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又一次回到古堡，从暗室里搬出十块比头还大的金砖。
金砖上泛着古朴的光泽，是他和哥哥在漫长的岁月中收集的。
当然，主要是哥哥的功劳，不过哥哥放在这里，就是给他花的。
他把金砖叠在一起，外面套了一层麻袋，托着金子来到外面，和越水两兄弟汇合。
越水千石穿了厚厚的棉衣，还是冻的嘴唇发青，越水千夜衣服单薄，却在悠闲地打量着古堡外的花园。
天空虽然不再下雪，但是地上仍有厚厚的积雪，在积雪中，古堡外的玫瑰花还在肆意摇曳着。
越水千夜弯腰，轻轻触碰了玫瑰上的雪，笑吟吟地说道：“这么冷的天，竟然没冻死……不愧是一茶大人的玫瑰啊。”
一茶对越水千夜随时随地找，找到机会就恭维的作风非常适应，他也低头看向那些玫瑰花，回答道：“是哥哥给我找来的花。”
他把手里的金子丢给了千夜，想了想，弯下腰折了一支玫瑰，插在裤兜里。
这里的玫瑰完全依存于他的意志，只要一茶想，哪怕被折断了也能一直绽放。
这个古堡是玖兰枢送给一茶的，里面堆放着两个人几千年来得到的大量奇珍异宝，金子在里面只能算是最普通的东西罢了。
想了想人类的强者，一茶决定先把这里隐蔽起来，以防一个不注意被人抄了家。
他双手合十，对着古堡念了几句封闭用的咒语，从地底下窜出来的无数藤蔓，将古堡包裹在一起。
昨晚这一切，他才对越水两兄弟说道：“可以了，走吧。”
千石看哥哥手里拿着的，快有人高的大麻袋，伸手想把他分担一下，结果一抬之下，他的力气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馈。
“……好重！！！！是什么啊？”
越水千夜：“大概是金子吧。”毕竟只有金子有这个密度，这些重量对于吸血鬼来说不在话下，他轻松地金砖堆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维持好平衡。
越水千夜：“这么多……有一吨了，一茶大人准备做什么吗？”
一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拿一点当生活费。”毕竟不能总花越水泽光的钱。
在直升飞机上，一茶把甚尔发给他的地址，给越水千夜看了下，说道：“我要到这里。”
越水千夜也查过宴会上和一茶大人接吻的那个男人的资料，自然也知道这个地址代表了什么，他脸上完美的笑容一时间都挂不住了，他盯着面前外表脆弱纤细和少年无异的一茶大人，咬着牙说道：“您这是？”
“去找吃的。”一茶诚实地说道。
在他看来，甚尔=好吃的饭，所以自己去找甚尔，就是找吃的。
但是在越水兄弟的眼里，甚尔=和一茶大人亲戚的小白脸，所以去找吃的=吃掉小白脸……
一茶大人，其实我也可以。
一茶也不管越水两兄弟诡异的表情，指指那堆积在直升飞机后侧的金子说道：“这个给我换成日元。”
又对越水千石说道：“之前刷了你的卡，花了多少钱你扣走，剩下的给我重新办一张卡，再换点现金。”
本来因为一茶刷他的卡亲别的小白脸，而感到心里苦闷的千石，此时心情更复杂了。他闷闷不乐地又看了一眼那个地址，说道：
“这个地址离我们五六个小时的距离，在东京呢，一茶大人真的要去吗？回家不太方便啊。”
一茶啊了一声，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就说道：
“好像是有点不方便，那我就在那附近找个地方暂住吧。”
越水千石、越水千夜：“……”
*****
一茶敲开了甚尔家的大门。
开门的自然是精壮的黑发男人，他看见撑着阳伞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门里面：“进来吧。”
一茶却没有动，他的目光被男人的腿部挂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头发蓬松，脸蛋圆圆的奶娃子，左手正紧紧地抱着甚尔的大腿，右手抓着一个奶瓶。
眼睛是和甚尔一模一样的绿色，正好奇地盯着他看，小奶音含糊不清地问道：“哥哥？”
……有点奇怪。
一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稍微拎起来了一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有种微笑的冲动。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傻乎乎地看着挂在甚尔腿上的小孩子，过了十几秒，才勉强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说道：“他和我之前遇到的孩子不一样……一点都不臭。”
甚尔觉得有点好笑，双臂抱起，清清嗓子说道：“他叫惠。”
惠听到自己的名字，扬起小脸看了看爸爸，又转回头，继续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小脚脚还有意无意地踮了踮。
