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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一样

顾夏急匆匆的跑到楼下药店买了一盒药,又急匆匆的上楼去找程念。

最为一个医生,顾夏即使很慌张还是保留了一点理智,路上回忆着是哪个环节引发了程念的胃痛。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就这样顾夏敲了两下程念的房门,语气急促的说

“程姐姐,是我,开开门好吗,我给你买了药。”

顾夏听见房间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下一秒面色苍白的女人出现在顾夏的视线里。

即使被胃痛折磨,程念面色平和,要不是脸色较为苍白,任谁都看不出她此刻有多么难受。

顾夏忙着把人带进去,拉着程念坐回床上,看着房间内忙忙碌碌找水的顾夏,内心感到一片柔软,在昏黄的灯光下,程念的眼神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顾夏拿着水走到程念的床边,语气温柔的说到“是今天吃火锅导致的吗,如果还难受去医院看看吧。”

程念看着眼前人担心的语气和眼里满是真诚的关心,程念突然想放下一切枷锁,不假思索的坠落于名叫顾夏的温柔乡里。

程念不知怎么会对顾夏有种天然的信任,虽然才认识不久,但突然胃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夏,想到对方明媚和煦的笑容,然后不假思索的给对方打了一通电话。

等程念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顾夏已经出现在房门,可当她看见顾夏急促的语气难免会有些心动,毕竟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自己,或者说自己从未向人展示过自己的脆弱。

可就是这么一个刚认识的人,程念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告诉她自己的脆弱,看着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心酸。

程念语气略带着一点委屈的说到“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买药了,没事的,我已经习惯,没必要去医院。”

顾夏听出来程念语气中的委屈,只觉得更加揪心,听她这样说,隐隐能猜到程念经常是一个人撑过去。

顾夏突然想到刚刚程念电话说的

“顾夏,能帮我买点药吗?突然有点胃痛。”程念强忍着胃痛,语气还算镇定,但是顾夏依旧敏锐的察觉到她在强撑。

“哦,好,我现在马上来。”顾夏来不及跟苏洄解释太多就急忙出门。

顾夏看着眼前脆弱的女人,突然有种想抱一抱她的感觉,仿佛面前的女人下一秒就会碎掉一样。

可是顾夏不敢,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这样去肖想程念,虽然自己对她有一些朦胧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

程念并不知道顾夏想了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下文,可是额头沁出一些薄汗,被子下的掌心也出了一些汗。

顾夏这时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还是个病人,自己竟然出神的想了这么久,顾夏低下头暗自懊恼。

“不用客气,程姐姐快点吃药休息吧,等你睡着我就回去。”

不等女人拒绝,顾夏催促着女人躺下休息,帮她调好空调温度,关了灯,语气温柔的说到“睡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程念看着眼前有些强势的人,刚才压下去的想法又回到她的脑海,可程念转头又想,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撑过来,怎么遇到顾夏的关心自己就变得这么脆弱。

明明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明明自己已经不敢在相信任何人,所有人的好都是有条件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的人这么温柔。

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她用她那明媚的笑容,炽热的眼神改变了程念对世人的看法,虽然才相处短短一天。

但程念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是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那种真心实意想对一个人好,是不是自己可以试着接受一下。

程念想看清顾夏的眼睛里,可是房间太过昏暗只能依稀看见一道黑影,内心却莫名感到心安,想着有一个人照顾自己也是不错,正好那人是顾夏。

程念清楚的看见自己落入了名为顾夏的温柔乡,但程念甘之如饴。

程念想赌一次,把自己仅剩的东西全都下注到顾夏的身上。

可是程念不敢,怕自己会辜负这份深情,自己本来就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没必要把太阳拉进黑暗,她是那么真诚,那么温暖。

自己只需要在黑暗中默默仰望她,守着她就行,如果有时候阳光能照到自己那便足够了。

她们如同太阳与月亮一样,每当一个升起,另一个就会落下,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不知是顾夏带来的药发挥了作用还是顾夏温柔的关心,程念渐渐感觉到胃没有那么痛,也逐渐有了睡意,程念最后的意识停在顾夏说的那句话,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去。

“没事的,明天依旧是个好天气,一切有我在。”

其实顾夏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觉得看见女人的脆弱突然想成为她的依靠,想让她放下防备,想看见她更多的情绪。

