情场中丰富的经验,或者来自过多簇拥的溢美之声,总之是个高手。
反正也不是找男友,没有感情纠葛就算是海王她也不介意,她还挺满意于对方丰富的性经验,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熟手带来的美好体验。
但同时也是个隐患,她是不介意对方同时撩骚几个妹妹,但会介意床伴期间的专一性,不过要聊长期还为时尚早,先看某些方面的能力和功夫再说吧。
这一再说,就将这件事儿一时间抛之脑后,她倒也不是故意等Leon先发消息,什么战术什么套路,她只是单纯玩得太嗨,忘了。
第四天,林清河实在看不过某人在家蛀虫一般无所事事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讽刺:“你想躺尸就安安静静地做好一个安详的木乃伊,别跟只蛆一样在我家沙发上蛄蛹。”
林晏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林清河能掐会算,瞥一眼就知道他有事儿。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差了六岁,但这表弟脑子快想法多,大多时候成熟到他总觉得两人是同龄的朋友。
罕见对方露出如此难得的纠结情绪,这让他很感兴趣。
林晏清憋得难受,一股脑讲了那条衔尾蛇的故事儿,只是拒不承认自己的辗转反侧。
“红色衔尾蛇…你挺有情趣啊。”林清河失笑:“我只知道你当时丢钱还丢脸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段艳遇啊。”
林晏清被取笑得耳尖微红,冷着脸嘴硬道:“只是一个帮助过我的女生而已。”他高声强调。
“而已就让你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林晏清,你现在就像是个毛头小子。”
林晏清被这形容搞得无语,尤其林清河这人总能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阴阳怪气的话,嘲讽力直接翻倍。
林宴清:“…你猜我现在多大。”
林清河被堵了一下,表弟向来早熟,他几乎都快忘了这家伙才19岁,刚是上大学的小孩。
想到这里,他愣了下:“你不会…真的是初恋吧?”
国外高中多开放他是经历过的,他理解弟弟一时接受不了过早的性关系,但他也从没想过林晏清会没人追,或者没谈过恋爱。
林宴清沉默。
林清河看他默认,笑:“你白瞎一张脸……哈哈哈哈哈哈行了我不笑了,你打算怎么追呢?”
“…先约出来玩?”
林宴清这时才有点当哥哥的感觉,他清清嗓子:“人家想玩的成人游戏十八禁,你在这儿搞纯爱?”
林宴清烦躁地挠头发:“她认错人了!要不是我以为她是你相亲对象没有解释,她就真的跟别人约炮去了!”
林清河表情突然僵住,缓缓问:“你说你们在哪见面的?”
“星巴克啊。”
“咱们买衣服的那个商场?”
林晏清一脸理所当然:“对啊。”
“那个商场星巴克不是在一楼嘛?”
“不清楚,可能三楼还有一个吧。”
林清河皱眉,一脸若有所思。
林晏清问:“咋啦?”
林清河莫名其妙感叹一句,这商场星巴克还挺多啊。
林晏清没在意对面男人的表情,自言自语:“所以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约她出来?”
林清河建议道:“我是希望你初恋能在大学校园里好好搞你的纯爱,你执着于蛇蝎美人也没办法啊。现在主动权也不在你手里。”
林宴清沉默一下:“你今晚不是刚好组了个局,我去试着约她。”
林清河张张嘴,还是看着林晏清一脸兴奋地打开手机发消息。
【Leon:今晚有空吗?】
【红色衔尾蛇:可以有】
【Leon:8点,帆船酒吧。】
【红色衔尾蛇:有帅哥吗】
【Leon:我不算吗?】
【红色衔尾蛇:无力反驳,很诚实】
【Leon:需要我再诚实一点吗?】
田歆没有回复。
【Leon:来吧,我想见你】
田歆吸气,她确实遇到了高手。
*
青城,帆船酒吧。
震天响的酒吧音乐鼓点拨动着心跳,昏暗的光线催生出无数暧昧情事。
林清河端着杯酒坐在林晏清身边:“你怎么不出去接她?”
林晏清:“我为什么要去?”
林清河无语,这小子盯着微信有一会儿了,偏偏还死鸭子嘴硬。
田歆站在门外,望着硕大的帆船logo,给Leon发信息。
下一秒,帆船口走出来一个潮男,一身黑衣黑裤,不像普通男生那样恨不得脖子间戴满金链子,他什么也没戴,素得不像是酒吧常客,头上一顶黑白渔夫帽,和球鞋颜色呼应。
对方一抬头,田歆差点吹出个口哨,Leon这张脸完美诠释什么叫“时尚完成度靠脸”。
田歆走到他面前站定,冲他招招手。
林晏清看着面前的红裙美人,想起林清河那句“蛇蝎美人”,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的心跳声告诉他真是形容得恰如其分。
红色衬得肩膀嫩白,他笑:“很喜欢红色?”
田歆这才想起上次见面也是红色吊带,她笑着走进帆船口:“刚在逛商场,随便试了一件,就没换。”说着展示手里的购物袋。
音乐声渐起,Leon在田歆耳边说:“为了见我?”
田歆笑笑也不解释,被人群挤进林晏清怀里。林晏清绅士地虚搂住肩膀,防止那些拥挤的人群撞到她,带着她向卡座走。
田歆侧头大声在他耳边说:“是的!”
很久没去过酒吧,田歆看着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
林晏清塞给她一件外套盖腿,属于男生的清爽气味兜头罩下,她笑着接受,心里却开始分析:绅士行为,却也像是被标记了领地,一上来就这么暧昧?
