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度趁着夜色起行,庆越山与南苍山一样,藏在一个传送阵后面,这秘境像是由沙漠为线串起来的项链,那些“珍珠”才是真正的目的。
庆越山就是下一个珍珠。
南苍山失控后,有些修士咬咬牙决定也去庆越山试试,难得开放一次秘境,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带走,是以庆越山这边亦是有人排队。
张天明回头对他们二人又说了一句:“话说回来,这庆越山中的妖兽均是金丹期之上的修为,咳……想必两位道友不会为此困扰。”
他委婉地暗示了一下,如果妖兽都是金丹期的修为,那再遇到妖兽巢穴,里面的妖兽元婴期、即便是半步化神也不算稀奇。
青鹤笑了笑:“若真是危险,我们跑了就是,张道友不是说有自保的手段么。”
那文王令在沈凌客手上,他也算是有自保的手段,更不用提青鹤,她若是出手,该是那些妖兽要思考有没有自保手段了。
他三人低声交谈声并未落入其他人的耳中,但其他人看上去严阵以待,在进入庆越山之前,手中都捏了防御的法器,生怕进去就遇到不好处理的事情。
青鹤进去另有打算,她又看了看那支黑色竹简,竹简上赵文冕只让她到庆越山,到了后自会指示。
她玩味地看了眼竹简,这竹简除了颜色与寻常竹简不同,以及只能定向沟通之外,其他并无特殊功法,也就是说并不是竹简向赵文冕传达了她的位置,而是庆越山中有能够感知竹简的东西。
她不明白荼蘼要做什么,但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危害。
三人进入庆越山,目视前方豁然开朗,有阳光透过叶片洒下来,周围有鸟鸣与水流汩汩之声,乍一看以为是什么世外桃源。
青鹤一挑眉:“庆越山中是长这样的么?”
张天明哪知道:“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庆越山。”
庆越山的传送法阵似乎是随机的,三人所在的地方并无其他人,若不是沈凌客有所预料用灵力捆住了三人,恐怕也会被冲散。
这深山老林之中,周围没有人烟,张天明四下看了看,只能看到他们三人。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图,喃喃自语道:“完了,这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出口又在哪里,到时候怎么出去啊。”
张天明是这样的,都知道庆越山危险,这里越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他就越是有种害怕的感觉,眼下还没迈出几步,就已经在考虑怎么出去的事情了。
沈凌客闻言也问了一句:“只能在出口处出去吗?”
张天明点了点头:“就像之前在南苍山,有一个明显的传送法阵,只有从那里离开才行,否则无论去哪里,都没办法离开此地。”
青鹤就说道:“既如此,我们先找出口吧。”
张天明猛点头,沈凌客也无异议,三人思忖片刻,最终决定往一个方向走。
至于这个方向,三人都没有异议,抬头向上看去——
无论是在平然秘境还是在南苍山中,天空中都有一轮明月,那目前头顶的这轮明亮的日头就显得愈发奇怪。
三人一致决定向太阳的方向走去。
青鹤走在最后,手中那支黑色竹简仍未有灼热的迹象,看来还没到地方。
与她相反,赵文冕此刻在外面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仍未见到“崔盛雪”那边传来什么新的消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也即将告罄。
他面前摆放的是一片浮动在空中的水团,水团中莹莹亮起了三个点,这三个点其中一个已经亮起了莹莹的绿光,但中间那个点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理解“崔盛雪”作为第一次进入秘境的新人,想要四处逛逛,但这一个南苍山,需要逛这么久吗?
