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刮起了风,那个透风口又正对着徐洲。所以徐洲就被冷醒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爬起来处理。拉帘布时他隐约看见帘布外的夜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于是他又重新拉开了一个口子。
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他看到了漫天的繁星。原来星星不是不会来,只是来得比他想象的更晚一些。徐洲在窗边伫立了一会儿,才拉好帘布再次回到床上。他们两个睡前留了一盏小灯。现在透过小灯发出来的微弱的光,徐洲看见了自己的星星。
徐洲躺回自己床上以后,一时之间也没有睡意,便一直借着暖黄的灯光看季明辰。
季明辰的五官其实是很英气的,只是平日里被他随和的气质所影响,大家很难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他一旦冷脸或者严肃起来,整个人就会产生巨大的反差感,容貌和气场中的攻击性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徐洲也不敢盯着季明辰细看,看两下眼神就飘忽一阵。他不着边际地想着,一定是因为季明辰长得太好看了,全世界最好看,所以他才一直断不了这份感情。
徐洲的眼神飘着飘着,就沿着季明辰的脸飘到了季明辰搭在被面的手臂上,接着又飘到了季明辰的手上。他忽然想到刚刚进了风,季明辰会不会被冷到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帮季明辰把手放进被子里。
两人为了图方便没有买气垫床,而是买了两张折叠行军床,搭配自充气床垫使用。帐篷很宽敞,摆了两张床也还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床与床之间也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徐洲的手就这样慢慢地越过了床与床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背贴在了季明辰的手背上,一贴即离。
而后徐洲又自顾自地在心里念叨:太快了,什么也没感觉到啊。片刻后,他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和上次一样,他把自己的手缓缓地和季明辰的手贴在了一起,但这次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细细地感受着属于季明辰的温度。
除了较低的温度,他还感受到了季明辰细腻的皮肤和分明的指节。徐洲看着两只相贴在一起的手,心跳一点点加快。脑子里天人交战,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又醉了。
鬼使神差又或是蓄谋已久,他轻轻地把自己手翻转过去,和季明辰的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交的那一刻,徐洲的心跳已然达到了高峰。
他的整颗心都被一种陶醉和欢喜所充斥着。自从他下定决心要一直陪在季明辰的身边后,他几乎没有主动地和季明辰发生过什么亲密的行为。哪怕是朋友之间的一些正常的身体互动,他也相当审慎。近年来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个拥抱都是季明辰主动的。
他们这几年睡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徐洲有时会在一起睡时趁机摸摸季明辰的头发。最大胆的一次是他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搭在了季明辰的身上,抱着季明辰睡了一觉。
徐洲既害怕暴露自己的情感,更害怕季明辰将来会因为举动而彻底厌恶他。今晚的放肆连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这种感觉就像是踩在铺满了棉花糖的陷阱上,危险而甜蜜,不知道会在哪一刻坠落。徐洲今晚已经很满足了,不敢一直贪恋下去。
不到两分钟,他就自己松开了手,松手后还不忘动作轻柔地把季明辰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越界了,但是这一次他想把忏悔留给明天。今晚就让他沉浸在这心跳如擂鼓的幸福中吧。
他抬手将那盏小灯熄了,将一切的悸动都隐藏在了纯粹的黑暗中。他在困顿侵袭中含着笑进入了梦乡。而在他平稳的呼吸声中,季明辰的一双眼睛睁到了天明。
手心的温热不知消退,似乎要一直传递到他的心里。徐洲起身前,他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接近清醒的边缘了。听到拉帘布的声音时,他还睁开眼睛看了两眼。看到徐洲的背影后,他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他的意识渐渐归于模糊时,他感觉到了徐洲的手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贴即离。这将他的意识慢慢拉回了清醒的状态。虽然很短暂,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徐洲手上的热度。
他不知道徐洲的手怎么会那么热,也不知道徐洲为什么要把手伸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想到,徐洲是不是发烧了。