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小脚脚，还套了个白袜子。
一茶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狐疑地看了看惠。
何止不丑，那翠绿色的小眼睛，乖巧的小手手，圆圆的白嫩嫩的小脸蛋。
一茶：“……为什么我有种想抱起他的冲动？”
甚尔嗤笑一声：“你问我？”
一茶：“好吧，那我能抱抱他吗？”
甚尔：“可以，但是不准小鬼的吸血。”
对于被直接点出了吸血的事情，一茶完全不在意，伸手把惠抱了起来。
突然被抱了起来的惠，有些懵懵的挣扎了一下，伸出胖藕一样的小胳膊想触碰爸爸，好从这个奇怪的哥哥身上逃开，但是他的力气太小了，一茶完全没感觉。
他把惠举在空中，凝视着对方的翠绿色的眼睛，一脸懵逼的小圆脸，蹙着眉，很认真迷茫着：“这真的是人类的幼崽吗？”
和他之前见过的人类幼崽，完全都不一样！
又好看又可爱，也没有很胖，而且不骚，不臭，也不吵！
别说人类的幼崽了，就算是吸血鬼的幼年期，见到一茶之后基本都是以大哭大闹收场的。
甚尔看着少年认认真真的疑惑着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无语：“……废话啊，老子是人类。”
被举起来的惠：“叭叭……阿尼酱……”
一茶感觉自己中了幻觉，他看惠周围的空气都是浅粉色的。
甚尔不耐烦继续呆在门口，皱皱眉，说道：“进来再说。”
一茶举着惠进了房间，一直被举着的惠挥挥小胳膊，挣扎的想下来。
一茶对人类是极其缺乏同理心的，他没有惠不高兴了，所以要松开她的想法。
他觉得惠可爱，想好好看看。所以即使惠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也能完全置之不理。
甚尔本来就不是贴心的好父亲，这会儿花了代价把念书先生带回了家，别的也不想管了。
他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书架上的书，就上一旁的沙发上玩着手机看赛马比赛了。
惠已经不舒服地开始揉眼睛了，这时一茶耳机里响起了系统黑猫的声音：“你举着这孩子干嘛啊？他要哭了！还不把他放下吗？”
一茶听到消失了一天的系统开口，就顺手把惠放在地上，回答道道：“他很可爱，我想玩一下。”
这句话和“这个玩具很好看，我想玩一下”没什么区别。但是黑猫还是吃了一惊，毕竟惠可是人类的孩子，一茶会觉得人类的孩子可爱，那岂不是说他们离目标近了一步吗？
他不由自主放柔了语气：“昨日杀掉的目标已经在人类社会引起了 3的混乱值，现在人类社会的混乱值是43，”
一茶：“才增加了3吗？那不是还要再杀掉十多个人？”
黑猫：“人类哪里是这么容易灭亡的，现在的 3还是相川里代死掉后的峰值，过一段时间，这个数字还会减少的。”
甚至还会成为负数，当然，这个就不用告诉一茶了。
少年蹙起眉：“那我不是白做了吗？”
黑猫笑了一声：“那也没办法啊，我们又打不过人类。而且，一茶大人知道蝴蝶效应吗？”黑猫的大叔音用循循诱导的态度说道。
一茶：“……我当然知道，你把我当做文盲了吗？”
系统黑猫：“知道就好，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推波助澜，谁知道哪一个人的死亡，最终会引起社会的惊涛骇浪呢？”
一茶：“……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他咬咬嘴唇，问到：“你不会骗我吧？”
黑猫：“……怎么会呢，系统不会骗人的。”
但是人类假扮的系统就不一定了
“好吧……”一茶嘟嘟囔囔地说道，随后意识到自己和系统说了半天话，在甚尔眼里，可能就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这会儿却也不希望甚尔把他当成精神不正常的人。
非常自来熟地搬了两把椅子，把惠放到了其中一把上面，然后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自己坐在了另外一把上面，翻开书，念了起来：
“绿草求他地上的伴侣。树木求他天空的寂寞。”
“ 这个不可见的黑暗之火焰，以繁星为其火花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做好人的，在门外敲着门；那爱人的，看见门敞开着。”
本来是准备座甩手掌柜，等着惠自己变成好大儿的甚尔，听着一茶念了半个小时之后，看看已经睡着了，并且冒出鼻涕泡的惠，终于问了出口：“……你念的是什么？”
一茶：“泰戈尔的《生如夏花》啊，你没听过吗？”
他骄傲地扬起小脸：“没听过的话你也太可怜了，虽然我不喜欢人类，但是这个诗人的诗歌还是不错的。”
甚尔：“你有病吗？给我念童话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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