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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庶女蒙冤得奇宝,危机暗伏初登场

柏婉兮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正午那炽热的日头如一团火般高悬,刺得她眼睛生疼,汗水被蒸成盐粒,黏在后颈,触感粗糙又难受。

她目光呆滞地盯着石缝里挣扎的蚂蚁,耳畔嗡嗡作响,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刺穿耳膜——这是连续三日未进水米的症状。

"三姑娘莫要装死。"翠儿用鞋尖碾碎那只蚂蚁,镶银绣鞋上沾着泥星子,那泥星子在阳光下黑黝黝的,“夫人可说了,您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昨夜柏若瑶鬓间金钗离奇折断的场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姐含着泪扑进林氏怀里,哭声尖锐刺耳:"女儿不过是劝妹妹莫要私会外男,她就推我撞在假山上......"

"放肆!"林氏拍案时,震落的茶盏碎片“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此刻正深深扎在柏婉兮掌心,掌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借着扶案起身的瞬间,将碎瓷攥进袖中,此刻却觉得可笑至极——若真想伤人,何须等到现在?

"五妹妹当心脚下。"晨起请安时的声音犹在耳边,那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虚伪。

柏若瑶提着鹅黄裙裾款款而来,发间新打的赤金蝴蝶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似振翅欲飞。

就在两人错身瞬间,那抹鹅黄突然踉跄着撞向廊柱,满园仆妇的惊呼声尖锐嘈杂,柏婉兮甚至看清了嫡姐唇角转瞬即逝的冷笑,那冷笑在她眼中格外刺眼。

"还不跪下!"林氏带着沉香味的护甲划过她面颊,护甲冰冷坚硬,在耳垂留下火辣辣的疼,“来人,取家法来!”

柏婉兮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不是怕,而是饿到极处时胃囊抽搐的生理反应,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视线开始漫上黑雾。

恍惚间瞥见柏若瑶藏在织金袖口里的手——那截皓腕上分明缠着绷带。

"母亲明鉴!"她猛地抬头,惊得林氏后退半步,“若真如大姐姐所言是今晨受的伤,为何纱布上不见新渗的血迹?”满院死寂中,柏婉兮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那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这是她十四年来头回顶撞嫡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反了!

反了!"林氏鬓边垂珠乱颤,那垂珠摇晃的声音叮叮当当,“给我打!打到她知道尊卑为止!”

粗使婆子的乌木戒尺带着风声“呼呼”落下时,柏婉兮突然想起生母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

那个被称作扬州瘦马的女人咽气前死死攥着女儿的手,声音微弱却又急切:"藏好...这是你外祖......"

戒尺砸在肩胛骨的闷响与玉佩坠地的脆响同时炸开,那声音震得她耳朵生疼。

柏婉兮顾不得疼痛,扑向滚落草丛的玉坠。

青玉螭纹佩在日光下泛起诡异流光,那流光五彩斑斓,蛰伏多年的暗红血丝突然在玉髓中游动起来,好似一条条小蛇在扭动。

"还敢私藏外男信物!"林氏尖利的嗓音劈开热浪,“给我砸了这腌臜东西!”

婆子们杂沓的脚步声“咚咚”逼近时,柏婉兮将玉佩死死按在胸前。

掌心旧伤渗出的血珠渗入玉纹,霎时化作冰线钻进血脉,那冰线冰冷刺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听见某种远古兽类的低鸣,那低鸣声低沉而恐怖,眼前骤然绽开千重莲华,那莲华光芒夺目,刺得她睁不开眼。

"装什么死!"翠儿揪住她散乱的发髻,“夫人问你这玉佩......”质问声戛然而止。

柏婉兮睁开眼,看见丫鬟惊恐后退的模样,那惊恐的表情在她眼中清晰可见。

她顺着对方视线低头,发现胸前玉佩正泛着幽幽青光,那些血丝竟凝成凤凰纹路,那凤凰纹路栩栩如生,好似要展翅高飞。

更诡异的是,方才还火辣辣的掌心伤口,此刻已然结痂。

"妖...妖物!"翠儿打翻铜盆的动静惊飞了檐下麻雀,那铜盆倒地的声音“哐当”作响。

林氏扶着柏若瑶疾步而来,却在三丈外硬生生刹住脚步。

柏婉兮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日影中面色变幻的众人,那些人的表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扭曲。

玉佩贴在肌肤上传来沁凉触感,仿佛有活物在玉中游走,那游走的感觉痒痒的。

"母亲小心!"柏若瑶突然娇呼,“那邪物在发光!”