这时,徐洲第二次将手贴了过来,而且没有再立刻移开。相贴的过程中季明辰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了。
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徐洲手上源源不断的热度。正当他想睁开眼,问徐洲是不是发烧了的时候,徐洲的手慢慢穿过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交。
那一瞬间,季明辰没有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的里层,心跳也完全乱了节拍。一秒,两秒,三秒······徐洲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季明辰听到了清晰而猛烈的心跳声,他不确定这是属于他的还是属于徐洲的。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都快要冒汗了。好在徐洲及时松开了手,还熄了灯,给了季明辰一个喘息的机会。
季明辰在黑暗中微微张开口,控制着气息深呼吸。他失神地看着周遭的黑暗。震惊、茫然、怀疑、慌乱,各种情绪交织着涌动。同时,一个惊人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季明辰的脑海中。
“徐洲,你会吗?”,季明辰朝着徐洲的方向无声地问道。
他得不到答案,也害怕得到答案。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抗拒着那个猜想,坚持为徐洲的行为辩解。可是那个声音越是急迫,就越是显得无力。
一片寂静中响起了季明辰微不可闻的声音:“徐洲,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
季明辰的疑问始终无法从混乱的思绪中得到解答。直到天微明,他才渐渐睡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看到旁边空荡荡的床,他悄然松了一口气。
季明辰收拾了一下,就拿着东西到帐篷外面洗漱去了。他在帐篷外也没有看见徐洲,但也没在意,只想着徐洲应该是散步去了。
可当季明辰洗漱完以后自己在露营地呆了二十多分钟时,他就坐不住了。按照徐洲的性子,他如果要长时间离开露营地一定会给季明辰发消息的。可是季明辰一条消息也没有收到。
他给徐洲打了个电话,却听见铃声从不远处的车上响起了。没等季明辰走过去,徐洲就自己从车上下来了。看见徐洲过分红润的脸色,季明辰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跑到徐洲跟前,抬手附在徐洲的额头上。这下不用温度计,季明辰也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发烧了。车上有医药箱,徐洲应该是自己在上面测过温度了。
“多少度?”季明辰紧蹙着眉问。
“三十八度九。”徐洲不敢骗他,老实回答。
“为什么不叫醒我?”季明辰心里压着火,但还是尽量维持着语调的平静。
“我想着先吃点药,也许很快就退烧了。”徐洲小声说。
季明辰让徐洲继续回车上休息,然后自己回帐篷里把两人比较重要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车上。
“把安全带系上。”
“去哪啊?”
“三十八度九,你说去哪?”
“那我们的帐篷呢?”
“我找了人来弄。你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你脑子烧傻了怎么办?”
季明辰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开起了车。把徐洲送到医院过后,季明辰又一路陪着他挂号取药。正是周末,苏老师和老徐都在家。
打完点滴后,季明辰把徐洲送回家去了,接着自己也回家了。
季明辰倒在床上,想放空思绪,结果越想越多,越想越乱。忽然,他猛地坐起来,自言自语道:“他半夜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
他揉了两把头发,倒回了床上。没过多久,季明辰又开始念叨:“什么毛病啊,发烧就要牵人手?而且他不是说他没有喜欢的人吗?”
一瞬间,季明辰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偶像剧里的各种狗血替身梗和认错人的桥段袭击了。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季明辰无力地感叹道。他决定找个人给他疏导一下。
【言庭】
季风环流:小言书记在干嘛?
中餐信徒:准备睡觉。
季风环流:我算了一下时差,你这是什么阴间作息?
中餐信徒:别管,人还活着就行。
季风环流:我是担心你活不长久。
中餐信徒:呸呸呸。快点呸呸呸。
季风环流:呸呸呸。
中餐信徒:找我干嘛?
季风环流:想问一下你和你哥的事情。
中餐信徒:季明辰,你想和我绝交就直说。
中餐信徒: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哥哥啊
中餐信徒:我哪有哥哥啊,我可是独生子。
中餐信徒:你说的不会是林姨的儿子吧。我跟他不熟的。
中餐信徒:我跟他根本就不认识哈哈哈哈哈哈
季风环流:言庭,最近压力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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