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雨伞,迎着带着雨点的风向前走着,拐进图书馆那最后一条路的时候,以为马上就要见到胜利的曙光了。
结果掀开挡在眼前的雨伞,定睛一看,图书馆的大门紧闭着,前面还立了个牌子“极端天气暂时闭馆,开馆时间未知”。
林相桐:“……”
范鹿:“……”
什么运气?
范鹿骂骂咧咧地往回走,林相桐跟在旁边,脸上堆着笑,笑起来很命苦的感觉,范鹿说什么她都是“就是就是”、“对对对”、“没错没错”。
范鹿越垂头看见自己那被打湿的裤腿后,越想越气,突然抬脚用力跺下去,水花猛地溅起来,裤脚这下真就一点干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们很无聊吗?这种天气都要出来玩雨?”
讲话的声音并不陌生,林相桐两人百分百同步回头,目光落在那正拿着一把扫把,另只手插着腰的男生身上,他表情有趣地望着雨中的两人。
还没等范鹿喊出秦玺越的名字,穆禾就从幽暗的室内走出,手上还戴着硅胶手套,身上穿着围裙,应该是在打扫卫生没跑了。
“穆禾?秦玺越?”范鹿表情惊喜地说:“你们怎么会在这?”
林相桐这才反应过来,心说:原来他就是秦玺越。
林相桐将伞骨放在肩膀上,抬头看向头顶的一个生锈了的招牌,上面写着什么什么小卖铺,前面两个字已经生锈模糊掉了。
林相桐经常去图书馆,但都是来去匆匆,从没有为这条路上任何的东西停下过脚步,所以对这个小卖部几乎零印象。
“你们来的正好啊,”秦玺越二话不说就将扫把塞进范鹿的手中,说:“我爸生怕我以后找不到正经工作干,就给我盘下了这个店铺,卖卖小零食什么的。”
“你们别看这店铺不大,垃圾不是一般的多,前店主留下了一大堆没用的废品,就我们两个得干到明年都干不完!”
范鹿闻言嘴角抽了抽,不高兴全写在脸上,她就是出来吃顿饭,遇到图书馆关门这种事情就已经够她生气的了,现在竟然还让她帮忙打扫卫生。
“她感冒了,最好不要干这些粗活。”林相桐上前一步说着,目光在穆禾和秦玺越身上轮转。
“对哦,你周五请假了,原来是感冒了啊?那你们还出来玩雨?”
范鹿对着天空白了一眼,吐槽道:“什么玩雨啊,我们要去图书馆,但是图书馆今天闭馆了!”
“对啊,你们不知道吗?”
范鹿:“……”知道了还会在这种天气过来吗?
穆禾站着听了一会儿后就又进去了,林相桐抓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心想他应该认出来她手里的这把伞是他的了吧?
是现在还给他?还是找个借口再借两天?
正想着,秦玺越的目标又转移到林相桐的身上,说:“她打扫不了,你总可以吧?”
林相桐无意识地挑了挑眉,余光看见站在前台擦玻璃的穆禾稍稍回了一下头。
“你们就非得今天打扫吗?”范鹿没好气地说。
“我老妈看不惯我在家躺着玩游戏,就把我赶来这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以啊,”林相桐说:“不过干活总得有报酬吧?”
“简单!阿穆今晚请客吃火锅!”
范鹿闻言颦眉:“大夏天吃火锅?”
“夏天吃火锅才爽嘛,再配上一碗刨冰,简直不要太爽!”
“好,”林相桐轻快地应了一声后便走进店铺,将雨伞关上后便转移到范鹿的手里,拿走了她手里的扫把,又问:“我现在要从哪里开始?”
本来以为要回去了,结果又要留下来打扫卫生,范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随手将雨伞扔到了地面靠墙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矮脚小凳上。
穆禾手中的抹布已经擦得很脏了,他转头朝着水桶看过去,就放在林相桐所站的位置,
他心里想着东西,手胡乱地抹着玻璃柜台,只用余光观察着正低头扫地的林相桐。
等她终于离开了水桶放着的位置,穆禾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着水桶走去。
结果刚弯腰将脏抹布放到水桶里,林相桐便又转身折了回来,不料眼前还蹲了个人。
穆禾的动作顿了顿,顺着那双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小白鞋往上看,目光停在了林相桐错愕的脸上。
“有事?”
林相桐:“哦,我就是看你的水脏了,想着帮你换一桶。”
穆禾收回了目光,继续搓洗着抹布,问道:“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吗?”
那还真不知道。
林相桐沉默了。
穆禾将抹布拧干后,便起身轻松拎起了水桶,说:“我来吧,你不一定拎的动。”
这水桶的高度也才刚到林相桐的小腿,水也只装了半桶,比这水还要多的林相桐都拎过,这怎么可能会拎不动?
未免也有点太小看人了?