所有视线聚焦在少女胸前。

柏婉兮本能地握住玉佩,忽觉指腹传来刺痛——玉螭的利爪不知何时划破皮肤,一滴血珠没入玉髓,青光骤然大盛,那青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蝉鸣声也消失了。

柏婉兮惊觉自己站在虚空之中,脚下水纹般的涟漪层层荡开,那涟漪在她脚下泛着幽光。

没等她看清周遭景象,窒息感突然袭来,无数银色丝线从四面八方缠上脖颈,那丝线冰冷而坚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咳咳......"重新感受到烈日炙烤时,她正伏在地上剧烈咳嗽,那咳嗽声撕心裂肺。

林氏阴沉的脸悬在上方,护甲勾起她下巴:"方才那青光是怎么回事?"

"女儿不知......"柏婉兮哑声回应,喉间残留着被勒绞的幻痛。

玉佩安静地躺在衣襟内,方才的异象恍若梦境,唯有后背冷汗真实地贴着中衣,那冷汗冰凉冰凉的。

柏若瑶突然柔声道:"母亲,三妹妹怕是中了邪。

女儿听说西郊白云观......"

"来人。"林氏甩开柏婉兮的下巴,锦帕仔细擦拭碰过庶女的指尖,“把三姑娘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送饭食。”

粗使婆子架起柏婉兮时,她最后看了眼柏若瑶。

嫡姐正抚弄着金蝴蝶簪,唇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却没发现簪尾宝石映出的青光,与玉佩消失前的残影如出一辙。

夜色吞没祠堂最后一缕天光时,柏婉兮摸索着玉佩上的纹路,那纹路在她指尖滑过,触感细腻。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玉螭眼睛上,两点幽蓝倏然亮起,那幽蓝的光好似两团鬼火。

她突然想起生母咽气前的耳语:"月圆夜......子时......滴血......"

更漏声遥遥传来,那声音滴答滴答,好似时间的脚步。

铜壶滴下的水珠在石阶溅开涟漪,那涟漪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柏婉兮咬破指尖,将血珠按在玉螭额间。

她没看见祠堂梁柱上浮现的古老符咒,更不知晓院墙外林氏骤然捏紧的佛珠。

当第一缕血丝渗入玉髓时,整个相府的地砖微微震颤,那震颤好似大地在呼吸。

看门黄犬突然冲着祠堂方向狂吠,那吠声凶猛而急切,惊醒了柏若瑶枕边安眠的鎏金香球,里头的西域迷香撒了满床,那迷香的味道刺鼻而浓烈。

而这一切,都不及柏婉兮眼前景象的万分之一诡谲。

血珠在玉螭额间晕开的刹那,柏婉兮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浸入冰泉,那冰泉冰冷刺骨,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祠堂供桌上的白烛"噼啪"爆出灯花,那灯花的爆裂声清脆响亮,将她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形状投在墙上,那影子竟长出三对羽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眩晕感退去时,她正赤足站在一片青玉铺就的池畔,那青玉触手冰凉而光滑。

水面漂浮着星子般的银白花朵,那些花朵在波光中闪烁着微光,远处雾霭中隐约可见半截石碑,篆刻"太虚"二字残破不堪,那石碑在雾霭中显得格外神秘。

最奇的是池中央涌动的泉水,竟泛着翡翠般的光泽,那光泽翠绿欲滴。

柏婉兮心中思索,这玉佩或许是外祖传下的上古宝物,其中蕴含着神秘的灵力,这灵泉或许就是这灵力的一种体现,所以才能治愈伤病。

"这是......玉佩里的世界?"柏婉兮蹲身触碰池水,指尖传来蚁噬般的酥麻,那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她突然想起幼时生母教的《神农经》,其中记载"昆仑之虚有玉髓,饮之可愈百疾"。

喉间火烧火燎的疼痛驱使着她掬起一捧水,入口竟是蜜雪交融的甘冽,那甘冽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五脏六腑突然剧烈绞痛,她踉跄着栽进池中。

水面沸腾似的泛起金纹,背上被戒尺打出的淤痕如同活物般蠕动,新旧伤疤层层剥落,那蠕动的感觉让她又疼又痒。

待她从水中挣扎起身时,竟从水面倒影看见自己后背光洁如初,连耳垂被护甲划破的伤口也消失了。

"原来如此......"她颤抖着抚摸痊愈的肌肤,突然听到虚空传来更漏声,那更漏声好似在催促她离开。

水面开始剧烈震荡,银白花朵化作光点没入她的衣袖,再睁眼时已回到阴冷的祠堂。

她心中默默回顾着在玉佩世界的经历,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晨光穿透窗纸的瞬间,祠堂门被重重推开。

柏若瑶裹着狐裘站在阶前,手中鎏金手炉映得她眉眼愈发凌厉:"三日不食还能这般气色,三妹妹果然妖......"

