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平帝的马车,大约一个半时辰后到达了左府的城郊田庄。境平帝从车上下来,觉得腿脚有些麻,太子的守卫自然人的境平帝,没有拦着他。反倒是左安的小孙子,今年六岁的左艺,拿着自己的小木剑,拦在了境平帝身前,来者何人?左艺大声问道。
这时恰巧左归雁,左嫣然一众人从旁边的低矮的丘陵回来,看到境平帝蹲下来,认真地同这位小友说话:我是来看望住在这里的客人的。
左艺说:你可以庚帖,我代为通传。
境平帝笑了,来得匆忙,不曾带庚帖。
左艺说:那我替你通传一声吧。
这时,左安过来了,他也不认识境平帝,只是觉得那是客院的事情,主院的人不好插手的。
左安把左艺抱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左艺。
左艺小朋友非常不理解:虽客人是来拜访客院的暂住者的,但是,这时我们家的庭院,即便实在客院,我们也要保证客院的安全。这时左府客院,不是一个独立的房子。
六岁小孩有如此见识,境平帝很意外。
这时左归雁也来到了,她在宫宴上虽远远见过境平帝,但是见到的都是穿着朝服的境平帝,乍一见做普通百姓打扮的境平帝,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熟悉。
左归雁走上前去,以晚辈礼拜见了境平帝,然后说:老人家可是来看客院的客人的?我是左府长女,请允许我让我家田庄的管事代为通传。
一番周折,境平帝来到了太子并不在客院的左府田庄客院。
据留守的高涟年的手下说,高如幕坐着加了三层棉被护身的步撵,和公羊勤驰先生一起去了最近的一处高地,在那里赏风景。
境平帝身边的淡容公公,太子身边的一应人等都认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时境平帝,于是下跪行礼,境平帝让他们不要出声。
境平帝正想走入高如幕的书房和卧室,突然淡容提醒他说:皇上,你多次嘱咐我:在您进入各位皇子的私人场所时,提醒您一声,皇子们知道了恐怕心生嫌隙。
境平帝站在太子的卧房前,笑了:那还是如幕的亲生母亲娴雅慈皇后提出的意见,我有时也不遵守。
境平帝最终被左归雁邀请来到了主院的主厅,高涟年此时已经被训练有素的卫兵请来了,他回答了境平帝的几个问题,淡容也在旁边听着。
境平帝长舒一口气,心里对于左归雁有了成算。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但不该撒谎的。
境平帝问淡容:你说,小雁就不怕太子知道她说了谎嘛?
淡容:据我所知,这种事,当事人有了成算之后,有些事,只要太子能够理解,就能明白说自己忘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左姑娘无意和太子亲近。
境平帝问高涟年:她真的说话,让自己的小妹左嫣然替自己嫁入豪门世家嘛?
高涟年:是在小妹抓周当日晚上,左氏夫妇都睡了,小姑娘敲开房门,把这个事告诉了她的父母。
境平帝:他的父母看不出来她其实更合适嘛?
高涟年:如果我是左大人,我会觉得培养左嫣然小妹的过程,也培养了她自己。所以,这还是无关紧要的。反倒是积极谋划自己的未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的表现。
境平帝笑了:对啊,这反倒加速了小雁适应豪门世家生活的过程。
境平帝静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突然来了一句看起来温柔的话:淡容,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你和左安以及左艺是什么关系,又是否心里对于左归雁和左府有了成算?
话音刚落,淡容惊出一身冷汗,他很好地表现了他的惶恐,这种诚实,没成想取悦了皇帝。
境平帝又笑了:罢了,是我多想了。你没那个本事,今天也是朕临时起意来到这里,让孩子表现得没有任何表演痕迹,这个很难做到。如果是我,我反倒担心弄巧成拙。
境平帝身后,在帷幕后偷听的左安一样惊出一身冷汗。
早在四皇子和五皇子进宫的时候,淡容就猜到皇帝一定会来看高如幕的,他太了解皇帝了。于是淡容让锦衣卫报信给左安,左安至今还记得太子刚出事,太子尚未赶到田庄,淡容就出现了,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做了安排。
左安非常不理解淡容为何如此喜欢提前安排部署,猜测人心又如此精准。但是,淡容尚且有如此本事,那么境平帝呢,只怕更加恐怖。
左安年少时,叫做陈安,也在京城城区生活,曾经多次免费招待落魄的淡容,让他在陈母的面摊免费吃面,不收他的银子。
淡容在京城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就是把陈氏孤儿寡母送到了尚书左大人的府邸,从此才有了田庄管事的左安和子荣嬷嬷。
而此时,子荣嬷嬷正在给左归雁通发,左归雁在外面玩耍的时候,头发湿了,子荣嬷嬷给她擦干了头发,正在通发。
左归雁很舒服,她表现出的很享受,很放松的样子,让嬷嬷也很开心。
子荣嬷嬷不知为何,突然放大了声音:能斗得过自己父亲两房妾室的左府嫡长女,真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这时,这个声音和这个内容,突然,站在左归雁房间不起眼处的侍女们靠近了子荣嬷嬷,呈现出警惕状,左归雁的声音温柔地传来:无妨,是信得过的嬷嬷。一挥手,这些侍女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屋子里看起来只有左归雁和子荣嬷嬷。
子荣嬷嬷笑了:御下有术,你果然有一套。
左归雁一边腻在子荣嬷嬷怀里,一边对子荣嬷嬷说:嬷嬷在我每次来田庄的时候,都特别喜欢我。还把自己写的做嬷嬷的小册子拿给我看,还经常给我说自己见到的各种事情,以及嬷嬷年轻时在江南生活的事情。我怎会不记得嬷嬷对我的信任?
