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目光如冰似雪,齐若飞觉得似曾相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废太子不正是当初芳华楼那个面罩男子么?
废太子明明面上平和,可齐若飞却看到了他眼底的冷意,他不自觉垂下眼睑避开了废太子的目光。
一旁的顺王诧异道:“二哥,你现在是清醒了?”
朱行景又看向顺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好一阵北风呼啸而来,灌入朱行景口中,朱行景立即剧烈咳嗽起来。
他身姿单薄,在风中几乎站不稳身体,谢岑赶紧扶住他:“公子,风太大,你还是先进马车吧?”
谢岑扶着朱行景进了马车,里面咳嗽声越发剧烈,顺王正想去看看情况,却听谢岑一声惊呼:“公子,公子!”
顺王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被北风吹死了,那也太好了吧。
但显然没有这种好事,车内传来谢岑的声音:“公子晕过去了!快来大夫。”
随行的大夫赶紧进入车内。
随后,宋河赶紧把朱行景送去了省园。当初太子被废后,皇上拨了一座院子改名“省园”囚禁废太子,如今废太子回京,还被安排住那里。
皇上听闻废太子发病晕倒,派了太医前去医治、
……
当夜。
戚明月趴在床上,床头放着一小盒药膏。她小心翼翼脱了裤子,伸出右手挖了一坨膏药,然后摸索着将药膏涂抹在自己臀部。
这的戚府有数名老仆,也有两名女侍。但戚明月却不肯让别人看她的屁股,于是坚持自己涂药。
她艰难的扭头去看自己臀部的伤处,只是自己涂药终归是不方便,戚明月看不太清臀部,一不小心就压到伤处,痛得她呲溜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窗户那边传来一声轻响,戚明月脸色一变,她猛地抬头朝窗户那边看去,只见紧闭的窗户已经被推开,床边站着一个黑影。
黑衣人虽戴面罩,但那目光她是熟悉的,她刚想张嘴骂人,又猛地闭嘴,左手迅速拉住被褥盖住自己的臀部。
随后,戚明月抬头瞪向那人,目光愤恨:“不要脸!”
“……”朱行景眼底闪过一丝窘迫,他抿抿唇,而后轻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他哪里想到,跳窗进来的瞬间,正巧撞到戚明月趴在床上的那一幕。虽然并未看清,但他依旧是耳根发热,心跳如雷。
闻言,戚明月更是恼怒,他这么说就是承认方才看到了!她清清白白的屁股居然被人看了!可恶!
“你不是故意的,你半夜爬进女人的房间?”
朱行景气息稍缓,他目光快速环顾一周,目光又落在戚明月身上,朱行景上前两步:“我帮你吧?”
“不用。”戚明月咬着牙拒绝。她悄悄将手伸到被褥里,想要偷偷提上裤子。但盖着被褥,总归不太方便,一个不小心就碰触道伤口,痛得她龇牙。
朱行景直接走到了床边,他居高临下看着戚明月,根据被褥的动静猜到她在干什么,又听她痛得嘶嘶叫,不由得皱眉:“怕疼就别乱来。”
戚明月阴阳怪气嘲讽他:“我是怕你乱来!”
戚明月说罢又懊恼的闭了嘴,三更半夜的,她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说这话,听着像是说情话。
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啊!
而朱行景心跳又咚咚咚起来,半晌,他才缓了口气,似是极度忍耐一般,硬邦邦吐出两字:“不会。”
“啊?”戚明月没懂。
“不会乱来。”他重复道。
“……行了行了,有话就快说,找我何事?”
朱行景摘下面罩,目光落在戚明月后背上,她只穿了一间雪色单衣,布料轻薄,隐隐透出她背部形状。他目光流连,见戚明月似乎不耐烦了,才又说:“你和他……真成亲了?”他想起今日在城门见到齐若飞,他一身紫袍,看起来风流清秀,虽不及他,但的确有几分姿色。
“当然是真的,三拜礼成,天地为证。我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样,难过吗?”戚明月暂时忘记屁股疼,得意的挑起了眉。
朱行景语气平静,目中却压抑着暗流:“无妨,终有一日,我们会破镜重圆。”
他望着她,目中满是柔情。戚明月却埋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回之以沉默,生怕朱行景瞧出了她的心虚。
破镜重圆?怎么可能?
