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公主一行人来到了左府的田庄,走到太子的房间,看到太子包扎的棉布上渗透的血迹,长公主瞬间红了眼睛,她慈爱地拉着高如幕的手,眼泪无声滑落。
高如幕:姑姑,使不得。
高如幕把近来的事情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听到遇刺的画面,还是感到很揪心。但长公主毕竟是长辈,她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惊恐的表情,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用一种无声无言地方式,用周身那种沉静的气质告诉太子:你不必害怕的。
太子也感受到了。本来说完一干事宜太子就可以停下来了,但是太子还是告诉了姑姑关于自己的玉扳指渗入了宁怡然的鲜血,关于那只起名“忆然”的可爱乖巧的小猫咪的事情。长公主抬起太子的右手,端详着这只玉扳指,久久不能言语。
太子还告诉了自己的姑姑,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听着周围的人汇报最近的情景,自己一时间没有镇定下来,闭上眼睛颓然地瘫坐在床头,关键时刻,是自己在心里回忆自己的母亲,这才撑了过来。
长公主高盈羡也回忆起了自己去世的嫂子,当年你的父亲御驾亲征的时候,前线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你的母亲一边继续派人去打探消息,一边稳住了局面,你的母亲也在那个时期,垂帘听政,那种和这个国家同在的深明大义,让自己很是佩服。
高如幕以前也听过一些这里面的故事,但是如今听到姑姑讲出来,太子不知不觉坐直了,感觉到与有荣焉。
长公主有些遗憾地说:你也知道的,我家大丫头宁溪悦喜欢你的,但是,哪怕宁溪悦去世的父亲宁舒然是大胤第一名将,哪怕我带着宁溪悦走遍整个大胤,她还是没有足够的“母仪天下”的气派。姑姑也希望你可以娶宁溪悦,但是,我的女儿实在是有些欠缺。
高如幕握着姑姑的手,对长公主说:姑姑,溪悦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妹妹,我知道她一直很努力,但是,这天底下的感情一事,最是不能够努力的。有些关系,越是强求,越是在意,越是成了执念,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太好,姑姑也要帮着我劝一劝溪悦的。
长公主反握住了高如幕的手,然后对他说:姑姑清楚的,我想溪悦也是有感觉的,她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和她两心相悦的人而已,她以为对你的感情是夫妻之情,但其实,我也私下里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要嫁入帝王家了。这皇城可是吞没了多少天真可爱,活泼灵动的女孩子呀。
长公主一边擦了擦眼睛,一边继续说:你母亲当初嫁给你父亲,她不仅很漂亮,而且她和你的父皇站在一起,人人称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合格的皇后,是要替皇上分忧解难的,在你父亲感觉到倦怠,因为处理国家的事务感到疲乏,因为各种事情的堆积感到焦躁的时候,你母亲总是陪着你父亲,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讲一番慷慨陈词的,但是你母亲就有母仪天下的气质,她在你父亲身边,你父亲就能稳住心神,不觉得日子难捱,也不至于忘记了做到那个位置的责任感。
高如幕: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也没有再立皇后了。看来,母亲如果还活着,该有多好呀。姑姑你也会更开心的。
长公主:如幕,你的身边还是缺少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你有了羁绊,你们有了孩子,那你就会更明白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还有,你的母亲再后来病情加重的时候,反复告诉你的:一定要和自己真心喜欢,无论多久都不会厌倦的人在一起,不要伤女孩子的心,你还记得嘛,姑姑可还记着呢。
高如幕:姑姑,我也想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陪着我,就像我的父亲母亲那样的。
长公主:那如幕想找个什么样的?
高如幕:就像父亲见了一眼母亲,就知道错不了了。我也要找那种我看了就喜欢,就会不自觉交出真心的女子。我一定让她总是开心的,我也不是非得找一个女子里顶顶好,众人交口称赞的那倒也未必非得这样,就是想找一个我喜欢的,我觉得心里放心,也心花怒放的女子。
长公主笑着说:那我给你寻一个女孩子,你来接触一下试一试。
高如幕:真难以想象过往的16年里,竟没有特别中意的女孩子,还要姑姑操心我的事情,倒是要劳烦姑姑了。如幕在这里谢过姑姑啦。
长公主随后来到书房,见了高涟年,吉祥如意哥俩儿,还有东宫的暗卫队长,长风和波澜,交代完这一切之后,长公主回去了。
大胤朝乾清宫,境平帝挥挥手,让几位肱骨大臣下去了,他一个人对贴身总管淡容说:你说我该拿大皇子怎么办呢?