她能感受到女人内心的柔软,也能感受到女人对她的防备。

顾夏看着大床上女人安静的睡颜,不自觉的笑了下,想伸手摸一下女人的脸庞,却停留在半空,改道为女人掖好被子,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

回到房间,顾夏想着程念刚才露出的一丝柔软,顾夏觉得其实程姐姐内心也是渴望得到关心,其实不是表面那么冷淡。

在此刻,顾夏升起想要了解程念的心情,她忙不更迭的找到与程念的对话框,点进对方的朋友圈,里面并没有多少内容,几乎都是关于一些公众号的转发。

顾夏继续往下翻,突然发现一张照片。图片上的女人只有一个倩影,可就是那个身影,顾夏却一眼认出那就是程念。

女人一个人坐在山间,淡定优雅的在落日的余晖中喝着茶,手边放着一本书,女人侧着身子眺望远方,一如那晚在江边眺望一样,女人仿佛随时就会离去。

顾夏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句话

“如果清点我的遗物

请别忘记这片天空

那是我恒久的眺望”【注】

顾夏隔着屏幕抚摸着她的背影,像是要抚平女人的忧伤。

顾夏虽然是个业余摄影师,但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拍出了故事感,而且其中的主角更是故事的主人公。

还没等顾夏脱离忧伤的情绪,一个电话强制把顾夏拉回现实。

顾夏手突然抖了一下,像是偷窥别人生活被捉住,心重重的跳了下。

来电并不是程念,而是顾夏的朋友秦烟。顾夏心虚的摸了摸鼻头。

“顾小夏,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想到旅游了。”

顾夏出发前问了秦烟山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所以秦烟知道顾夏辞职旅游,但秦烟并没有过多的追问顾夏,只是推荐了几个地方。

两人还没好好聊两句对方就挂了电话,毕竟秦烟全世界到处旅游,谁知道下一秒秦烟又去到哪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秦大小姐,难得您主动关心我一下,这还不是看着你一天天在朋友圈发的旅游照片,突然觉得我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无趣,就想出去看看呗。”顾夏打趣到。

“你说说你,好好的资源不用,干嘛非要自己出去闯,明明可以靠家里,干嘛大费周折的证明自己,再不济你也可以靠我啊。”

“我这不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突然想换个地方做真正的自己,我不想活在父母的庇护下,何况我现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这是我前二十七年人生中少有的放松。”

听见顾夏这番话,秦烟也不好反驳什么,确实顾夏前二十七过的太压抑,以至于秦烟一度以为顾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直到看见顾夏于父母争吵,才突然发觉顾夏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好了好了,人生本来就是来玩的,既然决定了就好好享受一下。

还是跟顾老板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最近一个季度咱们公司净利润三百万,下个季度还或许有增长。”

顾夏听着那头的人跳转的话题有些好笑,但又不得不认同她的观点。听见后面公司情况,顾夏不免想起当初秦烟说要创立一个公司,拉她入伙的情景。

公司前期创建还是挺困难的,各种社交场合的奔走拉投资,虽然顾夏投资了很多钱,但是那些资源是秦烟亲自拉的,当时的秦烟是真的拼命,喝酒喝到胃出血。

后面还是顾夏请假飞去照顾她,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一周,秦烟才勉强缓过来。可是身体上的损伤至今没有养好。

好在公司现在发展起来,不需要秦烟奔走在各种酒局上,秦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

“对了,我在这遇到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顾夏带着犹豫的说到。

“男的女的,哪种特别啊。”

“女的,就是……”还没等顾夏说完后面秦烟激动说到

“我就知道你喜欢女人,毕竟你这种长相和气质看着就不会找男人。”

顾夏咧嘴苦笑

“她不一样,她是我遇见过这么多人里第一个给我很特别感觉的人,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点心动。而且经过今天的相处我更是觉得她很不一样。”

“你这铁树不开花,一开花就这么迅速,第一眼就看上人家了,她到底有啥好的让我们顾大医生一眼爱上。”秦烟带着略酸的语气说到

“就是那种一眼定情的感觉,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想了解她,无时无刻就想着她。”

秦烟听了她的话,原本轻松的语气带着几分僵硬,回答到

“不过你们才接触这么短时间,还是多了解了解,别太快了。”

顾夏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

“好,我确实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我对她的感觉,行了,不说了,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明天还要去照顾她。”顾夏自言自语的说到

也没意识到对面的人语气变得不自然“行,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回国,到时候见一面。”

【注】史铁生的《遗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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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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