子荣嬷嬷:客院住着的那位,恐非富即贵。
左归雁这下老实了,又重新坐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子荣嬷嬷。
子荣嬷嬷倒是也很意外:你是说你和那位客人,就是当朝太子早有前缘?那,他若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其实并不难。
子荣嬷嬷:哦,你这是个态度,摆明了不想和这位走得太近。
左归雁:嬷嬷,你说人活着,还真是会后悔。我当时与醉酒的他攀谈,当时的我,还以为自己在京城可以创出一片天地来。如今我能平平安安活着,已是万幸了。我不想追去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我只想一辈子心自由,大自在。
子荣嬷嬷:我年少时,我的父亲在江浙总督身边做事,没成想换了皇帝,江浙总督起兵背叛朝廷,我也被连累得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我和我的幼弟一起来到了京城,没成想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我和我的幼弟走散了。
我嫁了一个我也是真心爱慕的人,没成想他成了当朝次辅的谋士,在次辅一次没有如愿娶到侧夫人的时候,无辜被暴打100大板,人就没挺过去,也就挂了。
左归雁觉得时间对不上,如今的次辅身边并未听说有一位和子荣嬷嬷的丈夫年纪相仿的谋士啊。
子荣嬷嬷:老婆子糊涂了,我说的是上一任当朝次辅。
子荣嬷嬷:坊间有不少关于境平帝爱情故事的话本子,不知道小雁看过没有?
左归雁:那些绯闻轶事不敢确保是真的,所以我也就没有买过,但是据我所知:我父亲的书房有各个版本的完整的一整套关于当朝皇帝的感情事宜的话本子。
我小时候,有一年除夕趁我爸出门拜访首辅大人,一个人跟着我哥偷偷溜进书房,我哥就只看皇帝的爱情故事,我看了不少关于我们是怎么从猴子变成人的那些冷门的书籍。
左归雁正要跟嬷嬷讲这些故事,突然左安跑了进来,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子荣嬷嬷:即便是见到了皇帝,也不至于如此惶恐吧。瞧你那点儿出息。
左安:娘亲,皇帝问他最信任的公公:你安排了左艺在皇帝面前露脸嘛?
子荣嬷嬷和左归雁都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个皇帝,连这件事都要怀疑,心思缜密到了什么程度。
左安继续说:早在太子受伤,赶到咱们庄子的一个时辰前,淡容公公派自己的得力手下和锦衣卫快马加鞭,把这件事提前一个时辰告诉了儿子。
这些子荣嬷嬷手里的梳子啪嗒以下落在了地上,梳子落地前,华顺地穿过了左归雁的一头秀发。
子荣嬷嬷和归雁都理解了左安为什么如此害怕。
左归雁:不对呀,境平帝说话,你也能偷听嘛?
左安:皇上故意让我听到的嘛?左安一瞬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子荣嬷嬷来到左安身边,用手感知左安的心跳。
左归雁:厉害的人做事,我们总不吝啬最大程度的赞美。而我们认为不厉害的人,我们倾向于认为他们做什么都不行。
我看,咱们就是一开始就觉得皇帝老谋深算,这才会如此惊恐。
子荣嬷嬷:大小姐说得对,但是这也是无法控制的。我唯一确定的是:咱们左府,怎么就成了这次出事,太子养伤的地方了呢?
左安:因为咱们确实是当时距离太子最近的地方了。
左归雁:我昨天听到太子说:他很喜欢咱们庄园的布置,觉得这个庄园让人心情愉悦,这是他说的,应该最起码有几分真在里面吧。
左安:家里的庄园当时是你母亲,咱们夫人亲自设计的,至今样稿还在庄子的书库里。
子荣嬷嬷:咱们的庄子也有书库,这恐怕一般的官员,主宅也没有书房吧。
子荣嬷嬷:大小姐,你想想从小打到,咱们家对这些嫡出庶出的孩子,是不是给了最好的教育?
左归雁深以为然:小时候,在家里,兄弟姐妹只要谁写字好看,文章写得好,对谈言之有物,父亲都会重重有赏。
甚至,甚至母亲也是这样的。
我的母亲虽说偏爱自己的孩子,但对于我那些庶弟庶妹的功课,也是盯得很紧的。
左安:咱们家是唯一一个女孩子也入家塾读书的京城世家。
子荣嬷嬷:大小姐,这次的事情结束了,让老婆子跟着你一同回去主宅吧。
左安:母亲是不放心大小姐嘛?
子荣嬷嬷:我太担心了,我怕小姐把握不住,有失偏颇。
左归雁:也好,每天能见到嬷嬷太好了。
写起来感觉还好。文确实需要继续努力,虔诚心是必须的。
好好写和不好好写,读者们一定能看出来的。
有人看,我就坚持写。
无人看,就当是一个人默默地坚持和努力了。
都挺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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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左府田庄迎来了境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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