淡容垂手而立,轻柔地说:皇上你不是一直在说北境的各国需要被一直打压地喘不过气来,才能真的把他们的野心和反骨都打下来嘛?皇上不妨安排大皇子着手统一北境,皇上您现在年富力强,不该这样忧心皇子之间的事情,您把几位皇子教的都不错,臣是亲自看着皇上你事无巨细地操心这几位成年的皇子的事情的,臣可以作证:皇上您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父亲。
境平帝听了觉得很欣慰,他看着小时候几位皇子随他去寻边的时候,写下来的关于治国的构思,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地说:我自幼就在西北边境呆着,没想到等到我的父皇仙逝的时候,大胤皇城里的各位有继位可能的皇子自相残杀,竟无人可以继承皇位,群臣这才把我迎回了景城,所有人都说我是个捡便宜的,还说我的父皇是偏爱于我的,我自问没有过人之处,但就是喜欢读书,我看了很多的书,各式各样的书籍都看了,所以,我是半道从读书人改行当了皇帝的。
境平帝继续说:学习做个皇帝这一方面我还算是有天分的,但淡容你别说我是个好父亲,如果我是个好父亲,太子也不会受伤的。如今我也明白群臣是大力支持太子继位的。只不过这个皇位我坐了20年了,我觉得够了,太子监国如今是第五个年头了,我想着带着贵妃去西北边境,也带着各位成年的皇子,让太子继位,我去西北活动活动我的老胳膊老腿去。
淡容:反正臣一定是陪着皇上的。但是,皇上,太子手里没有兵权,您要是真的属意太子,一定要把20万保皇军和景城的禁卫军都交给太子,其他的天下人都看出来,太子已经历练出来了,只需要皇上您稍加点拨,太子就可以顺利继位了。
后宫,皇贵妃的延禧宫,四皇子的生母韦琳琅刚刚在傍晚的晚风中舞剑,真的是一柄很重的刀剑,但是皇贵妃明显常年练习,这把剑叫她耍得虎虎生风。
韦琳琅旁边,她的亲生女儿三公主高淑仪在旁边看着,觉得母亲自有一股子江湖侠女的气质。
韦琳琅换了身衣服走过来,一边喝茶一边对高淑仪说:你要多和太子哥哥走动走动,你哥哥应该是没有那个可能登上那个位置了,太子也是一个真正的仁厚的人,你和太子哥哥走动,也就代表了本宫的认可了。
高淑仪有些犹豫,但是这样的话,四弟和五弟会不开心的。四弟一直不甘心输给太子哥哥,我真怕我去太子哥哥那里攀交情的话,四弟可别再和我们心生嫌隙。
韦琳琅放下茶杯:你也知道,你的父皇一辈子并不注重女色,早在你父亲在西北的时候,皇子府里只有四个女人,后来群臣给你父亲选了娴雅慈皇后之后,你父亲这辈子也就这五个女人,不论如何你父亲都是很懂得珍惜的人,群臣教出来的太子,一定可以既让你四弟安生下来,也会让你的四弟不至于以身犯险的。
高淑仪:母亲,我真想让四弟和五弟也能去戍边,只要等到太子哥哥继位,再让哥哥在边境有一番作为,并且让四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和太子的能力的差距,让四弟能够意识到自己最适合的位置,只有这样,四弟才算是彻底活明白了。
韦琳琅:你想的很对,其实说真的,这天下乱不了的,你的太子哥哥会顺利继位的。
高淑仪正打算服侍母亲吃晚膳,淡容公公的徒孙,一个机灵可爱的俊秀的小太监小贵子来了,让皇贵妃和三公主去太后那里,皇上也会过去的。
在延禧宫旁边的宫殿里,住着安嫔,顺嫔和宜嫔,三个老姐妹坐在一起,安嫔对另外两位说:我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顺嫔和宜嫔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不重女色,如今皇帝和皇贵妃,还有三公主,四皇子五皇子以及老太后才是一家人。她们三个虽然都有儿子,但是皇帝已经把她们当成摆设了。
安嫔说:我也是真的想为自己而活,出去的话,我也想做点儿营生,这些年我读了很多书,哪怕是出去写话本子,我也能养活自己。
顺嫔说:我苦心钻研庖厨之道,也拜了御膳房的掌事御厨为师,这些年也练出来了,如果能出宫,我想开一家酒楼。
宜嫔:我虽然没有太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但是我娘家人丁兴旺,回到我娘家,我也能好好地侍奉双亲,也能和家里的小辈们好好地相处。
安嫔想了想:这事咱们如果想好了,过几天中秋家宴,咱们告诉皇贵妃和太后吧。
三人又畅享了出去的自在日子,然后叫上六宫掌事姑姑,四个人开始搓麻将了。
大胤朝的事情,还在继续,长公主能给太子找个太子满意的太子妃嘛?
且待下回分解吧。
左归雁和高如幕很快就会有交集了,其实,小时候他们就有过一面之缘。
境平帝虽然和皇贵妃相濡以沫,但这天下,还是要传给太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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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子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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