他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心,想到崔盛雪开口就叫他右护法,就觉得窝火。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另一只竹简,这只竹简通体白色,上面镌刻着清秀的小花,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位白发少女,她眉眼弯弯的,蹲坐在那边,像是他的某位玩伴。
之后她就将这只竹简递了过来,然后清脆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山洞中。
她说。
“我送你回去。”
“但是,你要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
赵文冕在冰天雪地中快要冻死,一时间不知眼前的少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想伸手过去拿那只竹简,但是却被少女制止了。
她告诫道。
“不要用手,直接将血滴在上面,这里有结界,但它防不住血。”
赵文冕几乎要冻死,咬破了手之后,天气愈发得冷,他的心脏几乎无法跳动,将手挤了一番,才将血挤了出来。
好在这一滴血已经精准地滴在了竹简上面,那位白发少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一个响指就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
临行前,伴着暴风雪声一起入耳的,是少女俏生生的笑声,随风雪传来:
“记住,我叫荼蘼。”
赵文冕出神地望着手中镌刻着荼蘼花的竹简,那之后,这只竹简就成了他苦痛的人生中唯一的依靠,荼蘼在竹简中教他如何休息,如何构筑幻境,如何画法阵,以及那些反复的符文。
他将神识注入其中,看见了荼蘼在一个月前给他发来的消息。
“找人毁了平然秘境,办法我会教你。”
他嘴边呢喃,却不敢发出声音,口型却是“荼蘼”,愣神之际,终于,面前水团的中间的点亮了。
赵文冕收回了荼蘼的竹简,眼中缱绻如数散去,最终只剩下不耐,他拿出那只黑色竹简,冷漠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到庆越山后,将此阵法布置下去,阵眼分别为你东南、西南、西北、东北方向的四盏灯台。”
他这行字发了过去,可过了许久也没收到对面的回复。
赵文冕捏着手中的竹简,皱眉:“崔盛雪,在搞什么。”
青鹤此时正抬手对抗着一只元婴期的妖兽。
她瞥了旁边倒下的沈凌客,张天明早已被妖兽打昏过去,这妖兽恐怕不止元婴期,足有元婴期中期了。
大约半个时辰前,他们三人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出了深山老林,好容易走到了一片溪水边,青鹤隐约间看见了一座熟悉的五角亭,可还未等她拿出竹简问赵文冕,忽而从天而降一颗半人高的蛋。
这蛋落地即碎,十分脆弱,张天明还想好奇地上前看一眼,接下来天空中就有一声凄惨的嚎叫,三人抬头便看见有一只奇异的鸟飞在空中,像孔雀,头上却有鸡冠,另一只鸟像鹰,此刻鹰被孔雀用爪抓住翅膀,黄色的喙狠狠地啄它的头,两只鸟急速下落,最终落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是鹰的尸体,以及暴怒的孔雀。
那孔雀上挑的双眼在地上破碎的蛋和无辜的三人之间来回。
张天明明显感到了它不好惹,下意识跟它解释了一句:“这不是我们打碎的。”
只是话音还没落,孔雀就冲他发出尖啸,张天明被这音波瞬间顶到,随后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孔雀尤觉得不解气,飞起要踩倒地的张天明。
青鹤用灵力将他拉了回来,试探了一番发现他还活着,只是失去了意识,就往他身上丢了一个防护罩。
孔雀此时注意到了青鹤与沈凌客,见他们妨碍,更加暴怒,朝他们冲了过来。
青鹤未动,沈凌客先上前一步,与那孔雀战了十来个回合,随后被掀翻在地,沈凌客比张天明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失去意识。
在孔雀最后对着沈凌客下死手之时,青鹤出来挡了这一招。
此时她的帷帽被掀飞,手中捏着的黑色竹简微微发烫,是赵文冕的消息来了。
凌空的孔雀见这一招下去,对方一抬手自己便无法再进,立刻向后退了数十步,谨慎地望着青鹤,倒不像青鹤预想的那样暴怒。
青鹤回头看了一眼沈凌客,见他伤的不轻,就往他身上丢了一个治疗术,这个治疗术自然不像在机关道中见效慢,几乎这道治疗术拍下去,沈凌客就好了许多,只是灵力亏空却不失一时半会儿能补起来的。
孔雀谨慎地未上前来,青鹤就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黑色竹简,想看看赵文冕都说了什么。
孔雀却想趁她不备攻击,可在冲过来的瞬间,被青鹤轻松躲过,不仅如此还薅了它两片翎羽,七彩的翎羽拿在手中像扇子似的,很好看。
青鹤看着阳光下熠熠发光的翎羽,心中想着,这附近刚出深山老林,哪来的四盏灯台?可见赵文冕不能看见她这边的情况,恐怕是荼蘼叫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
孔雀两度铩羽,这会儿总算感觉到害怕,元婴期的妖兽比普通的妖兽多了几分理智,见敌她不过,竟然翅膀一飞走了,什么破碎的蛋与被薅的翎羽,统统可以不管。
孔雀东南飞……
青鹤看着它仓皇飞去的背影,也凌空看去,孔雀发现她的动作,愈发飞的极快。
于是青鹤就发现,这孔雀飞过去的方向似乎是一幢参天大树,而这树的形状,竟然像极了灯台。
难不成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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