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姜曌月一直待在了吴悦那里，等到周日晚上因为有晚自习，吃过晚饭后，就准备回学校。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学校说一声。”
姜曌月说了声好就出了门，乘电梯到了1楼，刚走出去几步，身旁一辆山地自行车驶过。
速度并没有很快，驶过时姜曌月看到是周向聿，他应该也看到了自己，到前面直接车头转了一下，来了个急刹车。
周向聿稳住身体，看到确实是姜曌月，再看了看后面的楼栋有些意外地问：“你也住这个小区？”
姜曌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向聿，之前倒是听简艺然说过他家里很有钱，是个富二代，那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不是，是我小姨来这里出差暂时住几个月。”
姜曌月走到周向聿身边，想起之前的爽约说道：“不好意思啊，家人过来的突然，本来是要请你吃饭的。”
周向聿长腿一收，从自行车上下来笑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等哪天你有时间再去吃也行。”
“你等我2分钟，我马上回来。”说完，周向聿拖着自行车往回走，过了没多久，自行车没有了，他徒步走了回来。
“走吧。”
姜曌月看着他把自行车放了回去问：“你不是打算骑车回学校的吗？”
那个自行车驮不了人啊。
当然他没有这么说。
周向聿笑了笑，“没事，一起吧。”
姜曌月也没再说什么，一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两人快步走出了小区。
到了公交站，等车的间隙，姜曌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没有和徐俊杭他们一起吗？”
“哦，他们已经回学校了。”
另一边，小区门口。徐俊杭坐在同款自行车上，看着手表，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我靠，什么情况，不是说好门口见的吗。”
*
考试结果刚出来，高一年级就组织了家长会。
通知的是下午3点开始。姜曌月接到吴悦的电话正在往学校赶，正站在校门口等着。
2点40分，一辆出租车停在校门口，吴悦下了车。为了开家长会，她特地好好打扮了一下。穿了一身浅灰色西装套装，下身是鱼尾及膝的西装裙，搭了一双黑色亮面的细跟高跟鞋，外套是一件及膝的毛呢大衣。
“等很久了吧，快进去吧。”吴悦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挽住姜曌月的胳膊走进了学校。
吴悦本来就显得年轻，这样一看两人更像姐妹了，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关注。
开家长会的期间，他们一直在操场自由活动，姜曌月和简艺然一人一根冰棍，坐在操场边上一边吃一边看前方正在进行的篮球赛。
难得的6个班都凑在一起，临时起意，随意搭配组织了篮球赛，女生们围坐在一边加油打气。
周向聿还有徐俊杭也有参加，好几个养颜的帅哥聚在一起，引得球场外一阵阵地尖叫声。
姜曌月比较害怕球类，怕被砸，就坐的远了些。
“天呐，徐俊杭怎么打球都这么帅啊。”简艺然托着腮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球场。
姜曌月随处看了看，听到简艺然的话也看向了球场，这时周向聿拿过了球，突破阻挡，跳起来将球投了出去，随着好看的抛物线进了球框。
周向聿和徐俊杭击了个掌，正好看到姜曌月所在的方向，再次无意间的四目相对，姜曌月啃着冰棍一动不动。
周向聿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家长会结束后，吴悦坐在姜曌月的位子上，手里拿着成绩单看不出任何表情。随后换上笑容拿出手机打给了姜曌月。
家长们陆续走出了教学楼，有个别的家长拉着老师在谈成绩的事情。
姜曌月站在教学楼门口，看到吴悦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应该是成绩单了。
“月月，晚上我约了老朋友吃饭，得赶过去了。等周末记得去我那儿哈。”说着，把成绩单折了折放进了包里。
看到姜曌月微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宠溺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过去的就不要想了，没事。”
“你是，吴悦？”吴悦刚要走，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了身。
“程莉？”
“是我，好久不见了。我刚看到你走出来，还以为看错了。”程莉手臂挎着一个手拿包，头发干练地盘在脑后，摘下墨镜看了眼身后姜曌月，不确定问：“大学毕业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她是…”
停顿了一会，记得并没有听说吴悦结婚生子的消息，继续说道：“是你一直资助着的孩子吧。”
“对，来，月月，叫程莉阿姨，小姨高中和大学的室友。”
“程莉阿姨好。”