声音突然卡在喉间——台阶下的庶女不仅面色红润,连昨日被家法打散的鬓发都重新梳得一丝不苟。

更诡异的是,对方跪坐的蒲团周围结着薄霜,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那光晕五彩斑斓,格外美丽。

"大姐姐的手炉要凉了。"柏婉兮缓缓起身,绣鞋碾过霜花时发出细碎的声响,那声响清脆悦耳。

她故意露出完好无损的耳垂,"多亏母亲罚我静思己过,这祠堂的穿堂风,倒比什么膏药都灵验。"

翠儿突然尖叫着跌坐在地:"妖、妖怪!她昨日明明......"

林氏扶着张嬷嬷的手跨进门槛时,正看见柏婉兮弯腰搀扶翠儿。

庶女腕间滑出的青玉螭纹佩擦过丫鬟手背,翠儿腕上陈年烫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母亲安好。"柏婉兮适时露出惊惶神色,"方才翠儿姐姐突然跌倒,怕是地砖结了霜......"

"霜?

六月天哪来的霜?"柏若瑶突然抢过话头,却在触及庶女目光时打了个寒颤。

那眼神让她想起去岁冬猎时遇到的雪狐,明明已被箭矢逼入绝境,转瞬却消失在暴风雪中。

林氏腕间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那珠子滚动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她死死盯着庶女颈间玉佩,想起昨夜术士说的话:"府中东南角有灵力波动,恐是上古遗物现世......"

"三姑娘既已悔过,便回房歇着罢。"林氏捻着最后三颗佛珠,面上浮起慈爱之色,“张嬷嬷,把我那支百年山参送去听雪轩。”

柏婉兮屈膝谢恩时,故意让玉佩从领口滑出。

青玉触地的瞬间,整座祠堂的地砖突然爬满冰纹,又在众人惊呼声中悄然消融。

她知道这是空间里带来的寒气——方才取灵泉时,衣袖里还藏着几片未化的霜晶。

"小姐!"贴身丫鬟银朱扑上来时,眼泪洇湿了她肩头衣裳,“她们把听雪轩的炭火都克扣了......”

"不妨事。"柏婉兮抚着小丫鬟枯黄的发梢,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灵泉水悄悄抹在她生着冻疮的耳廓上。

看着那些溃烂处渐渐愈合,她终于确信自己握住了命运的转机。

是夜,柏婉兮对着铜镜研究玉佩。

月光流淌在玉螭纹路上,她仔细观察着玉佩的变化,思索着其中的奥秘,惊觉白日消耗的翡翠灵泉已重新盈满。

更奇妙的是,镜中倒映的床幔突然变得透明,显现出屋外三个婆子蜷在廊下打盹的画面。

"原来如此......"她将玉佩贴在眉心,果然"看"到更远处的景象。

林氏正端坐在佛堂,面前摊着本泛黄的古籍,张嬷嬷举着烛台的手指在"太虚秘境"四字上投下浓重阴影。

五更梆子响时,柏婉兮藏好新采的银白花朵。

这些从空间带回的植物在茶盏中化作清水,竟将昨日剩下的冷馒头泡得松软香甜。

她小口啜饮着花茶,忽然听见房梁传来极轻的瓦片滑动声。

月光将偷窥者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那人的发髻样式分明是林氏屋里的张嬷嬷。

柏婉兮装作浑然不觉,故意将玉佩浸在洗笔水中,看着青玉将墨汁吸食殆尽后,在案几上显出一行小篆:【灵泉三日,血饲为契】

檐下突然传来野猫厮打声,张嬷嬷的剪影晃了晃。

柏婉兮吹熄烛火,握着玉佩躺进锦被。

她能感觉到暗处窥视的目光,就像幼时在柴房发现的那条竹叶青,冰凉的蛇信始终悬在命门之上。

更深露重时,听雪轩外的老槐树上,张嬷嬷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她没看见窗缝里飘出的霜雾,正悄悄爬上自己的鞋底——那是柏婉兮从空间带出的最后一丝寒气,足够让监视者染上三日咳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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