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气势上各不相让。
德鲁和温斯特为了避开沈槐,特意绕着房间边缘走,没想到刚在柏德温身后站定,两人就听见这极为挑衅的一句话。
顿时苦不堪言。
德鲁小声在柏德温耳边嘀咕:“不是,你没事惹她干嘛?”
就冲沈槐刚才追在他们身后那架势,一看就是火气正旺,有气没处发。
这下可好,像是生怕人家没使出全力,柏德温又往火上加了一把柴,这不是找罪受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德鲁后退了两步,他怎么觉得眼下连带着沈槐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善了。
事实上,他的感觉没错。
沈槐早在这场无意义的追逐中丧失了最初的耐心,因为原本她以为会成为助力的几人,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变成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现在,甚至有可能是导致自己失败的关键因素。
换谁都不会太开心,更何况她已等待多年即将摸到成功的边缘。
因而,当下即便心里再不愉快,也还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沈槐:“怎么会,我觉得现在笑得正是时候。”
话音落下,她迈出最后一步来到柏德温身侧,挑眉笑道:“我拿到属于我的东西,而你们也即将死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皆大欢喜,不是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柏德温挪动脚步挡在她面前,遮住自己身后的同伴,“首先,你拿不拿得到心脏另说,其次,我们几个没有一个人会死,不对,应该说我们不仅会活得好好地,还会带着你的尸体离开这里。”
字字反骨,句句扎心。
德鲁以为刚才那番话已经够刺激人,没承想柏德温才发挥出40%的实力,敢情全攒在这儿了。
他小心翼翼觑了沈槐一眼,打了个哆嗦,没忍住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次,他退到了温斯特身边。
温斯特本就腹部受伤,勉强支撑自己靠在墙边坐下,德鲁这一退也不看路,差点踉跄着倒在他身上。
温斯特不由得轻斥出声:“喂,看路。”
同时,他手里也没闲着,分出一只手撑住失去重心的好友,直到他重新站稳。
德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我被吓到了,是不是踩到你了?”
温斯特:“我没事,有事的是小春。”
他低头查看小春的状态,语气严肃:“她为了替我们挡住沈槐,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力,我看她的样子,不出意外大概是精神力紊乱了。”
“不会的,她明明跟我说……”德鲁话说到一半,接触到好友询问的眼神瞬间刹住嘴,转移话题:“温斯特,你不是最擅长精神疏导,要不你帮帮她?”
可温斯特没接话,仍旧望向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德鲁支支吾吾:“没……没有……”
对好友太过了解,温斯特也不拐弯抹角,“德鲁,你不擅长说谎,我知道你跟小春之间或许存在秘密,我也不强求你告诉我。”
“可是,仅限这次,下次我不介意对你使用某些手段让你实话实说。”
警告完德鲁,不等他回应,温斯特把目光转向自刚才起就守在小春身边的威尔,询问:“请你告诉我,小春到底是怎么了?”
见他问得恳切,威尔也不好隐瞒,更何况它也想有人能缓解小春的痛苦。
于是,它将自己对柏德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继而道:“总之,那只凤凰还在她的体内,我虽然很想帮她,但没有温的帮助我无法自行进入小春的精神图景,所以也提供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这么说,只要把沈槐的精神体赶出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温斯特抓住根源。
威尔摆摆爪,否定了他的这个说法,“能赶出来当然是最好的,可依照你们的实力,我不认为这个办法能顺利实施。”
毕竟,沈槐的精神力在他们之上。
打狗还要看主人,温斯特和德鲁就算再经验丰富,论实力也不是沈槐的对手。
别到时候,小春还没治好,再加上他们两个免费送上门的,没帮上忙不说,反倒成了柏德温的拖累。
柏德温不责怪它,威尔自己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越想越不可行,威尔及时制止了温斯特二人,转而提出了另一项提议:“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温斯特:“你是说,不赶走它,而是把它禁锢在小春的身体里?”