林相桐望着穆禾离开的方向,看着他进入卫生间,看到角落里亮起了一束不太明亮的灯光,她才终于知道了卫生间的位置,
心里说着下次一定要证明自己,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扫着地面的灰尘,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才两三分钟,眼下便突然伸过来了一双手,还有一双黑色的拖鞋,码数在四十四以上。
林相桐的动作一顿,随着那双手离开拖鞋的动作往上看过去,便听见穆禾说:“你的鞋湿了,一直捂着很难受,换一下吧。”
拖鞋有股淡淡的洗洁精的气味,是被用心清洗过的。
其实地板已经被秦玺越扫的差不多了,有不少杂物堆积在一起,搬完之后还得再扫一遍,这会儿主要是起到一个不碍脚的作用。
范鹿坐在门口靠着墙,也不管墙面是湿的还是干的了,闭着眼睛听着小雨和风声,感觉还挺催眠的,本该是一个适合午睡的天气。
要不是秦玺越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范鹿说话,她真的要沉沉睡过去了。
那人问的也都是一些无聊的问题,什么“你和林相桐是闺蜜吗?”,“林相桐是不是社恐?为什么你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着?”,“她用的那把伞是不是穆禾的?”
怎么谁都认得出来穆禾的伞?
可能是因为他的雨伞真的很具特色。班里的男生大多都是用那种深蓝色的天堂伞,而且伞柄一定是要不能全部伸直的那种,这些清一色的天堂伞中出现了一把按压式的自动伞,上面还印着很拉风的某品牌logo,简直不要太出众。
但是这把伞也是真的很重,在这样风能将人刮跑的天气里,不用两只手抓着,会感觉手腕要被吹折了。
“秦玺越,我怎么感觉你很关心林相桐啊?”范鹿眯着眼睛说着,语气中带着些许八卦的意味。
秦玺越闻言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心说他班里的女生怎么老是见到一对男女有联系就要往是不是要谈朋友了的方向去凑?
“主要是她太特立独行了,我不想注意都难啊。”
“你要敢打她的注意,我就敢打你!”范鹿说着便要抡起放在一边的木棍威胁秦玺越。
秦玺越见状吓了一跳,范鹿看起来真像是会把那一棍子朝人家脑门锤的那种人。
“不说了不说了。”
以为这店铺不大,打扫起来应该废不了多少时的,结果这一干就是五个小时,从来不参加八百米跑步考试的林相桐累得直想往地面上一坐。
“辛苦了,吃块蛋糕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和慕哥一块去买打火锅的食材。”秦玺越趁着去倒垃圾的功夫,在附近的面包房买了几块小蛋糕,一一分到了几人的手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吹了一天的风终于停了下来,天空瞬间放晴,林相桐和范鹿并肩坐着,手里各自拿着一块蛋糕,闲谈了好半天。
等男生们将锅架起来,鸳鸯锅烧开,火锅底料的香味从屋内飘到了她们的鼻腔,才终于从凳子上站起,朝着美味的火锅走去。
秦玺越用启瓶器开了一瓶冰啤,往自己和穆禾的杯子里各倒了一杯,随后便将斟满酒的杯子举到半空,激情四射道:“多亏了林相桐同学我们才能这么早完工,我敬你一杯。”
林相桐也学着举起手中的橙汁,跟他的玻璃杯碰了一下,说:“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吧?”
“害,多大点事?再过俩月我就成年了,都一样啊。”
秦玺越好像一个话匣子一样,自从坐下来开始嘴巴都没停下来过,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就永远不会冷场。
“我听说你是从一中转学过来的?一中不好吗?为什么要转到育成这破学校?”秦玺越对林相桐说。
育成确实破,课桌椅都是带钉子的那种,桌面坑坑洼洼,是练习册用到剩下两三页页,平铺在桌面上写字,笔头就能轻松将纸面戳穿的程度,还有每一届学生留下来的各种涂鸦,除此之外,连小学都有的希沃白板都没有,全靠老师用一根粉笔创造一个奇迹。
但这所学校也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做教出好学生和教学设备的好坏没有一点关系,每年育成的升学率都是东云市最高的。
但只要穿着育成高学的校服走在外面,总是会被人无差别地起那么一个“书呆子” 的绰号,以为只要是育成高学的学生,都是能上清华北大的料子。
“因为我想跟鹿鹿在一块,所以就转过来了。”
这个理由听着极其敷衍,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秦玺越憨笑道:“果然成绩好的人转学就是容易哈,甚至都不要一个恰当的理由。”
“没有没有,你的成绩也很好的。”
“那肯定没有你的好啊,你可是能将我们稳坐年纪第一名的穆禾拉下神坛的人啊!”
秦玺越说着,又用胳膊肘撞了撞正低头认真吃饭的穆禾,挑眉说道:“你说是吧?”
穆禾不说话,只是斜眼刮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再撞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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