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苏吟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准备回药铺。
“苏大夫!”
途中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苏吟转身便看到了一颗醒目的光头,她抿了个笑招呼道:“郭大人。”
“苏大夫,你伤好了?你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一程?”郭原牵着马走近。
“承蒙大人关心,小女子的伤已无大碍,就不劳烦大人了。”苏吟看着这位应是薛将军近卫的人不动声色地说道:“上次在小庙山小女子多有冒犯,将大人的头发全部削去,定为大人惹来不少麻烦,苏家有一生发秘方,待大人方便可到苏记药铺寻我,不出三月,定能让大人堆云砌墨。”
“真有此方?”郭原眼睛一亮,虽然没了头发是挺爽利的,但也确实遭人非眼,能让头发快点长回来,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此方略有些麻烦,每隔十日需大人到药铺抹一次药。”
“不妨事。”郭原大手一挥,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现下正好无事,要不今日就先抹一次。”
“好。”苏吟应下。
两人到了苏记药铺门口,苏吟发现药铺内已经恢复了往日人潮涌动的画面,几位请辞的坐诊大夫也重新回到了他们的位置。
她侧身朝郭原赞叹道:“薛将军做事果真是雷厉风行,这才几日功夫,便解决了小女子身上天大的麻烦。”
“苏大夫你可别这么说,这是算来也是因为老大而起。”郭原不自在的摸了摸头,这事的来龙去脉他清楚,自然也知道这事儿是宜安郡主做得不地道,算来算去连带他也有几分责任。
苏吟看出他的愧疚,说道:“郡主对将军爱重不已,也是情之所至,现下麻烦既然已经解决了,大人也无需再烦忧。”
“是苏大夫大义,宜安郡主对将军确实情深义重,为此也闹出过不少事,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苏大夫可到将军府寻我,我虽职位卑微,但在老大面前也能说上一两句。”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
两人进了屋内,苏吟让郭原稍等片刻,她先去调制药膏。
“三钱,来帮郭大人上一下药。”苏吟端着一碗黑色的膏药从药房的里门出来,对旁边的小药童吩咐道。
三钱接过药膏看了看,疑惑的开口:“苏大夫,这长……”
“快去,别让大人久等。”苏吟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是。”
郭原抹完药回到将军府已经未时,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信件去向薛陵川复命。
“老大,这是杨庭的密信。”
薛陵川读完信后,面容平静无澜,“玄甲军里果真出了老鼠。”
这两年边境动荡,南蛮蠢蠢欲动,薛陵川敏锐的嗅到风雨欲来之势,准备先发制人,潜入南蛮探听消息,却不想中途被人泄露行踪,险些丧命。
听完薛陵川的话,郭原隐隐有几分激动:“上次的行动只有我和陈元几个知道,可大家一起这么多年,又都有过命的交情,怎么会有内奸。”
“去把几人这段时间的行踪都调查一遍。”薛陵川将手中的信烧毁,火光在他脸上跳动着,显得他的脸色越发冷峻,“玄甲军都能出老鼠,看来大启朝已是千疮百孔了。”
郭原神色一凛,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末将定会仔细排查。”
“少爷,老爷有事请您去一趟书房。”门外小厮的声音突然响起。
薛陵川示意郭原噤声后,开口问道:“父亲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老爷只是让小的传个话。”
“这几日你就暂时不用回府了,行事隐秘些,别打草惊蛇。”薛陵川和郭原交代了一句便开门同小厮去了薛翰海的书房。
“父亲,您找我有事。”
“川儿,过来坐下。” 薛翰海放下手中练字的笔,朝薛陵川温声开口道。“你和秋筠已经订婚三载,我和你母亲商量的一下,想着趁着你近来在京城,先把婚事办了,你看如何?”