“不行,我反对。”德鲁表示反对,“温斯特,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再三强调过,不能冒险将别人的精神体留在自己的身体里,尤其是二者属性相克的情况。”
那会闹出人命的。
说是这么说,温斯特眉头紧蹙,反问道:“那你有其他办法吗?”
德鲁冥思苦想后回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温斯特不再看他,对威尔说:“既然有了办法,我们需要怎么做?”
威尔回答得干脆:“你们将精神体送进她的精神图景就好了。”
温斯特和德鲁对视一眼:???
“可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实力不够吗?”德鲁不解。
作为当事狮的威尔却说:“那是之前,因为我忘记了一件事。”
它从肉垫中弹出一根利爪,随后戳了戳温斯特随身携带的背包,问得十分笃定:“你的包里不是有那条人鱼的心脏?”
尽管心脏被玻璃容器密封包裹,威尔还是从空气中嗅到了那股残存的血腥气息,再加上它最讨厌鱼腥味,能闻到再自然不过。
“也就沈槐,”威尔用爪子挠了挠耳朵,表示很无奈,“一个被雾气腐蚀掉器官的人失去了嗅觉,只会紧紧抓着柏德温不放,以为心脏还在他的身上。”
而柏德温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一边不停激怒沈槐,一边不着痕迹,帮他们挡住女人的视线,在为他们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温斯特掏出盛有心脏的容器,拧开盖子,把其中保存完整的内容物抓在手中,示意德鲁:“等下,我把心脏喂小春吃下去,你看准时机,和我一起把精神体送进小春的精神图景中。”
德鲁虽然犹豫,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应下:“好,我听你的。”
威尔进不去,也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干,只好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它蹲守在三人身前,叮嘱他们:“我在外面给你们站岗,你们动作一定要快,如果发现不对,先脱身出来,我们再想办法。”
听它的意思,有心脏助力也不是万全之举。
温斯特二人却管不了那么多,小春的呼吸愈发微弱,不管是什么办法,不管这个办法有没有效,他们总得先试一试。
下定决心,温斯特掰开小春紧闭的唇,另一只手揉碎心脏,混合着指间黏稠的血液一点一点喂到她嘴里。
不得不说,有液体顺滑,小春即使陷入昏迷,吞咽起来也没有想象中费力,很快,温斯特手中大半的肉块就进了她的肚子。
小春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不少,身上各处伤口也神奇地在自发愈合。
温斯特见状,提醒德鲁:“就是现在。”
德鲁忙不迭跟上他的节奏,低下头与女孩额头相抵,控制自己的精神体进入她的脑中。
墙边,两人一狮就这样呈三角之势,把小春护在中间,进行救护工作。
与他们一边的柏德温乐见其成,没有异议。
甚至还有闲心打趣沈槐:“还笑吗?”
沈槐:“……”
笑你个头!
她都想用手撕裂他的嘴!
她需要这颗心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透过男人得逞的笑,她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那颗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心脏,进了小春的肚子。
做什么都迟了。
……才怪。
沈槐余光瞟向柏德温身后不远处,颤颤巍巍站起来的一道身影。
她脑中灵光一闪。
下一秒,趁柏德温放松警惕,越过他身侧,直奔那处。
简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沈槐掐住了脖子。
她痛呼出声:“母亲,我好痛,快放开我。”
可是,母亲二字触了沈槐的禁忌,这称呼非但没有让她软下心肠,还刺激她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在沈槐手中,简像只不停挣扎的兔子,渐渐涨红了脸,双眼更是布满血丝。
柏德温瞧这一幕,啧啧两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悲:“平常人家,母亲疼爱孩子还来不及,也就只有你,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留情。”
沈槐不为所动:“呵,我会这样都是你们逼的,你没资格说我。”
“是吗?”柏德温话题一转,“真想知道,那只人鱼如果还活着,会有怎样的反应。”
沈槐:“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柏德温回答的是沈槐的问题,这次却不看向她,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有人比我更适合回答你这个问题。”
“毕竟,某种意义上,她也算得上是你的同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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