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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这天下班后,邱天琦从市场买了半只烤鸭,又提溜着一袋苹果往家走。望着日渐萧瑟的秋意,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一丝恍然,她自没在意。推开家门,只见一位校服少年呆坐在客厅的电视机旁。见天琦进门,少年只是直直望向她,不发一言。

寻着声音,奶奶从厨房端着一锅肉汤出来。天琦正要上前伸手接过来,奶奶侧身示意不用。她朗声道:“哎呀,小琦回来啦。小晨,快过来坐。这是你姐姐天琦,快叫姐姐。”

此刻天琦心里已经猜到**分了,这个传闻中的弟弟就是那个人在外面的私生子。

男孩个子矮小,皮肤却很白,脸型轮廓跟天琦有几分相似。他仍旧一动不动,眼神望向电视。见状,奶奶过去把他拉到桌边坐下,推了推他面前的碗筷,说:“好啦,小晨先吃饭。”然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奶奶有些尴尬地看了天琦一眼说:“天琦先吃饭,等会儿再跟你说。”

这顿晚饭寂静无声,只见奶奶不停地给男孩夹菜,动作关切地有些殷勤。男孩蒙头吃饭,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继续看电视了。

饭后天琦在厨房刷碗,奶奶倚在灶台边轻声道:“小琦啊,奶奶来不及跟你商量,今天那个女人突然把小晨送过来。说什么她要去外地打工,没办法带着小晨。你也知道,你爸他......”

天琦不吱声,手里的动作越发用力。奶奶叹了一口气:“哎,他这个败家子多少年都没回过家了,在外面赌的昏天暗地,死在哪儿都不知道。小晨这孩子也是可怜,比竟是你爸的亲骨肉,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怎么能放着不管呢?”

天琦低头卖力地洗着,眼神落得很沉。

话语间奶奶机械地擦着灶台,继续说:“他妈已经帮他办了转学手续,也留了一些学费。我估计呀,她是傍上哪个男人了,不肯带着儿子,怕拖累。造孽啊!”说着悄悄瞥了客厅一眼,放低了声音。

天琦仍旧面无表情地刷碗,好像听的是别人家的八卦,其实她心里像吞了沙子一般,噎得慌。倒不是因为这个男孩,只是听到那个人渣父亲和外遇的时候,忍不住地生理性厌恶。对于这个陌生的弟弟她更是无话可说,她知道很小的时候,奶奶偷偷去看过这个孙子。怎么说呢,她能理解,但她也不理解。

在她得知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很难过,她第一次知道那种恐慌和伤心,小小年纪的她已经能意识到她将失去一个家,她将离开爸爸或者妈妈。然后,她开始寻找他们离婚的理由,妈妈没有明确告诉她,但是她无意间听到他们争吵,她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另外一个孩子。

那时候她内心第一次产生了恨意,一种爆发式的憎恶感,她嫉妒、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变成了别人的爸爸。她哭了好多天,直到她意识到爸爸不要她了,她没有力气再哭了,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妈妈。

天琦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忍下反胃的感觉,甩了甩指尖的水。冷冷道:“我知道了,奶奶。把阁楼腾出来给他,我先和您挤一挤。”

天琦其实一点都不想让这个陌生的人出现在家里,何况是她曾经憎恶的人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七岁的小女孩了。她无法用单纯的憎恶来作为行事标准,对于奶奶而言那是一条血脉,对于天琦自己而言,她们的确有血缘关系,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她用一贯的冷漠来接受这样的现实,她不知道今后他们要如何相处,或者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姐弟关系,因为她无法接受这层关系背后的肮脏。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突然跟奶奶挤在一张床上,感觉有些局促。奶奶睡得早,觉也轻,为了不吵到她,天琦也早早洗漱完躺下了。可是睁眼闭眼间,她的脑袋越发清醒,虫鸣蛙叫声声入耳,于是思绪越飘越远......

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那时的夏天好像没有那么炎热,知了不知疲倦地表演大合唱。晚饭后她缠着爸爸买果冻吃,她骑在父亲肩头,因为恐高有点儿小心翼翼,又雀跃不已。从院子一路晃到街口的小卖部,500米的距离足足走了十分钟,路上有记不得是谁的大叔跟他们打招呼,“呦,小琦,又去买好吃的啊?”