吴悦伸手半抱着姜曌月，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好看吧，跟我长得像不像？”
“嗯，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叫月月是吗？”
两人短暂的叙旧之后，因为有约在身很快就道了别。
*
晚上，周家。
吃过晚饭后，程莉收了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拿着洗好的校服敲门后走进了周向聿的房间。
“儿子，学习呢？”
周向聿坐在书桌前，虽然是在学习，但是手机也没闲着，放在一边正在直播体育赛事。
“我说了多少遍，学习的时候别一心二用，你这样学得好吗。”程莉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放心吧，我一直都这么写，这次不也是拿了第一。”拿着成绩说话，程莉也说不出什么来，想了想问道：“儿子，你们同学当中是不是有叫姜曌月的女孩子？”
刷题的笔停了下来，周向聿转过身问道：“你怎么知道她？”
“今天家长会遇到了老同学，正好她孩子就是那个女孩子，也不能说是她的孩子，她还没结婚呢，是她资助的孩子。”
“资助？”
“对啊，我也是听同学群里说的，大概是5，6年前吧，从孤儿院领走了一个孩子养到现在，当时我们也挺惊讶的。”
周向聿没有再说话，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孤儿院和资助的字眼，突然想到上次在教师办公室听到4班班主任说的那句话。
姜曌月确实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但周向聿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直以来她过得得有多么不容易。
程莉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平时在学校多照顾着点，你说那孩子得多不容易啊，学习上也多帮帮人家，听到没。”
周向聿手里转着笔，有些出神的回答：“知道了。”
家长会过后姜曌月连着好几天做着差不多的梦。
梦里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李院长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过了一会吴悦出现了牵起了她另外一只手，后来简艺然也出现了，突然场景一变，姜曌月一个人坐在窗台上，身边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还是做了同样的梦，睁开眼，天还黑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4点半。
睡是睡不着了，姜曌月侧身闭上了眼。
*
其实，姜曌月以前也想过以后，畅想过未来。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成绩稳坐第一的好孩子，非常喜欢学习。从小喜欢看法制类的节目，梦想着以后可以当检察官。
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走之前留给她一张银行卡按时会将生活费打到卡里，春节和她生日的时才会回来陪她一起过，其余时间她几乎都是一个人生活。
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在她记事之后就没再来往过，也没有和其他亲戚有联系。当时她天真的以为其他孩子也是这样，自己并不另类。直到小学3年级的时候，偶然听到同班同学议论她，说她的爸爸妈妈都讨厌她不管她了，很奇怪，都不想和她一起玩。那时，年幼的她心里产生了很严重的自卑感，自此以后独来独往，话也变得少了。
唯一能让她喜欢的地方，是离家不远的一家小餐馆，老婆婆看她经常来时间久了也熟了，经常给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那时候真的很幸福。直到后面的变故，一切都变了味。
姜曌月是被闹铃吵醒的，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床。
姜曌月和简艺然趁着出来的早，来食堂吃了个早饭。
吃到一半，姜曌月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然然，你那里有没有物理和数学的学习资料什么的，借我看看。”
“学习资料，有啊，物…啥？学习资料？”简艺然停止手里的动作惊讶地看着姜曌月，再次确认了一遍。
姜曌月料到了她肯定是这个反应，笑着说道：“对啊，我的物理和数学有点差，我想先从这两个开始赶。”
简艺然还是没有说话，看着姜曌月的认真脸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然后仔细地品了品她的话不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学习，你要开始好好学习了？”
姜曌月点了点头。
简艺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说：“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考大学了！又可以在一起！”