“孩儿认为不可,现在边境不宁,孩儿随时可能出战,要是贸然成婚,对秋筠并不公平。”薛陵川剑眉微皱。
“再过一年秋筠就年满二十,和她一样大的姑娘早就孩子满屋跑了,沈阁老已经明里暗里和我提了几次你和秋筠的婚事,你要是再推脱,让秋筠以后在京城如何自处。”
“可孩儿若有个三长两短……”
“川儿,不许胡说。”薛翰海扬声打断道:“你思虑深远没有错,但也要问问秋筠的意思,若是只你一味的考虑为她好,却并非她所想要的,那你二人岂不是旁生嫌隙。”
“父亲说得有理,那待孩儿日后问过秋筠再同父亲回话。”
“不用等日后了,今日秋筠给你母亲送万佛寺的经书,现下正在前厅,你趁此机会便可好好和秋筠说说,早日有个结果,我与你母亲也早日了却一桩心愿。”
“是,父亲。”
薛陵川到了前厅果然看见母亲正和沈秋筠说着话。
“川儿来了。”薛母发现了正在走来的薛陵川出声道。
沈秋筠闻言惊喜的抬头望去,随后又面色微红的垂下头来,叫了声:“陵川哥哥。”
薛陵川朝沈秋筠点了点头,随后又朝薛母行了个礼:“母亲,孩儿想找秋筠说几句话。”
“你们小年轻有话自去说去,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薛母笑吟吟的打趣道。
“伯母,您哪儿老了,昨儿刚进京的一位小姐还和我打听您是我的哪位姐姐呢。”沈秋筠走到薛母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
“行行行,就你嘴甜,快和川儿去说话吧。”薛母拍了拍沈秋筠的手,将她往薛陵川的方向推了推。
二人到了薛府花园的凉亭。
“陵川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沈秋筠半是羞涩半是期待的问道。
“秋筠,你想同我成婚吗?”薛陵川看着她直白的询问。
“陵……陵川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自是……愿意的。”沈秋筠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薛陵川的这句问话,激动到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
“即使我与你成婚后可能会残缺,会重伤不醒,甚至会死,你还是愿意吗?”薛陵川逼视着她,像是准备从她看里看出一丝犹豫便会立即收回这个决定。
“我当然愿意,从小,从小我的愿望就是嫁给你,无论以后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后悔。”沈秋筠急切地走到他的身边回答道,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若你真的想好了,我们就成婚吧。”
沈秋筠沉浸在美梦成真的欢喜里,一阵清风拂过,送来一丝带着脂粉气的桃花香。
这味道是陵川哥哥身上的吗?她眉头微皱。
这么廉价的味道,又是哪个贱女人的。
……
“怎么满屋子都是这桃花味。”团圆抱怨着走到药柜里拿药。
“今天苏大夫打开了长留香。”三钱回答。
“长留香?二小姐不是一向不喜欢这香味,碰也不愿意碰吗?”
“苏大夫今儿不仅碰了,还给一个病人用了,我看这病人多半与苏大夫有什么恩怨,等那人晚上回去带着一身脂粉味,指定要被家里的婆娘揍。”三钱幸灾乐祸地朝团圆挤眉弄眼。
“闭嘴,二小姐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学艺不精,倒是成了个长舌妇,仔细我告诉二小姐,扣了你这个月的月钱。”听到外人搬弄二小姐的是非,团圆板起了一张脸,“去把窗户打开,让风多吹吹把这味道散了。”
……
苏吟最近接了个阔绰的活。
朱尚书家的儿媳妇临近生产,特请她暂代府医一职,直到产妇顺利产子,可得白银五百两。
清省钱还多,苏吟自然乐意去干,所以近日她搬进了尚书府。
“少夫人手胀痛麻并非大事,只需每日晨起时用热水浸泡后,再施以简单的按摩即可缓解。”苏吟把完脉后,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对床上的孕妇安抚道。
“多谢苏大夫,生产在即,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这些丫鬟如临大敌,让您见笑了。”
“奴仆有拳拳护主之心,夫人亦是有福之人。”
苏吟教完丫鬟给少夫人按摩的手法后,便准备回住处,只是行到途中,她猛然嗅到七日雪的味道,这对孕妇可是味良药,可促产镇痛,只是数量稀少,苏吟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两次。
看来这尚书府的少夫人果真是自带福气。
苏吟将身上的药箱交给随行的婢女,“你先把药箱带回去,我想在这里找株药材。”
“姑娘要找什么药材,奴婢可以问问管事,让他帮您在后库找找。”
“不必这药材就是要用新鲜的效果才好,这一片有没有什么禁忌,我能随意行走吗?”
“倒是没什么禁忌,只是此处荒僻,奴婢还是陪着姑娘吧。”
“不必,我一个人找更方便些,带着药箱累赘,你先帮我拿回去吧,然后再帮我准备一壶女儿红,我等一下有用。”
“是,那姑娘您自己当心些。”
丫鬟走后,苏吟循着味道寻找,七日香株小不起眼又极为娇贵,找起来并不容易,过了许久,苏吟才在一个杂草密布的角落找到了那株七日雪,刚采摘完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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