天琦乐呵呵地点头,胖乎乎的食指举到小嘴上摆出一个“嘘”的姿势。她不想让人家知道,主要是怕被妈妈发现,她知道买零食这种要求只能找爸爸,妈妈是不允许她吃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的。

买完零食,她被放在麻将馆门口的方凳上,像个无人认领的小东西,更像一只看门的小狗或者小猫。她专注地吃着果冻,夏夜的蚊虫把小肉腿盯得满是星星点点,她从来不会乱跑,进出的大人时不时逗她两句:“等你爸赢钱了给你买雪糕吃。”她不知道赢钱输钱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乖乖地等着,才能有好吃的果冻,她从来不哭,也不闹。吃完手里的零食,身边吸饱喝足的蚊子也歇了,她便迷迷糊糊地趴在竹凳上睡着了。

大多数时候,她都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她不喜欢跟其他小朋友玩儿。她也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家,特别是暴雨的夜里,妈妈上夜班,爸爸不知道在哪儿打牌。震天的雷鸣声吓得她在房间里不停地打转,抱着枕头数着时间,希望妈妈早点回家。

这样的等待太多了,渐渐地她学会了不再依赖,她学会了独自守在家里。害怕的时候躲进被子里,孤单的时候抱着小狗玩偶说话。电视机从动画片播到新闻,从新闻播到电影,有时候不知何时变成了灰白的雪花。小小的人儿枕着夜色轻轻睡去,不安的睫毛扑簌簌地颤动。

想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大概就是这些了吧。对了,还有一次,那个男人带她去森林公园,因为弄撒了一份很辣的盒饭,被当众打了一顿。回家后还罚跪了搓衣板,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她不想求饶。

总之,记忆这个东西很奇怪,能回忆起来的东西总让人心情沮丧。她不知道为何,小小的人却有那么多模模糊糊的不美好的回忆。

天琦侧身摸出手机,第一次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相册,那是她与妈妈所有的合照,最后一张是两年前,也就是她入狱后的第二年。妈妈在医院的病床上,穿着泛白的、皱巴巴的条纹衫,剃掉的头发刚刚长出半厘米。脑后能看见一条明显的手术疤痕,从右侧颅骨延伸到后颈边缘,足足十公分那么长。妈妈虚弱苍白的脸,因为用药而浮肿的眼睛,不到四十岁的人像是老了十几岁。

“小琦......”妈妈目光呆滞,高难度的颅内手术把她折磨地形如朽木,奶奶说她在ICU整整躺了五天。此时的她依旧靠营养液维持着机能,因为脑神经受损,她半个身子无法动弹。长时间卧床让她下肢肌肉萎缩,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妈......妈妈,我是小琦,我来看你了。”天琦的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她俯在妈妈身前,抱着她的头,亲吻她的额头。

“别哭,小琦,妈妈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我,你在里面一定要好好的,争取早点出来。”她勉强说出一句,语言功能也受到了一定影响,能感觉出来她还想说什么,可是脑袋反应不过来。那股劲儿憋在眼里,化成悠悠的不舍和心疼。

天琦死死抱着她不愿松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慌极了,她总觉得这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奶奶把她领到走廊,“小琦,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不过你妈妈这个肿瘤位置不好,那个什么中什么?哦,那个中枢神经附近的没办法彻底弄干净......”

天琦红着眼睛,强压着情绪问:“医生说还有多少时间?”

奶奶僵着脸,嘴吧一张一合犹豫了良久说:“两三个月吧。”说着也止不住地哭了。

她被诊断出脑瘤的时候没有告诉天琦,生怕影响她高考,她想等孩子考完试再去动手术。然而,不久天琦就出事儿了,没等案件移交法院阶段,妈妈的病情越发严重,突然在公交车上摔倒。直到天琦入狱......

到此,她突然感到一阵酸楚,那种晕眩的抽离感又爬了上来。她恨自己、恨那个要人命的绝症,她此生万般遗憾的事,就是无法在妈妈病床前侍候哪怕一天。因为自己,妈妈延误了治病的最佳时机,又因为自己的过失,让妈妈备受打击,一下子病倒,再也没有站起来。

心脏的绞痛永远真切,就像她抚摸着妈妈脑后的伤疤,像烙铁一样刻在心底。她按灭了手机,食指重重地拂过眼角,鼻尖微颤,一股深深的悲伤从心里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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