姜曌月想了想说：“我努努力应该可以。”
“太好了！！月月。我太高兴啦！我要再吃一碗米饭！”
姜曌月被她逗乐了，“那我晚自习的时候去你那里拿资料。”
“嗯，可以呀，不对，我刚想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资料啥的，你也知道我特别不喜欢整理。”
“我兄弟周向聿的物理和数学成绩在班里他说第二，应该没有人说第一。你跟他说一声，他肯定很乐意。”
姜曌月想了想，最近的相处再加上周向聿的性格想他应该不会拒绝，而且大家互帮互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大家都是自由的串班或者去找老师，也有很多问问题的，学习气氛很浓厚。
周向聿和徐俊杭坐在最后一排，一如既往地刷着模拟题。简艺然拿了一本模拟题也坐了过去。
“兄弟，我有几个不会的题来问问你们。”
简艺然看了看徐俊杭正在做的题，和自己的是一样的，只不过进度要快多了，不免感叹道：“哇，你已经刷这么多了啊，我还没有你的一半呢。”
身旁的周向聿戏谑道：“彩虹屁。”
简艺然瞪了他一样，这时姜曌月来了1班，看到简艺然他们在最后一排，走了过来。
“月月，你来啦，坐这儿。”指的是周向聿前面的位子。
姜曌月坐下来，看着周向聿正在做数学模拟题，鼓起勇气开口道：“周向聿，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可以，你说。”周向聿放下笔，听她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还没等说出口，门口有个同学叫了她一声。
“姜曌月，有人找你。”
“来1班找你？”简艺然说道，姜曌月也不知道是谁，起身走出了1班。
周向聿一直看着她直到完全走出去，才重新拿起笔，但是笔尖一直没有动。
姜曌月一出来就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好，姜曌月。我是2班的高义。刚去4班找你，她们说你在1班。”
高义长得也挺高的，皮肤稍微黑一些，短寸头，乍一看像体育生。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义笑着问：“哦，能加个微信吗？”
*
姜曌月重新回到1班，简艺然立马问道：“月月，谁找你啊。”
“是2班的一个男生，说是要问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加微信。”姜曌月如实的回答。
周向聿还是低着头看着题，但是写题的速度慢了下来。
“啊？想加微信就加微信呗，怎么还说要问问题，晚自习问不就行了。”
姜曌月也是这么想的，回复道：“主要是学习上我没什么能帮他的，所以我没给，我也不经常聊天。”
“干得好，微信可不能随便给哈！”
简艺然说着看了眼周向聿，看似刷题挺专注的，但是一看就是在笑，笑得挺开心。
“简艺然，你这道题步骤做错了。”
“啊？”
徐俊杭手指指了一下简艺然刚刚做完的题，无视简艺然呆住的表情，拿过她的把有问题的部分用自动铅笔改了一下，再重新归回原位。
简艺然机械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我去，也太好听了。
“你刚才不是说有不会的？哪道？”
“啊？哦，这两个还有这个。”
“先讲这个。”
徐俊杭拿过她的慢慢地讲了起来，简艺然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身子倒是凑近了不少。
周向聿收回笑容，一脸正经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要找我帮什么？”
姜曌月想起刚刚被打断了，忙说：“那个，你那里有数学和物理的学习资料吗？我想借一下，基础比较差，现在的课有点跟不上。”
“没问题，我今天回去找出来明天带给你。”周向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姜曌月看他这么爽快，感觉他又又多了一个优点——很善良。
“真的吗？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的。”
周向聿看着满脸感谢的姜曌月，笑道：“我把东西找出来，先发给你，你看需要什么样的。”
姜曌月重重点头，“好。”
“到时候发微信给你。”
“嗯，好的。”
晚自习结束，回宿舍洗了个澡后，姜曌月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发现5分钟前周向聿发来了6条微信消息。
点开来先是5张图片，每一张都是学习资料，有自己整理的错题本，还有历年的真题集和带着讲解的课外书。
最后一条是个语音。【这些是我手里有的，知识点总结的比较全的，如果基础差一些的话，可以先看看初中阶段的知识汇总和真题集，你看看你需要哪些。】
姜曌月不习惯发语音消息，还是打字回复道：【那就按你说的吧，我先把基础的先复习一下，然后刷一下题。】
【好，明天把这些带给你。】
【非常感谢！】
【客气了，有不明白的你可以随时来问我，或者发微信问都可以。】
【感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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