等他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只怕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吧。
她既期待那一日看到他崩溃的神色,又害怕他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命!
“你想要和京中权贵闹翻,小打小闹即可,又何必把姜傲的脸抽烂?”
“一时没忍住。”她对姜傲下重手自然是有原因的,她需要找人干架,而姜傲正好冲了上来,她又知道姜傲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便下手重了点。
“是吗?我还以为你因为心疼齐公子,才下了重手。”朱行景平静的语气带了点酸味。
戚明月听得心情大快,本想趁机再嘲讽朱行景两句,但想到眼下这个境况,还是赶紧把佛送走才行,她这么趴着总不是个事儿啊。
“……殿下,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可是都城,万一被发现,你就功亏一篑了。”
朱行景在床边坐下,见她乌发有些乱,他伸手捋了捋,声音有些沉:“嗯,我还有一个问题。”
“那你快问啊。”她这样的姿势真的很不舒服。虽然已经悄悄提上裤子,但毕竟她身上衣衫单薄,让她通体不安。
他以手梳理着她的发,声音幽幽的:“你和他……可有夫妻之实?”
“……”戚明月翻了个白眼,冲他冷笑:“关你屁事。”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叩门进来:“将军,汤炖好了。”是一个侍女的声音。
戚明月一惊,正想让侍女离开,不料身边之人竟发出一道女声:“进来。”
戚明月杏眼瞪圆,她震惊的望着朱行景,不明白他为何能说女声,甚至音色和她接近?!他怎么做到的?
但更让她惊恐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朱行景轻轻一跃,跳入了床榻内侧,与此同时,床幔倾下,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侍女端着食案进来,将食案搁在桌上:“将军,这是齐公子交代厨房炖的老鸭汤。”
“……你放着,我等下喝。”戚明月答,此时,朱行景就侧躺在一旁,他甚至将手搁在了她背上。
戚明月气得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废太子不想活了,但她还不想死啊。
侍女应了声是,又问:“将军,可需要我帮你涂药?”
“不用了。时辰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是。”侍女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朱行景搁在戚明月后背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戚明月顿觉后背像是被蚂蚁咬了一般,惊得地叫一声:“啊。”
刚走到门边的侍女又问:“将军,怎么了?”
那边戚明月正瞪着朱行景,没来得及吭声。
侍女想了想,觉得将军可能是有不太方便之处,于是问:“要不,我去把齐公子喊来?”
床里面的朱行景面色一沉,立即模仿戚明月声音开口:“不必。”他声音微冷,那侍女便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退出并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戚明月抱着被褥一跃而起,然后跳下床,她沉着脸,盯着床榻上慢慢坐起身的朱行景,目中喷火;“你他娘的敢摸我!?”
朱行景,掀开床幔,站起身来,和戚明月对视,他眼角浮现出一点笑意:“你难道没摸过我吗?”
“……”戚明月一愣,然后哑口无言。要是详细追究起来,她确实也摸过他。而且摸得更多更久。
这种事也能扯平?
罢了,罢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她懒得计较了。
“没事赶紧走,要是真出了纰漏,大家都跟着你白忙活一场。”
朱行景没有再纠缠,他走向窗那边,“齐若飞大概经猜到我是装病了。”他语气冷得很。
戚明月立即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若飞不会乱说话。”
看到她这份神色,朱行景面色微沉:“那就好。京中我已布好局,你静观其变即可。”朱行景说完,覆上面罩,跳窗而去,背影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戚明月望着窗,眉心拧紧。方才,她在朱行景眼中看到了杀意。
他竟真的想杀了齐若飞?
是怕若飞坏了他的大事吗?
其实细想来,他这么谨慎也没错。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的朱行景,早已不是当年的朱行景了。
窗外冷风吹入,戚明月的心也跟着微微发凉。
她甩下被褥,几步走到桌边,打开那盅热腾腾的鸭汤,慢慢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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