田歆点了一杯鸡尾酒,林晏清在她耳边介绍在场的人:“这是我哥,那几位是他朋友。”
田歆早就看到了那束一直打量她的视线,她望过去,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她转身和林晏清咬耳朵:“出来玩还要带家长呀?小朋友?”
林晏清耳尖通红,他忽然有些庆幸灯光昏暗和头上的渔夫帽,镇定解释:“同龄人,各玩各的。”
“你没有带朋友吗?”
“你啊!”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脸诚恳。
田歆装作被撩到羞涩,撇开视线看向隔壁卡座里已经从搂搂抱抱进阶到下嘴互啃的一对,忽然找回点第一次进酒吧的好奇,趁着昏暗的紫色灯光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林晏清凑在她耳边:“别看啦!长针眼!”他拿起旁边的骰子,歪头问,“玩不玩?”
她思忱片刻,点头:“怎么玩?”
“真心话!问对方问题,不想回答喝一杯,回答了必须是实话!”
以为是来喝酒放松的,没想到还是要打起精神和海王交锋。
田歆盯着身边男生的侧脸,渔夫帽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她点头,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保持清醒,别被美□□惑。
田歆放下酒,拿起骰子,问:“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问我哥呀!”林晏清把渔夫帽摘掉,轻轻拨弄了一下不久前专门做好的发型,向不远处扬下巴示意。
林清河一手拿着酒杯晃了晃,表示乐意效劳。
田歆收回视线:“开始吧。”
林晏清低笑着凑过来:“但是你没有人证啊姐姐。”
田歆耳朵痒痒的,她没有躲开,直勾勾地望过去,看着林晏清耳朵上那颗耳钉笑:“那就看你信不信咯。”
酒吧噪音大,为了听清对方的声音,两人离得很近。
卡座上的人都在一起拼酒,或者跑到舞池蹦跶,林清河端着酒坐在两人旁边观战,他挥手叫来服务员拿两个小杯子,又亲自打开一瓶新酒斟满。
田歆看着林清河流畅的动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海王的哥哥也是个高手啊。
自从发现sweety女士认错“林先生”,而自己这个同姓的“林先生”成功上位后,林晏清一直觉得自己在大气层,果不其然一整晚,老天都在帮助他。
和从前有好感的“衔尾蛇”姐姐重逢后他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安排,第一局骰子游戏,他就赢了。
林晏清拼命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问:“你的中文名字。”
田歆毫不犹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她心里纳闷:这人怎么回事?到底准备和她约还是谈啊?怎么还问个人信息?懂不懂规矩?
林晏清掩饰失落,第二局,田歆胜:“你第一次发生在几岁?”
一旁的林清河笑而不语,看看,这才是有水平的问题,试探初夜时间和个人开放程度,同时还能猜出大致的年龄,再瞧瞧林晏清问的什么幼稚问题。
被问的小男生有些无措,他外表看上去很成熟,以前在大学城混都毫无破绽,可是实际年龄对姐姐来说会不会显得幼稚了,而且第一次他确实……
最终林晏清还是犹豫着伸手拿起酒杯。
“这个问题不回答?”田歆有些惊讶,根据法国室友传授的技巧,一般不回答的要么就是处,男,要么就是实际年龄很小第一次更早,她是不太相信对方是小白纸的。
她开始分析:“你不会没成年吧?看着也不像没成年的,刚刚还叫我姐姐,那就是实际年龄很小。”她大声问:“刚成年?20岁?”
林晏清噎住,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这是下一个问题。”
一旁林清河似乎是看不下去,起身离开。
林晏清清一色6,他笑着用左手捏起田歆的右手腕:“为什么是红色衔尾蛇。”
“因为喜欢镯子又不想戴镯子,索性纹个镯子。”
林晏清用拇指轻轻抚摸那个凶狠的蛇头。
衔尾蛇,他曾经查过——自我吞噬者、湮灭与重生,象征自我参照或无限循环。
他在伦敦认识一个朋友是开纹身店,见过很多人纹这种类莫比乌斯环,大多是将一个完整的圆纹在同一个平面。
手镯一样的圈,像是将整个人都划进被吞噬的范围,美丽与危险的造物。
田歆没留意他的出神,任任捏着手腕,左手继续摇骰子。
接下来几局田歆运气都很好,连着问了林晏清好几个调查问卷上的题,这份问卷他一个都不想答。偶尔几个能答上来的,田歆不满意,最后连喝了好几杯。
林晏清明显有点醉了,眼神亮亮的:“是在英国留学吗?”
田歆摇头:“德国。不过你怎么猜到的?”
林晏清笑这在田歆耳边大喊:“我在伦敦见过你!”
田歆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胡诌,不过**嘛她懂。
她顺势缩手圈住Leon的大拇指,将自己的手完全放在对方宽大温厚的掌心中:“哪个酒吧呀?怎么不来问我要电话?”
“我给了你我的电话,可是你没打给我。”林晏清喝多了,答得黏黏糊糊的,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狗委屈巴巴。
田歆好笑地转头,将右手抽出来,凑近林晏清涂满酒精显得亮亮的唇,抬手捏住他左耳垂和银色耳圈:“喝多了?”
“没有。”林晏清脑子里响起鸣笛声,伸手半搂住田歆的腰,手却不敢搭实。
暧昧是闷热空气里暗涌着迷乱的呼吸声,两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下对视、交缠。
田歆双臂搂住林晏清脖子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下轮到别人长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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