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沈星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的波澜让她难以入眠。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思绪却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在黑暗中狂奔。
白日里,顾清扬的那些话让她从新审视了自己的处境。
“我们只是合约关系。”
落地窗外的世界,在细碎的雪花覆盖下,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变得缓慢而宁静。
夜幕如同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这片银装素裹的景致。
沈星黎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那片洁白无瑕的雪地,宛如一块巨大的白绒毯,柔软而纯净。
雪花在空中跳跃着,轻轻地落在窗棂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大自然的呢喃。
她的视线转移到炉台上,那里发出一阵阵霹雳啪嚓的火焰声,似乎是在燃烧着什么。
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不过是个加湿器。
它的喷口处,水雾弥漫,犹如一缕缕轻烟,在空中缭绕,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沈星黎不禁感叹现代科技的魅力,竟能如此逼真地模拟出火光和火焰的声音。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玩的东西,不知不觉的呆看了一会。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沈星黎抱住了身边的小狗,它的毛茸茸的身体带给她一种温暖和安全感。
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偶尔还用它那湿润的鼻子轻轻触碰着沈星黎的脸颊。
她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小狗,缓缓站起身,走到飘窗前坐下。
静静地欣赏着这个被雪覆盖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
雪花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犹如一颗颗小小的钻石,点缀着这个在白雪的映照下泛起蓝色的世界。
短短一周的培训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贺锦州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的众人,言辞恳切的说着:“同学们,感谢大家的陪伴和聆听,我们的培训到此成为了终点,可你们的路却没有终点,谢谢大家。”
他向着所有人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一旁的李琳看着台上的贺锦州,眼中泪眼婆娑,沈星黎见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星黎,我好舍不得。”
“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你的贺老师。”
她伸出手,李琳娇滴滴的扑在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一脸伤心不愿放手。
“大姐,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李琳见状急忙松手,嘴角带着委屈的向下撇着,被一脸搞怪的沈星黎逗笑,一会哭一会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沈星黎温柔地看着一脸沮丧的李琳,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你加了微信,想要见面随时都可以,以后也可以一起出来玩。”
李琳的眼角此刻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就止住了。
“可我还是舍不得。”
此时,张闻也一脸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一脸深沉地望向两人,语调有些沉重地说道:“这几天谢谢你们,之前从来没有人相信我在陶艺上有天赋,你们帮了我,7-1小组,这个名字,将永远刻在我的心中,永不散。”
随着话音落下,他坚定地伸出拳头,沈星黎和李琳看着略显这略显中二的动作,相视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两人也配合着张闻伸出拳头,他们的拳头紧紧地抵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份友谊和誓言深深印入彼此的掌心。
“7-1小组永在。”他们的声音虽低沉,却充满了坚定与力量,仿佛在向世界宣告。
下午四点,半落山的夕阳映照在脸上,如同洒下的点点金光。
在基地的大门前,一群不在青春洋溢的身影如同回到了少年时期,站在一起,他们互相依偎,笑容灿烂,共同定格了这一刻的美好。
相机的快门声响起,所有的人都紧紧地靠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和幸福永远留住。
在合影的人群中,贺锦州静静地站在沈星黎的左侧,他的目光如同秋日的阳光,柔和而深情。
偷偷用侧脸的余光,静静地望向沈星黎那美丽的脸庞,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就在这时,恰好一回头,他的侧脸与沈星黎的微笑一同被照相机捕捉下来。
照片上的沈星黎,她对着镜头浅浅微笑宛如春花般温暖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眼神中充满了岁月静好的安宁与美好。
而贺锦州的侧脸,则在这一刻看向沈星黎跨过人群,刻在心底无法开口。
到了晚上,基地为此组织了一次盛大的宴会聚餐,沈星黎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实在是无法拒绝李琳和张闻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坐在了聚餐的座子上。
席间,大部分的人都恢复成了社会应酬的模样,仿佛一下从同学变成了商务合作伙伴。
“呦,李总以后多关照。”
“张总,我们新进的一批材料,帮我们掌掌眼。”
“.........”
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应酬,但迫于无奈的佯装起感兴趣的听着,其余时间就是在疯狂的埋头干饭。
“我去上个洗手间。”
沈星黎随口寻了个由头,栖身走了出来,没了屋内的暖气,她打了个寒颤,口中时不时的哈出几口热气。
餐馆宴席的内院中,一颗歪脖子的枣树,枝条鳞絮的没有绿芽的装点,有些像从地狱里伸出的触手。
远处,明明灭灭的一处橘红色的亮点,一个人影站在枣树下很是落寞。
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通,贺锦州穿着一贯的正装,头发在发胶的作用下,摆脱万有引力定律的树立起来几撮呆毛。可这种造型放在普通人的身上一定是滑稽可笑的,也多亏了有贺锦州这张帅脸支撑着。
“你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沈星黎突然出声,贺锦州身型一顿,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去,只见沈星黎浅浅笑着看向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急匆匆地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无措地丢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仿佛想要以此抹去一切痕迹。
沈星黎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无措,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出来了?”贺锦州略带疑惑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星黎微微扬起头,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屋里实在有些闷热,再加上那些人说话实在无趣,索性不如出来清醒一下。”
贺锦州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明媚。他抬眼看着她,沉默不语,两人就那么默契的肩并肩,静静地站在枣树之下,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片刻宁静。
远处的天空,一弯浅月挂在天上,遥不可及。
沉默片刻后,沈星黎突然轻声问道:“你以后还会继续从事陶艺吗?”
贺锦州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明暗交替的光影。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轻轻地回答道:“应该会吧。”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有着淡漠的无奈。
她看着有些无奈的贺锦州,微笑着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陶艺家。”
贺锦州闻言,他的目光温暖而真挚的盯着她,也微笑着回应:“你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枣树下的风,轻柔而悠长,带着刺入骨髓的风,在此刻留下了无尽的回响。
沈星黎:“你父亲他,一直都那样要求你吗?”
“什么。”贺锦州听的有些不真切。
“你想做的事,你父亲一直都反对吗?”
“从小到大,无论是我的穿衣风格,还是外出时的礼貌问题,他都会要求我该怎么做,就连我踏入陶艺圈子的这一步棋,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我父亲偷偷改了我高考的志愿,为此我们父子两人有一年未曾说话,直到最后我做出妥协,出了国,成了伦敦艺术大学的陶瓷艺术新生。”
沈星黎有些心头苦涩的望向贺锦州一脸云淡风轻的脸上,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或许,你有没有想要改变,为自己而活。”
贺锦州苦涩的露出一抹笑意,无奈道:“已经没有了,真正的贺锦州已经在十八岁的那个夏天,被人杀死了,连带着最后一抹希望。”
她看着有些麻木的贺锦州,没有一丝犹豫,踮起脚尖环上了贺锦州的脖颈,他呆愣住,任凭沈星黎那略带温热的双手环住自己,他有些享受的闭上眼,任由沈星黎环住。
片刻之后,松开。
两人就那么对立着站着,贺锦州对上那双清纯却又有些倔强的眼眸。
门口处,李琳带着些酒意,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把搭上沈星黎的肩膀,“星黎,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她见状连忙扶住有些趔趄的李琳,柔声道:“你又喝醉了。”
“我没有,我没醉,贺......贺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沈星黎:“贺老师,她喝多了,我先带她进去。”
“好。”
贺锦州缓缓转身,目光伴随着沈星黎的身影,渐渐走远。眼眸深处,明明灭灭尽是温情。
“沈星黎,”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声音很小,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又希望她可以听到。
“沈星黎,谢谢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该多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